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6章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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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雨大势急, 啪嗒啪嗒砸落，混着灰尘变成脏水，一部分倒流进没有关的窗户缝隙。
盯着断线的雨珠看了半晌, 秦伽玉一直没口。
苏桃手指无意识摩擦着手的订婚戒指，稍停片刻问：“你怎么看？”
秦伽玉回过神，浏览了一遍名单，：“故意混淆视线, 面的内容应该是经过加工，也做了部分删减。”
苏桃顿悟：“我们派去的人被发了？”
“东到的太过容易。”秦伽玉随手把件扔玻璃桌，“电脑里的资料如果真的重要，他不会出门时放酒店。”
苏桃闻言若有所思, 单手拿起名单, 视线不自觉落七十岁的老头面：“那这也是编的？”
秦伽玉：“……”
稍微有点逻辑的人都道谎要真假掺半，名单完全造假，也不大可能。
很多年前，他就因为用常人的逻辑去推断李相浮，把对方当做接近李戏春的契机, 结果最后连人带系统险些葬送了雪山。吃一堑长一智, 如今是该发展一下新的思路。
苏桃静坐一边, 等着他的决定。
许久后, 还是没等来秦伽玉话，她试探着口：“要不, 我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秦伽玉看过来时, 苏桃正『色』道：“代入李相浮的思维去考虑，做一些我们平时绝对不会下的决策。”
秦伽玉眼一眯，不听进去了没有，声音有些含糊：“我考虑一下。”
·
半夜雨渐渐变小了, 李相浮关了轻音乐，翻了个身继续睡。
梦中有海景别墅，也有『露』天温泉。
当他挑房挑眼花缭『乱』时，新一天的阳光已经毫无顾忌照脸。下意识用手挡住，李相浮坐起身，叹息美梦终结太过突然。
刚洗完脸，便接到秦晋的电话，询问他今天是不是准备回家，路过可以载他回去。
“。”
李相浮没拒绝，近几日陆续买了不少日常用品，确实有很多东要带走。
秦晋一向利落，双方通话结束不过半小时，车已经停酒店附近，看到背双肩包出来探头张望的李相浮，按了下车喇叭。
沉重的包袱被甩后驾驶座，李相浮长松一口气：“我爸可算消气了。”
一天几百的房费，太令人心疼了。
窗外的风景一闪而过，李相浮平复心，起伪造名单的事。
“为了方便他们下手，我还专门去超市买了几趟东。”他嗤笑一声：“如果真是秦伽玉所为，看到名单怀疑做非法交易就有趣了。”
要是再来一次匿名举报，事闹大才。
自从听闻他靠按摩发家，秦晋有一瞬间是真的微感愕然，十万价起步的按摩，听去怎么都不像合法的样。
“不要职业歧视。”李相浮仿佛从静默中读出思绪，稍稍坐直身体，一副成功人士不拘小节的样。
“我尊重每个行业，”秦晋目不斜视车：“只是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
李相浮垂着脑袋仔细欣赏自己的双手，突然：“有必要给份保险。”
或许是体谅‘思乡心切’，今天老天都格外照顾，平时很堵的路段出乎意料的畅通，车停后，透过玻璃去看阳光下的别墅，李相浮心中的阴霾驱散不少。
“终于……”
握紧双肩包的带，他准备打车门。
加快步伐往前走，手机震动了几次均被无视，然而来电的人还坚持不懈地重复打。
“爸，有什么事不能等我回去？”
望着近咫尺的家门，他无奈接通。
电话那边不了什么，李相浮输密码的手一顿，没过多久，沉默地退回到车。
秦晋挑了挑眉。
“秦伽玉出息了。”李相浮沉声道：“他学会了告家长。”
“……”秦晋：“要不要重新回酒店？”
“先等等。”李相浮把宝压李安卿身：“我私信了二哥让他帮忙劝劝，也许还有机会。”
秦晋失笑，对方此刻的模样和不久前义正言辞是正规行业的态度判若两人。
“靠手艺赚钱，正常缴税，你没做错什么。”
李相浮：“问题就出这里，我的这份手艺，我爸压根没享受过。”
还有他给李戏春下厨的事，尚天古村便因为李戏春的疯狂致电被李安卿挑破给李老爷，那时后者忙着让女儿为卞式沁的日宴牵线搭桥，没计较，如今两笔账搁一起可谓是秋后算账。
仰面望着车顶，李相浮脑袋靠座椅双眼失神。
秦晋随口一句话便转移了他的注意：“前天通话时，你不是道了赵永初和苏桃间的联系？”
眨了一下眼睛，李相浮恢复正常坐姿，神一肃道：“赵永初的父亲经营着一家私人医院，院内有不少名的脑科专家，当初我还那里治疗过，苏桃找到他，是想要用一个项目换我当年的诊治记录。”
秦晋眼帘微微垂下，问：“你是怎么从赵永初口中套出话来？”
“想试试么？”
不等他回答，李相浮身前倾，松前座的安全带。细长的手指顺着脊梁骨向下滑动，酥麻感的加持下，秦晋身一紧。
手指停某一处稍稍用了些劲道：“我跟他，这个位置用按下去轻则腹泻，重则瘫痪。”
轻柔的语气似羽『毛』轻轻擦过侧脸，忽略内容的话，更像是一种挑逗。
到这里，李相浮的语调突然带着些笑意：“你是不道隔着一层布，赵永初身快要抖成筛。”
之后的笑声更是不加掩饰。
秦晋目光中跟着沾染了几分愉悦：“不怕打草惊蛇？”
“出去他除了丢人眼什么都不到，”李相浮悠悠道：“我还顺便让赵永初把诊疗记录发过来一份。”
辞间简略了很多，实际临走前他用家世威胁了一番对方。
秦晋对这件事似乎挺心：“东呢？”
“还没……”李相浮顿了下：“什么来什么。”
邮箱有新通，点里面是较为详细的记录，看到手术经过时，他不禁眉头皱紧。其中有提到自己脑后伤口中清理出了奇怪的晶体碎片，但去向没有交代。
并未吝啬分享报告，李相浮将手机递给了秦晋。
秦晋：“当初……”
“李相浮。”
不远处传来李老爷的闷吼声，似乎是李安卿劝成功，他愿意给个台阶下：“杵外面做什么？还不赶紧进来。”
秦晋淡淡道：“你先回去，等下次有时间……”
话还没完，李相浮给那边比了个手势：“有点忙，再给我五分钟。”
砰！
门重新重重关的噪音十分刺耳。
沉默几秒，李相浮耸了耸肩，望着秦晋口：“看样天黑前我都有充裕的时间，继续讲吧。”
“……”
秦晋手腕搭方向盘，偶尔会屈指剐蹭一下，良久终于缓缓道：“你悄悄约秦伽玉外出探险前，留给过我一张字条。”
李相浮忙问：“面写了什么？”
“出门浪一圈，归期不定。”
“还有呢？”
秦晋：“没了，不久便传来消息你们雪山遇难。”
李相浮琢磨一番：“这句话听着怎么像是私奔？”
“从故事的结局出发，殉更合适。”
“……”
李相浮很快恢复平静，结合目前的况，大概率是自己把秦伽玉骗去遍地陨石的雪山，试图为后者敲响丧钟。
因为这份心狠手辣啧了一声，忽然问：“失忆后你怎么没去找我？”
“去过几次，被你家人拦外面。”
李相浮闻言有些尴尬，李戏春有提过这么一茬事：“后来我去留学……”
“那就涉及到我的心理路程，属于个人隐私。”
李相浮遂即不再多问。
秦晋他眼中像是一块吸水的海绵，一次『性』把里面的水挤干有点困难，还是循序渐进的。
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大门突然再次打，这次出来的是李安卿，接过李相浮从车递过来的双肩包，：“回吧。”
李相浮：“爸今天的态度转换还挺快。”
“大概是觉你可怜。”
李相浮纳闷：“可怜？”
李安卿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你姐的朋友托她带给你，为了让你早点回去，她就拿给爸看了。”
抚平是一份契约结婚两年的协议，从条款来看离婚后自己可以获五千万资产和两处房产，但孩要归女方。
“……”
李安卿：“对方家里催婚，但她本人对婚姻有抵触心理，正听你做按摩，从你姐口中道你还会做饭带孩，觉特别满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