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阮玲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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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红苑收阮玲玉做徒弟，一高兴，答应了阮红安晚上上台的事，阮玲玉被派去伺候阮红苑的起居，说起来就是个小丫鬟的角色，但就是这么个小丫鬟的角色，倒是引得了阮家班上上下下不到二十口人有一半以上都艳羡不已。
对此成为了阮玲玉的左晓乐忍不住叹了口气，看来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人都是喜欢看脸的。而她已在不知不觉当中走上了阮玲玉的道路，可她并不想重新体验一把阮玲玉的那种不幸人生，活着不好吗，渣男什么的，还是离的越远越好吧！
“小玉，小玉！叫你呢，你愣着干嘛，班主找你找的都快疯了，快去快去——”
混乱的舞台下面，有人急切的喊着阮玲玉，因为阮红苑要上台了，但上台前他却突然问了句阮玲玉在哪儿，原本阮玲玉是跟在他身边半步也不敢乱走的，但阮红苑突然想喝街角一个老阿婆卖的红糖水，阮玲玉就跑去给他买红糖水去了。
但因为不太熟悉路，出门问了好一会儿才找到阮红苑说的那个老阿婆，等把红糖水买回来，台上正有个青衣在唱白蛇传，那唱腔清婉，体态优雅，一时间倒让没正儿八经听过戏曲的左晓乐也好阮玲玉也好都听得有些痴了。
如今没喝到红糖水的阮红苑不愿上台，阮家班的人疯了一样的到处找阮玲玉，终于有人见到一脸痴相的阮玲玉，也管不得那么多，拖着她就往后台跑。
“哎哎，慢点，红糖水……”被人拖着，阮玲玉忽然回过神来，想到自己手里端着的红糖水瓷盅，连忙小心的护着。
阮红苑脾气怪，习惯怪，喝水只用白瓷盏，喝汤只用天青瓷，她手上这个天青瓷一看就价值不菲，她可不能给他摔了，赔不起。
“你跑哪里去了？”阮玲玉被带到阮红苑面前的时候，已经化完妆的阮红苑很明显是不高兴的。
今天阮红苑唱的是霸王别姬，她扮演虞姬，虽然记忆里已经见过了阮红苑带妆的模样，但那毕竟不是亲眼所见，所以左晓乐乍一眼看到女子扮相的阮红苑，也还是忍不住心头惊艳。
这个世道并不是一个安稳的世道，阮红苑拥有让世人惊为天人的容貌，却没有保护自己的力量，因而他的命运不幸似乎也早就注定了。
记忆里，今天阮红苑的一曲霸王别姬会成功吸引王员外家的一个重量级客人，那人是个不大不小的军阀头子叫石毅，他看上了阮红苑，因此各种的捧着他，捧着阮家班，初来乍到的阮家班因着军阀头子的照顾，很快在岳阳站稳脚跟，但代价却是阮红苑的委曲求全。
而这也是阮玲玉一生悲剧的起点。
“红糖水，没撒”阮玲玉十来岁的年纪，但因为常年里营养不良，所以看起来也就七八岁，洗漱了，换了身衣裳，看起来不是脏兮兮的模样了，但也与乖巧沾不上边，瘦瘦巴巴的，但一双眼睛大的很，亮的很，把红糖水递给阮红苑的时候，又执着的很。
本来是一肚子气的阮红苑，一看她这样，像是被震住了，又像是魔怔了，透过她在看别人，半晌接过她递来的红糖水，没想到还是温的，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给我看好了，我回来再喝。”
把瓷盅放下，阮红苑起身，周围的人立马给他让开了道，闹哄哄的跟在他身后。左晓乐看了眼瓷盅，又看了眼阮红苑拽地的裙摆和乱七八糟放了不少道具衣裳的后台，忽然想到个法子。
今天王员外请石毅到家里做客，因为想要表好自己的忠心，所以请了岳阳城里好几个戏班子来给他唱戏助兴，因此后台就不只有阮家班一个戏班子，大家各占一个地，各自忙各自的。
刚好在靠近舞台的地方是个以武生打戏为主的戏班子占了的，那里放了满满两排兵器，主要是方便自家角儿上台的时候取用，不过后台地方不大，被占了那一处其他的东西就只能往旁边去堆。
又因为是匆忙行事，所以基本怎么堆省事儿就怎么堆，这样一来安全不安全的就基本不用考虑了，左晓乐看了一眼堆在兵器后的几个箱子以及箱子里调出来的布片衣裳，捡了一片，轻轻一拉。
只听得哗啦一声，箱子倒下了两个，刚好撞到兵器上，虽然是道具，可稀里哗啦又猝不及防倒下来一堆的兵器，还是引来众人一阵的恐慌。
“师傅小心——”
阮红苑只听得耳边一阵声响，还没来得及反应究竟是怎么回事，就被一个不大不小的东西撞了个满怀，顶的他肺叶子生疼，倒吸了一口凉气的同时，顺便又听到了布匹撕裂时的一阵嗤啦声……
这时候前台的管家急匆匆的跑到后台，气急败坏的喊道，“这还要不要唱了？大帅等的都不耐烦了，不想唱就赶紧滚回去，快快快，是个什么都先上台上去凑个数啊！！”
阮红安见刚要上台的阮红苑被阮玲玉扑倒，顺便把戏服都撕烂了，头饰也弄了个乱七八糟，一口气哽在心口，险些没当场绝倒，还没来得及把阮红苑扶起来，王管家就来了，他心急火燎的叹了口气迎上去。
“王管家你别急，别急，这边出了点事，马上马上就好，马上……红鸾！红鸾！你、你快准备一下，你上，快快快，你你你……”
阮红安知道不能失了这次机会，不然这阮家班往后可还怎么在岳阳城立足？靠喝西北风吗？他内心急苦，但有苦又说不出，只能一边忍受王管家劈头盖脸训孙子似的训法，一边安排着这后头的事。
阮红鸾被突然点名，惊喜大于忐忑的两眼发光，终于，终于轮到她了！音乐一响，她就施施然入了场，原本她今日是没有上台机会的，但从前阮家班就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管几台戏，都要有两个角儿做好上台的准备，所以今日她便有了这难得的出头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