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近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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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子书拓与顾弘景和萧熠然素来私交也不错，他也一直在暗中注意着席上各人的动态。
谁家与谁家亲近，攀附了什么人，站的是哪边的党派，便一目了然。
故而他也瞧见了顾弘景与颜卿的小动作。
顾弘景不是向来都不近女色的吗？
这是怎么回事，这女子……有什么不同吗……
想着，他也将视线移到了镇国公府的席位上。
此时的颜卿正低头与黎嘉月说笑着，没有像许多人笑得很做作，就是淡淡地如沐春风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有时候说到了好笑的事情，她也会笑得很开心，还没等子书拓看见她露出皓齿，便被烟青色的衣袖遮掩了笑颜。
这女子还真……美啊。
与胭脂俗粉的媚不同，却也不算小家碧玉的灵秀，
有端庄大气的风范，感觉得出来，她是位很有想法很聪颖的女子。
甚至有点……母仪天下的风范。
子书拓被自己突然冒出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这些年他没少在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也一直在寻找可以与自己比肩的人，可始终没有找到心仪的。
如今怎么会……突然对镇国公府的嫡女起了心思。
虽然以往各种宴会上也见到过她，知道她大约是个知书达礼的女子，生的也不俗，可并没有从她身上找到特别的地方。
今日这一见，算是第一次认真地去认识她。
正想继续看看她还能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吸引了自己，却被左侧一道凌厉的目光所影响。
顾弘景正看着他，面无表情地冲他举了酒杯示意，然后一饮而尽。
子书拓也回了他一杯酒，心下却开始思量起别的，没再看颜卿了。
颜卿其实有一些察觉来自几位皇子座位处的视线，可她不想转过头去，以免给自己惹麻烦，
余光有看到顾弘景替她向那边敬了酒，心下有些感激，也自如了许多。
可顾弘景却没那么自如了，坐在身侧的萧熠然拍拍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暧昧的眼神，接着喝酒，可他心里却有些烦闷。
真是的，不就是帮了她一下嘛。
看颜卿那样子应该也是不愿意嫁入皇室的，不然早跟子书拓眉来眼去了。
所以自己只是帮她解决了个小麻烦而已，这又没什么……
又灌了自己一口酒，才勉强把心中的异样压了下去，面上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她……她是小时候那个女孩，自己理应帮她，这些都是为了报当初的恩情罢了。
对，仅此而已。萧熠然真是小题大做，那个眼神算什么嘛，真的是……
顾弘景勉强找回淡定的感觉，可对面席面上却有人失了心魂，倒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子书拓对颜卿的探究。
那人正是白念念。
白念念虽在白家是嫡次女，可她那位长姐身体有旧疾，早早便送去江南求医了。
故而在京城中说起白家嫡女，大多数人都更了解她白念念。
二皇子子书耀和五皇子子书拓都是白家女儿所生的皇子，白家，是想一直做皇后的。
所以也分流派，一直在暗中帮助这两位皇子分庭抗礼。
子书耀是皇子中最为年长的，早就娶了吏部尚书文泽浩之女文丽为正妃。
那时白念念和庶女白冰冰年纪还小，而白思思又远在江南还未回来。
等白家想将白思思接回来的时候，子书耀已经拜完礼，纳完妃了。
也正因此举，使白家许多人心中不舒服。
若是两位有竞争力的皇子都能娶了白家女儿，那皇后之位岂不稳稳的了。
事已至此，白家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子书拓身上，可他就是迟迟不愿娶妻，也实在让白家无奈。
白念念从小被捧着长大，也耳濡目染地知道了许多事，比如——自己未来要做皇后。
这样的话就得嫁给拓表哥。
那拓表哥就是自己未来的丈夫！
如今白念念还未及笄，所以也一直相信子书拓不愿意娶妻是因为在等着自己，心里幻想了许多甜蜜。
可突然间看见拓表哥的目光停留在自己以外的女子身上，心下气愤，便端起酒杯慢慢往颜卿的席位过去，想见识见识这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你是镇国公府的女儿？”
白念念走到子书拓视线停留过的位置时，看到对方的身份样貌不免有些惊讶。
长得也不算丑，身份也算高贵，怪不得拓哥哥会看上她。
但是，她白念念决定不能让这狐媚子勾引了自己未来的夫君！
“我是，不知白小姐有何指教？”
颜卿面上一副淡然的样子，可眼底却有火光在燃烧，那是她被火海淹没时的火，也是熊熊恨意和愤怒浇灌的火。
右手的指甲又慢慢攀上了左手，颜卿毫无知觉似的摧残自己的左手，仿佛一块上好的白璧无瑕的美玉被摔出来丝丝血痕。
只是颜卿的手没有流血，压抑仇恨时她也得保持理智，若留了疤被人瞧见了怕是难解释。
“奇怪了，你既然知道我是白家小姐，怎么还这么不礼貌地跟我说话？”
白念念走到哪里都是享受着妇人小姐的前呼后拥的，吹捧着她不知天高地厚。
“奇怪了，你既知我家妹妹是镇国公府的女儿，皇上亲封的郡主，怎得还这般没有礼貌？”
这回说话的是黎嘉月，她素来就是个有话直说的性子，虽然偶尔也会得罪人，可有着黎家庇护到底不会出什么事。
“你……”
白念念被那阴阳怪气的腔调怼的哑口无言，却没察觉黎嘉月全是学着她在说话。
几人都没收敛声音，此时已然引了周遭几位妇人的注意，男宾席上也有不少人往这边看过来。
“参见郡……”
白念念虽气不过，可也不能在众人面前落下话柄。
颜卿没让她行完礼，便快速地起身扶起她。
“不敢当白家小姐大礼。”
我怕自己折寿。
可能是因为起身起得太急，衣袂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酒杯，所幸颜卿没有弄脏衣服。
可白念念就没那么好运了，酒杯正是向她那个方向泼的，衣摆上沾了不少污渍。
白念念很想当众就给这个女人两巴掌，可她不能。
“哎呀！真对不起白小姐，我……我不是故意的！不然我赔你这条裙子吧。”
堂堂首富白家会在意她一条裙子吗？真是没脑子。
白念念没搭理她，扶着宫女的手前去向皇上告退，回自家马车上换衣裳了。
颜卿身后的宫女立刻机灵地来为她收拾席面，重新换了菜和酒端上来。
颜霏却心里更加着急了。
真是的，安凝不过来也就算了，本想自己找个机会叫颜卿喝下那被她下了巴豆的酒，一会贵女们展示才艺时才好出丑。
可如今酒杯换了，买通宫女下好的药也没了，哎呀，这可怎么办才好！
大好的机会就这样被浪费了。
沉浸在自己的焦虑懊悔中的颜霏不知，她的小表情早就被颜卿和对面的顾弘景收入眼底。
其实墨香早就偷偷告诉了颜卿，颜霏想在宫宴上让她吃下泻药然后展示才艺，以此报仇。
颜卿既然知道了，那就不会喝下那杯酒，并且让寻欢去换了颜霏给下药宫女准备的药包。
她前面与顾弘景的交流做得隐蔽，只有身旁的黎嘉月知道她抿了口酒，还轻声调侃了她两句，
颜霏却是一直想办法让安凝过来，没注意到她的举动，一直以为她还没碰过酒。
白念念是端着酒杯过来的，颜霏也仿佛看到希望一样，想着白念念能代替安凝敬酒，可没想到这酒杯却是好巧不巧地被颜卿打翻了。
颜霏心下郁结，只觉得白白花了银子和口舌，烦闷得很，一杯酒一杯酒往肚子里灌，虽然喝的是果酒，可偏有一种要借酒消愁的感觉。
顾弘景看到颜霏喝了酒，心中暗自偷笑，也不自觉地弯起了嘴角的弧度。
哼，叫你算计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