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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060 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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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赴约?周赟的心里几乎是立刻的就闪现出了许许多多的想法, 一会儿是魏拾遗是否察觉到了他的心思,一会儿是魏拾遗如何绞尽脑汁的想借口不来,但诸多想法从脑子里闪过, 最后停留在周赟心里的,却是魏拾遗不可能这么做。

魏拾遗那人心大, 脾气好, 即使是察觉到了他的心思, 也不会派人来拒绝, 而是自己亲自婉拒, 所以, 魏拾遗是真的身体不舒服。

周赟想了那么多, 其实现实中也不过是只过去了几秒。

想到这里,周赟就着急了起来,问那小厮, “你家掌柜的怎么身体就不舒服了?下午我们刚见过面, 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 就成了这样?”

小厮一脸愤恨,抱着眼前这人是大官,或许能给自家掌柜做主的想法,愤愤道:“虞候,我家掌柜的从来就没有生过病,这几天也健康得很,他不是生病了身体不舒服, 而是被人打了!”

接下来,小厮就把他们如何找到魏拾遗, 以及魏拾遗身上的伤是如何的严重添油加醋的告诉了周赟。他想着眼前的这大官和自家掌柜的关系好,是掌柜的朋友, 掌柜的还救过他的命,怎么也得帮掌柜的一把,把那人给揪出来!

医馆里的人都知道今天是放榜日,掌柜的去书院看考核成绩,他们想着不管掌柜的考得怎么样,都不能在脸上表现出来,还得和和乐乐的犒劳一番累了许多天的掌柜的。

可是魏拾遗早上出门,一直到了深夜都没回来,他们心里便着急了,平日里魏拾遗是不会这么晚还不回来的,他得去医馆把魏拾欢接回去。

若是只是单单有事没回来那还好,可是他们去问了成衣店和酒家那边,都说没看到魏拾遗,而书院那边也说魏拾遗早就走了,连郑双成就说魏拾遗没在书院。

他不在书院,能在哪儿?

他们去王宅询问,得到魏拾遗下午就离开了的消息。就在众人打算去找最后见过魏拾遗面的周赟的时候,王老夫人说出了魏拾遗要给她做衣裳的事情,也就是说,魏拾遗应该去了成衣店。

然而,成衣店并没有见到魏拾遗来过……

这就糟糕了。

魏拾遗去哪儿?他会去哪儿?

他们不敢把事情往坏处想,可往往事情的真相就是让人无法想象。

他们沿着街边找,那个时候他们看到一条小巷里有一个身上乱七八糟的人,他们下意识的就认为那是乞丐,可是郑双成却眼尖的认出那人身上的衣服是魏拾遗的,过去一看,就看到魏拾遗浑身青紫,一身狼藉的昏迷在哪儿。

他被人打了,还被人扔在小巷里,若不是他们出来找,魏拾遗可能就死了。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魏拾遗抬回医馆,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把魏拾遗救醒。醒来的魏拾遗神色恍惚,满脸青紫的样子很是凄惨,李三娘和李三姐以及魏拾欢看到他的那样子,登时就哭了出来。

李三叔他们则是极为愤怒,简直不想相信在皇城根下竟然也有人行这殴打之事。

魏拾遗醒了,他们就问是谁打的他,可魏拾遗只是摇头,他被人蒙着面拉走,醒来也没看见任何人,也不知道是谁打的。

不过……

“但是我们家掌柜的推测打他的人应该是认识他的人,是熟人,因为那人在他面前连话都没说,而且要是打他的人真的想要钱,为什么不让医馆送钱过去,所以应该是寻仇。”

小厮恨得眼睛红彤彤的,说完了之后,便一抹鼻子,朝周赟狠狠弯身,请求道:“虞候,请你一定要给我们家掌柜的做主啊!”

“我们没有本事,找不到人,虞候,请你一定要为我们掌柜的做主把那贼人抓出来!”

周赟没立刻回答小厮的话,他的表情看起来和之前没有多大的区别,但是他身侧的手却缓缓握紧了。

“你回去吧,这件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小厮连忙点头,很是感激。

“周浦!”周赟微微侧头,朝着门里不远处的花园喊了声,周浦立刻跑到周赟的身边,恭敬道:“虞候。”

周赟眼睛微眯,墨色的瞳仁映着无尽夜空,像是暴风雨前来的宁静样轻声说道:“你去发现魏小哥的地方查探,把事情打探清楚,与这件事有关的一个都不能放过!”

再怎么仔细作案的人,现场都会留下痕迹,周赟当官这么多年,尽管不是大理寺的人,但他遇见的案子何其多,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他就能把人给抓出来。

接着他继续命令道:“再派人潜入无忧洞,查探他们是否与这件事有关,若是有关,尽皆给我抓来!”

汴京周边诸多沟渠,那些沟渠既深且广,如同崖洞,许多亡命之徒都隐匿在其中,并称那些沟渠为无忧洞。无忧洞一直以来都是朝廷头疼的地方,但因为大宋内忧外患,那些亡命之徒又善于藏匿,不能尽皆除掉,便就这么遗留了下来。

绑架人不是普通人能干的事,蒙汗药也不是普通人能弄到的,除非,那人去黑市走了一圈,或者雇了几个江湖人来干这事儿。

周浦自是知道自家虞候的意思,周赟一说话,他就立刻领了命令下去了。

周浦走了,周赟一甩衣摆,对小厮道:“走吧。”

走?小厮怔愣了一瞬。他刚想询问去哪儿,就看见了一双彻寒入骨的眸子,登时吓得魂不附体。

“还不快走!”周赟懒得再看那小厮,抬腿迈步,沉稳的步伐里带着急切就走了。

小厮回过神,这才发现他离开的方向正是魏家医馆的方向。

……

“嘶——”魏拾遗龇着牙吸了口凉气,忍耐着痛处说道:“有点疼,你轻点。”

房间里,魏拾遗趴着在床上,林锦元坐在床边,一边给他上药,一边用手把药揉进他的肉里。

“拾哥儿,我要是再轻,你这身上的伤就消不了了,不把淤血揉开,以后你更痛。”林锦元的脸黑得跟锅底一样,但到底还是放轻了手上的力道,他一边给魏拾遗上药一边沉沉的骂:“这是哪个不要脸的,连小孩都能绑架,真是丧尽天良!”

魏拾遗心里也沉沉的,脸色很不好看,“师兄,这件事我一定要查个清楚。”

魏拾遗是真的动了肝火了,那两个人打他的力气丝毫不小,简直是把他往死里打,要不是他命大,说不定都活不到医馆里的人找到他。

要是他死了……

魏拾遗的眸色暗了暗,声音变得低沉,他问道:“师兄,拾欢呢?”

“拾欢被李三娘带回去了。”林锦元沉沉的回道,“你不知道,刚才拾欢看到你那样子,差点没哭厥过去。”

闻言,魏拾遗叹了口气,魏拾欢那小姑娘也算是多灾,小小年纪便没了爹娘,没过半年,哥哥又落了水,这好不容易他穿过来了,感感觉好了些,谁成想他竟然又被人给打了。

魏拾欢那样子,也是正常反应了。哎,这也算是他的失职。

“拾哥儿,你告诉我,你觉得谁最有可能会打你?”林锦元问道。

魏拾遗趴着,回道:“雇佣打人来寻仇的原因有很多种,比如金银财宝,或者地为名利,甚至于我吃了你一碗面条没给钱都能成为理由。”

林锦元点头。

“师兄,我自认为我这个人还是很和善的,平日里即使和人发生了口角也从未动过手,怎么上升不到要命的程度。”魏拾遗半眯着眼睛,双手交叠,下巴磕在手背上,继续道:“醒来之后我就在想,谁会打我。最后思来想去,最有可能打我的不外乎两个人。”

林锦元激动了起来,愤怒的问道:“哪两个?”

这下魏拾遗却是没有说了,一来是因为他这个只是猜测,如果现在就告诉林锦元,说不定他一激动告诉李三叔他们,李三叔就找人去打人怎么办,二来是因为他想要真正的确认那个人,就得私底下慢慢行动,不打草惊蛇。

因此,就得给外人营造一种他真的不知道是谁的假象。

林锦元听到魏拾遗这理由,想了想也理解了,但他的情绪仍旧没有下去,愤愤的说要是逮到了那人,一定要把他扭送到官府,狠狠的打他几大板子,蹲一蹲牢房!

不过魏拾遗这个猜测还是在医馆内部流传了起来,于是魏拾遗刚刚上完了伤药,林锦元出去了没多久,医馆里的其他人都走了进来询问他猜测的那两人是谁。

最先进来的是李三叔,李三叔谆谆善诱的问那人是谁,他一定要状告衙门调查清楚,把那人抓起来。

然后进来的就是李三娘和李三姐她们,两人一边抹泪一边问,魏拾遗听着就头疼得厉害,别说给她们分析了,他还得分神安慰她们他没事。

就这样直直过了半刻钟,他的房间才真正安静下来,得以休息。

可魏拾遗在半梦半醒之间,仿佛又听到了有人开门进来,但他又觉得是自己的幻觉,因为他没有听到脚步声。他把他当做了是梦,便在梦里也说道:“那只是我的猜测,我是真的不会说出来的。”

周赟站在床边,垂着眸,细细的打量着床上的人。

少年穿着白色中衣侧躺在床上,他闭着眼睛,似乎因为疼痛呼吸有些重,眉心也皱了一个褶,平日里红润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嘴唇也白得虚弱得发白。

因为睡着休息,头发便没束着,服帖的铺陈在枕头上,但有几缕调皮的发丝却不听管教的垂落在脸上,黑色和白色相映,更显得脸色苍白。

“你们先出去吧,赶明儿我能下地了,就真的去府衙告状。不说那人打人肯定有准备,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肯定抓不到人,就说现在已经夜深,府尹应该已经休息了,既然今晚抓不到人,那我们就别折腾人家了,让府尹也好好睡一觉。”

周赟静静的看着魏拾遗,没有出声,然后他就地坐下,背靠着床铺半闭上了眼睛。

这人还真是会为别人着想。

魏拾遗闭着眼睛喃喃说完,没等到人回来,越发的认为这是一个梦,说完之后便疲惫得睡了过去。因为太累,他已经打不起任何的精神了。

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到了第二天魏拾遗的精神就好了许多,只是他的脑袋仍旧有些疼,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应该是被那个壮汉踢到了头,有一点脑震荡。

避免脑袋摇晃更难受,魏拾遗就僵硬着头慢慢下地出门,为避免夜长梦多,他今天早上就决定去府衙告状。恰好医馆旁边就是开封府,他也不怕走远路。

可是当魏拾遗走到前厅的时候,发现滕府尹已经坐在那儿了,林锦元和李三叔他们都在旁边和滕府尹说话,开封府来的不仅是滕府尹,还有一个眉清目秀的师爷,李三叔他们说话的时候那师爷就在那里记录。

这是……

林锦元看到了魏拾遗,连忙说道:“拾哥儿,你先回去躺着,一会儿再出来,等我们这里说完了你再出来说。”

“师兄,你们这是在……”刚醒来,魏拾遗还真有一点没能摸清此时的情况。

滕府尹主动解释道:“拾哥儿,我们听说你被打了,那贼人狡猾,恐夜长梦多,再加上你不便行动,我们就来记录一下昨晚的情况,一定会把那贼人绳之以法。”

照说滕府尹作为一府之主,这种事交给下面的人来就行了,只是魏拾遗和开封府的关系不一般,而且报案的人身份也高,于是滕府尹就亲身上阵了。

听到这儿,魏拾遗疑惑的问道:“谁报的案?”

这会儿还早,谁这么早就去报案了?不是说等他能下地了亲自去吗?在魏拾遗的理念里,报警就是要当事人在,而且在现代报警,也必须当事人在才行,不然万一来一个报假警的怎么办。

“就是周虞候啊。”李三叔道,“你起来没看见他吗?刚才他还在内堂里的。”

周赟?魏拾遗再一次愣住,他来了?

就在这时,魏拾遗身后响起了轻巧的脚步声,还不待他回头,周赟就已经从他身后走到了他的面前,手里端着一碗药,里面冒着热气,药味儿顺着热气瞬间就飘了满屋子。

“喝药。”干脆利落的两个字。

魏拾遗:“……”

他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醒来没看到周赟,只是为什么周赟要给他送药过来?魏拾遗心想他们虽说已经是朋友了,但是朋友之间需要这样吗?

想当年在医学院读书的时候,同寝室的那几个哥们,别说给他送药,他们不在他生病的时候逼着他叫爸爸就不错了。

大概……这个时代的朋友之间的相处很不同?

眨眨眼,魏拾遗接过周赟手里的碗,仰头把药喝了。几乎是药进入嘴里的那一刻,他的眉毛就皱到了一堆,太苦了。

“张嘴。”

魏拾遗下意识张嘴,接着一颗蜜饯就送到了他的嘴里。

魏拾遗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少年:“???”

“你不喜欢吃药。”周赟比魏拾遗高上半头,此时他微垂着眸静静的看着他,眼神平静无波,也看不出什么来,“吃颗蜜饯会没那么苦。”

魏拾遗:“???”

到底是谁害怕吃药?可周赟不等魏拾遗问话,便转身去了滕府尹那里,看着周赟的背影,魏拾遗心里突然有点怪怪的。

喝完了药,魏拾遗就被推着回去了房里,然后他就在房里带着,外面的事情他算是参与不进去了。不过在一个时辰之后,滕府尹就来问他问题了。

魏拾遗老老实实,巨无细蘼的把昨晚的经过告诉了滕府尹,不仅如此,因为有官衙的人在,他也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他猜测的那两人便是付凌然和陈三,付凌然和他关系一直不好,前段时间因为他和助教们走得近,导致付凌然更是看不惯他。

若这就罢了,偏偏昨天放榜的时候,魏拾遗看到付凌然已经通过考核,当时魏拾遗没有多想,然后昨晚被打了才开始思考,会不会付凌然觉得他已经通过了考核,以后不会在和他一起在书院里上学,所以趁现在还能见到他,便一逞夙愿,打他一顿。

至于陈三,他和陈三的关系更为恶劣,几句话都讲不清楚。从店铺服装设计,再到帮助李三姐和离,最后帮李三姐把财产要回来,他和陈三的关系可谓是降到了冰点。若说谁会报复他,魏拾遗头一个想到的就是陈三。

当然,这只是他的猜测,要进一步确认,那就得看官衙那边的调查。

魏拾遗并不觉得他这样没依据的猜测行为不对,因为那人已经威胁到了他的生命,都到了这个时候,只要是和他有嫌隙的人,都值得怀疑。

接下来的事情魏拾遗就没有参与了,他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就看官府的,他就在医馆里养伤,林锦元的技术不错,每天给他按摩淤青,然后还给他开药,没几天魏拾遗就感觉不到怎么疼了,脑震荡也好得差不多了。

只是唯一的不好就是现在已经深秋,天气转凉,这个时代没有空调,只能在屋里放暖炉加热。平常到还好,可魏拾遗要上药,那就得把衣服撩起来,最后为了不让伤药被衣服蹭掉,他还不能立刻就把衣服给穿上。

虽说男子的气血比较充足,但是……他也是怕冷的。

每一次上药,魏拾遗都冷得瑟瑟发抖,即使被林锦元搓了搓皮肉发了些热,他还是觉得冷。后来魏拾遗想着吧,应该是在初春那会儿,这具身体掉进了河里留下的后遗症。

他来的时候是初春,现在是深秋,转眼竟然已经过了大半年了。

“穿上这个,不会那么冷。”

就在魏拾遗正在抵挡下一波冷意的时候,突然一件暖和的袄子劈头盖脸的扔了下来,把他整个人都罩在了里面。

魏拾遗来不及想这袄子是怎么来的,便整个人都缩到了袄子里面,只露了一个头出来。然后他就看到了站在床边的人。

“虞候,谢谢你的袄子,这太暖和了。”

周赟看了眼魏拾遗,便移开了目光,“嗯。”

魏拾遗嘴角的笑僵住了,他哈了两口气,笑着说道:“虞候,你把袄子给我了,你会不会冷啊?”

周赟又看了看魏拾遗,道:“不冷。”

魏拾遗:“……”

碰了个软钉子,魏拾遗摸了摸鼻子,也移开了目光。不知道怎么回事,从他被打了之后,周赟的态度就有些不对。

刚醒来的那一天,周赟给他端了药,还给他带了压苦味的蜜饯,魏拾遗觉得他和周赟也应该是铁哥们了,说起来那一天他虽然在心里吐槽了怕苦的是周赟不是他,但是他还是把那蜜饯给吃下去了,他可不觉得男人吃甜的很丢脸。

只是……后面的事情就出乎他的意料了,周赟会照顾他,可是却不怎么和他说话,每一次魏拾遗不管问什么说什么,他就像上面那种情况一样,只以单字双字回答他。

周赟好像在生气,但魏拾遗却不知道周赟为什么回生气。

房间里一片寂静,周赟不说话,魏拾遗不找话题,这就很尴尬了。

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周浦跑进来,气喘吁吁的说道:“虞候,那人抓到了,绑架魏小哥的不是别人,正是陈三,和陈三一起的,还有两个住在无忧洞的亡徒。”

“陈三?”魏拾遗从床上坐起来,急急的问道。

“对,就是陈三!”

魏拾遗就要从床上起来穿衣服,周赟突然转过身来弯腰压住他的肩膀,侧头对门口的周浦道:“出去!”

周浦愣了愣,转身出了门。

魏拾遗也被周赟这动作弄得愣了愣,都忘了给周赟尊称,直呼了他的名字,“周赟?”

周赟垂着眸,淡淡的道:“你没穿衣服。”

“虽说周浦也是男子,但即使是男子,你也该注意礼数。”

“啊?”

魏拾遗更愣了,他缓缓低头看着自己,确实因为刚才上药没有穿衣服,也因为他刚才的动作身上的袄子掉了下来,但……他是男的,换衣服应该没什么影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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