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机械大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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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羽河好奇地看着那个质优雅的俊美男人, 本能点点头。
“好。”
薄峤朝宋晏微微一点头，转身离开。
宋羽河下意识跟着薄峤的方向走了几步，很快又起不能给人添麻烦, 便停下步眼巴巴地看着他进了研究室。
宋关行在一旁看得酸溜溜的，又不好主动靠近，就找了个角落里苟着, 看他爸打算怎么和小止沟通。
宋晏从来都是温润如玉定神闲，当年哪怕向玖疯得彻底，他面上是优雅得当地将所有事情处妥当, 冷静得好像一个仿生人。
直到事故三年后，宋关行无意中发现平里质彬彬读书人的宋晏竟然在私底下联系海盗，妄图天价雇他们非法打捞当年从飞行艇上掉落的艇舱。
那时他才知道, 宋晏并非是对宋流止的死无动于衷, 他只是喜怒不形于『色』惯了，不会表『露』来。
而且当时他是宋家的顶梁柱, 如果连他『乱』了，恐怕现在宋氏不会是现在这样。
十年去, 宋晏更加内敛温柔, 哪怕见到宋羽河只是眸颤了颤，面不改『色』地笑着, 说：“你知道什么？”
宋羽河对研究室里所有的仪器都好奇得要命，听这话不客, 跑去对所有好奇的东西问来问去。
宋晏耐心至极，温柔看着他, 一一为他解答。
这些仪器全都是宋羽河前所未见的，还拿了个小本唰唰记下来——虽然记这个没用，不记下来又觉得更没用。
宋羽河叽叽喳喳好半天终于将研究室的仪器全都弄明白了, 睁眼睛憧憬地看着他：“你懂好多啊。”
宋晏的视线从来都没有离开他，听到这个孩似的夸奖笑了笑，接了一杯书递给他：“喝点水。”
宋羽河有点不好意思地接水，道谢后乖巧抿了几口。
“听你说话，好像不是伏恩里星球的人？”宋晏若无其事地引起话题，和他闲聊。
宋羽河温顺地说：“是啊，我是莫芬芬的。”
“莫芬芬。”宋晏垂眼看着杯中的水波，眼眶隐约有些发红，他喃喃地说，“真远啊。”
宋羽河没发现他的异常，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当时秦现是带着他穿了三个跃迁点到了伏恩里，坐在飞行艇上不知今夕是何年，不太知道距离到底算不算远。
宋晏语调轻柔清越，聊起天来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宋羽河年龄不阅历更是浅，几乎被他牵着鼻走，『迷』『迷』糊糊闲聊了许多。
一场看似谈话实则治疗的聊天结束。
宋羽河总觉得面前这个人有点『迷』之熟悉，又说不上来在哪里见，而且他很奇怪，自己只要一抬头就能第一时间对上他的视线。
——就好像他把注意一直都放在自己身上似的。
宋羽河感觉有点奇怪，趁着宋晏喝水的功夫，找了个借口说要去找薄峤玩，小跑着溜了。
一直在角落里苟着的宋关行见状没忍住，小心翼翼上前：“爸，怎么样？”
宋晏拧着没看着手中测试的资料，摇头：“不太好。”
宋关行愣了。
从外行人的角度看来，宋羽河对答如流，温顺乖巧，回答的问题没有偏向黑暗阴沉，更像是个小太阳一样，说什么都笑个不停。
看着根本不像是受苦的样。
“爸，小止被仿生人抚养长，是不是和这个有关？”
毕竟仿生人的脑回路和人类根本不一样。
宋关行不愿意相信宋羽河的精神有点不正常，抱着期望地问。
“和这个无关。”宋晏手指在光脑上点了点，“他的思维方式并不像是被仿生人带，相反，和他朝夕相处的，反倒像是个人类。”
宋关行一怔，而后不着痕迹倒吸一口凉。
宋晏：“怎么？”
宋关行小声说：“陪在小止身边的是薄峤当年的特制仿生人，小止好像说……那个仿生人有了自主行动的意识。”
是一直没有人相信他的话。
毕竟仿生人只是一堆冰冷的零件制成的，就连行动是无数程序催动，根本不可能和人类一样。
宋晏抬头看了看扒着薄峤研究室的门小心翼翼往里探脑袋的宋羽河，眸微沉：“他机械赛的仿生人做好了吗？”
“做好了。”宋关行神『色』复杂，他和仿生人从小打交道，有些无法接受那些冰冷零件组成的铁疙瘩能和人类相提并的事实，“听说，他打算做的是有自主行动能的仿生人。”
因为这个，私下宋羽河被嘲了不知道多少回。
宋晏将光脑关上，轻声说：“点关注他的仿生人。”
不用宋晏提醒宋关行会的，他点头：“那小止还有其他问题吗？失忆要怎么做？”
“这个要一点点引导。”一向温尔雅的宋晏瞥了宋关行一眼，难得说了句狠话，“你不要再蠢到拿视频刺激他。”
宋关行脸一红，尴尬地说：“好。”
宋晏对心学研究颇深，只是聊了一会的功夫概将宋羽河的情况弄明白，甚至还给他开了『药』。
宋晏对宋羽河的态度看着就像是真的在对待普通的病人一样，宋羽河玩累了要回家，他没有半不舍的反应，微笑着和他道。
——不像宋关行，已经依依不舍到眼泪汪汪，恨不得冲上去把弟弟抢回来了。
在研究院逛了一天，宋羽河累得脚疼，回到家却还是坚强站着，眼巴巴看着薄峤。
薄峤疑『惑』看他，不懂他为什么这么盯着自己，随手将外套脱下来放在沙发上。
宋羽河就等着这个，见状欢呼一声，一个猛扎到沙发上，眯着眼睛靠着那有余温的外套，像猫一样蜷了起来。
薄峤：“……”
薄峤『揉』了『揉』眉心，只觉得头疼无比。
他倒是把宋羽河爱坐地上的臭『毛』病改来了，怎么又让他养成另外一个更可怕的习惯？
总是抱着人穿的外套算怎么回事？
这正常吗？
薄峤将宋关行偷偷塞给他的『药』拿来放在小『药』柜里，倒来一粒，说之前就到的托词：“你太瘦了，之后每天晚上记得吃点维生素。”
宋羽河睁着眼睛『迷』糊看他：“维生素？”
薄峤拿来一颗递到他嘴边：“啊。”
宋羽河“啊” 了一声，直接叼着『药』嚼吧嚼吧吞了。
正在给拿水的薄峤：“……”
宋羽河吞完后才捂着嗓，皱着脸：“苦，还卡嗓。”
薄峤面无表情地心废话，这是直接吞的，而不是嚼着吃的糖，可不卡嗓吗？
对宋羽河来说，薄峤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就算是吃那种没有标签的『药』像是嚼糖果一样，咔吧咔吧，就算再难吃要吞下去。
宋晏给他拿了一周的『药』，宋羽河丝毫不排斥，配合着每天吃一回。
等到拿第二次『药』的时候，机械赛开始了。
周二，宋羽河早早起床准备，小声哼着歌看起来信心十足，好像那特制的流银稳定器已经被他收入囊中，就差去取了。
薄峤全天满课，喝了一杯咖啡提提神，见宋羽河满脸高兴，挑眉道：“这么有信心？”
宋羽河在仿生人这方面自信得很，将外套穿好，眼睛亮晶晶的：“他们没一个能打的。”
薄峤被他说的，倒是见识见识宋羽河亲手做来的仿生人了。
吃完早饭后，宋羽河一溜烟小跑着去了伏恩里研究院，将自己新做来的仿生人取来。
那有着57相貌的仿生人处于待机状态，安安静静低着头看向宋羽河，和寻常仿生人不一样的是，哪怕他还没有开机，那双眼睛却璀璨如光，闪着晶莹的光芒。
宋羽河踮着脚尖，将他耳后的开关打开。
只听到一阵细微的机械运作声，仿生人好像真的活来一样，唇角带着笑，温和看着宋羽河。
宋羽河朝他张开手蹦了蹦，高兴地说：“你抱一抱我。”
仿生人的程序中并没有拥抱这个行为，他眨着眼睛满眼都是人『性』的好奇。
“这样。”宋羽河不馁，踮着脚尖挂在他脖上，亲昵地说，“这样，抱一抱。”
仿生人尝试着用冰冷的手圈住宋羽河的脖，『露』一个疑『惑』的表情，意思是“这样？”
宋羽河脖颈全是敏感区，被他『摸』得抖了一下，稍稍后退，围着他转了好几圈，小声嘀咕：“怎么不拥抱呢？他怎么不抱我呢？”
57没好地说：“你把他制作来就是要抱你的啊？要是你用‘拥抱’来证明他是有自主行动能的，恐怕那些评委会直接给你个鸭蛋。”
宋羽河这才没玩，将仿生人变成小小一块，放在背包里往机械赛的比赛场地走去。
机械赛每年都很热闹，还没考进那座比赛场地，路边已经摆好了摊，卖什么的都有，还有不少外校的三五成堆，带着许可证前来观赛。
宋羽河戴着口罩，好奇地看来看去，在路一个花摊时，摊主小姐姐小声喊他：“羽河。”
宋羽河疑『惑』地看去。
花摊的小姐姐刚好是当时七夕节时要送宋羽河花的人，在茫茫人海中她一眼就认来了宋羽河，一见他背着书包乖乖巧巧的样就情不自禁地满脸都是母爱。
“听说你要参加机械赛呀？”小姐姐很自来熟，招呼他，“来来来，看上什么花来，姐……我送给你。”
宋羽河眼睛一亮，又觉得不好意思，小心翼翼地问：“真的可以吗？”
小姐姐被他这个眼神看得“呜啊”一声捂住胸口，心妈妈的乖崽，你把我摊掀着卷走我愿意！
“可以可以！”
宋羽河没推辞，高兴地在花摊上看了半天，后挑中一朵深『色』的玫瑰。
那玫瑰颜『色』太深，都隐约偏向黑『色』。
小姐姐不心疼，手一挥：“送你啦，祝你旗开得胜，勇得第一呀。”
宋羽河认真地说：“谢谢，我会的。”
他挥挥手，捏着那枝玫瑰花爱不释手，还和57炫耀：“看吧，我又遇到好人了。”
话音刚落，宋羽河一抬头，就看到周一旋和他的狐朋狗友一齐走来。
57阴阳怪地说：“看吧，你又遇到坏人了。”
宋羽河：“……”
周一旋看到了宋羽河，不避让，反而直接迎上来，冷嘲热讽地道：“哟，这不是走后门进来的宋少爷吗？都被记处了还能来参加比赛，后台可真硬啊。”
宋羽河被阴阳怪了不生，反而像是没脾一样冲他乖巧地笑。
57这个暴脾可忍不了，怒冲冲道：“崽！搞……”
不转念一，现在都在机械赛门口了，要是因为这几个孙将好不容易得来的名额再弄没，可有点得不偿失。
机械赛好像和宋羽河犯冲一样，坐山车似的起起落落好几回，现在还是求稳妥。
57憋屈地转了话锋：“等比赛结束了，搞他！”
像57这种暴躁的话，宋羽河往往都是无视的，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笑了起来。
那双墨蓝『色』的眼眸完成漂亮的月牙，显得越发温顺了。
他乖乖地说：“好啊。”
周一旋和宋羽河是同一个方向，概上次被揍的仇还记得，知道宋羽河不敢现在反抗，在去比赛场地的路上阴阳怪，极尽嘲讽。
宋羽河对背后的讥笑充耳不闻，如视珍宝地抱着玫瑰花往前走。
伏恩里学的机械赛有专用的仿生机械中心楼，宋关行早早地等在门口，眼巴巴地往校门口的方向看。
宋关行这段时间每天都在方设法地见宋羽河一面，有时候靠陆镜，有时候还得舍下尊严去求薄峤，十卑微了。
阳关洒在香樟路上，终于现了背着小书包的宋羽河。
宋关行一阵狂喜，强行按捺住才没有崩住人眼中霸道总裁的冷肃形象，他装模作样地看天看地，终于让视线扫到了宋羽河，做一副“真巧啊真巧啊怎么在这里碰上了呢”的表情。
只是那表情还没维持多久，就被紧跟在后面的周一旋打破了。
“宋羽河。”概是见宋羽河太沉得住，周一旋终于没忍住，似笑非笑地叫住他，“听说你要做一个能有自主意识的仿生人，这一次可得让我们开开眼界。毕竟我们还从没见活着的铁疙瘩呢。”
本来以为宋羽河还会像刚才那样忍吞声，意外的是，他竟然停下了脚步。
宋羽河已经走了香樟道的阴影，干净的衣裳被阳光照得泛白，微长的头发显乌黑的光泽，只是轻轻抬眼，让周一旋身后的人小声吸了一口凉。
这个人……
漂亮得有点了。
宋羽河直勾勾地盯着周一旋，淡『色』的唇一抿，『露』一个毫无阴霾地笑容。
“好啊。”宋羽河的眼睛纯澈至极，像孩般天真，细看却又带着莫名的诡异，“我好见见你的仿生人哦。”
周一旋突然皱起了眉。
宋羽河这句话，总感觉他好像知道了什么。
他还没细，一旁传来一阵脚步声，很快就到了跟前。
周一旋一抬头，看到来人突然一愣。
“说什么呢？”
宋关行脸上带着虚假的笑，眼底却是一片冰冷，漠然看向周一旋。
“让我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