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第十四章——前世今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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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一瞬间的变得安静，何忆的目光仍旧格外热切的看向罔千年，她的眼里只有单纯的想要询问的意思，而罔千年却是不留痕迹的转过了头。
“没，没什么。”
他的声音有几分沙哑，有一种下一秒就会哭出来的感觉，何忆的心穆然动了一下，隐隐觉得其中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或者是她错过的事情。
她并没有看到转过头的罔千年视线是何其的寂寞，那里面深藏了太多的孤寂，仅仅是看一眼就会让人觉得心疼。
那样的问题他该怎样回答呢？
就像是期盼许久的花，终于已经萌芽，却是在没有任何进展的时候，被人一脚踩了回去，那样用力的一脚同时也踩到了他的心，连带着之后没有办法再继续的情绪，。
他该怎样说呢？
他一直以为在那些时候她知道自己为她做过的事情，以为自己知道那些所谓的关怀，以为她已经知道这些已经有所方向的事情，却是从来没有意识到，那些自己给予的东西她全然不知。
时隔许久，再一次知道这样的事实，他原本是想要嘲笑自己的，看啊，失魂落魄了那么久，竟然是比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有嘲讽的事实。
可是突然的，他竟然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如果让他再做一次选择，如果回到过去，他一定还会和过去一样，只是这一次，他一定会直接一点。
“师兄？”何忆小心翼翼的开口，像是害怕打扰到什么，“我.......我是说错什么了吗？还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何忆犹豫着问了出来，而空气却也因为她的这句话骤然又冷了几个温度。
“没有。”许久罔千年才做出回应，声音里竟然带着点疏离。
察觉到自己似乎有些异样，罔千年这才调整了情绪，转过头，不熟练的笑笑，当然，他并不知自己的笑容有多么苦涩。
“你确实没有说错......那时候的我，却是做了一些错误的事情，因为那些才会被花婆婆处罚。”
“我当时竟然没有留意到，我原本以为的师兄，一直是我的楷模，原本以为永远不会犯错的。”
“师兄也是俗人啊，虽然有了既定的方向，可是我，原本就是俗人啊，既是俗人，又怎能无错。”
说罢，罔千年的头便低垂了下去，何忆并不能看到他的表情，更是不懂此时此刻他的心又有了怎样的波动。
她又怎会知道，他生来清心寡欲，最大的错误就是无意间的一瞥惊鸿。
又怎会知道，他素来谨遵规矩，唯一的变故就是因她而离经叛道。
又怎会知道，他一向敬重师傅，却是因为她的错误而出口顶撞。
那些时候，他的身上依然留下了伤口，而在此之前，他的心里就已经留下了痕迹。
她什么都不知道，他什么也不会说，这一次在幻境之中的碰撞也不过是短短一瞬，她并未察觉什么细节，而现在已然是尘埃已定，任凭他有心想要说出那些被尘封的往事，却在想到当下之时，已经一切都不重要了。
终归是要有些人留下伤口，而如果真的可以选择，那个是最好是他。
罔千年的目光柔软的停留在何忆身上，他竟是突然的有些害怕，有那么一瞬间的，竟是不知道，还可以这样看着她多久，好像下一秒，她就会像鸟儿一样飞走了，越来越远，甚至在最后，不再回头。
而在另一个空间里，那些看起来一成不变的时间好像也有了变化。
空气开始骤变，时间像是被停滞，余生又一次有了不安的感觉，他渐渐的找寻不到方向，那些原本在心中激荡的东西逐渐转为平淡，甚至到了某些时间之后，就会变得再无任何的心思。
心就像是被什么冰封住了，余生用仅有的意识让自己去思考现在的状况，身体感受到的却是一阵疲惫，好像身体也开始排斥大脑的反应了。
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在这个虚无一般的时空走走停停，老仆人所说的话他还记得，甚至在某个时刻也曾把这些当做了真实，只是.......
他竟是分辨不清哪里才是真正的记忆。
“小主子.......余生......尹绾绾......何忆......”
余生默默的念着这些名字，无论是在那空间，这些对他而言都有着最独特的意义，只是.......在其中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一些什么。
场景在不断发生着变化，余生有些迷茫，就像是在看着老旧的电影，其中会发生各种细节，而真正的内容如何，却是无从而知了。
就在这短短一瞬间里，他遇到了很多人。那些场景熟悉的让他觉得可怕，却又陌生的和他隔了许多距离。
而现在抬眼便是在一片废墟之中，场景混乱的让人觉得格外不舒服，隐隐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果然在下一秒，看到的便是一团厚重的黑雾，带着满满的瘴气而来，让人很不安心，而一阵莫名的风过来，幻境像是要被打破，再随后便看到在角落的小女孩。
那个小女孩看起来有些安静，面容憔悴，衣衫褴褛，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看到她的时候，余生的心蓦然的觉得有些疼，好像这个人在某个时刻和他有着密切的联系。
他想要追上去询问她的名字，想要知道她究竟是谁，既然能进入她的幻境，她们之间是有什么联系吗？
还没有等余生过去，一个身材纤细的女人便走向了哭哭啼啼的小女孩，联想到之前的场景，余生慌乱，躲在一旁，担心被被发现，导致原本的场景有所改变。
那个女子并不是寻常的人类，这是余生看到她的第一反应，她的模样过于妖艳，身材又过于柔软纤细，就像是········一条蛇。
这········
余生忍不住想到了何忆腰间的无双，不知为何的，下意识的便把两者联系在一起，他在何忆那里听说过所谓的无双，无双本就是蛇妖，原本还是何忆的家人，朋友。
倘若这个人就是无双的话，那么那个人恐怕就是何忆了吧。
余生忍不住抬头看过去，那个一直啼哭的瘦弱小姑娘被那个妖艳的女子温柔的抱在怀里，也不知道两个人之间说了什么，那个小姑娘渐渐不在啼哭，眉眼里逐渐有了欢喜的意味。
距离有些远，看的并不真切，余生想要靠近一些，却是发现妖艳女子抱着疑似何忆的小女孩径直向他走来。
他的心自然是漏了一拍，并不知道倘若是有了对话，他又该要怎样解释身份。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那两个人却是自然的和他擦家而过。
与其说是擦家而过，倒不如说是两个人有了碰撞，余生的身子惯性的向后倒了过去，惦记着这两个人的身份，余生的余光还忍不住的看向他们。
而那个女子却是一个趔趄，手上把小姑娘抱得更紧了，口中还忍不住念叨道。“虽然这里是乱葬岗，但是也不至于白日见鬼啊，平地摔跤可不太好。何忆你还好吗？”
余生的心顿时咯噔一下，他的心显然是漏了一拍，一方面是因为这个一声的何忆，这并没有太多的意外，原本他已经有过猜想了，更多的是对两部分的细节而震惊。
他只是觉得这里有些熟悉，却并没有想到，原来这里竟然是乱葬岗。
那个老仆所说的话他还记得，原本的自己也曾经被尹绾绾丢弃在乱葬岗。有关何忆的身世，他虽然并不知道其中的细节，但是或多或少的也听何忆提起一些大概。
原本的何忆也是被丢弃在乱葬岗，虽然这些可能是偶然，但是冥冥之中的，总让他觉得有些联系，这样的联系让他觉得格外清晰，兴许并不是错觉。
而另一方面，方才那个女子的话他也听得格外清楚，白日见鬼什么的言语无一不在侧面暗示着，他们并不能看到余生，这样的感觉让余生觉得慌张。
倒不是他多么想让他们看到自己，他也不愿意和这些虚拟中的人物有什么互动，这些实在没有什么必要。
只是········
在这个幻境里带了这么久，前前后后，场景的变化也有了好几次，然而每一次都像是自己穿越到了一个新的世界，人物之间都是会有一定的联系的。
而这一次，自己却是完全被独立在外，成了一个旁观者，这样的感觉让一路走来的余生有些不安。
他突然有了一些不好的想法，他大胆的推测起来。
所谓的幻境，在平分了几个场景之后，都是可以存在什么必然的联系，也就是说，在这个场景可以做的事情，在另一个场景也同样适用。
而现在显然并不是这样的，若不是这个创造幻境的主人太过于强大，已经超越了他的认知，要不就是他已经来到了另一个相对独立的环境。
余生觉得头疼，无论是这两个中的哪一种都让人觉得不舒服。
大脑一瞬间的飞速运转，胡思乱想太久，再次抬头时，那个已经被确定为无双的女子已经怀抱着何忆离开了，留下的便只有乱葬岗不变的荒凉。
余生落寞的叹了一口气，他突然发现，眼下的事情要比自己想象之中的棘手多了。
更重要的是，余生握紧了拳头，明明说好了在下一次遇到危险的时候就陪在她的身边，而自己这一次却是这样干净利落的食言了。
她还好吗？
在上一个幻境里，自己明明差一点连她就要忘记了。
余生抬手摸向心口，那里还没有什么反应，他有一点的宽慰，兴许这样也还可以说明，她并没有什么危险。
一只猫突然出现踩过了余生的脚背，余生顺势的手脚，紧接着又一只·····
接二连三的有各种颜色各种品种的猫咪在余生身边，脚背上迅速的爬过去，余生顿时也明白，这些猫儿恐怕和方才的无双何忆一样，并不能看到自己。
这一次遇到的还会是故人吗？
余生收回了观察猫儿的视线，开始观察周围，果然，周围的场景又有了变化。
此时是在一个山洞里，这个山洞他可以肯定自己一定没有来过，如果刚才是因为乱葬岗，那么这个山洞又会和自己有什么联系呢？
正在思索中，却是看到了这些猫咪匍匐在地，做出什么朝拜的姿势，这样的状况让余生大吃一惊。
视线不断的转移，看到了猫咪最上方的位置，那里有一把做工精致的座椅，瞧着模样，有一种山大王的感觉。
在那个王座之上，团着一只白底红色花色的猫咪，那些痕迹就像是一朵朵盛开的花朵。
余生顿时明白了这个猫咪的来历，想来就是彼岸花了。
而彼岸花像是印证余生都猜想一般的，猫身更加的舒展开来，随即换成了人形。
余生从来没有见过彼岸花的人形，准确的说，重生殡仪馆的每个人都没有见过。
余生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是在这样的场景下看到彼岸花化成人形的，忍不住的就想要看个仔细。
也不知道是不是灵力失去了些许，还是因为修炼并不完善，余生总觉得变成人形的彼岸花有一点矮。
虽然距离有些远，但是身高他还是可以判断出来，看起来彼岸花的身高应该和何忆差不多，身形偏瘦，倘若说这是个女孩子也并不会觉得稀奇。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原本是猫咪的缘故，距离虽然是有点远，然而彼岸花的眼睛却是格外清晰，那样的目光和异常漂亮的瞳孔，让人看过一次就很难忘记了。
余生抬手抓抓头发，是啊，这样漂亮的人，这样普通琥珀的眼眸确实让人难以忘记，而在他为数不多的记忆里，确实也有着这样一双漂亮的眼睛，模模糊糊的，他好像还记得，那双眼睛的主人，也曾在幼年时陪伴过他。
那双眼睛的主人是谁？
那个人和彼岸花又有什么联系？
自己和彼岸花又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一瞬间的头疼像是要把他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