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Chapter 74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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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4
回高义镇的这一路, 高熙坐的是程禹的车。
车上只有他们两人,高熙坐在副驾上,是她自己蹭上来的, 上车时还把理由说得很充分, “我那辆都被撞成了这样,另一辆人多挤, 蹭下你的车。”
程禹自然不会拒绝, 过高熙那儿车可不缺, 苗秘书还开着一辆呢, 所以程禹自然而然就认为高熙上车是因为有事儿要跟他说。
但奇怪的是, 高熙上车后反而挺沉默, 目光看着窗外, 一直没有开口。
程禹诧异地看她一眼, “想什呢?”
高熙道:“想你刚才说的话。”
“嗯?我刚才说的什话?”
“你跟我姑姑说的话,你是说我有底线吗, 我在想我的底线是什。”
程禹一愣,“我跟你姑姑说话的时候你是在老远接受采访吗?这远你还能听到我说了什?”
高熙转过头笑眯眯地看他,月牙眼弯弯,茶的时候是真可爱。
“因为我会读唇语呀。”
“什?”程禹大吃一惊,差点一个刹车踩下去,“你还会这个?真的假的?哪儿学的?”
一连串的问题。
高熙好笑道:“有那么吃惊吗?这又难,平时多注意注意,看新闻联播的时候把电视静音看嘴型, 刻意练一练, 自然而然就会了。”
过唇语这项技能高熙并不是在这一世学会的,她上辈子就会,平时多注意观察人说话的嘴型, 本身就不难学。之所以学了这项技能,是因为她才成为三千佳丽中不起眼的一员时,见到皇帝的时候总是在大型家宴上,离得很远,想要知道皇帝和身边人在说些什,就只能学唇语了。
总之就是她的一项宫斗时用的技能而已,到了这辈子,基本用不到。
程禹对此很惊喜,“可以啊你,居然还会这个,你还有什隐藏技能,都跟我说说?”
“别的隐藏技能?没啥,过跟你比起来的话,大概就是,”高熙冲着他笑笑,“演技?”
程禹:“……”
别说了,他要面子。
这一打岔,高熙就没有了刚开始时的沉默,看上去情绪还是挺正常的。
于是程禹就问道:“话说,你自己的底线在哪儿还需要你这样深思熟虑吗?”
高熙抿着嘴,笑容没变,道:“我以前都没想过这个问题,你这样一说,我要是说我没什底线,岂是要辜负你的厚爱了?所以我得好好想想,我的底线在哪。”
“同学,你这话可不对,怎么能说自己没什底线呢?是个人都得有道德底线,没底线就是衣冠禽兽知道吗?”
虽然知道程禹没有骂她的意思,但高熙总觉得自己有被内涵到。
她的道德底线在哪,对于这个问题,她真的像程禹那样能一身正气。
她是一个好人吗?见得吧。
封建政权走出来的人,哪个政治家能问心无愧地认为自己是个好人?
这个世界,原本也无法把人分类成好人和坏人。
上辈子,高熙打压过异己,株过九族,怎么着都无法说一句自己没有伤害过无辜之人。
底线什的,有的时候,为了在斗争中存活,可能真顾不上。
至于这辈子,高熙回忆了下,自己确实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使的手段和上辈子的狠辣不同,但这毕竟是所处社会有了变化,现状环境也截然不同。
可是,她做事情一直有自己的考量,而考量标准,似乎也是去对照什道德底线。
就像今天的这一件事。
她非法囚禁了那两个混混,把与此事关系并不大的阮沛玲牵扯进来。
她想过当汪文赋得知此事的后果吗?当然想过,据她对汪文赋的了解,汪文赋肯定会去找阮沛玲的麻烦。
至于怎么找麻烦,就从汪文赋从前干过的事儿以及他现在想用车祸来谋杀的行事手段来看,总逃过那几种做法。
所以,她有底线吗?她真的和高含卉一样吗?
对于这个问题,高熙答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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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事情,在舆论引发众怒之下,发展得迅速又顺利。
高熙的“死而复生”并没有让大众产生疑虑,相反,他们为她的幸存而庆幸高兴,#老天护佑好人#这一话题还一度冲上了热搜。
当然,关于汪文赋,上头自然要开始着手查。
因为传唤不到,所以警方亲自找了过去,就发现汪文赋已经逃逸。
于是在当天下午,#汪文赋畏罪逃逸#就上了热搜。
原本大家只是怀疑,现在汪文赋一逃,就成了实锤。论汪文赋因为什而逃,在大众眼里,那就是汪文赋制造了高熙的“车祸”,发现事情暴『露』之后仓皇出逃。
过,虽然汪文赋逃了,但他手底下那么弟兄,能逃走的又有几个?于是就有大批他手底下的人落网。
而那些人见事态至此,除了配合调查也没有别的选择,所以基本不会有什隐瞒,知道什就说什。
如此一来,一方土大王遮蔽的天地就被撕开了一个口子,然后,越扯越大。
一旦开始,就不会停下来。
在舆论越闹越大的时候,晚上,高世培在高宅客厅来回踱步。
阮沛玲坐在沙发上,跟高世培比起来,她要更沉静一些。
毕竟她觉得,这件事情对她本人的影响并没有那么大,高含卉会面临什,阮沛玲不大在意。
“我听说,汪老板的事儿被查得那样彻底,除了舆论之外,京市的程家大力推进也有关系。”阮沛玲道,“这样查下去,早晚会查到含卉身上,含卉和汪老板的生意牵扯真的干净吗?”
高世培来回踱着的步子更加急躁,“必说什早晚会查她了,也必说生意不生意的,安临省那头的人跟我说,几个汪老板的手下早就把含卉指使汪老板做的事儿全给招了出来。最严重的一件,她搞强拆那会,一个村民去县闹,住旅馆的时候失足从四楼摔下,根本就是失足!”
阮沛玲皱眉,“她竟然做这样的事?这也太没有分寸了。”
却在想,可惜啊,她就需要像高含卉这样有胆量使这种阴手段的人。
她忧忡忡地叹了一口气,问:“我们还能保住含卉吗?”
高世培板着一张黑如锅底的脸,没有回答。
阮沛玲又道:“咱们跟程家应该没有结怨吧?汪老板他们想查就查,但能不能跟程家说说,就查到汪老板为止,就别再往外扯到含卉身上,能行吗?”
高世培转过头来,一双森然的眼盯着她:“你忘了含卉说的吗,这个车祸本身就是高熙在自导自演!你看她,这平安回来了吗?他们故意设了这个局,把事情闹大,程家必然也是他们提前勾结上的!现在要让他们中途收手,怎么可能?”
虽然明面上是冲着汪老板去的,但是高彦坤让高熙千迢迢跑到昌丰县去,一去就和当地一土大王对上,是正义使然?怎么可能呢,最终的目的还是冲着高含卉。
这一点高世培如会看出来。
亏他还真以为高彦坤是真地过来向他提醒高含卉和汪老板一事!结果人家根本就在惺惺作态!
亲儿子啊,非要跟他这个亲爸对着干,非要对自己的妹妹出手!
他怎么养了这个白眼狼!
阮沛玲沉『吟』片刻,随后道:“如果是这样,那我们保住含卉了。保下去,舆论还会烧到高家上,到时整个高家与凯复都受到牵连,问题可就大了。”
高世培的嘴角发抖。
逆子!真是个逆子!顾家庭声誉,顾兄妹亲情,居然亲手去制造这一起丑闻!
他怎么就生了这一个逆子!
相比高世培对高彦坤的憎恶,阮沛玲更多的思放在高熙身上。
高彦坤和高淳都在江城,没有离开过,相隔那么远,他们不在当地、对那里的情况未必熟悉,能给予的帮助和指点必然有限。
加之高含卉曾提过高熙这个人容小觑。
所以阮沛玲更倾向于,这一次的事件还是由高熙主导。
这个小姑娘,还是小看了她。
等高熙回到江城,她可得把这个小丫头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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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熙这边的事儿其实已经办得差不,但她没有急着回江城。
她可答应过程禹要做他的资方爸爸,现在,自然是她履行承诺的时候。
这些日子她在西沙村,着手于西沙村的投资事宜。
过周秘书还是会向她汇报查案的进程。
什高含卉的事儿都被供了出来,什高含卉被传唤,以及那两个被他们囚禁过的混混在逃亡了天之后落网。
天时间,足够他们把消息传出去,足够让汪文赋听到高熙想让他听到的。
当然,两个混混落网后,没敢瞒事儿,一五一十地全讲了出来,包括想要撞高熙的车但没撞成,包括他们两个还被“阮太太”囚禁,差点被杀,运气好才逃了出来。
但是这些话,没有警察相信。
没撞成,高熙的车怎么就掉下去了呢?即便撞车的另有他人,但是被“阮太太”囚禁?在警方眼里,他们就是为了逃脱罪名特意把自己包装成受害人了啊。
且论他们这些说辞一点儿证据都没有,知道被囚禁在哪儿,也没见过囚禁的人,最要的,高家的阮太太那几天压根就在昌丰县,连安临省都不在!人家好端端的在凯复上班呢,相隔几千,怎么来搞囚禁?
所以,完全没有信誉的两个混混说的这些话,警方半点都没信。
警方没信,汪文赋却相信得很。
他相信他的那两个弟兄没必要跟他说谎,相信他们是真的死里逃生,同时也相信,他就是被高家人联合起来给搞了!
一个引诱他出手,一个假装出车祸,一个背地里把他的事儿查个底朝天!好的配合啊!
现在,高含卉已经被拘,汪文赋算是报仇成功。
高熙还好好的,但汪文赋已经逃出了昌丰县,可能再回去找高熙算账,想交给还在县、还幸存着的弟兄,但那些弟兄一来不知道高熙在哪,二来,在这种严查的时候,还幸存着已经是极大的幸运,他们怎么可能还敢出去惹事?他们最好是能立刻金盆洗手啊!
所以,汪文赋没法对高熙下手。
那就还有一个阮沛玲。
汪文赋逃亡的方向,是往江城去的。
去江城,解决这个暗地里算计他的女人,然后继续南下,偷渡出海。
逃得成最好,逃成,那也算是报了仇,算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