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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第 少女焚尸案(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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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肯彻底与家里决裂,同样为了从家人身上索取,你和沈忆北有什么区别?他至少光明些,不像你一直躲背后搞阴谋。”

沈忆南呼吸加重,鼻孔放大,胸口剧烈起伏,脖颈经脉青筋暴突,像个随时会爆炸的气球,双眸如火似的盯着林亦然,“他们把我生出来,理所应当给我结婚买房买车,让我在朋友同事面前抬起头,他们做不到,别怪我耍心机,我没做错任何事,要怪就这操蛋的社会,和狗日的房价。”

顾寻嗤笑:“咱们国家有9亿农民,如果每个农村家庭出来的孩子都像你一样,那我们有得忙了。”

“农村不代表贫穷,我们家因为孩子多才这样,五个孩子给你家养,你家照样变”沈忆南顿住,愤怒的眼眸霎时染上一层哀伤,他自嘲一笑,扬高的语调渐渐平缓,“顾警官家十个孩子也养得起,那么大的公司,竟然给刚毕业的毛头小子经营。”

工作多年,从经手过各类案子中,顾寻看遍世间百态,许多普通人认为匪夷所思,颠覆三观的事,在审讯室内变得再平常不过。

每个罪犯都有自己的借口,刚参加工作那会儿,每次听到他们的苦衷,哀求或者悔恨,顾寻都生出几分怜悯,相似场景见多了,明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心也跟着麻木。

面对沈忆南,顾寻倒有几分惋惜,因为他很聪明,利用大哥杀沈忆慈,从中渔翁得利的事做得完美,若后面没心急买房,警方一时半会怀疑不到他身上。

这种高智商嫌犯,如果没走错路,或许会成为某个行业的佼佼者,顾寻说:“我有同学跟你家情况相似,为要男孩,生了四个孩子,这四个孩子全部读了大学,留城里工作结婚,最小的弟弟受偏爱长大,他工作结婚买房,没一件事靠父母和姐姐,反而已经把父母人接来柏城生活,沈忆南,人没办法改变出生,但可以选择如何生活。”

沈忆南朝地面吐口唾沫,满眼不屑,“少他妈说教,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一片好心被踩得稀巴烂,顾寻无言,立刻收回那一丝感性,板着脸,公事公办道:“凶器在哪儿?”

沈忆南狡黠一笑,“什么凶器?”

顾寻抽出沈忆北后背有刀口的照片,扔他面前,直言:“捅死你哥的刀。”

沈忆南垂眸看一眼,“你们搞错人了,我说他该死,但不代表我杀了他,从头到尾全是你们的猜想,我没有杀他。”

一时间,又小又暗的审讯室陷入沉默,没有实质性证据,沈忆南的话,顾寻无力反驳。林亦然激怒沈忆南,引着他一步步往圈里走,到了边缘,他忽然发现警方的套路,不肯再往前迈步。

沉默中林亦然灵机一动,翻开卷宗,抽出一摞沈忆慈尸体的照片,扔到沈忆南面前,照片中烧焦的尸体难以辨认面貌,那黑乎乎一团。

沈忆南抬眼,胃里顿感一阵恶心,俯身干呕,过会儿站直身体,吼道:“拿开,马上拿开。”

林然起身踱步过去,把那些摞一起没散开的照片,一张张平铺桌面,随手抽出一张放沈忆南眼前,“倒汽油时候很心痛吧?如花的年纪,就这样成了一具焦尸,为什么烧掉尸体?”

沈忆南没说话,坐回椅子,移开目光,不看眼前照片。

林亦然捏着照片,朝他视线方向走过去,再次拿尸体照片放他眼前,让他无处可躲,“因为沈忆慈死不瞑目,双眼狠狠地瞪着你,你愧疚又恐惧,不愿再看见这张脸,干脆一把火烧了,烧成灰永远看不见,可你没想到,现场烧焦的肉味会伴随你。”

沈忆南猛然拉开椅子,蹲到墙角,哇哇大吐,胃里东西吐空,他手捂胃,微微弯着身子站起,有气无力地说:“离我远一点,我不想再看到你,滚开。”

林亦然得意一笑,从兜里掏出包纸巾递给他,“犯罪必留痕迹,有些痕迹留在案发现场,我们能找得到,有一些痕迹,留在凶手心里,我们找不到,你也抹不掉。

你以为警方没有证据就可以逍遥法外,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你错了,害死三个至亲的事,将永远留存你心间,没办法再回到心中一片澄明的时光,甚至没办法吃烤肉,见到滋滋作响的肉就恶心。

他贴近沈忆南耳朵,略微提高声音,“这是你抹不掉的痕迹,永生如影随形。”

沈忆南捂住耳朵,身体抖如筛糠,随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念叨,“别说了。”

林亦然继续说:“要说,说出来心里就舒服了,让沈家三兄妹得到安息,你将不必再受这种折磨,告诉我,捅死沈忆北的刀在哪?”

沈忆南捂住头,埋进双膝间,脑中有两个声音争吵不停,一个声音说:告诉警察凶器位置你就解放了,不用再受愧疚煎熬,另一个声音说:别告诉警察,他们死有余辜,不是你的错。

两个声音仿佛把人生生撕裂开,他捂住脑袋尖叫了声。

林亦然轻拍沈忆南后背,“背包行走太累,放下包袱,睡个踏实觉,告诉我,凶器哪?”

沈忆南头疼欲裂,听见带有安抚性的声音,自然地跟着他引导的方向走,“在淹死我二姐那个水库,岸边的泥土里。”

顾寻立即离开室,交待郑天成去找凶器。

林亦然重坐回座位,淡道:“为什么要杀沈忆北?让他做你的替罪羔羊不正好么?”

沈忆南像泄气的皮球,自负不屑一点点垮掉,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岁,“如果他不死,周正那些人会不停去我家找麻烦,只有他死,让周正死心,我家人方能得到安宁。”

“说说杀沈忆北的作案过程?”

“我知道周正那些人在找他,所以引着他独自往家走,等那些人抓住他之后,再悄悄跟去旧钢厂,到那后隐藏起来。

那些人打他一顿就走了,为教训他,他们让他自己咬断绳子,我趁他在咬绳子时,从后窗进去,对准位置给了他一刀。”说到此,沈忆南抬头笑了,“那个蠢货,到死都知道怎么死的。”

“女朋友为你做了伪证,她知道你做的事?”沈忆南昂起的头,又慢慢垂下去,声音也低了几分,“她很听话,我让她说什么就会说什么,现在她大概猜出来了,不然今天不会趴我耳边,说房间有警察。

我对不起她,警官,麻烦帮我跟她说,让她忘了我,重新找个正直,家庭环境好的男人。”

“你有没有问过她的感受?她跟你八年,或许没那么在乎房、车和财礼。”

沈忆南肩膀颤抖两下,鼻腔发出两声哼笑:“她不在乎,她父母和朋友也在乎,我不想她低人一等,别人有的她也该有。”

“八年她对你的家庭情况肯定非常了解,明知家庭条件不好,依然愿意跟你在一起,说明她不是特别物质的女孩,这问题你们没沟通过吧?你所说的一切都是你以你的角度去想别人,到头来又把这责任推卸给别人。”

“凶器位置我说了,找到那把刀给我定罪,你的工作也完成了,没必要再与将死之人说话。”

顾寻重新进门,手铐铐到沈忆南手腕上,拎着后脖颈衣领,重坐回座位上,“你劫走的那一批毒品在哪?买家是谁?”

沈忆南空洞的眼眸出现短暂的光亮,一瞬间他想到很多,但一切必须带进坟墓,他知道他的阴狠,知道背叛的下场,光亮转瞬即灭。

顾寻在他面前敲了敲,“我在跟你说话,回答我。”

沈忆南目光定格在他手指敲过的桌面,像被冻住一样。

顾寻耐着性子又说一遍,“我问你那批货在哪?”

沈忆南依旧不大答,如同梦游到另一个世界,无论顾寻说什么做什么,始终一言不发。

林亦然扯了扯顾寻,小声说:“他已经认罪,毒品去向以后再慢慢问。”

顾寻深吸口气,暂时放弃追问。

郑天成很快取回那把刀,经过比对刀上残留的血迹与沈忆北吻合,一个多月的排查走访加班,八月末案子终于结了。

沈家人因包庇罪,不同程度上受到惩罚。

缉毒队那边,卧底潜入周正内部,顺藤摸瓜将那一伙人,全部抓获归案,少女运毒从上到下牵扯的数干人,也一起拎了出来,唯独没有找到草哥。

草哥和沈忆南劫走的毒品的去向,成了八月末的小遗憾。

案子正式告捷的当晚,郑天成带头吆喝让顾寻请吃饭,前两起案子完结没聚餐,顾寻爽快地答应吃饭,下班众人去了家烧烤店,一群大男人自然离不开酒,酒过三巡众人谈笑甚欢,多日疲惫,一扫而空。

林亦然喝得少,他更愿意看着大家欢笑。

孟佳喝得也不多,两个人又挨着坐,她曲手肘碰了碰林亦然。

林亦然转头,“学姐有事?”

孟佳眼中散出八卦的光芒,“案子完结,酒菜也有,你是不是该对我讲讲你和老大的事?”

“其实没什么可说的。”林亦然打马虎眼。

孟佳一把抢过他手中水杯,“说话算话,别想糊弄我。”

林亦然笑了笑,讲起他和顾寻的过往,孟佳认真倾听,偶尔插嘴问一问,闹哄哄的饭桌上,两个人小声嘀咕着。

来龙去脉林亦然讲诉一遍后,孟佳举起杯中酒,“八年我真心佩服,学姐敬你一杯。”

林亦然举杯与她碰了碰,淡笑道:“一杯敬明天,一杯敬过往。”

少女时代,孟佳也曾偷偷喜欢过人,深知暗恋的苦楚,感叹道:“过去是苦涩的,该敬一杯。”

林亦然摇晃杯中酒,笑而不语。

孟佳又问:“你们家人知道吗?”

“只有顾源知道。”

孟佳看眼林亦然欲言又止。

“学姐但说无妨。”

“那次咱们在车里,老大妈妈打电话催他相亲,好像挺紧的,今天沈忆南又说他母亲快回柏城,看样子家里好像挺着急他结婚。”

林亦然听出她的担忧,顾寻父母不能接受顾寻为同|性恋的事,他早有准备,也做好应对方法,只是目前没到那步,着实不愿深想,低头抿口酒,没开口。

孟佳看出他的不悦,话锋一转,“你怎么知道沈忆南能闻到焦肉的味道?”

提起案子,林亦然神色缓和了几分,放下酒杯,“沈忆南看见照片的一瞬,下意识手抖,扔掉照片,这种本能抵触,我猜焚尸给他去了阴影,这是其一,其二从沈忆慈朋友口中,能看出她是个懂事讨人喜欢的女孩,沈忆南对她还是跟沈忆北和沈忆淮不一样,害死跟自己关系亲密的小妹,只要不是反社会型人格,都会愧疚。

当时咱们拿不出实质证据,处于下方,那种情况只能抓住机会赌一把......大概运气好,碰对了地方。”

“会愧疚说明沈忆南,良知没完全泯灭,还残留一点人性。”

“沈家共五个孩子害死仨,他那点良知不值一提。”

孟佳点点头,“即便他一手策划出这案子,可7月20日晚上,他怎么能够准确知道,沈忆北的作案时间,并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在周正的人之前取走毒|品?”

“他先以工作忙为借口,早早去沈立梅家息,为自己创造了不在场证明,随后又以工作忙为由,整夜开着电脑想,导致沈立梅夫妇以为他工作至深夜。

他无法推断沈忆南的具体作案时间,但可以悄悄躲在家周围,等沈立强父子出门,尾随其后,第一时间赶到案发现场。”

孟佳豁然开朗,“他太狡猾,若不是最后买房,我们很难想到他,他为什么突然买房?”

林亦然:“大概因为爱,其他问题他能平时冷静思考,面对爱人一切理智,就不复存在了。

有钱这一天他等太久,所以一时乱了阵脚,人都有弱点,再有头脑的罪犯,也有致命的弱点。”

孟佳:“沈忆南真会隐藏,我以为凶手是周正身边的人,毕竟身边的人最懂内情。”她顿了顿,微微咬了下嘴唇,“还有一个疑问,运毒这么**的事情,沈忆南怎么知道的?这么**的事,沈忆慈不会轻易往外说,而且她身边闺蜜、男朋友,同事都不知道。”

“你怀疑有人故意把风声透露给沈忆南?”

“嗯。”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闭嘴,不再多言。

局中局?

林亦然霎时汗毛直立,冷汗岑岑。

利用沈忆南谈前导演出这场戏的人,目的何在?

张炎晨因为嫉妒向顾寻发起挑衅,郑毅想要顾寻的命,目标直接。

本案中没有人员伤亡,甚至很顺利,利用沈忆南又为什么?这一点解释不通。

饭局后半段,林亦然始终这个问题困扰,情绪一直不高。

郑天成端着杯酒过来,在两个人中间一站,手往林亦然肩上一搭,“小子,和我媳妇靠这么近在说什么?”

孟佳瞪眼郑天成,呵斥了两声。

郑天成嘿嘿一笑,“你们两在聊

什么秘密?分享出来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孟佳抬头,“老大赵队那边处理得怎么样?”

“基本全查清了,周正这人在云南那边是小毒贩,算小跟班,受了草哥怂恿,去年来南坪县,过去一年中,算上沈忆慈共有四名女孩,为他运货毒。

即便沈忆南没策划这起案子,沈忆慈,也难逃一死,周正做事很绝,前几个为他运过货的女孩,失踪的失踪,死的死。

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嘴巴能有多严实?他怕这事走漏风声,所以灭口。”

“沈忆南那批货卖给谁?查出来了吗?”

“没有。”

“沈忆南人际圈简单,没有那种喜欢去夜店或者特有钱的朋友,他自己也不喜欢去容易染毒地方,他怎么把这批货卖出去的?”孟佳说。

越说越证实局中局的猜想,林亦然知道对方一定对顾寻不利,但又想不出对方的目的,脸色愈发阴沉。

郑天成酒杯往桌上一放,发出清脆一声响,“我说咱能不能别老聊工作,多久没出来放松?得劳逸结合呀,兄弟们,别整天案子案子,咱也得有生活啊!”

其他人跟着起哄,“对,不聊案子,走一个,大家一起走一个。”

众人举起酒杯,相互碰撞,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出了饭店,顾寻拽林亦然到一旁,“难得的放松,怎么不高兴?”

同事的调动下,顾寻全程情绪高涨,林亦然不愿给他带去不快,堵心中的疑问没说,改口:“喝多了胃有点不舒服。”

“老大走啦,你俩磨叽什么?郑天成一吼。

顾寻没法再继续问下去,转身上车,赶往下一场KTV。

灯光闪烁,音乐声震耳欲聋,郑天成握着麦克风,高唱:“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五音不全的音调一出,众人真有放弃爱去死的冲动。

郑天不顾众人死活,唱得忘我。

顾寻忍无可忍,凑到孟佳面前,递过去一个眼神。

孟佳秒懂,走到点歌台旁,切掉郑天成的歌。

郑天成唱得正投入,突然断了,回头茫然的看着众人,“怎么回事?”

大家哄笑成一团,孟佳上前拉他到沙发坐下,“你快闭嘴,让我们多活几天。”

郑天成乖乖地坐两分钟,又骚动起来,拽着没唱歌的人一块儿玩游戏,俗套的真心话大冒险。

林亦然坐角落,脑海中整个案子重新又过一遍。

顾寻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他身边,递过去一瓶热饮,“附近没药店,先喝一瓶热水暖暖胃,等会儿散场回家,我去给你买胃药。”

林亦然有些心虚地接过水,“不用买药,等会儿就好了。”

顾寻又夺过水瓶拧开盖子,重新递他手里,“走,过去一块玩游戏,你这样,我不太放心。”

林亦然:“哥,我没事,你去玩。”

顾寻没动,“你不开心,我心里空空的,高兴不起来。”

话落,几名同事过来,扯着他们俩走到游戏人群,“别聊案子了,来来,玩游戏。”

顾寻作为队长,在同事的圈套中,第一个被惩罚。

郑天成呲牙得意笑道:“老大说吧,你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郑天成没少喝酒,如果选大冒险,指不定说出什么馊主意,顾寻决定选真心话。

郑天成几人凑到一起,悄悄讨论,过会儿,满脸贼笑,刚准备开口问,孟佳抢先开口:“老大有没有想共度余生的人?”

顾寻余光瞥眼林亦然,“有。”

孟佳趁热打铁,又问:“愿意为对方放下所有吗?”

顾寻也没想,立刻答愿意。

孟佳又要问,顾寻打断,“已经问两个问题,是不是该我问你?”

孟佳一秒闭嘴,哄笑中不知不觉已过凌晨,愿意继续唱的人,留下包夜。不愿再唱的人回家。

顾寻在郑天成的逼迫下没少喝酒,出租车停小区门口,他不肯下车,嚷嚷叫司机带他去24小时药店。

林亦然连忙阻止,边跟司机解释他喝多了,边拽他下车。

顾寻愧如泰山,稳坐出租车内不动。

林亦然不得不放弃强拽他下车的念头,轻生哄诱:“哥,我真没事,那会儿酒喝急了。”

果然顾寻吃软不吃硬的家伙,“真不疼了?别骗我。”

“嗯。”

顾寻这才从车里出来,暂时放弃找药店的想法,跟林亦然身后,路走微微摇晃,“早知道你喝酒胃疼,今天不叫他们聚餐。”

林亦然:“……”

过去十几年相处中,他从没发现顾寻有这样罗里吧嗦的一面,如果以前见过,一定不拿胃疼做借口。

老房子年久失修,楼道的感应灯时好时坏,回家是否有光全靠人品,这晚灯又失灵,楼道漆黑一片,林亦然拿出手机按亮,微光照着前方楼梯,轻声说:“跟紧我,别摔了。”

顾寻不答,默默地跟他身后走,没走几步,忽然双臂向前一伸搂住林亦然,手心滑到他胃部的位置,轻轻揉了揉,“疼要告诉我,多晚我都会去买药。”

林亦然心头一暖,侧身在顾寻额头亲了口,“真不疼了。”说完转过身,继续上楼梯。

顾寻手没松开,偏头倚靠林亦然肩头,紧贴着他上楼,像黏在人家后背上。

暗光中,林亦然低笑了声。

顾寻微醉,耳朵倒灵敏,很快捕捉到林亦然的笑,手在他腰上掐了把,“小孩,你笑什么?”

林亦然放开笑了两声,“没想到某人,谈恋爱这副模样。”

顾寻张嘴在他脖子上咬了咬,“这副模样你喜不喜欢?”

林亦然被他弄得很痒,忙着咯咯笑,没马上回答问题。

顾寻由咬变亲,在他耳边低声呢喃:“喜不喜欢,怎么不说?”

楼道无人,也看不清彼此表情,林亦然索性放开,说:“喜欢的不得了。”

这个答案,黏人精颇为满意,没再刨根问底,双臂用力搂紧了些。

家里灯没开,顾源没回来。

林亦然洗漱出来,顾寻已躺床上呼呼大睡,他无奈一笑,上前脱掉顾寻鞋子,“睡成这个样子,还说胃疼告诉你,多晚都为我去买药,你起得来吗?”

话音刚落,顾寻“腾”的一下坐起来,“胃疼?我现在出去买药。”

林亦然一掌推倒他,“不疼,快睡吧。”

顾寻落床的一瞬,抬手勾住林亦然脖子,往身旁一扯,把人搂进怀里,“陪我一起睡。”

林亦然:“……”

狂欢了半宿,第二天两人一觉睡到中午,被没完没了的手机铃声震醒,顾寻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说“喂。”

袁河:“卧槽,你还没睡醒呢?”

“有事?”

“晚上去露营,你收拾下,等会去你家接你们。”

“不去。”顾寻无情地挂断电话闭眼继续睡。

过两秒,铃声又响起,林亦然眯缝双眼,推了推顾寻,“哥,电话。”

顾寻揉了揉眼睛,从被里钻出来,倚靠床头,“我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哪也不想去。”

袁河急切地说道:“今晚有罕见的流星雨,去吧,你会感谢我的。”

顾寻稍微清醒了些,细细回想,恋爱以来,一直忙工作,没带林亦然出去游玩放松过,“你晚点来,我先去买帐篷。”

“露营的东西我已经全准备好,人来就行了。”

“一共几个人?”

“算你和小然,一共六个,我新交往的女朋友是个明星,等会儿带给你看看。”

袁河赶到顾家,两人已穿戴整齐,等在停车场,“地址告诉我,我导航。”

“芒山,不愿导航,跟着我车也行。”

芒山在临市,路途遥远,赶到露营位置接近傍晚,搭完帐篷天彻底黑了,六人聚一起篝火烤肉,饭后各自回帐篷时,袁河拽顾寻到一边,神神秘秘地塞他包东西。

顾寻低头欲拉开黑包,袁河抬手阻止,“等会儿进帐篷慢慢看。”他拍拍顾寻肩膀,贱兮兮道:“别太感动。”

顾寻没好气道:“看你这贱样,准不是什么好东西。”

袁河推推他,意味深长地说:“回去.......早点睡。”

“睡你大爷,我要等流星雨。”

“寻儿,我大爷入土可有些年了,你要不怕尽管去睡。”

顾寻踢袁河一脚,“滚蛋。”

袁河走几步,转头又回来,“那个.......嗯........流星雨........我不建议你等。”

“为什么?”顾寻追问。

袁河没答,小跑着遛了。

顾寻回帐篷里,瞧了瞧手中黑包,以袁河的德行,没准是整蛊的东西,随手扔一旁,不打算看,弯腰整理睡袋。

林亦然洗漱回来,一眼瞧见,帐篷内多出的黑包,拾起来,麻利地拉开拉锁,“哪来的包?”

话落脸上表情已经凝固,黑包仿佛变成烫手山芋,立刻拉上拉锁放回原处,“我出去吹吹风。”

顾寻:???

他放下手中睡袋,打开黑包,皮鞭.......应有尽有,严重怀疑袁河把情|趣用品商店的东西全买一边,两个没经验的人来说,这些东西着实有些刺目,他脸上表情也凝固了,下一秒,大脑回过神,赶忙追出去。

林亦然看过电影,某些画面也想过N次,自认为已成老手,至少脸红这种事不会发生,没想到真看见那些过于直接的东西时,仍然抑制不住的脸热心跳,老手的招牌碎了一地,吹了儿会风才渐渐好转。

“包——”。顾寻话没说完,林亦然回头,“哥,没想到你口味这么重。”

顾寻:“........”

山里的夜漆黑又寂静,点点星光悬于夜空,林亦然露出半个身子在帐篷外,双臂交叠枕在后,仰望星空,放空大脑,不知何时,顾寻以同样的姿势躺他身边,两人都没打破这份安宁,静静地望着,时光好像放慢了脚步。

不远处,袁河帐篷传出女人娇嗔的叫声,声音越来越大,像把刀划破夜黑的宁静,露出些许异样光芒。

顾寻皱了皱眉,钻回帐篷,准备睡觉。

林亦然想等他们结束,再出来等流星雨,便也跟着钻进去,帐篷的隔音程度,待在里面和外面没大差别,关闭小夜灯,两人更尴尬了。

林亦然率先绷不住,开口问:“哥,你想不想?”

顾寻没吭声,过了会儿,直接封住他双唇,用行动告知答案。

除真枪实弹外,其他事情已经熟能生巧,拥在一起纠缠厮磨,帐篷外的声音自动被静音,耳边只有彼此愈发浓烈的喘息声,难以忍耐时,顾寻忽然停下来。

林亦然含住他耳垂,气息不均地说:“碰疼了?”

“宝贝儿,我不想再用手,我想.......你。”顾寻边说边动手。

林亦然握住他手腕,“你等会儿,这问题我们一直没讨论明白。”

顾寻低头在他颈窝蹭了蹭,“是你掰弯我的,要对我负责,不能让我这样难受。”

林亦然:“.......”

为顾寻命他都曾舍弃过,更别说这点事情。

“你懂么?”

“懂,前段时间我查过资料,不会弄疼你。”

林亦然:“........”前些天案子那么忙,您哪来的时间查这些?

........

鱼水之欢过后,帐篷内的燥热渐渐冷却,有微微月光照入,顾寻搂紧怀中人,轻声问:“疼么?”

“不告诉你,下次试试你就知道了。”

顾寻:“.......”

翌日顾寻拉开帐篷,袁河等在外面,一脸猥琐笑容,搂住他脖子,拐到一旁说悄悄话,“哥们想的周全不?是不是该给我发个中国好哥们的奖杯?”

顾寻推开他,黑包往他怀中一塞,“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口味没那么重,留着你自己慢慢享用。”

袁河拉开包乱翻一通,确定少了两样更加得意,“寻儿,你终于有点人味了。”

结束露营回到市区,顾寻没回家,拉着林亦然去看场电影,两小时的电影,顾寻睡了两觉。

出影院,林亦然从自助贩水机中,买两瓶水递给顾寻一瓶,“你不如回家睡,浪费两张电影票。”

顾寻打个哈欠,“那不一样,谈恋爱不是都要约会。”

林亦然:“……”

顾寻低头给袁河发微信,【约会除了看电影,还干嘛?】

【吃饭、逛街、买衣服、买包】

袁河说的这些不适合他和林亦然,想了半晌,也没发现好去处,顾寻头大,恋爱比查案还难,索性放弃,“去超市买菜,回家做饭吃。”

二人拎着两大包东西上楼,洗菜切菜,顾寻一人全包下,高挑身影在厨房来回忙碌,林亦然含着根雪糕,倚靠门框闲闲地看他,灯雪糕吃没,走过去从后抱住他,“哥,不用特意带我去约会,能跟你在一起,每分钟都是约会。”

昨晚有了新进展,顾寻经不起撩拨,他食髓知味,放下蔬菜反身转过来,抵着林亦然按墙上,做菜等事抛在脑后。

情浓蜜意时,林亦然猛地推开他,低头扯了下衣服,轻咳了一声,“阿姨。”

闻言顾寻朝厨房门外看过去,顾母穿着睡衣站门边,惊得说不出话。

顾寻:“……”

他清了清嗓子,“妈,你什么时候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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