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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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秦川五人日夜兼程,终于在离开韵令城多日之后抵达京城,驾着马车远远的落于城墙之外,几人听从刘鹤引的话停在此处整顿休息。几人静静的喝着茶棚里的茶水,刘鹤引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目光悠远,似乎早已踏出这红尘之外,临于众生之巅,端着茶碗的手骨节分明,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那么的白皙润泽,让人忍不住想要握紧;翻转过来,竟是有些苍白得过分,仔细看去,那手似乎还在轻轻的颤抖,是在害怕吗?还是在激动?
谢秦川有些担忧,“大人?”不由自主的询问出声。
似远方山涧传来的一声轻响,吵醒了路人,也惊醒了刘鹤引。回过神来,刘鹤引放下手中的茶碗,“无事。”低垂着眼眸,掩盖住眼里的一切情绪。
“好了,入城罢。”起身,刘鹤引朝着马车走去,京城啊,我终究还是又回来了。身后几人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无端的生出一种刘大哥刘大人要消失不见的错觉。
是错觉吧,他就在众人眼前,怎么会生出这无端臆想,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头,几人相视一顾,纷纷入了马车。
掀开帘子看着马车之外,在城门口被询问了几句,几人正式入了城。
韵令城。
李府。
李府一隅,一个小药童正百无聊耐的趴在凉亭的石桌上,听着远处的丫鬟和家丁们吹捧着薛神医的事迹,小药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有谁比他更能知道那糟老头子的恶趣味了,说什么必须要感动自己才能救治,其实那心里早就想来看看这李府公子所种的奇毒,只不过是想要显得自己神秘一些罢了。
“唉——”小药童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只可惜了那沈府大小姐,竟是傻傻的从山下跪拜到山顶,好好的一张脸就这样留下疤痕。
小药童翻身,面朝天空躺着,嘴里叼着根草,痞里痞气的动作,许是因为年纪还小的缘故,做出来竟有几分可爱,几个母爱泛滥的丫鬟在远处看呆了,忍不住发出“啊,好可爱,好想捏捏他的脸。”“我也是,我也是。”
听到几人谈话,小药童嗤笑一声,“愚昧。”
说完,进了屋子。走,去看看那个糟老头子弄出什么解药出来没有。
屋内,薛神医死死的盯着药炉,听到开门的声响也不管不顾,小药童没敢打扰他,静静的候在一旁。
把最后一味药材放入药炉之中,一系火苗窜上,药材瞬间没了身影。薛神医似乎很是兴奋,看着没了的药材,脸上竟是露出笑容,似一个疯子一般,脸上的是疯狂的令人害怕的笑。
不知过去了多久,在小药童快睡着时,药炉忽的发出一声巨响,小药童由于惊吓跌倒在地,一阵浓烟滚滚。
待烟尘散去,小药童看向药炉方向,只见薛神医呆呆的望着面前的炉子,嘴里念叨着,“失败了,又失败了。”有些颓废的坐在地上,薛神医似乎受到的打击不轻。
小药童担忧的上前一步,“喂,老头,你,没事吧?”得不到回复,薛神医只是瞪圆了双眼,痴痴的望着那一堆灰烬。
小药童终于是忍不住,上前扶起薛神医,不想他忽的推开他,跑去隔壁房间寻找自己医书去了。
小药童摇了摇头,认命的收拾这一屋狼藉。
沈府。
春台院。
归云自醒来,喝了几次安神的汤药,身子已是好很多。只不过脸上还是有些微微红肿,看着像是发福的一张脸,沈浣溪体恤她,让她好生歇着,先养好伤。
归云坐在院子里,想着自己已然好了许多,忍不住迈出了院子,循着路,去了沈浣溪处。
木犀阁。
沈浣溪正仔细的看着书册,听到屋外传来的脚步声,一顿,起身开了门。
“你怎么过来了?我不是让你好生歇着吗?”嘴里说着话,手赶忙把人拉进屋子,伸手接过归云手里的盘子,放于桌上。
归云笑了笑,“子华不必太过担心,我已然好了许多,你不要把我当做弱不禁风的大家闺秀好不好?我的身子我自是知晓的,你放心吧。”
拉着归云坐下,沈浣溪仔细敲了敲她,看她面色红润,眼神有光,精神不错,只是脸颊还是有些微微的肿胀,终是放下心来。
坐在归云对面,沈浣溪捻起一块糕点,轻轻的放在归云手中,垂下眸子,“对不起,归云。”
摸着还带着温度的糕点,归云一愣,眨了眨眼,“为何说对不起?”
“。。。。。。”
沈浣溪不言明,“我很开心有你这样一个哥哥。”归云出声,沈浣溪自嘲的一笑,“呵。”
复又抬起头,看着坐在对面的归云,“我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的伤害!”眼神坚定,似有光芒万丈。
“嗯。”归云点头。
含烟阁。
沈传仔细的听着下人的汇报,不时端起茶盏抿下一口清冽的茶水。座下之人战战兢兢的汇报结束,不觉松了一口气,沈传挥挥手,遣退下人,沈传拿起桌上的纸,逐字逐句的看着有关于上面的一切。
起身,走向书桌,拿起桌上的画像,他近乎贪婪的抚摸着画像上的人,眯着眼,一脸享受。果然,你是上天赐给我的宝贝,独属于我的,宝贝!
离鸾院。
沈催雪被杖责,陷入昏迷,请来的大夫看着奄奄一息趴在床上的人,吓了一跳。还好行医多年,很快就回过神,板着脸。
坐下,切脉。
一番诊断,大夫收好药箱,净了手,才不紧不慢的道:“小姐这都是皮外伤,还好没伤到骨头。不过,这额头上的伤怕是要留下疤痕了,除非有生肌玉肤膏那样的极品好药,唉,老夫待会写下方子,你们去抓几副药,连续服药七日,小姐便可好些。记住,调养好之前不可再受到伤害。”留下药方,大夫离去。
吴氏拿着药方,唤来下人去抓药。
看着自己疼爱的女儿被打成这样,吴氏无声的抽泣着,转眼看到斜倚在门上的沈宣清,气不打一处来,“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怎么,你的宝贝女儿受了伤,你无处发泄怒火了?呵——真是可笑!有本事你倒是去找父亲啊,你的宝贝女儿是父亲下的令打的,她是自己跑出去的,这可与我没有一丁点关系啊,母亲。”一番冷嘲热讽之后,沈宣清转身离去。
“逆子!你这个逆子!”吴氏生气的扔出一旁的杯子。
望梅涧。
“夫人,大小姐被杖责二十,已是奄奄一息。吴氏想必是沉不住气了。”一位老妇朝着佛堂里禀告道。
佛堂里还是只有佛珠转动的声音,老妇似是习以为常,说完就转身离去。
满室佛香悠悠燃烧,是这念经之人的安然,还是这室外的波动,诡谲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