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打酱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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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多多才到了金陵府衙, 甄家便就知道了这消息了。
讲真，帮着他们收集资质上乘的幼儿也不仅仅只有一个徐多多, 牺牲了一个徐多多也算不得什么，但他偏偏就是好死不死的说出他是甄家的人, 又揭出自己的舅舅仍是甄家三管家, 这下子倒是让甄家尴尬了。
甄应嘉气的大骂，“这徐多多是怎么办事的？”
不但让人发现了, 还敢嘴大的把事儿说出来，也不怕他们甄家将来找他算帐。
甄应嘉越想越怒，一巴掌就直接打向甄三管家，骂道：“你养的好外甥！”
“是！是！”甄三管家苦着脸道：“奴才这外甥不懂事, 该打！”
他小心翼翼地瞧着甄应嘉的脸『色』道：“老爷, 要是让多多一直在府衙里待着, 也不是个事啊。”
他顿了顿道：“你瞧是不是能把多多给捞出来？免得他继续『乱』说话, 对主子也不好啊。”
他就这么一个外甥, 自己膝下无子，将来还指望着他养老送终呢, 那舍得他一直带大牢里一直待着, 可恨他没本事, 救不回自个外甥, 只能回来求一求主子了。
甄应嘉没好气道：“惹了那么大的事儿，还想要我救他？叫他给我熬着吧！”
“是！是！”那怕再不甘愿，甄三管家也知道主子在气头上，只能苦着脸应声是了。
甄应嘉气的不停的来回踱步, 恼道：“徐多多怎么会让人给揭出来的？”
甄三管家低声回道：“他送货时一个不小心，让正好来金陵府的贾大老爷发现了，贾大老爷也是个楞头青，竟然就直接拉着人把多多给捉了。”
甄应嘉一叹，“原来是碰上了贾疯子。”
虽然说这史氏的毒『妇』之名，全大晋朝皆知，不过贾赦的贾疯子之名，私底下也流传甚广，要不是疯了，那有人会为了一个女人，叛出宗族，连唾手可得的富贵都不要，搞什么分宗，就连侍妾都尽数打发了，这种人不是疯子是什么？
是以一听是遇上了那人，甄应嘉一时间都有些无言了，所凶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贾赦就是那种疯起来不要命的，非到必要，甄应嘉还真不愿意招惹他。
“哼！”只听内室传来几声咳嗽声，“这贾家小子，当真太嚣张了。”
“老祖宗！”甄应嘉一听到咳嗽声，连忙乖觉的捧了『药』茶道：“老祖宗何必跟一个不懂事的小子计较。”
他微微皱眉道：“这事也不过就是花销大了点，也算不得什么。”
要是贾代善在，他还会顾忌一二，不过一个贾家小子算什么，不需要老祖宗出手，只需要跟金陵府尹说一声，他自然会把这个案子给压的死死的。要不是顾忌着贾代善，他敢保证这个坏了他们家事的贾家小子压根走不出金陵城。
“虽是如此，那贾家小子也太大胆了。”甄家老祖宗沉『吟』片刻，“罢了，尽快把这事给解决了，还有，挑六个六岁上下的童男童女，三男三女到我屋里来。”
甄应嘉心下一沉，但仍低声应了句，“是。”
“另外……”甄家老祖宗说到此处时顿了一顿，接着声音低不可闻。
莫名的，甄三管家突然觉得气氛变得异常压抑，虽然甄家老祖宗与甄应嘉的眼睛压根没往他身上瞄过一眼，但他莫名的觉得空气似乎凝结了起来。
下一刻，甄三管家突然好似整个人被涷住了，他的脚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孩子抱住了他的大腿，缓缓的往他身上爬着。
一个赤／身／『裸』／体，全身白的像雪一般的三岁幼儿，除了头发和眼睛那一圈黑眼圈是西的之外，他全身上下都是白的，就连瞳孔都是一片惨白。
鬼！老祖宗的鬼婴！
甄三管家想叫，但他别说叫了，舌头就连动都动不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鬼婴慢慢的爬上他的身体，然后──
甄三管家瞪大了眼睛躺在地上，胸口只剩下一个大洞，原本应该在里头跳动的心脏已经没了。
鬼婴很珍惜的吃着热呼呼的人心，先是撕成一小块一小块，然后再小心翼翼地放到嘴里，满足的咬着，他最喜欢吃的东西就是人心，人心是他唯一能够接触到的热的食物。
甄家老祖宗微笑的看着鬼婴吃人心，直到鬼婴把最后一块人心塞到嘴里后才道：“好孩子，吃的可高兴吧。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能提供你人心吃。”
鬼婴小傲娇的睨了他一眼，高高的抬起他的小下巴，好似他吃甄家老祖宗提供的人心还是甄家老祖宗的福气一般。
甄家老祖宗也不恼，淡淡笑了笑，“去吧！”
甄家老祖宗眼眸微冷，“给贾家小子一个教训。”
鬼婴点了点头，咻的一下便就不见。
感觉到屋里那股阴寒之气消散了之后，甄应嘉总算敢大口呼吸，他吞了吞口水，低声道：“老祖宗，这样不好吧，怎么说这贾赦都是贾代善之子。”
“哼！你懂什么。”甄家老祖宗冷声道：“贾赦自请分宗，贾代善和他正闹的不愉快呢，即使死在外头，贾代善也不见得会多理他，况且这世上又有谁能发现鬼婴的手段。”
他顿了顿又道：“放心吧，要不了他的命。”
他也不想把事儿闹大，且小小的教训一下便是。
甄应嘉只能苦着脸应了声是。
甄家老祖宗又咳了一下，“至于那徐家小子，你不用担心，我自会解决他，即使是林家那小子，也不敢就听信徐家小子的片面之词就来咱们甄家找麻烦。”
甄应嘉松了一口气，知道老祖宗一出手，必定能要了徐家小子的『性』命。
他躬身谢道：“多谢老祖宗。”
甄家老祖宗摆了摆手，“下去吧！别忘了准备我要的童男童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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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方面，贾赦与林如海也在讨论着人贩子之事，徐多多拐来的孩子着实不少，都是一些三岁上下的幼儿，在般年纪的幼儿能记得住自己的名字就不错了，要说知道自己是从那来的，家中有何人，着实困难。
更麻烦的是林如海让人仔细对过金陵城中遗失孩子的记录，也着实对不上那些孩子，他难掩不忍之『色』，“要把这些孩子送回家去，只怕是难了。”
“这又有何难。”贾赦忍不住白了林如海一眼，“你光想到问孩子，怎么不去问问那个姓徐的家伙？”
人是他拐的，总该有些方向才是。
“还有，徐多多是从外头把人弄进来的，想也知道这孩子并不是金陵城失踪的孩子，怕是从外地来的，应该要去外地失踪的孩子去寻才是。”贾赦顿了顿又道：“那徐多多专挑大富人家的孩子来拐，跟据这一点来找，想来也不难。”
他本来也不想多言，但见林如海一直对着金陵城里失踪孩童清单，便忍不住提醒了几句。
林如海苦笑一下，“大舅兄说的我也明白，但府尹压根不让我接触那个徐多多，又从何问起。”
至于他为何不死心的从金陵的孩子找起，也是想为金陵失踪的孩子尽一份心力。
贾赦微微挑眉，意有所指道：“这金陵府尹也太顺着甄家了。”
林如海定定的看着贾赦好一会儿，叹道：“大舅兄啊！大舅兄！你这次当真是给如海一个难题了。”
一开始他也没把徐多多说是为甄家做事一事当一回事，不过瞧着金陵府尹的态度，他那会没猜到一些，要是旁的事，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不过其中牵涉到这么多的孩子，还有这些孩子背后的家庭，他没法子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贾赦摇着古扇，一派轻松写意，不在意的笑道：“不知道如海是否有这胆子！”
林如海瞧了瞧被仆『妇』哄睡着的孩子们，咬牙道：“事到如今，如海也只有拼上一拼了。”
贾赦满意的点了点头，沉『吟』道：“你不防去徐多多的家里好生找找，像这种人做的亏心事多了，自然会知道留下一手，说不定能有意外之喜。”
从甄三管家的记忆中，他们都有一个名册，专门记录着从旁人家拐来孩子的出处下落，也是为自个留下一手。
“另外……”贾赦眼眸微眯，“甄家专挑富贵人家的孩子拐卖，这蚁多咬死象，那怕甄家再势大，也敌得过这么多权贵吗？”
林如海若有所思，最后叹道：“虽是如此，但证据不足。”
他能够把这些孩子送回自个家里便就不错了，至于讨个公道……他虽然很想，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况且他见不着徐多多，想要进一步取证也难。
贾赦神秘一笑，“总有机会。”
被拐卖的那些孩子算什么，最残忍的是被那个天师……不！以其所做所为根本就是邪修了，那些被邪修拿来练功的孩子们才真是惨，怪不得甄家会那么干净，那怕不用什么镇宅符，那种地方也是鬼神避易之所啊。
贾赦与林如海也不过就帮孩子找回亲人之事，略略讨论了一下，贾赦终究不是什么官员也不便多对金陵事务指手划脚，不过略略谈了几句便回了家。
只不过他要入睡的时候，却见一个小家伙鬼鬼祟祟的。
贾赦忍不住『摸』了『摸』下巴，是他最近弱了吗？怎么连这样的小鬼都敢找上门了。
贾赦轻轻一瞄，黑白鬼婴顿时吓的整只鬼都僵直了起来。
黑白鬼婴简直就快被吓死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一直以为自己要对付的是个人，可是为什么他主人要他对付起另外一只鬼来了？而且还是比他强上好几倍的鬼王啊！！！
他还只是一只小鬼啊！这会不会太挑战他的鬼生了？
黑白鬼婴小心翼翼往外移了移，回头看看贾赦没反应，然后又小心地往外挪了挪，贾赦一样没反应，黑白鬼婴继续努力往外溜着，然后……他才大着胆子走不了两步，接着身子一轻，直接被鬼头拎了起来。
鬼头摇了摇手上的黑白鬼婴，奇道：“那里来的小家伙？”
他有些嫌弃的掂了掂，“这么小，都不够我塞牙缝的。”
“别……别吃我！”黑白鬼婴抖的更厉害了，“我……我不好吃，我满身怨气，我……”
鬼头裂嘴一笑，很有经验道：“没事，在日头下晒晒，鲜着吃，脆的很。”
黑白鬼婴哭唧唧。
贾赦冷哼一声，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像这种很明显是被人训养的鬼婴，他已经很久没见了过。
“我！我！”也不知道那黑白鬼婴那来的勇气回道：“我只是路过打醤油的。”
贾赦与鬼头不约而同的回了一个死鱼眼，打个鬼醤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