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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姐妹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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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醉今楼和茗香阁都是在京城有名的吃喝之处,那玩乐就非潇湘苑莫属。

潇湘苑是个青楼楚馆没错,只是里面也是层层分级的。就是最下等的窑子,供那些没什么钱财的人快活的也有,多半是被贱卖来的,或是犯了错的官家奴仆,或是结了仇家的什么女子,一旦进了窑子,那是再无翻身之日了。

不过潇湘苑更出名的还是那个个能歌善舞,又会吟诗作赋的妙人儿,既能满足贵族子弟的文雅之心,又可以做到风情无限,以解风流之愁。

也有少部分的女子是只展才艺不卖身的,若是被什么官家老爷看上了,那直接清白身抬回去做个妾室也是有的。

这四大名楼还有一个琳琅铺也是不得不提,成衣、布料、首饰、书画……大多京城中流行的它都卖,且样样是好物,价格不菲。

若是你能给出合适的价格,它还能去给你找到或者制作你想要的东西,这官员同僚之间的人情往来,女眷的衣物,还有来往各府的年节礼物,得有一半出自琳琅铺,也是颇受众人喜爱。

不仅如此,琳琅铺还做典当生意,可以典死期,就是完全把东西卖给琳琅铺,也可以典活期,定期存放物品,到时间以后本金利息一起还回来然后就能把东西拿回来。

这也给许多一时周转困难的家庭很好的借钱的地方。

前世颜卿知道,琳琅铺还有涉及卖奴隶的营生,只不过那很隐秘,也少有人知道,所以颜卿想找个时候偷偷再去买几个得力的,添喜多笑虽是她的心腹,可也从小只在庭院里长大,应付一些女儿家的把戏也就罢了,若要应对黑暗社会底部的洪流,还是稍稍欠点火候了。

而颜卿想守住的是整个镇国公府,想改变的是全家惨死的命运!若要做到这些,那仅仅靠宅子里的一些小手段是远远不够的!

她得有自己的势力,有足够的钱财,才能去对抗那些权势滔天的人。她最大的敌人——白家,就是最好的例子。

若是白家没有遍布全国甚至别国的巨大产业链,没有靠亲民的米面粮食铺得到威望,那想必前世白家也不会出两位皇后,白念念也不会那么嚣张。

陆离……呵呵,对于官拜丞相的陆离,颜卿只是一颗没用的棋子了,没有白家也会有张家李家,人的本性如此凉薄。

“二小姐,到安府了。”正想着,刘生已经停下马车,对颜卿说道。

颜卿扶着多笑的手下了车,昨日决定要来以后已经差了人递上了拜帖,安淑离此时正在门口候着呢。

“卿儿,你可算来了!真真是让我好等啊。快给我瞧瞧,你感觉可好了?我昨日听说你出了那样的事,便想要去瞧你,可巧你就把帖子送到我手上了。

桃红昨日去你府上却听说你是被害了?究竟是何人如此胆大恶毒啊!是哪条腿受了伤?这要是留了疤可怎么是好呀!

哎呀,你今日过来做什么呀,要是伤更重了怎么办,原就该是我去找你的呀!”

安淑离拉着颜卿的手往自己院子慢慢踱步而去,一路上碎碎念个不听,倒让颜卿感受到了久违的“老母亲”式的关怀。

安淑离也自顾自说着,想问的话太多,她也等不到颜卿回答便自己一直说着,颜卿也就笑听,她知道这个好姐妹是真正关心着自己。耐心地听她说完,颜卿才缓缓开了口:

“安大小姐,你问那么多问题是要我回答哪个呀?你既知道我腿受了伤,还不赶紧把我送到屋里好茶奉上,我才好跟你慢慢说那些劳什子事儿呀!”

“瞧你如今还能来调侃我,想必也是一点事没有的。我走得这样慢还不是怕万一再影响你伤口吗!真是不识好人心。”

转头一撇,好似真生气了一样,活脱脱一个小怨妇的状态。

颜卿赶忙赔罪。

“哎呀好姐姐,是卿儿错了,是卿儿误会姐姐了,我给姐姐赔罪行不行?我给姐姐绣个荷包,绣个鸳鸯戏水的,也好让姐姐早日寻得如意郎君!”

颜卿重生以后好像更喜欢给人做媒了,她希望身边的人都能拥有幸福的生活。她知道石韫玉是安淑离的良人,所以也想着如何能让他们再续前缘。

二人进了里屋坐下,说了一会子体己话。颜卿大概把颜霏对她的陷害跟淑离讲了一番,省去了自己做的那些事,坏人自己一个人做就好,黑暗自己一个人呆着就行,没必要让淑离知道,也跟着操心。

安淑离听闻是颜卿那个柔柔弱弱的堂妹干的,一时气愤难平:

“看她平时装的一副楚楚可怜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真真是只披着羊皮的狼,竟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情,跟我那好庶妹安凝一个样,很该叫她直接削发为尼,去佛祖面前好好忏悔才是!”

“好啦,也别这么生气,她也得到了相应的惩罚了。再说,我这不没事吗,你看,好端端的。”说着还起身在安淑离面前转了一圈,想要证明自己真的没事。

安淑离却不相信,一把掀起她的裙摆,凉风阵阵袭过,疼得颜卿“嘶”了一声,安淑离听到了更生气。

“你还说你没事,瞧瞧,这么深的伤口,你若是留下了疤,可是会影响一辈子的呀!”安淑离翻开颜卿的裤腿,看到那还没有完全结痂的伤口,只觉得心疼。

“我没事,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嘛。淑离,你过来,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安淑离看颜卿突然严肃的表情,便让贴身女使青樱引退了旁人,去再添盏茶来。青樱识趣地关上门,便在稍远处守着,不让闲人靠近。

“你说吧,桃红是信得过的,你知道。”桃红也是从小便跟着安淑离一块长大的,与颜卿两个丫鬟也很相熟。

颜卿看了眼桃红,知道这个女使前世也是一直陪着淑离嫁到江南去了的,大抵是个忠心可用的。又看了眼一脸好奇地望着她的多笑,组织了一下语言,还是开了口。

“淑离,你对你外祖家可还有什么印象吗?”

“只我年少时来往过,这几年不大走动了,你也知道我那个爹,一贯不想承认有个商人做岳家。”

这颜卿也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对黎府庶女黎子莲宠爱有加。

“你外祖家有个表哥,名字是石韫玉,不知你对他了解多少?”

“这个哥哥我有印象,虽不是我外祖嫡系一派所生,却颇有经商才华,如今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吧,已经能独自经营一方产业了。”

安淑离想了想,幼时见到的这个大哥哥,好像就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却听外祖说他天赋很好,要把家族企业交给他去打理。

“是了,我要说的便是与他有关。”颜卿说道。

“怎么,你见过我这个表哥?莫不是被他迷住了,想叫我牵线搭桥?哎呀,且不说你爹娘,你祖母定是不会同意你嫁给一个商人的,就算我表哥再有才,只怕也入不了他们的眼啊!”

也无怪安淑离这么想,女儿家凑在一起无非就谈论那点东西,颜卿莫名其妙地给她提起了这个表哥,她的第一反应自然就是颜卿想嫁给他了。

“哎呀,你想哪去了!我在江南老家时就有听说他颇有经商才能,年纪轻轻就能做到富甲一方,如今我是想去与他合作,趁着他还没有做大,分一杯羹,赚一笔。”

赚一笔是远远不够的,她要做到能在至少京城的产业中,有一席之地。

“你看,如今京城中四大名楼卖米酒糕点吃食那些的,还有琳琅铺会卖金银珠宝,成衣首饰,皇商白家主攻一些基础生活所需,也是大米小麦,粗衣麻布之类的。

可是胭脂水粉这一块却只有些街头小贩涉足,你那哥哥在江南开的第一间铺子就是卖胭脂水粉和头油的,十分受欢迎,我想让他把技术带到京城来,在京城开店,然后扩大影响,

我还认识一位女大夫,是位手艺人,轻易不给人看病,若我们能请到她,再研制出能护肤养颜的药理,或者调理女人身体的药理,你说还用愁没有生意吗?”

姑娘什么时候认识什么名医女大夫了?多笑想。

而安淑离想的是,卿儿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她也说出口了。

“卿儿,国公府就你一个嫡小姐,你父母兄长又时常补贴你,你怎么如今看着这么缺钱似的?”安淑离不明白,“哦!莫不是颜霏从你那拿钱了?那可不行,你不能这样惯着她……”

颜霏记作嫡小姐的事情外人少有知道的,安淑离知道如今却也不愿意承认。

“没有!”颜卿没想到这手帕交关注的重点竟是自己缺钱,可该怎么跟她说,这是颜卿想要扳倒白家,想出来的方法呢?

“我……我觉得咱们虽是闺阁女儿,可也该有自己的一份产业才行,在家靠父母兄长,将来嫁了人靠丈夫,每日这样靠着别人过活怎么行。

你想,若我们能有自己的产业,那将来就是嫁出去了也骨头硬,也不必老靠着娘家了。”这是颜卿能短时间想出来的最合理的解释了。

安淑离想想觉得也有道理,“也是,若是真能这样,那自然是最好的,以后我就可以自己孝顺我娘了!卿儿,你真聪明!”

说着就抱住颜卿在她脸上吧唧一口,安淑离和她娘虽是正房嫡系,可是因为不得安顺的疼爱,所以在府里过得也不如意,甚至不如黎子莲和安凝母女俩,

若是真如颜卿所说,能有自己的一份产业,那她也不必天天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了。

“那你来找我是需要我做什么吗?”

“我需要淑离你写一封引荐信,过些日子我要亲自去一趟江南,通过你的信去找你表哥谈这件事,若是他能同意,那我们就可以办起来了!”

“这当然没问题!”安淑离走到桌前,拿起还未干的毛笔就开始写,大概讲了她们的想法,和希望石韫玉能帮助的心情。

一笔落成,未待墨干便叫颜卿来看。

“卿儿,你看看,可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可以,就这样挺好的。”说着拿起纸张轻轻吹着。

“哎,你认识的女大夫是个什么人物?她能治好你的腿伤吗?你们怎么认识的?”

“你哪来那么多的问题啊,认识便就认识了,我这腿伤也是要找她去治的。”

颜卿似乎不想多说,可安淑离却不能罢休,愣是缠着她问了好几遍,颜卿也只说是秘密。

姐妹两个又聊了点未来开店铺的设想,颜卿觉着时间不早了,还有别的事要做,便笑着告退了。

“刘生,去青石巷。”

“好嘞,小姐坐好。”

车轱辘缓缓滚动着,颜卿的思绪也缓缓回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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