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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史家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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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王夫人当真透过辛道婆雇用的江湖杀手来杀人, 虽然贾赦很想留在京里瞧瞧王夫人买通的那些杀手是怎么暗杀贾代善,然后贾代善又是怎么发现他那个好儿子的狼子野心。不过由于圣上的突然爆发的‘关爱’, 贾赦开始很认真的在考虑尽快出去避一避了。

圣上大概是还不知道自己身上的毒素已解,突然莫名其妙的对他关心了起来, 时常三不五时就宣他进宫, 然后以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又赏赐了一堆东西。

虽然贾赦收礼收到手软,但做为一只半鬼半人的非人类, 三不五时被龙气轰一轰,再这样下去,不用等王夫人找人来杀他,贾赦觉得自己恐怕先魂飞魄散了。

于是乎, 贾赦便认认真真的开始准备起自己的东北之行, 当然啦, 贾赦也不愿意贾代善就这样被王夫人买通的杀手给弄死了, 他是想要看贾代善知道自己的好儿媳『妇』买杀手来杀他, 可不是真的要把贾代善弄死,倒是把荣国府平白便宜给了贾政。

就冲着这一点, 贾赦还很难得的烧了座金山银山, 让小鬼们帮着他把贾代善给护好了。除此之外, 他还留了一道保护阵在贾代善身上, 除非王夫人买通的杀手里还有道士,不然想要取了贾代善的命,可没这么容易。

不过就在贾赦准备着自己的东北之行时,金磊突然带了个坏消息过来。

金磊歉然道:“海靖公主同意带你一程, 不过她怕是没那么快离京,得推迟一段时间,你要是不急,不如等她在京中的事情搞定之后,再一起去东北吧。”

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本海靖公主说是这几日之内就要离京的,但突然又推迟了,说是要在京里再待上一阵子,少说也是一个月上下,虽说他觉得贾赦也犯不着急着去东北,不过就怕贾赦等不及。

“一个月吗……”贾赦『摸』『摸』下巴,大概猜出来海靖公主为什么会在京里多滞留一个月了。

想来圣上要对太子下手,以防万一,特地请了海靖公主坐镇,不说别的,比起可能已经投向大皇子或着是太子的禁军三大营,反而是远从俄罗斯过来的,直属于海靖公主的俄罗斯禁卫军比较安全些。

贾赦微微一叹,可见得这次不只是太子,就连大皇子也没戏了,不然这龙禁尉是掌握在大皇子手上,只要跟大皇子略略透个气,大皇子自然会护住圣上,毕竟能名正言顺的继位,总比搞什么宫变好些,但圣上宁可请海靖公主坐镇,也不让大皇子护着,可见得大皇子也没戏了。

知道大皇子没戏,贾赦不是不失望的,虽说大皇子是出名的不喜文墨,好武,个『性』直爽,也不喜什么弯弯绕绕,虽然这『性』子有些不适合为帝,但正所谓一力降十会,做为皇帝,本来也无需对底下大臣用这么多的心机。

况且若是圣上肯细细教之,按他看大皇子也不是不成,总之,大皇子绝对比那个讨债变态好些。不过就眼下这情况来看,大皇子是没戏了。

贾赦微微思索,莫非这次新帝比记忆中的还要早上位吗?他生前圣上传位之时,无论是太子/党还是大皇子/党都被圣上给打趴下了,而四皇子在朝中已经展『露』头角,可是朝中出名的冷面阎王,虽说六亲不认,但也是出了名的实事皇子,要不那怕有圣上的支持,那有那么容易上位。

可眼下四皇子还在上书房读书呢,压根就没有当差,再加上他母族低微,不过是个宫女出身,倘若圣上在这情况下硬要立四皇子为帝,只怕没那么容易了,不说别的,现下还在朝中蹦踏的大皇子一脉绝对容不得一个毫无建树的宫女之子为帝。

贾赦略想了一想便就罢了,横竖他一个半鬼之身也上不得朝,朝堂上的风云与他何干。他沉『吟』道:“赦横竖也不急着去东北,等上一个月左右倒也无妨。”

想来圣上忙的很,应该不会再三不五时召他入宫了,况且略等一等也无妨,说不定还来得及看荣国府的好戏呢。

金磊微微的轻松了一口气,他就怕贾赦不同意,硬是要自己先行一步,这可就麻烦了。

别怪他不看好自家兄弟啊,这京城去东北,一路上也不知道要走多久,贾赦的身份也不同于以往,俗话说的好,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一路上光是打点各地府衙便够烦人了,跟着海靖公主,也可免了这些琐事。

想起贾赦膝下的二个孩子,金磊微一沉『吟』,问道:“你家瑚哥儿也就算了,但琏哥儿怎么办?”

瑚哥儿都有五岁了,也照顾得了自己,但琏哥儿还是个婴儿,不说别的,这琏哥儿的口粮怎么办?

金磊顿了顿道:“我母亲最是喜欢孩子,你要是信得过我,不如把琏哥儿交给我母亲,让我母亲先帮着养着。”

他也是想了许久,这才大着胆子提议贾赦把贾琏留在京中,并托给他母亲抚养着。

贾赦既已分宗,贾琏便不适合回荣国府了,贾代善怕是不日就得回东北,就贾政那的『性』子,金磊也担心贾政故意把贾琏养着养着就养死了,至于宁国府……

荣宁两府打断骨头连着筋,全都是一丘之貉,要是贾琏送到宁国府,说不得也会被养死,而他们几个老友之中,石勉不过是家中次子,没什么话语权,而柳崧又顾忌太多,再加上他那个弟弟也不是什么安份的,也不是个合适的去处。

金磊是真为贾赦着想,这才想让自家老娘再受累一回。

当然啦,金磊做这个决定之前是问过自家老娘的,事实上,这事还是自家老娘提议的,他这才敢大着胆子跟贾赦提议说帮着养儿子。

“好兄弟!”贾赦虽然无意让琏儿离开他身边,不过对于金磊的提议还是极感动的,要不是真为他着想,那会大着胆子帮他养儿子,不过金磊的好意他心领了。

贾赦笑道:“不过我自己照顾琏儿就成了,一路上我再仔细点便是。”他顿了顿又道:“况且我前些时候带着琏哥儿在清虚观中这么久,一个人不也把琏哥儿照顾的挺好。”

重生一次,他不会再让儿子离开他身边,至于口粮什么的更不是问题,琏哥儿吃惯了羊『奶』,平日里压根就不喝人『奶』的,只要把他那头羊『奶』妈带着便就成了,一头不够就再来一头,总之亏不了琏哥儿的嘴。

金磊不客气的直接翻了个白眼,“你家琏哥儿养的好可是张道士和你身边的青衣照顾的好,就靠你一个!?哼~~~”

金磊直接了当的冷哼了一声,显然一点也没把小贾琏被养的白白胖胖一事当成是贾赦的功劳。

不要怪他看不起他这个兄弟啊,想当年有一次他突发重病,发烧发的厉害,偏生那时已经是秋季,各家的冰都已用尽,他爹娘偏生又不在京中,无法去宫中求冰,老管家一时间也拿不到冰给他降温,全府上下正急着厉害之时,也不知道他这个兄弟是怎么办到的,弄了好些冰来。

只不过这家伙拿了冰之后也没给老管家,一鼓脑的全丢到当时烧的糊涂的他的身上,他那次没被贾赦的好心给整死,只能说他命大。

谈到当年之事,金磊忍不住又抗议了一次贾赦虐待病人的行为。

贾赦:“……我那时才七岁!”

一个七岁的孩子,那懂得要怎么降温,一听到金磊要冰,他就急忙去给他弄冰了,这家伙也不想想他当时是跑遍了多少户人家,这才弄到这么一点冰的辛苦,反而倒是一个劲的怪他不该把冰丢到他身上了。

“你家瑚哥儿五岁就比七岁的你厉害多了!”金磊吐槽道。

可别说,瑚哥儿就像是个小大人一般,待人接物虽还有些稚嫩,但己经极有风范,可比幼时的贾赦不知道要强上多少。

贾赦微微一叹,“也是近来发生的事儿太多,我倒宁可这孩子单纯一点,别那么能干了。”

就在不知不觉之间,瑚哥儿当真是大了,先前这府邸是夏德全所给的,府里下人也是夏德全所安排,他一心养伤,一双眼睛也只注意着荣国府,也没多管府里的下人。

结果不知不觉间,瑚哥儿倒是在夏管家的帮助下,把下人安排的井井有条,何人做什么,都安排的清清楚楚,就连下人月钱也都安排妥当,总归是委屈瑚哥儿了,要是以往,怎么会让瑚哥儿一个孩子管起家来了。

金磊亦忍不住一叹,“你早点娶个妻子,让新『妇』管家便是,也无需你家的瑚哥儿辛苦了。”

唉,要论眼下几个世家大族的小一辈之中,有那个及得上瑚哥儿的,可这代价着实太大了,他做为一个长辈也与心不忍啊。

怎么想,都觉得贾赦该尽快娶个妻子,让他跟两个孩子好好过过正常的生活才是。

贾赦微笑不语,他现下半人半鬼,压根不能与女子欢好,娶妻做啥?除非找一个阳年阳月阳日生的女子成亲,不然娶进门也不过是个摆设,何必误了一个好姑娘,还不如就守着两个孩子终老便是。

不过这个理由不能明说,他也只能淡淡笑道:“张氏的孝期还没过呢。”

张氏为他的元配,怎么也该守孝一年,想当年他就是在张氏死后不满三个月,便娶了邢氏进门,这才惹人垢病,再加上邢氏年轻之时当真是生的极好,说一句姝『色』无双都不为过,在贾母的宣传之下,他身上一个好『色』的名头就从此再也摘不掉了。

金磊笑道:“虽是如此,但也可以相看起来了。”

那户人家不是这样,差不多的时候就可以开始相看起来了,等孝一守完就直接把人接进门,也省得没人管家。

金磊挤眉弄眼的笑道:“我娘难得有空,要不让我娘帮着相看一下?”

要不是知道贾赦没什么亲近的女『性』长辈,再加上他娘的作媒病犯了,金磊还不好接下这事呢。

“不用!真不用!”贾赦总算找到金磊这厮最大的缺点了,这朋友太过热心,也是有些麻烦。

贾赦连忙推脱道:“我还要去东北呢,这一去不知道何时回来,也不急于一时。”

见金磊吹胡子瞪眼又要说话,贾赦顿了顿直言道:“况且我膝下两个儿子,要是来个不好的……我自个就是个前车之鉴,那敢胡『乱』娶个女人回来。”

“这倒也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金磊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毕竟人家膝下两个嫡子呢,要是有个什么,他拿什么来赔,别闹到自己和贾赦多年的交情也没了。

毕竟这知人知面不知心,虽然眼下贾赦身上没爵位了,但老友分得了荣国府一半的财产,怕是比他还有钱,这世上因着银钱而发生的遭心事还少过吗?要是老友当真娶了个不好的,这叫他们家以后怎好再面对老友。

金磊琢磨着,虽然自家老娘信心满满,但这作媒之事,还是算了吧。

贾赦有意带几个孩子去东北,早早便让人收拾了起来,东北苦寒,这大小『毛』皮衣裳早早就备了起来,就连上路用的路菜都让人开始做了,贾赦又没有隐秘行事,没一会儿夏德全那便得知了消息,且不说夏德全亲自来劝了一趟,见劝不了贾赦,这第二趟竟然还给他带人来了。

贾赦说什么也没想到,夏德全竟然把温御医给带过来了。

贾赦顿时傻眼,“夏公公,这是……”

贾赦忍不住暗暗腹诽着,他这个皇帝舅舅是把他想的多娇弱?先前三不五时让人给他把平安脉也就算了,这次还送了个御医来?且不说他做为鬼王,已经到了百病不侵的地步,即使生病了,他手底下还有一只鬼御医呢。

那鬼御医虽然专长是个『妇』科,不过做为御医,其他科也不可能差到那里去,不说别的,光是认秘『药』的功夫,他敢保证这宫里的御医没一个及得上鬼御医。

夏德全拱了拱手笑道:“圣上听说贾大老爷要去东北,而且还带着两个小公子上路,这一路上风尘仆仆,这路上要是有个什么,怕是一时间找不到好太医,正巧温御医也要去东北,大伙不防同行作伴。”

说白了,圣上知道阻止不了贾大老爷,便干脆送个御医过来,一路上护着贾大老爷了。

“温御医也要去东北?”贾赦一奇,“好端端的温御医怎么出京了?”

如果只是结伴同行,倒也说的过去,毕竟他不过一介白身,先前让御医为他看病便有些过了,要是还特意送了御医陪他去东北,这下子不只是贾家,只怕全京城都会疑心起他娘的身份了,不过以同行为由,倒也说的过去。

温御医笑道:“太医院每年都会派人到东北,帮着训练东北军的军医,这次论到在下前去,这一路上还请大老爷照顾一二。”

温御医说的客气,也略略跟贾赦解释了一下,太医院的太医也不是光给京里的贵人看病而已,太医本就有协治疫病、恩施医『药』之责。

要是大晋朝其他地方发生了疫病,他们太医院里的太医也得赶到疫病处协助治疗,在大军出行之时充当军医什么的更是不在话下,是以他此行去东北帮着训练当地军医,倒也算不得什么。

温御医虽然说的轻描淡写,但贾赦则是毫不客气的回了一个‘你懂的’眼神,他好歹是京中贵勋之后出生的,有些话哄哄别人就算了,要唬他可不容易。

温御医说的固然没错,不过那像这种累活可向来是落到太医院里的太医头上,那会落到御医的头上,温御医出京,只怕另有缘由。

果然,一旁的鬼御医幽幽叹道:“小温可比我谨慎多了,知道情况不对就把儿子送出来。”

想当年他要是有小温的警觉,也不会落到一个被砍头的结局了,好在他醉心医术,并未成亲,膝下无儿无女,倒是少了一份牵挂。

贾赦微一沉『吟』,倒也明白了。这太医院里怕是不知道圣上其中已经解了毒,还道圣上怕是命不久矣,圣上一过逝,温院判势必受到牵连,他这是提早把儿子给送出来避难啊。

既明白此理,贾赦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了,他笑道:“之后还请温御医多加照顾了。”

“好说!好说!”温御医连道不敢。

他虽然不明白父亲为什么偏偏要把他送到贾大老爷处,不过他瞧得出来,圣上极为重视贾大老爷,照顾好贾大老爷,说不得圣上也会高看他一眼,到时候……

想到圣上诡异的身体情况,温御医幽幽一叹,希望一切真如他所想,圣上的身体情况是在转好中,否则这大晋朝怕是不稳了。

温院判都走关系想办法把自个亲儿子给送出去了,可见得宫中情况危急,果然两人约好同行后不久,在大朝会上,圣上亲自下旨废太子。

圣旨上什么不法祖德、暴戾□□……等也就罢了,圣上还明晃晃的写了‘潜谋大事’,暗示太子疑有谋逆之心,不只史家,还有太子舅家,太子的几个心腹人家均被抄家,不过其中以史家最惨。

旁的人家不过是诛其首恶便是,但史家却是男丁全部尽数砍头,就连女眷也被卖入教坊司,不许赎卖,史家旁系虽没被牵连处斩,但五代之内不许科举,以平康帝的『性』子,这当真是少见的重罚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石、柳两家倒是他生前那一世一样,逃过一劫,既没被抄家,也没被灭族,只不过石、柳两家的当家人全都被去了职,不过和其他人家相比,终究是没伤筋动骨,只需缓过几代,终究有起复之机。

史家被处斩那一日,午门外血流成河,也不知道圣上究竟是仁慈还是残忍,竟让史家女眷在法场外为史家男人送行。

史鼒在鬼头离开之后早就傻了,被砍头的时候还傻呼呼的笑着,史老候那日被天雷劈成半焦,这烧烫烧本就难熬,再加上被人严刑烤打,死亡对他而言反而是种解脱。

史老夫人在一旁木然的看着,这段时间以来,她没少被慎刑司的人毒打烤问,一张脸被打的不成人样,左眼更是被重重划了一刀,显然是瞎了,全身上下无半块完好的皮肤,可见得她近来所遭受的苦刑之惨。

但直到现在,她仍不明白自家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好好的一个保龄候府会落到现在这种情况?但她知道,这全都是贾史氏害的,是她的错。

看着史老候爷被砍头,看着史鼒身首异处,史老夫人还能面『色』平静,只不过在刽子手的刀落下的那一瞬间,她的脸颊下意识的微抽,可见其心痛,再等刽子手拉着史家老二与史家老三上来时,史老人顿时平静不起来了。

“求求你们!”一见史鼐与史鼎,史老夫人顿时像疯了一样,她急道:“别斩!别斩!他们两个还是个孩子啊!”

她们不是把老二和老三送出去了吗?怎么又被捉了回来?

“孩子!”押着史老夫人狱卒笑道:“都十几岁了还是什么孩子。”

一个十五、一个十七,再过几年都可以说亲了,那算得上什么孩子。

“求求你们!”事关自己仅剩的两个儿子,史老夫人也没了先前的冷静,她下意识的疯狂给狱卒磕头,“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求求你放了他们吧。”

不只是老二和老三,就连她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她知道,她们家会有今日,全都是贾史氏所害的,要是早知道,她绝对不会让夫君帮着贾史氏,要是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她一定让人把贾史氏打出门去,说什么都不会让她进门。

不只是史老夫人着急,就连史鼐与史鼎也吓的面无人『色』,一见到史老夫人便一个劲的喊娘!喊救命!但再怎么喊也没有用,两人还是被拉上了法场,并排跪在等着被砍头。

狱卒回头瞧了一眼即将被砍头的史二和史三,也微『露』不忍之『色』,叹道:“也要怪你们做父母的不积德啊,要不他们两个小小年纪,怎么遭这种罪呢。”

“不!不要!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史老夫人拼了命的磕头,不只狱卒,教坊司的老鸨,周围的人她都磕了一遍,要不是被狱卒拉着,说不定都冲上法场给刽子手磕头了,但无论史老夫人怎么求着都没有用。

只见刽子手手起刀落,史二和史三就这样没了头,血喷的老高,甚至溅到了史老夫人脸上,刹那间,她的眼前就剩下一片血红。

“不!不!不!”史老夫人疯狂惨叫着,整个人软倒在地上哭喊着,“鼐儿!鼎儿!我的儿子啊……”

她的儿子!她的孩子!为什么死的不是贾史氏的儿子,为什么是她的儿子?

见史老夫人状似疯癫,狱卒也有些不忍了,圣上素来仁慈,这午门外也有好些年没斩过人了,

狱卒摇头叹息了几下,用力的一扯史老夫人身上的锁练,“走吧!送了史家人,你也该去教坊司报到了。”

狱卒难得同情了一下史老夫人,安慰道:“你也别想太多,你人老珠黄,又瞎了一只眼,这教坊司也不过就是让你做做杂活,只要熬的几年,说不定教坊司就把你放出来了也不定。”

虽说教坊司做的是皮肉生意,不过这婆娘这要年纪没年纪,要长相没长相,怎么可能伺候得了贵人,还不过就是在教坊司里做些苦工杂活,教坊司也不是什么慈善地,等她做不动时,教坊司自然会把她赶出去。

史老夫人满是怨恨的眸底隐隐烧着仇恨之火,“几年!?放出来!?”

她有机会活着离开教坊司?

“那可不!”狱卒嗤笑一声,“你当教坊司是什么地方,还给你养老啊!”

史老夫人垂下头,眼眸间隐隐有着仇恨,几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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