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哀莫大于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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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上善心急如焚埋怨自己没陪在她左右，一路从门口到前厅直到后院他终于发现了那个心心念念的女子，他无法相信根本不愿承认那具面目全非的女子就是那个可爱让自己迷醉的女子，白日里他们说说笑笑怎么就能人鬼殊途？这绝对不可能，但现实再一次给他浇了一盆冷水。
苏艺轩发黑的尸体就在这具尸体不远处，手拼命想要抓住这具尸体的手，模糊的脸血迹已经干涸，尸体散发着诡异恐怖，突出的圆润肚子没有沾染一点血色，手中紧紧攥着一方丝帕，他不得不承认这就是她，不会有错的丝帕一角绣着廖，廖上善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倒在地。
只觉心中空空如也，身体也乏得很，他抱起面目全非的尸体默默地离开了苏府。不知不觉中来到那片他们并肩作战的树林，这里有太多他们的回忆，这个女子的一生在他的回忆中大放光彩，她的音容笑貌此刻都镌刻在廖上善的心上。
廖上善没有眼泪只有无尽的自责和心痛充斥了身体的全部连呼吸都感觉十分艰难，他感觉不到手上的痛觉，机械式的抓挠地面，直到他觉得这样的坑够埋下那具心爱之人的尸体时终于停手，抱起那具尸体缓缓放进坑中，又机械式的一下一下填埋，整个过程异常安静，只能听到几只乌鸦的低鸣声。
被掏空的廖上善正要离开时，在方才摆放尸体的地方发现一荷包，这荷包十分的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脑中一闪，一定没有错那个叫卫寒冰的姑娘就有这样的荷包此时出现似有所指，难道她与苏家老小的死有关？廖上善从方才的伤心中又找到了一丝什么，这一丝丝恰好足够他继续活下去，他要查清苏家的事，为林一报仇雪恨。
苏家的葬礼办得风光，可也成为众人饭后谈资，说什么守灵才子被仙香馆的红颜祸水迷了心智贞洁不保，说什么仙香馆的沐颜就是丧门星，自从她入苏家后苏家就家宅不宁，以至于落得今日满门死于非命的下场，这花漠羽与她走得如此近看来也是命不久矣。
廖上善这些日子仿佛老了十几岁，下巴上的胡子已经可以梳辫子了，往日一派风流倜傥公子哥的做派也变成了现在吊儿郎当的大叔模样，不明真相的都以为苏艺轩这位至交好友死于非命给这位公子带来的打击太大才导致这位公子此般模样。前几日皇上还昭告天下廖上善与郡主的婚期就定在次年初春。
这些时日廖上善却不觉得虚度，他的收获可不小。苏家的悲剧居然和叔叔一心求的书有关，甚至江湖上两大杀手门派都在插手这件事情，而这本书恰好就是苏老爷之前藏匿起来的那本，苏家也因此满门被杀，那位叫卫寒冰的姑娘极有可能就是其中一个杀手组织派来的重要人物，至于林一是否就是死于她的手上目前廖上善还没有查到有力的证据。之前苏艺轩提及的那本送于花漠羽的书很可能的就是这本书，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花漠羽也会十分危险，廖上善这一阵子都以疗养需要花漠羽为由赖在花家不愿离开。
“花兄，我~~~”
“上善节哀，逝者已逝不可纠缠于往事，往前看才是正道。”花漠羽安慰道。
“她走了，我还有什么好看的，听闻那位郡主在外面有很多相好，我们都不过是朝廷的一枚棋子罢了。”廖上善悠悠道。
“小女子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两位公子了。”沐颜端着茶从门外进入，为他二人一一斟满。
“那里的话，沐颜姑娘来得正好，前日我命随从取来上好锦缎权当我献给你与花兄大婚之礼。”
“小女子这厢多谢公子了。”沐颜没有出门随即在花漠羽旁落座。
“世事难捉摸，谁能料想曾经不沾染红尘的两个人竟然成为神仙眷侣、羡煞旁人。”廖上善感慨道。
“情到浓时水到渠成，相信你的佳人在水一方待公子缓缓归。”花漠羽柔情看沐颜一眼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但愿吧！”廖上善也举起茶杯一饮而尽。“不早了就不打扰二位了。”廖上善作揖回到房中。
自从苏家那件事之后廖上善总是会在夜晚难以入眠，闭上眼总会想起那个心爱之人的模样，梦中还总会看到她无力绝望朝自己呼喊“救救我！救救我”又在一身冷汗中惊醒，门外窸窣异常响动，廖上善匆匆披上外套，正好发现在树下一道黑影闪过，他轻点地面紧追着黑影，黑影似乎发现有人跟踪于是带着他兜圈子，可是就在下一刻不知道什么原因速度突然慢了下来，正好被廖上善追到了。
追到的一刻双方立即拳脚相向，从身形来看此人定是女子，看样子她右腿受了很重的伤否则以她的功夫自己绝对追不上，将将就要能揭开她的面纱时。
“啊！”
这声音是沐颜，廖上善一分心就被那女子几个翻身躲进了黑夜中。
“沐颜姑娘你没事吧？”
沐颜揉着脚踝皱眉淡然道“不碍事，许是天黑看不清不小心扭到了脚，劳公子挂心了。”
“哪里的话，我这就送姑娘回去。”廖上善抢过沐颜手中的灯，搀扶着她行至半路花漠羽迎了上来。
花漠羽远远瞧见廖上善搀扶着沐颜十分关切道“你没事吧？”
“没事，多亏了廖公子恰好路过，不然还知道何时才能回来。”沐颜淡然的道，看得出是怕花漠羽担心。
“有劳上善。”花漠羽接过廖上善递过来的灯笼，扶起沐颜慢悠悠往回走。廖上善也只好往自己房间走去。
“还是给你安排个丫鬟才是，不然我不放心。”花漠羽有点生气道，这件事情他不止一次和沐颜说起可是都被她以各种理由拒绝了，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太叫人担心。
“不碍事的，不是还有和鸣吗？”沐颜淡淡道。
“可她还未醒，这样吧，这段时间就叫海棠服侍你。你以后就是花夫人了身边有两三个丫鬟也很平常。”
一声“花夫人”叫得沐颜双颊微烫，她微微颔首道“都听你的！”。
廖上善的眼力还是值得肯定，那个黑夜中花府不速之客确实是女儿身。经过刚才与廖上善短暂争斗后，她并没有着急走，方才众人还未离开不便过多行动。花府中发生的一切，她除了叹息还是叹息，她的叹息是无奈是对命运的嘲笑，沐颜姐姐也选择了当年自己走的那条路，这条路注定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在这条路上注定充满了血泪，非半死不足以。她强忍着从右大腿传来的痛觉回狼牙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