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地狱之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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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同的宝具, 相同的噪声，相同的回想。轰鸣的悲乐回『荡』四野, 回旋，回旋, 翻滚不休。音乐化作的武器放出的地狱之声让人从心底发起寒颤, 无法言喻的负面情绪升起，升起, 想要引出人心底最深处的黑暗。
然而，即使是完全相同的声音依旧有着高低之分。
圣杯的加成是绝对的，不过几个呼吸之间这场争斗便分出了胜负。一个黑衣男人在四起的烟尘中被看不到的力量轰的倒飞了出去，他撞上了身后的艾蕾什基伽勒, 连带着两个人将大理石的墙柱撞出了深深的裂痕后才勉强消弭了力道, 静止下来。
“艾蕾！埃里克！”立香下意识地想要冲到自己的伙伴身边, 被她身边的欧鲁迈特拦住。见多识广的大英雄可以清楚的分辨出井上音的精神状态已经在极端的恐惧、愤怒与疼痛中濒临崩溃, 再加上一个怎么看都不正常的歌剧魅影, 没有什么超强战斗力的立香此时上去简直就和送菜没什么区别。
“我没事，御主。”艾蕾什基伽勒推开上方的黑衣男人, 她擦了擦嘴角的血渍, 红『色』的眼眸已经完全转化为了骇人的金黄：“真是好胆, 伤害神明的罪责, 你做好承受的准备了吗？！”
井上音尖叫道：“那就看看，我们谁能笑到最后。”
冥府的女主人冷着眉眼，周身死气蔓延，却始终无法接近井上音五米之内。感受到身边的男人已经去到了自己最重要的御主身边, 她略有不甘的咬了咬嘴唇，担心道：“御主，你的魔力……没关系吗？”
立香身边可不像井上音那样拥有圣杯近乎无限的魔力支援，再加上她算不得出『色』的魔力储备和魔术回路，哪怕新召唤来的男人并非神灵级的从者，但两个人都会带给立香不小的压力。更不用说他们处于战斗之中，更是释放了宝具，对于立香来说这个负担太大了。
也正如艾蕾什基伽勒所担忧的那样，立香已经满头是汗，呼吸都变的急促了起来。新被召唤的男人来到立香的身边，用近乎『逼』迫的方式格挡开了扶着立香的欧鲁迈特。他半抱着虚弱的御主，血『色』的恐怖勾爪小心翼翼地避开女孩脆弱的脸蛋，用掌心无限怜惜地触碰着自己的御主。他轻声叹息，渴望用自己无限美妙的嗓音抚平少女的痛苦：“啊啊啊啊……我美丽的人儿，克里斯蒂娜，克里斯蒂娜，我最爱的人儿……我最完美的歌姬……你的悲伤令我心痛……”
被烟尘遮挡了视线始终未能看清男人脸的安德瓦闻声大惊！这样的声音，这样熟悉的语调，绝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究竟是怎么回事！”安德瓦朝向自己一生的目标喝问：“为什么会出现两个歌剧魅影！”
对，回应了立香的召唤，自迦勒底赶来的新从者正是歌剧魅影！
——那个十万分的珍爱着、亲近着御主，哪怕被无数人围堵殴打都会坚持不休的为立香唱响安眠曲的扭曲英灵。哪怕无比扭曲，哪怕无比疯狂，哪怕精神混『乱』，都始终将自己的御主放在心间，是藤丸立香信任着的、喜爱着的伙伴。
这个被救赎了的无辜的怪物身上，没有井上音的从者那种希望将一切粉碎破坏的狂『乱』。
“安德瓦，相信藤丸少女吧。”欧鲁迈特协助安德瓦将女『性』人偶的最后一条肢体打断，他看着地上因为失去了可以活动的四肢而扭曲蠕动不断哀嚎着的两位可悲之人，发出了一声深长的叹息：“我相信那个孩子。”
“笑话，你疯了吗欧鲁迈特！”安德瓦怒道：“你已经堕落到要靠一个外来者解决事件了吗？！”
欧鲁迈特沉声道：“不要忘了，我们真正的敌人并不是井上少女！”
“！！”
另一边，虽然被足以撕裂钢铁的锐爪包裹住头颅，但是立香并不觉得害怕——谁又能害怕自己信任感激，有着深深羁绊的朋友呢？比起只是疲惫的自己，她更关心对方的伤势。方才她下意识的依照井上音的话召唤出了歌剧魅影，但也正是如此的猝不及防，让本就力量不足对方的埃里克受到了重创。对方的右腹部已经血肉模糊，就算是黑『色』的礼服也无法遮盖住鲜血浸染的痕迹。哪怕知晓从者的身体不能与人类相提并论，但这样的伤口依旧让人触目惊心。
“埃里克，你的伤！”立香愧疚急了，她小心翼翼的接近埃里克的伤口，刺鼻的血腥味让她感到头昏目眩：“不要动，我没有事，你先不要动，我替你紧急治疗一下！”
埃里克拒绝了她，他捧着少女的脸颊，低声『吟』唱：“不要担心，我的歌姬啊……从你的美妙之音在我的耳边响起的刹那，那就是起源之音对我的洗礼。任何恐惧和疼痛都不足为据。我的歌姬，我的克里斯蒂娜，我所爱之声……让我倾听你赞颂的声音吧，永远，永远……克里斯蒂娜……我的克里斯蒂娜……你终于呼唤了我……”
立香抽了抽嘴角：“那个……”
“克里斯蒂娜……克里斯蒂娜……克里斯蒂娜……我的歌姬啊……”
“……”立香抓住对方的双腕将自己的脸从中解救了出来，面部表情：“如果你没事的话就去帮忙艾蕾好吗……”
埃里克高歌道：“我的克里斯蒂娜，不要去执着与污浊之音，我的歌姬……啊啊，被你所召唤的我欣喜若狂，忍不住想赞颂死亡！我的歌姬，我的主人，拥有着美丽声音的，我的主人……避开一切丑陋，远离一切诅咒，让我们歌颂爱，歌颂希望，歌颂死亡！我与你，相伴之永恒——”
立香抓狂道：“埃里克，你听我说话啊！！！”
“啊啊啊，哪怕尖叫，你的声音都是如此的美妙！我的天使，克里斯蒂娜……克里斯蒂娜……”
“克里斯蒂娜个头啦！你这个神经病！”冥府的女主人忍无可忍，借着对面歌剧魅影的攻击顺势退后至立香身边，她翻转手中长||枪，以雷霆之力一枪横扫在埃里克腹部，将其朝着歌剧魅影摔了过去：“一天到晚一天到晚一天到晚！你就只会缠着御主哼哼唧唧，你这种混蛋还是早点灵基破碎算了啦！”
“麻麻……”连连安慰着近乎暴走的艾蕾什基伽勒，瞅到一个空隙大喊道：“埃里克，请帮我夺得圣杯！”
“如果这是你的愿望，那么就是我的希望，我的歌姬，我的主人，我的克里斯蒂娜啊……”埃里克双臂舒展五指张开，可怕的血腥勾爪好似蛛网一般散开，两个除了衣着外完全相同的从者面对这面，在已经完全化为废墟的舞台正中遥遥相望。就像是一面镜子一般。
歌剧魅影道：“我诅咒丑陋之物……”
埃里克开口：“我厌恶污浊之物……”
诡异的气流从二人的脚下螺旋生气，旋转、旋转、旋转，化作了无边的愤怒与憎恨！
“因此——”
二人高声呼啸，同时迈出，伸出巨大的勾爪冲向对面，誓要撕烂对面敌人的心脏！
“——我诅咒自己！”
他们是同一个人，同一个存在，同样的根源。哪怕拥有着不同的记忆，他们的起源与根本却完全相同。最憎恨的、最嫌恶的、最渴望诅咒的黑暗之物，就是他们自身！
“那个笨蛋！”艾蕾什基伽勒高举长||枪加入占据，硕大的赤雷从失去天顶的剧院上方劈下，强行阻挡住了歌剧魅影的致命攻击！：“我知道你因为精神污染的原因脑袋不好使，但是再怎么蠢的人也不会去『自杀』吧！啊啊啊啊真是的，居然选择和拥有圣杯加成的自己硬拼，这不是脑袋坏掉了，这根本就是愚蠢！真是的，要不是为了御主，我才不想管你！”
埃里克深深看了一眼将他救下的冥府女主人，片刻之后又将目光放到了重新站起来的歌剧魅影身上。他薄唇轻起，低叹道：“污浊之音……”
“！！！！”艾蕾什基伽勒全身电光四起：“我要把你的灵魂囚||禁到笼子里扔进冥界，让你做重劳役到永恒！！”
神枪倒转方向，两位来自迦勒底比起胡不顺眼的从者首次合作，同时进攻对面重振旗鼓的歌剧魅影！
欧鲁迈特来到立香的身边，他伸手扶起喘息的越来越厉害的少女，皱眉道：“还没有好吗？”
“还差一点点……现在还不行……”立香喘息道：“我的体力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召唤，或者重新呼唤新的英灵了，所以……必须要看准那一瞬间才行！”
欧鲁迈特的目光看向井上音，已经浑身是血的少女几乎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歌剧魅影的宝具和埃里克的从天而降对她造成了二次打击，现在几乎是凭借着最后的倔强和毅力维持着站立的姿势，并且拒绝着周围的一切，哪怕到了这种地步，也坚决竖立着绝对的防御，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她一步。
“井上少女……”
就像one for all的力量一样。
哪怕是绿谷出久已经经过长时间强化的肉身都无法完全容纳one for all的力量，每一次的攻击都会对自身造成极大的伤害一样。持有圣杯，被圣杯所加持的井上音就如同一夜之间获取了绝对强大力量的绿谷出久。圣杯为她带来了绝对力量的同时也在不断破坏她的身体。
想必井上音自己也明白这一点吧。所以在一开始，不到面临绝境前都没有使用，哪怕她拥有着连概念都能『操』纵的分解与结合的个『性』，但伤害就是伤害，重组并不代表着伤害的消失，伤害只会不断的累加。迟早会发展为圣杯都无法压制的伤害，届时一切都无法晚会。
哪怕是欧鲁迈特，都会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但是面前的少女说，她一定会救下对方。
而欧鲁迈特相信她，所以他阻拦了安德瓦的动作，否定了外界的通讯，等待着女孩的命令，去发现那一瞬间的希望之光——
“就是现在！欧鲁迈特！！”
伴随着少女的呼喊，欧鲁迈特毫不犹豫的将虚弱的立香抬起，宛如恶意伤人一般朝着战场投掷而去！
“御主！”
“立香！”
这一幕实在太过于震惊，震惊到连半昏『迷』的井上音都被眼前的险状惊到清醒！就在时间都宛若精致的这一瞬间，好似炮弹一样的立香一把撞进了艾蕾什基伽勒的怀中，全身魔力疯狂转动！
“附身合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