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阮玲玉（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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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是很愿意，但左晓乐还是在阮红安的软磨硬泡和阮红苑的死亡要挟中完成了初八的开市和十五的元宵表演，寻常大家瞧着左晓乐嘻嘻哈哈也没个正行，更担心她上了台能不能真的独挑大梁。
但事实证明，上台从不知何为畏惧的左晓乐，因着阮玲玉本身的优越的条件，驾驭戏曲这事儿，还真不是吹，喜欢的人还真是不少。
软红鸾离开的决心阮红安收到了后，也只能接受了，大家好歹师兄师妹一场，他也总不能让软红鸾独个儿去上海单打独斗，况且就如阮玲玉说的，软红鸾去上海发展又不是说跟阮家班就此脱离关系，至少阮家班的传承力量越来越大，就如开枝散叶，干嘛要难过？
所以想通过后的阮红安虽然觉有些感伤，但也还是别别扭扭的替软红鸾安排起二月去上海的事宜来。
阮家班里有愿意跟着软红鸾离开的，阮红安也不留一一做了安排。
当初跟着阮家班一起来岳阳城的人不少都留了下来，但也有人想要去外面看看，闯荡闯荡的。
来岳阳途中和来岳阳后收留的一部分人，有大部分都跟着软红鸾离开了。算算看两拨人马，勉强凑够了两个戏班子。
送走软红鸾，阮红安心头不舍的同时，又像是落下了一桩心事，软红鸾是阮家班老班主的独生女，阮家班早晚都要交到她手上，但她想自立门户，阮红安想着，这不过是换汤不换药的事情。
所以倾其所有将她送到她想去的地方，也算是报了当年老班主将他捡回养大的这一份恩情。
很快到了春暖花开的三月，左晓乐一边被阮红安死拽上台做好阮家班台柱，一边忙活两个铺子的事，日子也过的十分充实。
这日原本是很普通的一天，左晓乐好不容易逃脱阮红安的魔抓溜出阮家班，刚进香粉铺子就看到了眼熟的女人——季玲玉。
阮玲玉的记忆里，这个女人的模样并没有特别的清晰，但左晓乐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来，她个子不高，二十三四的年纪，五官温婉之中又带着些哀愁，说不上美不美，但让人看着就很舒服。
季玲玉大概是来买香粉和纯露的，左晓乐将她打量了一番，与此同时感受到左晓乐的目光，季玲玉抬头看向她，顿时眼中闪过惊艳之色。
“阮姑娘，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快里面坐，里面坐。”杨掌柜听说铺子上来了个行家，想和东家谈笔生意，没想到他一出来就遇上了左晓乐。
“你招呼客人，我随便看看。”左晓乐让杨掌柜忙，她则四处闲看起来。
听到杨掌柜称呼左晓乐为‘阮姑娘’时，季玲玉又将左晓乐打量了一通，她会不会是……
之后杨掌柜上前与季玲玉说上话，知道她来自咸阳，因为先前有亲戚给她带了一瓶纯露回去，她用了之后觉得十分好用，所以打算让自家脂粉铺子也售卖这种纯露，这才打听到纯露出自岳阳这家香粉铺，因此就亲自赶了过来。
杨掌柜也是个人精，虽然他也觉得季玲玉作为咸阳季家的当家，为了个纯露还亲自跑这么一趟实在让人有些匪夷所思，但他也晓得自己没立场问，两人就纯露合作的事情到铺子后的花厅详谈去了。
左晓乐深知季玲玉是阮红苑的心结，不然他也不至于到这个年纪了也还不结婚不近女色，想想也是头大，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不管怎么样，这次也得让阮红苑把这心结给结了，但这事儿又不是她能主导的。
当天晚上杨掌柜把季玲玉要与他们香粉铺子合作的事情给左晓乐林太太都汇报了一番，左晓乐就跟林太太约了第二天见面商量一下这件事。
林太太做这个铺子本来就是为了打发时间，所以除了研究些香粉香膏的配方，管理上她基本上不掺杂任何意见。
左晓乐想了想，咸阳离岳阳也不近，若是以产品的方式合作，先不说这路途遥远，一来一回的人力成本，就是产品本身，日晒雨淋的，到咸阳后，品质还能不能跟在岳阳时一样都还难说，如此费时费力实在没多大意义。
所以她提出以配方形式与季玲玉合作，一种是以配方入股，两家五五分成，二是季玲玉花钱买下配方，但这配方仅限于她季家使用。
杨掌柜把左晓乐的意思跟季玲玉传达了，季玲玉更倾向于买断配方，但左晓乐要价六十大洋，她觉得太贵了，这事儿也就不是左晓乐要操心的了，杨掌柜知道自家东家的意思，他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把这事儿给谈成。
季玲玉不顾家人反对，非得亲自来岳阳一趟，除了来谈纯露合作的事，主要还是为了那个人来的，这些年她一直在找他，终于在前年听到有人谈起岳阳城一家阮姓的戏班子，她顿时想到了阮红苑。
如今家中，她父母已经过世，丈夫因为入赘，在家中一并都是她说了算，所以原本已经死了的心思，再次活了起来，有了此次岳阳之行。
她来的时候就打听了阮家班的事，因此知道这次她谈合作的香粉铺子，当中有位东家正是阮家班的当红台柱子。很有些意外，她第一日就见到了那个女子，真如传闻中那样是个美人儿，尤其是那一双灵动的眸子，让人见之不忘。
季玲玉还打听出，她叫阮玲玉，是阮红苑的收的唯一的一个徒弟。
后来季玲玉答应了左晓乐卖配方的价格，并主动约了左晓乐。
左晓乐想到两天前阮红苑收到封信，打那之后他就一直在屋里没出来，阮红安找进去了一趟，出来后就唉声叹气的，因此左晓乐知道阮红苑收到的信是季玲玉给他的，但他依旧拒绝了跟季玲玉见面。
左晓乐再见季玲玉的时候，她的模样有点憔悴。
季玲玉并没有想到阮红苑会拒绝见自己，她原以为，他跟自己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