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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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艾捣蒜一样点头,倒叫一旁的梅姐又翻了个白眼,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还想再歇会儿呢。
“梅姐,快跟上哦。”像是捉弄梅姐上瘾似的,小艾故意一副很蠢的样子催促着,不管接下来梅姐会拿什么嫌恶的表情看她,自顾自的跟上杨采欢的脚步。
猛一回头,瞥见梅姐一个人掉在后头老远,不禁自个儿暗暗发笑,但很快就恢复如常。她可不想在这节骨眼上被杨采欢给发现什么猫腻。
进了大观庙堂,才发现这庙堂有些过于陈旧了,样子确实是很古老很古老的那种,且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大。
接待她们的,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穿着一身粗麻旧衣裳。
拄着根拐杖,步履蹒跚的慢慢悠悠跺着,身子瘦弱不堪。似乎风一吹,就能即刻倾倒。
“老朽元方,在此恭迎缘主!”
自称元方的老者弯腰施礼,杨采欢闻言却呆愣在那儿,一动不动。见这元方就快要支撑不住身子,摇摇欲坠的样子,小艾忙跑去将他搀扶着,喊了声“娘娘”。
杨采欢回过神来,亦过来搀着元方。
“这么些年,没想到你还在这里。”
“这位缘主认得老朽?”
“哦,不,不认得。看你一把年纪还守着这地方,我有些感慨罢了。”
杨采欢同元方你一句我一句说着,小艾认真听着。
她发现杨采欢自打进了这大观庙堂,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她对这里的一切似乎非常熟悉,第一眼见到元方的神情,像是见到了某位老朋友,随元方去上香时,不待元方说,她就知晓炉香放在哪儿。
待那对父女往旁桌辙回的时候,那年轻男子也看见了她,不禁点头微笑,花拂兮亦回之,那男子便牵着小女孩儿的手在旁桌坐了下来,很温馨的一家三口。
正端碗夹菜,花拂兮的余光似乎看见个什么东西一直在盯着自己看,一抬头,原来是蹲在小店门口的那个叫花子。
难道,三个馒头不够,要再次过来同她抢食?
那倒不必,若她再来,她自会让出,倒不是她嫌她脏了自己的食物,天下之大,可怜人之多,若能帮的上的,能帮则帮。
正要呼唤她过来,却猛然发现,叫花子并不是在看她,而是掠过她瞧着她身后。
花拂兮半转过头去,只见年轻的夫妻俩儿正慈爱的给那小女孩儿擦嘴,可想方才定是吃的满嘴都是。小女孩笑着,看一眼女子,笑得更开心了。
一来到这家客栈花拂兮便瞧见了坐在门前的邋遢女人,据店小二说,这应是个叫花子,四处流窜,这才到了此处,他家老父亲好心才任她进院儿来,在这店门口晃荡,偶尔也给她点儿吃的,只要不打扰客人即可。
店家提到她,便说这是个疯疯癫癫的叫花子,让花拂兮最好不要去管她。
叫花子,花拂兮觉得倒也贴切,但要说疯疯癫癫,这她到没看出来。
她坐在门边,背着太阳,阳光倾洒在她身上,整个人都散着白色的光芒。花拂兮看不太清她的表情,只是,她似乎一直盯着她身后的那个小女孩儿在看,寸目不离。
像是觉察到不对劲,她的目光突然转移到花拂兮这边,只一眼,便垂下头去,狼吞虎咽地吃起手里最后一个馒头。
这样的反应没什么稀奇的,大抵就是因为胆怯,不敢与人对视,这一点,在那对父女给她送馒头的时候已然是如此了。花拂兮便撤回视线不再往那边看,径自享用着桌上的食物。
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个不起眼的叫花子却在三更半夜变成了大家关注的焦点。
半夜闹哄哄的,女人的尖叫声,男人的癫狂声,还有小孩子的哭闹声,带起一连串狗吠,惊的整个客栈的客人都醒了,有的衣服都没穿好就匆匆跑出客房想要第一时间瞧瞧到底怎么回事。
花拂兮不紧不慢的从客房出来时,客栈已经围了一圈子人,吵吵嚷嚷,指指点点。
花拂兮拨开人群一看,只见一个壮汉上身赤膊,下身仅穿了一条短裤衩,裤衩扭曲着,像是匆忙中胡乱提上去的。浑身酒气的跌坐在地上,嘴里不断嚷嚷着“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而离他不远处的角落里,正蜷缩着一个女人,女人头发蓬乱,衣衫不整,瑟瑟发抖,而她的嘴里同样在喊着“你是我的,是我的”。
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刚要开口问,一道焦急的声音就从二楼客房内传了过来。
“孩子,孩子,我的孩子!”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聚到那一男一女的身上,那男人东临霸天搀着女人,女人身上披着的衣服都掉在地上,却仍急切的往楼下跑来,若不是身旁的男人小心搀扶,怕是要从二楼摔下来不可。
女人慌乱的四处扫视,目光终于落在角落里那个邋遢女人身上,疯了一样跑过去抱着那邋遢女人怀里的孩子就抢,刚还瑟瑟发抖的邋遢女人这会儿也不抖了,死死抱着怀里的孩子不撒手。
那是一个很隐蔽的地方,元方说,这庙堂只有他一个人守着,有时会偶尔来些缘主,若一次性来太多且还带着孩童的,孩子皮闹,免不了要折腾他的炉香了,这才将其放于隐蔽处,缘主要上香,他再亲自一一发放。
“看来,缘主同我大观庙着实有缘。”元方和蔼说道。
道人信缘,小艾可不信。不过转念一想,也可能是杨采欢曾经同她父母一道来过这大观庙堂也未可知。
“缘主可要算卦?”
“可。”
大观庙堂一进去就能看到中间那尊观音泥塑,不太大,却总会有人来此上香。一来,这儿祈福听说比较灵验,二来,这儿毕竟是个千万年的老庙堂,屹立不倒自是有它的造化,自然便有人慕名而来。
泥塑的左边,庙的梁顶那一根根横木上悬着一挂挂红布,自上直垂到地下。风一吹,摇摇摆摆,瞧着一片鲜红。这些红色挂布是近来新换上的,往年那些挂布早就褪色变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