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炮灰农女（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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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老大和姜老二求上门的时候，直接被陈氏一盆泔水拦在门外。
隔着门就能听到陈氏的骂声：“我告诉你姜老三，咱们家可没有卖儿卖女的亲戚，这劳什子兄弟你要认就外面认去，别脏了我家的地。”
“什么破玩意，自己黑心肝，还想让别人当帮凶。要我说啊……跑得好，最好跑得远远地，横竖都是糟心日子，跑出去了指不定有个好活路。”
像是怕人听不见，陈氏插着腰，探着身子朝门外大喊。
也不知道外头的人走了没，姜老三看着孩子娘这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陈氏猛地转身，瞪眼睛。
姜老三举手讨饶，朝葡萄架下面的石桌努努嘴，示意过去。
陈氏重重地哼了一声，手里的盆子，猛地砸到门板上，又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姜老三哭笑不得：“你生气就生气，拿自家木盆砸什么？摔碎了你不心疼啊？走走走，消消气，我说我要帮了吗？”
他是冤得很，一句话都没说呢，更别说打上照面了。
“你想帮？”陈氏声音拔高。
“哪能呢，我这不是担心你嘛。”
家里大，外头的人想要来找，就得大声在门外喊。他们家正吃饭呢，一听到声音，陈氏把碗一摔就冲出去了。
他是拦都来不及，只能跟着拄着拐杖跟出去，哪想到孩子他娘这么凶猛，端了墙角的泔水开了门就泼出去。
动作一气呵成，他只来得及看到房门被关上。
不过听着当时姜老大他们的哀叫声，可见准头极好。
“我说好端端地怎么会把泔水盘放墙角。”
“怎么？舍不得？”
“你又瞎说了，我这不是怕你要是摔着了怎么办？”天地可鉴，他真没那样的想法，他对两个侄女不喜，可同样地也看不起要卖女儿的两个兄弟。之前自家那样困难他都不曾想过，何况那两家真的就一点也过不下去？
这可是才分家呢，别看姜老太对三房不好，但存的米粮不少，哪怕再生气两个儿子，分家的时候是一点也没有亏待他们。
就算是现在，哪怕姜老三没去老院，也知道两个小姑娘家带走的也只有细软衣裳。
总之日子没有过不下去。
他一点也不必操心。
就是真求到他面前，姜老三拍了拍自己靠在石桌旁边的拐杖，琢磨着是不是让自己的腿脚好得再慢一些。
姜老三的想法并不能持续多久。
生活逐渐忙碌起来，三房的运转也不能因为别人而停滞。
姜来东进步很快，虽然进私塾的时间晚，但十分用功，要不是姜艾青压着，他一天十二个时辰分给睡觉时间几乎寥寥无几，就这，他还不忘压榨出时间，帮着家里做事情，碰到农忙的时候也会跟着下地。
姜艾青偶尔从他旁边经过，发现他连这样的时间都没有浪费，嘴里总是念念有词，听了几次就发现是在背书。
陈氏说了几次没用，心疼地只能在吃食上更加用心，甚至不用姜艾青去说，已经努力把每一顿饭弄得丰盛营养。
姜艾青冷眼瞧了一阵子，把人拉过去每日早上锻炼，是她在武侠世界学到的普通武功，就是各种招式拳打脚踢，不会飞也不会蹦跶老高，但明显地能看到姜来东身体变好。
人呢，只有经历过苦难，才会懂得珍惜。
姜来东正是如此，他十分珍惜能读书这样来之不易的机会，就像掉入大海的海绵，疯狂的汲取知识。
功夫不负有心人，三年后陆续过了童试、院试，成为了杨柳村几十年前出现的第一个秀才，随后的乡试却是落榜了。
他也不气馁，此时的姜家三房，在伤好后的姜老三和陈氏努力下，在第二年成功种出了田七，比起第一年在自家院子里的试验田，田七的品质和价格都得到高幅度的提升。也是这一年，姜艾青的养家担子被强迫交了出去。
用两夫妻的说法，作为兴趣去打猎可以，只要注意安全，做爹娘的再之前因为无能让儿女辛苦已经是打错，如今只要她高高兴兴，平平安安。
姜老三也的确能干，加上陈氏从旁协助，虽说一年的收入未必抵得上姜艾青日日打猎的收入。
可一来进山有风险，二来哪怕是杏花楼和镇上的大户也吃不下这一年的量。野物多了贱价，何况姜艾青也不能不顾其他猎户。除了第一年，往后打猎更多的是兴致，或者说磨炼自己不要被这样的安逸日子降低了警觉性。
姜来东落榜这一年，拿着姜老三和陈氏给的银子以及姜艾青的小小资助，出去游学了。临行前郑重其事地把姜来南托付给陈夫子，不求其他，只求哪怕能考上童生也就行。
当然这样的话，姜来东是不敢当着人面说出来的，哪怕是在陈夫子面前。科举一路艰难且辛，就像陈夫子考上秀才也是从小入学后经历了几次考试才成功的。
游学的第一年，姜来东十分幸运地遇见知己，被引荐到学院。
第二年没有回家。
第三年，姜来南考上童生，随后吊着尾巴上了秀才。
一家出现两个秀才，杨柳村的姜家被道祖坟冒青烟了。
这个姜家，专指姜家三房。
姜老大和姜老二，这几年过得不好，在姜来东考上童生后，也学着把儿子送进私塾，可不过几天就闹得鸡飞狗跳被勒令送了回来。
姜老头和姜老太成日成夜听着隔墙外的喧哗动静，是一日日地苍老，只是依然如杂草一般顽强地活着。
不是不想死，也不是想活着。
就是这样得过且过着，木然地听着有关姜老三家里那形形色色的事情。
买的田地更多了，都成了药田，就快成大富豪了。
姜老头和姜老太只能木然地看着每一年孝敬的东西变多变好，慢慢地有人称呼他们老太爷，老太太。
只是三房的人从不亲近。
姜来南十六岁的时候，入了行伍。
姜老三和陈氏没有一点惊讶，只能看着幼子也离开了家中。
凭借着姜艾青教的武艺，以秀才的身份却依然固执地从小兵做起，同姜来东这个兄长一文一武同现朝堂。
两个儿子离得远了，陪在身边的就只有姜艾青这个女儿。
姜艾青一生未嫁。
姜家很多人叫她姑姑，杨柳村叫老姑地更甚。
她送走了姜老三，又送走了陈氏。
临了听到了一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