第14章 14、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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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
钱芷自己扑进冰冷的河水。
她不会水，在水里扑棱。
她勉强抬头，发现钱朵举着鱼叉，站在岸边，面无表情望着自己。
原来对方早知道！
“救命，救……”钱芷越挣扎，水流的速度越将她往急流处推。
她呛了几大口水，河水冰凉刺骨，恐慌的拼命挣扎，终于抓住一个长长的东西。
钱芷像捞到救命的稻草，死死抱住，怎么也不撒手。
等喘过气，她才看清，自己抱的，是钱朵的鱼叉。
钱朵救了她。
钱芷浑身是水，打着冷颤，很是狼狈，央求钱朵：“姐姐，拉我上去。”
钱朵没说话，蹲下身体，若有所思盯着对方打量。
她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堂妹。
钱老太带着大房和二房进京时，钱芷也才六七岁，平时缩在李翠花怀里，见人都怯生生。
不过两年，钱家遭难返乡，钱朵受尽折磨，钱芷每每躲在李翠花和钱老太身后幸灾乐祸。
没想到，这是个狠心肠，一出手，就要人命。
钱朵笑了。
她正想不到办法与钱老太彻底决裂，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谢谢啊钱芷。
钱芷被对方笑的发毛，不知道钱朵又打什么主意。
自己亲娘就没在对方手里讨过好，她现在真的知道怕了。
钱芷正胡思乱想，突然就被对方提溜出水面，然后“嘶”一声，自己衣服被钱朵扯掉一块，然后就是一阵剧痛。
钱朵的鱼叉，扎在她的大腿根。
不等钱芷反应过来，她整个人就被摔到岸边草地，然后听到钱朵大叫：“你竟然谋杀亲姐！”
噗通！
钱朵自己跳进水里，顺着水流……游走了！
钱芷目瞪口呆，望着钱朵的骚操作，整个脑子轰隆隆空白一片。
…………
秋天的河水，真是冰凉刺骨，钱朵在水底打了寒颤。
她跳进水，做出被钱芷谋害的模样，等回头外面躲两天，就回钱家沟找里正，告她老四房害人命！
里正一门心思想评选今年镇里的最佳村庄，肯定不愿意出命案惊动官府。
到时候她就闹，逼着钱老太出面与她彻底断绝关系。
两个孙女，一个没爹没娘，顶着扫把星的名声；一个是她宝贝儿子唯一的骨血，惯会哄人。
钱朵用脚指头，也知道钱老太会保哪一个。
到时候，挣的钱全是自己的，哈哈哈哈哈。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干。
钱朵游到一半……腿抽筋了！
天要亡朵??(◣д◢)??
…………
一只小巧精致的乌篷船，慢悠悠在赵王河里前行。
张东成坐在船头当船公，一边划桨一边对船舱里的人说：“公子，前面就是蔡老板给咱找的府邸。”
“我瞧了，高墙大院，砖瓦房五间，视野开阔，虽破旧些，但收拾干净，总比镇上安静舒适。”
“嗯。”船舱里的公子，就是云岗县都在传的富商，墨家的子弟，墨宸。
墨宸隐在暗处，面如寒玉，冷冷盯着水面，对张东成的介绍充耳不闻。
张东成见他依旧如此，叹口气，正要换个说说两岸美景，就听到一声风动，他当即变了脸色：“公子，小心。”
话音刚落，墨宸手轻轻一扬，远处“噗通”两声，有东西重重跌落。
张东成从船上垫脚跳跃上岸，没一会就在岸边枯黄的芦花丛中发现两具|尸|体。
他利索的将其处理干净，这才回到船上：“公子，应该是最后两个。”
这种情况他一路处理了很多，估算着那位手里的精卫人数，应该是诱|杀尽了。
“嗯。”墨宸眼皮抬都没抬，只轻轻应了一声，好像杀的两个人犹如河边的芦花，不值一提，也不值得他浪费表情。
“咣！”
船身偏偏在这时候一震。
张东成心里一沉，莫非估算错误？
“哗啦！”
一个人形带着水流，扒上了他们的乌篷船，张东成下意识护住墨宸。
钱朵使劲咳两声，将不小心灌进胸腔的水，使劲咳出来。
腿抽筋了，她在水里飘出好远，幸亏遇到一艘船。
钱朵拼命扒住船帮，大口吐水，吐完他才抬头，一眼瞧见是熟人，当即热泪盈眶：“救命啊老板！”
张东成见是她，微微松口气，却还是不敢放松警惕。
身后墨宸却推开他，慢悠悠蹲在了钱朵前面。
钱朵等不来人拉她，身体在凉水里泡的牙齿打颤。
“咳咳咳!”她忍着小腿肚的疼痛，很清楚感觉到，身体里的力量正飞快的流逝。
时不待我啊。
外公还在流放地受苦，她不能死！
钱朵昂着头，却与墨宸四目相对。
那天的少年郎，此刻面如寒霜，发如乌墨，盯着她不发一言，也不伸手捞人。
钱朵冷的发抖，主动出击，一把抓住墨宸扶着船体的手。
对方手上温度，像小时候大雪天母亲给钱朵买的烤红薯，温暖香甜，让人留恋，大大缓解了钱朵的冷。
墨宸目光定定落在自己被抓的手上，身后张东成忍不住出声：“公子，不如……”
话没说完，墨宸反手抓住钱朵手腕，站起身。
钱朵以为有救，落泪道：“我住钱家沟，送……”
话没说完，他就感受到一股力量将她往外抛，她震惊的望着墨宸冷漠的脸，重新跌进河里，溅起一丈高
“嘶。”墨宸举起手掌，紧皱眉头。
钱朵手腕处的银手链断掉，划破了他的手指，渗出一滴血。
一道光，滑入伤口，快得墨宸以为自己花了眼。
他转向张东成，冷冷说：“手帕！”
张东成赶紧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递过去。
张东成眼睛不安的往河里飘：“公子，刚才您手滑，对吧？”
“嗯。”墨宸懒得解释，反正也是不相干的人。
救不上来，是她命不该活。
墨宸仔细将血迹擦掉，顺手将手帕一扔，却不巧落入赵王河。
“吧唧！”
被扔进水的手帕，从水里跳出，直接砸在墨宸身上。
然后钱朵从河底一跃而起，嗖嗖爬上船，仰倒在船上，快的让人来不及拦。
墨宸转身上前踩住钱朵胸口。
“噗！”墨宸用力过猛，踩的钱朵咳出一大口污水，全喷他袍衣之上。
然后钱朵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死死扣住墨宸的脚环，坚决不撒手。
想她死，没门！
张东成目瞪口呆。
墨宸打小爱干净，小姑娘厉害，又是砸又是吐，弄了公子一身污水。
再看公子，一双眼睛愤怒得要喷火，好似要将小姑娘给踹下河，那样小姑娘可真活不成。
他叹口气，扑过去抱住墨辰：“公子，不要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