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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062 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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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 你又去哪儿吃酒了,现在才回来。”

陈府,陈庆刚回到府中就被陈尚书给叫住了, 陈尚书大马金刀的坐在大堂的实木红椅上,见到陈庆回来, 沉哼了声, 便不悦的把杯子重重的放在手边的桌上。

陈庆顿时停住了脚步, 背对着陈尚书的脸扭曲了一阵, 才端正的转过身来乖巧的笑着回道:“阿爹, 我只是随意出去喝了个酒, 没去小甜巷那边。”

陈尚书没在意陈庆的这个回答, 他只是又问道:“那你前几日又去做了什么?”

前几日?陈庆的脸皮抽了抽,继续乖巧的回答:“阿爹,不管是这几日还是前几日, 我吃的都是普通的酒。”

“你还不说实话!”陈尚书的语气立刻重了三分。

陈庆被吓了一跳, 脸上立刻就露出了几分怯, 别看他是陈尚书的独子,但陈尚书要是真生气了,或者他真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也是要受罚的,必定要被关个几天几夜不能出门。

陈庆思来想去前几天发生了什么事,他每天的日常都差不多,要是真有什么不对的, 那就是三天前他被开封府叫去了一次,可是那次他不是已经把事情给解决了吗?

难道阿爹已经知道了?

思及此, 陈庆哪里还敢说自己什么都没做,当即就老老实实的把那天的发生的事情给说了。果然, 陈尚书听完之后,面色立刻又沉了几分。

“果真如此!”

“阿爹!”陈庆吓得瘫在了地上,哭诉道:“阿爹,我真的什么都没干,还老老实实的配合开封府破了案,真的啊!”

陈庆这窝囊样子看得陈尚书心烦,现在已经弄清楚了事情的始末,加上陈庆是他的唯一一个儿子,虽说不成器了点,那也是传递香火的,想到这里,陈尚书就不耐的挥手让陈庆下去了。

“这几天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要是再让我听到什么不好的声音,你就给我回乡下老家去住几个月磨磨性子!”

陈庆连忙屁滚尿流的退下了。

等陈庆走了,陈尚书这才沉着脸继续喝茶。他知道前三天的事情也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王安石王介甫,王安石是新上来的官,以前在汴梁里就有一些人脉关系,当年陈尚书比不过王安石,不过在王安石离京这几年里他却发展了一些人脉,因此现在在朝中还是有些威望。

说起来陈庆和王安石也没有什么纠葛,但因为理念不同,两人在朝中便偶有争执。

此时的王安石还没有开始改革,但已经表现出了一点倾向,且言辞激进,而陈尚书则倾向于保守,不仅是陈尚书,朝中大多大臣都倾向于保守。

在朝中因为理念不同争执起来是正常的,但不正常的是这天下朝,王安石竟然主动走到他的面前,语气很是强硬的让他管教好自己家事,他作为一朝尚书,家里不能安稳,怎么能辅助国家安稳。

当时陈尚书就被气着了,可是王安石那厮却直接走了,他早就知道王安石不通人情,却没想到他居然会当众给他难堪,几乎是立刻的,陈尚书的脸都丢尽了。

虽说陈尚书很讨厌王安石,但回来的路上却细细想了一番,王安石也不是乱说话的人,除非家里真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而家里不安分也就只有那么一个,于是回来之后陈尚书就发难了,而结果自然也是让他又气了一通。

他真的是又气又怒,气陈庆不争气,愤怒王安石那么不给情面,但到底这是他自己儿子不对,也就只能把这怒气忍了下来。

但他到底是不是真的不在意,那边不可得知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魏拾遗在李家酒家摆了几桌酒席,请相熟的人都来吃酒,庆祝自己大难不死,用喜气除掉晦气。

周赟说陈庆不会为陈三出头,魏拾遗等了几天,还真没等到,让人去打听,还真没发现他有什么报复的行为,也是,陈三只是一个小喽啰,根本不值得陈庆为他出手,没了后顾之忧,魏拾遗便摆酒席了。

他请的人挺多,有身份的和没身份的都有,为了去晦气,这喜气是越多越好,那些客人也没让魏拾遗失望,魏拾遗去敬酒,那些人就说了许多吉利话。

虽说魏拾遗学的西医,但经历了穿越这件事,对一些玄学的东西,他虽说不是完全相信,但也不会不信。因此在生病期间,李三叔他们提议好了之后就摆酒席去晦气,魏拾遗没怎么想就答应了。

酒席上的菜都是李家酒家的特色菜,香辣干锅,铁板烤鱼,白切鸡,样样不落,酒也不少,一时间,席间的气氛很是热闹。

“拾哥儿,我敬你一杯酒,祝你以后都不会被人绑架,安安稳稳过一生!”郑双成端起杯子对魏拾遗道。

魏拾遗也拿起杯子,干脆利落的和郑双成碰了一个,“谢谢。不过你就别说被人绑架了,现在想起那绑架,我就浑身疼。”魏拾遗调侃了下。

郑双成听了,立刻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经过郑双成这么一笑,席间还带着点的隐隐压抑却是突然消失了。

这些压抑说来说去还是因为那绑架案,虽说魏拾遗好好的回来了,但那时经历的惊险却是丝毫不少,因此来赴邀的众人还是把那件事记在了心里,现在魏拾遗这么一调侃,众人才算是真正的放下了心。

“来,拾哥儿,三叔也敬你一杯。”

郑双成敬完,李三叔也来敬酒,接下来,几乎是每个人都来敬了一杯,算上魏拾遗之前喝过的那一轮,这就算是第二轮了。

两轮下来,魏拾遗的脸都红彤彤的,眼前的视线都开始有些迷糊。当医生的为了保持清醒,不能随意喝酒,魏拾遗的酒量便一直不怎么好,到了古代,他这具身体年龄小,没到法定年龄他更是滴酒不沾。

今天情况不同,他开始喝酒了,但却低估了他这具身体的酒量,于是才十几杯,他居然就有些醉了。这个时期的酒可没有现代那些酒的度数高,说是酒,其实味道和果酒差不多。

喝了十几杯果酒他就要醉了,这具身体的酒量到底是有多差啊。

就在这时,又有人来给他敬酒,魏拾遗几乎是麻木的端着酒杯去喝酒,也没看清给他敬酒的人是谁,于是等魏拾遗好不容易看清楚那人是谁,他迷迷糊糊的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周虞候?”

周赟嗯了一声,白玉似的手指拿着小巧酒杯,对魏拾遗道:“祝你以后不再有任何危险。”

陈庆他好男风……

明明耳边听到的是祝贺的话,但是魏拾遗脑子里突然就想起了那天晚上周赟在他耳边说陈庆好男风这句话,那声音很低沉,喷到他耳边的气息也很灼热,也不知道是酒上了脸,还是别的什么,魏拾遗的脸突然就红了,心脏也不受控制的砰砰跳了起来。

“谢谢。”胡乱应了一声,魏拾遗仰头就把酒喝了下去,结果因为喝得太急呛到了,立刻就咳嗽了起来。

周赟急忙放下手里的杯子,一手揽住魏拾遗的肩,一手在他的背上轻拍,急切的问道:“你没事吧,要不要吃点菜?”

周赟以为这样拍拍魏拾遗应该会好受一点,结果魏拾遗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咳嗽得越来越厉害,像是要把心肺咳出来一样,很是难受。

最后还是王助教他们给魏拾遗喂了几口水,然后给他吃了点药片才缓过来。

事后,魏拾遗回想起这一段事情,当场就呆滞了,真是……太丢脸了……

吃完了酒,收了喜气,这件事算是真正的告一段落,说来魏拾遗应该没有什么可烦恼的了,可是晚上躺在床上,他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其实也没什么特殊的原因,说来只有一个,那就是白天散场的时候,周浦来告诉魏拾遗,说:“虞候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他会在家里等你,之前你说想知道他和王老先生说了什么,因为没几天虞候就要去宫里上值了,以后怕是没有很多的时间了。”

然后魏拾遗才想起他被绑架那天他应该做的事情,按理说他应该是立马回答他很快就会去的,可是前几天他才听到周赟说那种话,现在要他单独和周赟相处,魏拾遗表示:做不到啊。

其实他也不算是肯定周赟的性取向,可是他的言辞行为,真的就像是那么回事,而且他还很自恋的想过周赟感兴趣的人会不会是他。

他不歧视同性恋,甚至是包容的,他身边也有同性恋友人,在他看来,同性恋和异性恋没区别,自然双性恋也是如此。他只是很震惊,毕竟他从未想过自己会遇见这种事。

更关键的是,他似乎对周赟没那个意思。

可是世界上最难过的几个错觉之一就是:你感觉他喜欢你,但其实他可能不喜欢你,这便是自作多情了。

魏拾遗此时面对的就是这种情况,他担心周赟喜欢他,但是他又不能确定,因此他要是去拒绝周赟,说不定到头来丢脸的还是他。

这也就罢了,关键是他现在还不能远离周赟……

周赟去宫里当值这是件好事,说不定就能让他冷静下来,也让魏拾遗也冷静下来。可是在周赟去宫里之前,他还真的想知道周赟那天到底和王安石说了什么,因此尽管心里乱七八糟的,他还是得去见周赟一面。

于是,魏拾遗就睡不着了。

第二天醒来,魏拾遗看了眼镜子,看着里面眼底发青的少年,重重的叹了口气,开始洗漱穿衣,是的,他决定今天就去找周赟。

他不是个会把问题放到后面解决的人,这件事早晚都要发生,那能早点解决就早点解决。

周府,周赟房间。

周赟的房间和他整个人一样,清冷冷清,里面除了书桌和一些必要的家具,再没有任何装饰,整体装饰的颜色也以灰黑色为主,看着没有一点人气。

此时周赟便是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本书静静看着。不过他看起来并不如面上所展现出来的那么冷静,在短短半刻钟里,他一共换了三个姿势,喝了四口茶,而他手里的书却是一页也没有翻过。

又过了半刻,周赟放下手里的书,微微扬声问道:“周浦,魏拾遗可来了?”

不过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周浦的回答,“还没。”

周赟拿着书的手紧了紧,随后又扬声说道:“若是他来了,立刻来告诉我。”

“是,虞候。”周浦恭敬的答道,不过这次他回答完了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在周赟的房间外来回走了好几遍,然后提高声音问道:“虞候,那魏小哥也没有说会今天来,要不我派人去问问得个准信,不然你一天在这里干等着也不好。”

“别去!”周浦的话音几乎是刚落,周赟的声音就响起了,他对周浦道:“你别让人去打扰魏拾遗,你在门口看着就是,不该做的事情别做。”

周浦被周赟口头教训了一番,便立刻说他不会去打扰魏拾遗,然后就走了。不过周浦离开之后,他的情绪却没有平静下来,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他刚才那一番话其实是在试探周赟的态度,自从前几天他得知周赟那天晚上要宴请的人是魏拾遗之后,他就觉得自家虞候对魏拾遗的态度很不一般。

自家虞候的人缘虽说不是特别好,但在宫里那么久,也有一两个相熟的人,平日里因为公务也会遇见形形色色的人,可是那些人,却从来没有入过虞候的眼。

然而魏拾遗却是不同,不管是那天晚上虞候亲自吩咐准备宴会,还是这几天他似有似无的照顾魏拾遗,以及帮魏拾遗破案的样子,都是前所未见的。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天虞候得知魏拾遗被打的时候样子,他跟着虞候身边这么多年来,他还从未见过他那么生气和愤怒。

最后周浦在心里得出了这个结论,魏拾遗在虞候心里的地位不一样,可具体哪里不一样,周浦就不怎么清楚了。

要不是魏拾遗是个男的,他几乎都要怀疑虞候是不是在追求他。

算了,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以后对待魏拾遗总归是要小心很多了。

摇了摇头,周浦就去门口守着了。

屋内,周赟的心情也比较激荡,不仅是激荡,还有一些罕见的焦躁,他把手里的书放下,站起来在屋里来来回回走了许多遍,然后这才冷静下来。

他轻抬着手捂着心脏那处,感觉到那里不同以往的急跳,面上露出了些难得的后悔之色。

还是太操之过急了,那天不应该凑得魏拾遗那么近说陈庆好男风的,可是……他忍不住了,要是不快点行动,他看上的东西就有可能被其他人抢走。

虽说魏拾遗身边此时没有别人,可是他不放心,一点都不放心。

周赟就像是一个发现了珍宝的小孩儿,那珍宝对他来说太过珍贵,就恨不得立刻把他圈在自己的领地里,日日看着夜夜呵护才放心。

别看周赟看起来清清冷冷的,但或许是幼时那些经历,不能拥有任何东西,也没有能力把自己看上的东西得到的原因,只要是他看上的,便会用比较幼稚的手段极快的圈到自己的怀里。

比如衣服,比如武器,比如宅子,比如糖果,比如……魏拾遗。周赟喜欢魏拾遗,比那些衣服武器宅子糖果蜜饯更喜欢,看着他,就像是看到了一个小太阳,就像那天下午那样对他笑。

具体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魏拾遗的,周赟并不清楚,但他清楚的是,他希望魏拾遗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一直和他说话,一直对他笑。

可那些都是死物,而魏拾遗却是活物,是个人。

他好像真的有些操之过急了……应该慢慢来的……

抿了抿嘴角,周赟努力压下心里的那一丝急迫,半刻之后,他又是那个清清冷冷,无欲无求的周虞候。

就在这时,外面再度响起了周浦的声音,他只听到周浦在外面道了一句:虞候,魏小哥来了。

“魏小哥,你先喝点茶,虞候很快就来了。”周浦笑着给魏拾遗倒了一杯茶。

魏拾遗端起茶杯,低头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抬起头来笑着说道:“谢谢,很好喝。”

“好喝就行,那我就先下去了,一会儿你要是需要我就叫我。”周浦也笑着回了句,这才转身离开。

出了房间,周浦立刻擦了一把额头,等了这么久,魏拾遗终于来了。

屋内,魏拾遗也跟着松了口气,还伸手揉了揉脸上的肉,刚才笑了那么久,脸上的肌肉都有一些僵硬了。

周赟此时没来也好,他还可以在做一点心理建设。昨晚魏拾遗就准备了许久,只是他没想到,进了周府他还是有一点紧张,而且这紧张是无意识的,不管怎么做心理建设也压不下去。

似乎是知道魏拾遗有些紧张,周赟在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出现,那个时候魏拾遗已经没有那么紧张了,表面看起来还是能和周赟正常对话的。

“虞候,我想问问那天你到底和王老先生说了些什么。”魏拾遗也不多说废话,一来便进入了主题。

周赟却没立刻回答,而是指了指魏拾遗手边的点心,道:“你来得这么早,吃了早饭了吗,用些早点再说吧。”

闻言,魏拾遗差点没把我不饿说出来,但最后他还是忍住了,拿了两块点心就着茶水咽了下去,然后才说他已经吃饱了。

见状,周赟也不强求,便把那天他和王安石说的话娓娓道来,“那天我去找王老先生,其实并不是因为我自己的私事,而是为了官家去的,你还记得那天我问你的问题吗?”

魏拾遗点头,他还记得,那天周赟就问过他一个问题:为什么官家会把王老先生传召回来。

当时魏拾遗便想会不会是和王安石变法有关,改革大宋有关,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把这件事一直记挂在心里。

看魏拾遗点头,周赟才继续说下去,“其实官家把王老先生召回来,是为了富强大宋,当年,在官家还年幼的时候,曾经读过王老先生的一篇文章,那文章上写了一些富强大宋的策略,但因当时王老先生留给仁宗皇帝的印象不好,于是便把那篇策略给否定了。”

“官家登基,他与仁宗皇帝不同,他年轻气盛,有诸多想法,又因幼时在民间生活过一阵子,因此对目前大宋的情况更加的了解。我和你都知道大宋目前是内忧外患,官家又何尝不知,因此他便用几道圣旨把王老先生传召了回来。”

魏拾遗的心跳有些加快。

周赟继续道:“所以那天我去找王老先生,便是把官家的意思隐晦的传达给他。”

宋神宗虽然是大宋最为尊贵之人,但改革并不是小事,因此他目前并不能大张旗鼓的叫王安石进宫中谈话,想要改革,还得准备一番,因此才会叫周赟当传声筒。

“那……”魏拾遗有些口干舌燥,他问道:“然后呢?”

周赟勾了勾嘴角,道:“王老先生答应了。”

魏拾遗豁的就松了一口气,果然如此,但紧接着他又提了一口气,王安石变法……就要开始了。接下来才是更为重要的时刻,一分一毫都不能错,否则变法失败,便什么也不剩了。

深吸了口气,魏拾遗道:“那你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吗?”

周赟轻轻摇头,“不知。”

魏拾遗想了想,又道:“那若是开始了,你可以派人通知我吗?”

周赟直直的盯着魏拾遗,看着他那入黑曜石般的眼珠,许久之后才道:“可以。”

“谢谢。”魏拾遗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接下来周赟又和魏拾遗说了许多关于改革的内容,或许是因为魏拾遗之前就开门见山的和他说过大宋的危机,因此即使现在这改革影响重大,周赟也没有多少的隐瞒,反而有种和魏拾遗商讨的意思。

这一说便说到了下午,期间魏拾遗还在周赟这里用了午饭,到了下午才离开。

等魏拾遗从周府离开之后,他突然想到,今天和周赟相处起来好像一点都不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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