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拥被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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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则美矣，可惜却处在这吃人的深宫里。”萧漓九看着卫瑶倾城之姿，只得摇头轻叹。
一个宫女端着酒酿在楚萧旁服侍，楚萧支着脑袋，轻声问道：“什么酒？”一股淡淡的清香蕴藏酒壶里飘入楚萧的鼻尖，楚萧微闭双眼，一时有些迷醉。
“是桂花酒。”宫女垂眸半跪着，为楚萧斟酒，楚萧酒瘾被勾上心头，点头应了应，她以为只是寻常一般的服侍斟酒，没有发现宫女的嘴角慢慢上扬，带着一种奸计得逞的笑意。
楚萧举起酒盏一连喝了几杯，不见止住。萧漓九皱了皱眉，按下楚萧拿着酒盏的手，嗔怪道：“姑娘家就少喝些酒为好，知道吗？快别喝了。”
楚萧双颊渐渐染上一股酡红，撇了撇嘴，想着自己刚才才惹母亲生气，这时便忍着心里的痒意，不再碰这桂花酒，挥手叫一旁服侍的人退下。
“母亲说的都对，我听母亲的。”楚萧扬起笑脸看向大殿中间的歌舞，只那一瞬竟和顾焕对视上。
他怎么也来参加宴会了？楚萧嫌恶地撇开头看向别处，不想竟然看见太子季陵澜白虎视眈眈的一双眼，盯得楚萧浑身不舒服。看太子的视线似乎是看向......楚萧转头，看见的是......母亲？
太子殿下虎视眈眈地注视着母亲？楚萧觉得惊讶，她的眼神在二者来回穿梭着，发现这两人的眼眸竟是那般想象，怪不得她总觉得太子殿下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萧漓九见楚萧神色匆匆，轻声问道：“萧萧，怎么了？你在看什么？”
“母亲，你与太子殿下相熟吗？或者我们楚家与他有过渊源吗？”
萧漓九心里一顿，抬眸看着欲言又止的女儿，轻轻问道：“萧萧为什么这么问？”
“刚刚他一直在看你，眼神算不上友好。”楚萧实话实说，她竟然觉得这大殿里有些闷热，她的手心鼻尖都出了汗，一种粘腻的感觉遍布全身，不适感越来越强烈。
“萧萧可能看错了吧，我们家与太子殿下并无太多渊源，若真的要说关系的话，你父亲算是太子殿下半个骑射老师。”萧漓九低头，看着自己空荡的手腕处，怔怔失神，曾经这里有一串珠玉，只是现在早已不在了。
这时一曲舞罢，皇帝歪坐在大殿上，居高临下看着这群着纱裙跳舞的舞女，他的视线全部集中在中间一个舞女身上。
季陵川云轻轻道：“抬起头来。”
舞女抬起头，只一瞬，季陵川云片刻失神，一时无言，像，真的像，尤其是那一双眼像极了他深爱的她。
卫瑶见此，勾起嘴角，嗤笑一声，这就是帝王情爱？她还以为他能有多绝情，到底是心城里住着一个不愿放过的人，像是看好戏的样子瞥向卫皇后，只见卫皇后神色难堪，双眉紧锁，眼神里尽是怒火。
呵，妖妇！好戏才刚刚开始呢，送你的大礼你可要给我好好受着。
“民女柳九九，拜见皇上。”最显眼的舞女自言姓名，她要抓住这攀上高枝变凤凰的机会，她不能将一辈子都困在舞坊里，她要这近在眼前的荣华富贵，她也要华服耀人，衣食无忧。
季陵川云喃喃道：“九九？我的九九？”难得的，众人见皇帝嘴角上扬，心情甚是愉悦，从大殿走下来，扶起柳九九，朗声道：“传朕旨意，即日起，封柳九九为九贵人，赐居云萧宫。”
一语激起千翻浪，一介舞女竟直接封赏贵人，更离谱的是赐居云萧宫，这个宫殿是由皇帝亲自督促修缮的，到如今无人得皇帝首肯可以居住。现在竟然赏赐给了一个舞女？怎不惹人感到奇怪。
知道内情的一些人，面容都写满了不奈，萧漓九咬了咬牙，这宴会她就不该来，处处都是刀子，每走一步都扎地她的心生生的疼。
楚萧看了这堪称戏剧化的一幕，不免摇了摇头，陛下在正妻的生辰宴上为自己新纳了一个妃子，卫皇后还要装作自己大度，在自己生辰宴上还要强颜欢笑。帝王家的情爱从来只是逢场作戏。
只是当那位新宠转过脸时，楚萧一时惊叹，她的模样与她的母亲怎么会这般相像？
“母亲......她长得与你很像。”楚萧讷讷问道。
“这世间长得像的人太多，不用觉得奇怪。”萧漓九稳了稳情绪，眼神平淡，不管是谁想要针对他们楚家，她绝不会放过他们。
楚萧实在无聊，感觉闷热地很了，双脸发烫，压着嗓子：“母亲，我有些闷，出去转转。”
“好，不要乱跑。”
“嗯。”楚萧应了，在无人注意下，悄悄走了出去。沿着宫墙向外走去，迎面吹来一阵微风，楚萧浑身舒适。
只是视线渐渐模糊不定，看着周围的一切不再那般清晰。有一宫女随后叫道：“楚姑娘，楚姑娘。”很快上前扶住楚萧的手，揽着她向无人隐蔽的地方走去：“楚姑娘，奴婢同你去湖边吹吹风。”
“好。”楚萧脑袋昏沉，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更多的事情，只得随着这个宫女向前走着。
不久，从小道转入卫皇后的锦秀宫，进了偏屋，有宫女迎上来，恭敬喊道：“予芳姑姑。”
“你们下去吧。”
“是。”
“楚姑娘，奴扶你进去歇息吧。见你身子不适。”予芳扶着楚萧在一旁坐下，楚萧支着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
浑身上下，热的发燥，口干烦闷，楚萧端起桌上的茶壶，想要喝，可是倾倒下来却一滴都没有。
楚萧扯了扯自己的衣领，抬眼向门外看去，却无人，“予芳姑姑？”楚萧喊道却没有人应答。
楚萧环顾四周，只觉有种不好的感受油然而生。
头愈发地昏沉了，这时一个黑影扶了上来：“萧萧？”
楚萧不自觉贴了上来，感觉来人身上很冰凉，衬得她很舒服。
一只手搭在楚萧的额上，滚烫滚烫的，楚萧像是找到了一个凉爽的源头，乖乖的将额头伸了过去。
声音哑哑地说道：“我有点难受。”
“萧萧？你这是怎么回事？”看着楚萧难过的模样，顾焕心里一惊？
楚萧费力地抬起双眸，看向顾焕的脸，模模糊糊中，仿佛是看见了顾澄，突然咧嘴笑了，低声轻语道：“我真的好喜欢你。”
喜欢吗？顾焕听到，内心一震。
还没来得及思考更多，一双红唇压了上来，四目相对，楚萧眼睛里盛满了情愫。在双唇碰上的那一刻，楚萧闭上了自己的双眸。
顾焕心跳如雷，满眼写满了震惊，他推开楚萧，心里觉察不多，哑着声音问道：“楚萧，你是不是喝了什么？”
楚萧望着他痴痴一笑，又是黏上了顾焕，双手拥住顾焕，头歪在他的胸膛上蹭啊蹭，娇媚道：“喝了……喝了桂花酒……真好喝。”
说完又是踮起脚尖抬起下颌贴上顾焕的唇，顾焕霎时觉得心里犹如烟花般炸裂绽放。一双眸里完完全全装下了楚萧整个人。
顾焕抬起右手揉了揉楚萧的脑袋，然后用力向前一压，加重了这个吻。
楚萧的小手乱动着，扯着顾焕的衣裳，顾焕扶着楚萧的腰，带动她向里走着，二人纷纷滚入床中。
不知是谁扯动了床头的帷缦，掩盖了一室的春光。
“萧萧，你莫要乱摸。”顾焕似是忍耐道。
“嘻嘻。”床头传来楚萧的一阵媚笑声。
室内升温极快，予芳姑姑斜眼朝里偷看着，见此一幕，嘴角不自觉向上扬着。悄悄移步向外走着，准备上前告诉自己主子，大事已成。
大殿宴会里，歌舞升平，纸醉金迷。
程溪不知为何心头总是悸动，斜眼向楚萧的位子看去，已是空荡已久，不知去做什么，到现在也未回来。
左眼眼皮猛然一跳，握紧酒盏的手瞬间用力，觉有大事发生。
“大哥，皇后邀请了顾焕前来祝寿？”程斯意翻着吃食，了无生趣。
“嗯。”程溪心不在焉道。
“我刚刚看他悄声出了大殿，到现在也还未归，就随口问一句。”
程溪心头一凛，他也出去了，到现在也没回来？遭了！程溪猛然站起要出去寻人。
只见予芳姑姑匆忙闯入大殿，神色焦急，猛然一跪，大声哭诉道：“皇上，皇后娘娘，糟了，糟了。”
季陵川云皱眉，刚想叫人将这御前失仪，不知死活的贱婢拖下去乱棍打死，她下一句话却语出惊人。
“零国的顾二……顾二公子……与将军府的楚萧姑娘……”
萧漓九猛然抬头，一阵心寒，在场所有视线都转在那个宫女身上。
“说！”季陵川云怒道。
“他们，他们在皇后娘娘的锦绣宫里……行苟且之事。”
此话一出，众宾客哗然。
程溪没等众人回过神来就一个箭步冲了出去，萧漓九受到惊吓摔碎了茶盏，眼神急切地找寻着楚如城的踪影。
卫皇后气急败坏，再也无法强颜欢笑，震惊站起身子要走。只见皇帝支着脑袋，抬起眸斜视着太子季陵澜白，似乎又将这件事算在了他的头上。他相信萧漓九和楚如城教育出来的孩子才不会是轻浮的。
“此事就交由皇后你处理了。”季陵川云淡淡道。
“是，陛下容臣妾先行告退。”卫皇后敛了所有的情绪向外走去。
萧漓九跌坐在地上，如同坠入冰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