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再生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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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斯意心里带着一股火意,想着反正也是穿着一身黑衣,看起来奇奇怪怪的,便也不在从正门拜访,随着上次进府的记忆,走到潇湘阁也是翻了窗子进去。
程斯意刚一个脚落地,便听房内的楚萧压着怒意冷声道:“你还敢回来!滚出去!”
楚萧对顾焕去而复返感到愤怒,他一个大男人怎么敢就随意爬人闺房,一点教养没有!
程斯意被楚萧这么一说,动作有点生硬,温吞吞地把另一只脚缩回来,敢情楚萧是把她当作顾焕了?
程斯意努了努嘴,慢慢向前走去,带着一丝嘲讽:“怎的?楚萧,你背着我哥做了不少大事啊?这红杏怕是一直就长在墙外了吧。”
听着略带嘲讽的话语,楚萧一惊,程斯意?连忙起身,果不其然,程斯意一身黑衣站在她不远处,挑衅的望着她。
楚萧扯了扯眉:“你看你说的什么话?还有你一个姑娘家的怎么也学这不入流的样子,爬窗进人房间?”
“别给我转移话题,你自个什么样你自个难道不清楚?还打着说教的名头教育我呢!老实说,你和顾二公子到底什么情况?”
“刚才在你们家屋顶上,我和他可是刚好打了个照面,他可是说你刚刚睡了!”后面半句话,程斯意边说边发出阴阳怪气的声音。
又是他,他,他,真是烦死人,糟心地很了,楚萧微闭着眼,压了压心中的郁闷,无可奈何地拉着程斯意坐到床边,轻轻说道:“他怎么回事我是真不知道,他老是爬窗,我也很为难,可我与他之间是绝对的清清白白。”
听到楚萧这般恳切的话,程斯意挑了挑眉,半信半疑地反问道:“真的?”
“真的!绝不骗你。”
“搞了半天是顾二在单相思?你也真是的,就这么任由他胡闹。”
“我刚从九路山回来,疲惫地很,我倒是懒得和他拉扯了,看你这么有活力,穿成这副摸样,前几日我看是白担心你了。”
被楚萧这么一说,程斯意倒是反拉住楚萧的手,满脸喜悦不绝。
“还不是多亏了你帮忙,不然我可真是身陷囹圄了,你是不知道那宫里可是处处都是刀,一不小心就叫你死无全尸。”
楚萧撇了撇嘴,略带几分得意劲,轻松道:“小事一桩,你没事就好,只不过你这次出事实在是奇怪,我总觉有人在背后算计你。”
程斯意自己也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万事都有大哥顶着呢,便也安慰楚萧道:“不管这些了,过几日就是皇后寿辰了,等这一结束,我就要收拾收拾去西郊军营了。”
楚萧点了点头,赞同道:“近来我总觉得这城中不平静,远离是非之地是一件颇幸运的事。”
“就是赶不上你和兄长的婚事了,看不见你穿嫁衣的样子了。”话锋一转,又是扯到了婚约上,程斯意想着看不见兄长娶亲、楚萧新妇进门心里到底还有些失落感。
看不见她穿嫁衣的样子了?楚萧有些不忍告诉她的密友,她心里有了很喜欢的人,不会嫁给她兄长。
楚萧想了想,还是不将这一切告诉斯意了吧,到底她还不想失去她这个朋友。
“意意,莫要难过了,世事难料,谁能想到你就突然要走呢?”
程斯意这时讪讪笑了:“世事难料倒也不对,我是真的早就想去军营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不在这打搅你休息了。”
“嗯,斯意,明日我约你去骑马可好?你不是早就想和我好好切磋一番了吗?”楚萧提议道,她自己也很久没有骑马了,她都有些怀念那样的自由。
“那好,一言为定。”说完,程斯意站起身,道了别:“走了,你快休息吧。”
一个黑影从眼前纵过,程斯意飞身跃了出去,身手干净利落。
寻梦坊,顾澄房里,桌上最后一块鲜花饼安放在桌子上,他看着这饼,有些神思惘怔。
他刚一回来,陈卿卿便来禀告了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坊内所发生的事情,大大小小,事无巨细,一一道来。
崔家二郎胸有大志却头脑简单,不过,如他所料想的一样,澄王世子季陵祯深谙心计,那崔家四郎崔暧也不想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他们这样的私下聚会,兴许又在策谋着什么诡计。
上一次秋猎,他虽是靠着安插在澄王府的暗线,知晓他们要在秋猎针对将军府,这次,他必要及时提醒楚萧,莫要再中了圈套。
“大哥!”顾焕左手提着一个果脯食袋子,一手拿着一根糖葫芦,直直向顾澄屋里走来,眉间带喜,一副喜不自胜的模样。
“你可算回来了,看我买的果脯,大哥你可要尝尝?”顾焕像献宝似的将袋子放在顾澄面前。
刚放下看见桌前摆着一个饼,顾焕没想太多直接伸出手拿去,还没有触碰到就被顾澄反手一打,把手拍开了。
顾澄微微皱眉,旋即将饼用纸包裹了起来,放在一旁,看那距离离着顾焕有些远。
顾焕心里有些奇怪,大哥怎么对这饼看起来格外重视?
“饼都不让弟弟吃?”
“你不是买了吃的吗?”顾澄随意地给了他一记眼神,很是嘲讽的意味,意思很明确叫他不要打这个饼的主意。
顾焕嘴角一抽,像是烫手一般放下糖葫芦,也是一愣,他一个大男人拿着这些零嘴在吃,看起来也是奇怪。
都是楚萧这个小骗子传染的,今天她脾气大的很,搞得他魔怔了,在回来的路上竟然瞧见卖这些小零嘴的,不自觉地就买了些。
他走在路上似乎还吃的挺开心的。这样看起来真像是个大傻子。
“大哥。”顾焕有些尴尬,瞄了瞄顾澄一眼,闷闷问道:“大哥刚刚在做什么?”
顾澄顺手拾起一本书册,很快想要掩饰自己刚才在顾焕进门前的慌乱。
顾焕好笑地拉过顾澄手中的书,嘲笑并好声提醒道:“大哥,你的书拿反了,还有,这书是我前几日随手放你桌上的话本小说,原来大哥也喜欢看这样的书啊,我以为大哥只喜欢正正经经的书呢。”顾焕边说边透过小眼神看着顾澄,一副揪到他小辫子的得意感。
经顾焕这么一提,顾澄看过自己手中的书,一看封面,很快又仍在了一边,越是心虚越是容易出错,他在顾焕心中一直是一个冷静克制的兄长形象,他不适地咳了咳几声,决定先发制人。
“原来准备叫你这几日就回寒祁的,不想近来还有些事,你就晚些时日再回去吧,不过......我想知道,我不在的这几日,你都去哪了?又做了哪些“好事”?”顾澄带着一丝审视的眼神,尖锐地令人发怵,看得顾焕心直慌。
顾焕知道,他的身边从来都是有人监视的,父亲的人、兄长的人,他们都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同样的,这也是在某种程度上保护他,如果真的发生什么危机的情况。
说到父亲,顾焕的脑海里浮现出那样一副不怒自威、鲜有笑容、饱经风霜的脸,他自小对他们兄弟俩格外严格,对他算作是有些宠溺了,可是对大哥,他从未见到父亲有过任何一点的宽容。
他曾经以为是因为大哥小时候一直在医仙那,没有在父亲身边长大、亲自受他教诲,才会导致父亲对大哥总是十分严苛、不冷不热。很多时候,他觉得父亲对他就过于宽松、他可以策马长奔而去,可以随性自由、游历四方。
但是,兄长却不能。他身体本就不好,即使在医仙那一直养着,受着药草的熏染,也没有完全痊愈。他的肆意,兄长从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记得有一年,兄长在外带了一只小野猫回来,野猫很幼小,粉团团就像个小雪团,安安静静地待在兄长的怀中。外面酷寒,放任小猫在外面,第二日它一定会冻死在街头,不想兄长定是动了恻隐之心还是将它带了回府。
兄长本就体寒,还患有寒症,也是愿意用着自己的体温去暖着这只小猫,大抵是脾性相投吧,这猫就一直乖顺着待在兄长身边。
那时候,他偷偷见过好多次兄长对着这只小猫勾起嘴角,笑得是那么自然、没有一点地牵强。小猫会抬起前爪去搭兄长的手,兄长会轻轻抚摸着它的脑袋,一副宠溺的摸样。
很多时候,他都嫉妒这只小猫,它与兄长的关系是那般亲近,他与兄长是亲兄弟,可是很多时候他们之间都有着一种生疏,,所以很多次,自己都当着兄长的面,恶狠狠地说着要把这只猫给扔出去,让它自生自灭!
兄长也总是嫌恶地拍开他抱着猫猫的手,径直把猫抱走,然后用手心轻轻抚摸着它的毛,就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慰。
他知道,兄长一定很喜欢这只猫,所以他经常很后悔,后悔当时常常吵着要把它扔掉,只是一种小小的不满、玩笑情绪。
没有想到,后来父亲注意到这只小猫。
更没有想到,它真的被扔出去,活活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