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忘了,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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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简直……简直庸俗，不可理喻！”

姚京不会骂人，就算是会骂，面对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大概也说不出口.

因而在这样一场糊涂争吵之中，姚京注定要处于下风，卓沅沅的扎心之语激的姚京的脸色犹如水煮虾般通通红，他大口大口的呼吐着气息，双手撑在案上蜷缩成拳，半日方沉郁道。

“卓沅沅，我对你仁至义尽，你并非与我姚京同路之人，娶你就非我所愿，现在好聚好散也算对得起你，你走吧，我姚京愿担背信之名，留你名声，我姚家诗书门庭，实在是容不得这般玷污，我亦是不能愧对亡父。”

卓沅沅本无意与姚京争吵，便算是刚才说了那样故意气他的话，也不曾料到姚京会说出让她离开的话来，冷雨被劲风吹乱，窗后的地面沁上一层潮湿，发丝抚乱侧脸，时间延绵越久，久到卓沅沅足以将姚京的话在心口来回回溯，再从裂了缝的肺腑里带着欣痛潺潺冒出。

红衣凉薄，陷在柔光顶上，裹狭住卓沅沅纤瘦的背影，透明澄澈的眼眶中弥散满丝缕微红，越是这种时候，她越是无来由的挺直脊梁，一丁点都不肯示弱，哪怕这种倔强是这样疼呢。

“姚京，你没有良心，你或者可以饮露食糠，做你的清贫名士，阿娘可以吗，馥儿可以吗，仲衍可以吗，他们的未来要如何，你就没有想过吗，你根本就不懂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就在这里骂我，你没有良心！”

卓沅沅倔强的咬住下唇，扬起下颌从齿缝当中挤压出喑哑哽咽的声音，眼泪包含在眼眶中，莹莹磊磊的一泼明澈，倒影了姚京的影子。

姚京深蹙着眉心，他最怕见到女人的眼泪，卓沅沅一哭便乱了他的心智，目光优柔的落在她小花猫一样的脸上，任是再滔天的怒气也一瞬间软进了心口，人在怒火里最容易失言，他对刚才说重了的气话，也是暗暗的有些后悔。

泠泠风雨声，窗户开合碰撞，错乱出声响。

“你是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给咱们的铺子取名风波斋的原因？”

卓沅沅的声音婉转在雨中之中，徐柔擦过姚京的耳畔，但她到底还是失望了，她目光中的姚京深敛着眉目，长眉星目弯落在地面上，容貌上镶嵌的表情里，透着解不过的疑惑。

隐忍了太久时间的眼泪终于不争气的掉下来，因委屈而变形的一张清秀小脸湿漉漉的，她耸着眉宇，相隔着层层眼泪模糊望着面前的一抹丹青。

他怎么就是不记得了呢？

当一个人牢牢烙印在心底里的相遇被另一个人如此轻而易举的遗忘，那滋味难言又难受，足像是吞了一吨的苦药，从心肺苦到喉咙。

卓沅沅不想再站在这里了，她太觉得自己像是个笑话了，大力推开拦在她身前的姚京，一头朝门闯了出去，大雨不停，骤然落在卓沅沅头顶上，片刻便无路可逃的落汤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