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护法你这个耙耳朵!妻管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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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前尘种种已经过去了。
现在的他虽然鸠占鹊巢,不得不演戏,但至少不时时忧虑,心大就能开心。
闻岳不敢耽搁,立即取出鲛丝,轻柔而快速地缠绕忘忧昙,打开月槿木盒,将被精细包裹的昙花放入软垫,最后扣上木盒,装入乾坤袋中。
做完这一切,他才长舒一口气,腿一软,差点从鹅卵石上滑下去。
他本不打算在忘忧谷待多久,一来怕玉折渊发现,惊喜提前暴『露』,二来最近每夜他已养成习惯,每到子时必要起身,将整个暖格内的符箓全部检查一遍,确保万无一失才去睡觉,以免上次的事情重演,叫玉折渊染了风寒。
如今被殷长离耽误了时间,闻岳更得加快速度,果断起身御刀,飞离呜咽泉,来到忘忧谷上方。
“闻、岳——果真是你!”
闻岳正要启动瞬移符,一道银『色』身影忽然从虚空中闪现,一把扣住闻岳肩膀!
闻岳:还没完没了了!
然而,那人接下来的话令他生生停住脚步。
“你真的见『色』忘义,要老婆不要兄弟了?!”
“你怎么变成了一个妻奴?!”
闻岳:“……”
这时间玉折渊应该不会醒,闻岳听到这“兄弟如手足,老婆如衣服”的论调,忍不住就想和他理论理论。
他看向来人——这是一个身高九尺的壮汉,头顶光滑锃亮,上身打赤膊,下身着靛蓝裈裤,配上那长有力的臂膀,硬邦邦的八块腹肌,分明是个光头肌肉猛男!
闻岳:“……我认识你?”
光头猛男目光震惊:“难道传言没错,你真的失忆了?!”
闻岳沉痛地点点头。
光头猛男:“你连我都不记得了?”
闻岳:“请你重新介绍一下自己。”
光头猛男:“……”
光头猛男顿了顿,心酸道:“我叫释天,是魔教左护法,我还有个兄弟叫焚地,是你的右护法。你我三人六十年前一见如故,结拜为义兄弟,从此我们跟随你征伐南北,一统魔界,将闻岳你捧上了至高无上的魔尊之位!”
“可十年前,你听说仙界第一美人路过魔界,遭遇埋伏,决定趁火打劫,将玉折渊强抢过来占为己有!”
“你带焚地布下天罗地网对付玉折渊,当时我闭关未能参与,本以为你把他抢回来关在魔宫当玩物,或者真要娶他也罢了——可那一定得在魔界,而不是跟随玉折渊入赘祁连山!”
“堂堂魔界之尊,怎么和一群正道散修混到了一块?还供人驱策,成了耙耳朵!妻管严!”
“玉折渊给你下了什么蛊,让你连魔界大业都不要了,鬼『迷』心窍地跟着他,鞍前马后,变得这么没骨气!”
“你一个人在这里快活,又将焚地置于何地?我一闭关出来就找不到你俩,听说你入赘到碧竹峰天天只知道伺候玉折渊,焚地更是十年未曾出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焚地是不是被你气走了?他人呢?!”
闻岳听他连珠炮弹般进行了一大堆血泪控诉,心想,哦~原来还有这段往事。
看来仙君真是魅力无边,连魔尊都能征服,并且令他金盆洗手,改邪归正,从“强抢美人的恶霸”变成了三界闻名的宠妻狂魔,居家好男人!
可以说是质的飞跃了。
这位光头强自称是原主的兄弟,魔教左护法。另一位焚地是魔教右护法,目前不知所踪。
闻岳忽然想到又又。
玉折渊说剑齿兔是魔尊当年送他的聘礼……说不定那只兔子就是右护法养的!
右护法因不明原因离原主而去,原主见不到兄弟,只能通过又又来怀念兄弟。
等他回去,一定要再去看望又又,好好撸撸它。
谈及玉折渊,闻岳突然灵光一闪——原主与玉折渊之间的故事他基本都是听司徒熠一人说的。现如今左护法找上门,倒是提供了另一种了解视角。
于是闻岳道:“你都听说了什么?”
“你还有脸问!自己不清楚么?”释天恨铁不成钢地吼道,“说你耽于美『色』不可自拔,每日每夜不干正事,尽和玉折渊在榻上厮混!”
“为玉折渊掏空魔界法宝,移栽珍贵仙植,采『药』亲尝,一掷千金,连脸都换成现在这副小白脸的模样,就为了让他看的顺眼,更别说上刀山下火海,把命都差点丢了!”
“不知道还以为那玉折渊是狐狸精转世,把你『迷』得失了智!”释天痛心疾首,“连万魔会这种庄严肃穆的场合,都能因为看玉折渊看到摔跤,赖在地上不肯起来,非要伸手索要爱的抱抱?!”
“你还是魔尊么?不觉得丢人吗?”
闻岳:“……”
闻岳正『色』道:“不觉得。”
“仙君是我的心上人,为心上人做什么都可以。”
“ 我宠我的道侣,关旁人什么事。”
“我、乐、意。”
说完,自觉展现了原主的宠妻精髓,『露』出一个“你是单身狗你不懂”的嘚瑟表情,懒得再和释天解释,袖中白光一闪,瞬间回到了碧竹峰。
云雨阁。
床榻上光芒一闪,闻岳直直摔在云锦被中,摔了个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方才他怼左护法时怼得起兴,一时间都忘了自己身上有伤,到此时一个人,才发觉虽然丹『药』可以缓解疼痛,但殷长离下手太狠,他还是胸闷气短,两眼发花,很可能伤及了内腑。
但既然想给玉折渊惊喜,自然不能让玉折渊瞧出端倪。
闻岳赶紧换掉衣袍,销毁染血的里衣,又涂抹一些治疗外伤的灵『药』,确认他帅气(而苍白)的脸没有受伤,这才放松下来,思索该挑个什么时候把惊喜送出去。
但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一晚意外接踵而至,没等闻岳想出结果,脑内忽然传来一道传音。
【师尊!快起来!大事不好了师尊!】
闻岳:【……怎么了?】
司徒熠大声道:【有采花贼蓄意破坏护山阵,潜入灵池,意图偷看仙君沐浴!】
闻岳:【…………】
一时间,他竟分辨不出“护山阵被破”与“采花贼偷看仙君沐浴”哪件事更严重。但兹事体大,闻岳不敢耽搁,立即重新披上黑『色』外袍,御刀赶往灵池。
碧竹峰乃灵气汇集的仙山宝地,溪涧洞『穴』数不胜数,常用的灵泉却只有一个,正是位于半山腰的一汪天然暖泉,被原主修成一座雾气氤氲的灵池。
此时刚到寅时,天『色』漆黑,星月高悬。闻岳赶到灵池时,发现灵泉四周贴满明火符,橙黄『色』光芒涌动,有一丝说不出的诡谲。
现场有三人——穿青衣一脸冷淡的洛羽、愤怒到满脸通红的司徒熠,以及被五花大绑的采花贼。
独独不见玉折渊。
闻岳收刀上前:“怎么回事?”
司徒熠手上还提着缚仙索,锁链另一端紧紧缚住采花贼,把他绑成了一个人形粽子。
“就是这个人!”司徒熠越想越气,踹了那贼几脚,“师尊!就是他!他破坏了山中防御法阵,偷偷潜入碧竹峰,埋伏在灵泉外,想要偷看仙尊沐浴!”
闻岳皱眉:“仙君呢?”
“仙君还在休息,我们没有叫他。”司徒熠道,“仙君有卯时末辰时初沐浴的习惯,这小贼本想一直蛰伏在此,等仙君来,谁料今夜羽妹睡不着,半夜来灵泉修炼,撞上这小贼!差点被他看了去!”
贼:“……唔唔!”
“你还敢狡辩!”司徒熠气到眼睛都红了,又踹向那人胸口,“羽妹可是女孩子!你居然偷看她沐浴!差点毁了她的清白!”
洛羽:“……”
闻岳看向毫不惊慌、仿佛只是来此散步顺便抓了个小贼的洛羽,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玉折渊。
虽然这样想有点不厚道,但洛羽毕竟是女主,还是很强、打架很厉害的女主,闻岳压根不担心洛羽被偷窥,谁敢这么做,肯定会被打的满地找牙。
倒是玉折渊……仙君身子那么差,动不动就生病,受不得惊吓。倘若真有歹人潜伏在此,想要害他……闻岳光想想便觉得后怕。
那采花贼被踢,一直疼得叫唤,嘴里还唔唔的,不知在嚎些什么。
闻岳:“把他嘴里的布拿出来。”
司徒熠上前一步取出抹布,挥了挥拳头:“你敢说谎我就揍死你!”
“不敢不敢,冤枉呐呜呜呜。”那贼长相猥琐,灵力却稀疏的很,看上去不过一个低阶修士,论打架,怕是连洛羽的小指头都打不过。
他被揍的鼻青脸肿,声音含含糊糊地叫冤。
“冤枉什么?难道不是你闯进来的?”闻岳看向洛羽,“他是被你当场抓获的吧。”
洛羽点头。
闻岳:“那你就该死。”
“凭什么?”采花贼死到临头,反而生出一股无畏的勇气,“我什么都没看到!”
“碧竹峰外觊觎仙君的人多了去了,平日压根进不来!”
“是有人给我指路,我才来到这里的!”
闻岳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小贼:“你先保证放了我,我就告诉你!”
……还敢讲条件?
闻岳最见不得这种渣滓,欲行不轨还能理直气壮,无耻下作至极。
他正准备抽出阎罗刀抽他,把这小贼打怕了应当就会说了。谁料洛羽上前一步,从袖中掏出一个刻满咒语的黑『色』小鼎,放在掌心随意抛了抛。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不说?”
那人立即面『露』惊恐,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去。
“我说!这就说!别用噬魂鼎!”他面『露』恐惧之『色』,不知是单纯恐惧洛羽手上的噬魂鼎,还是想起了那个指路人。
“都说折渊仙君乃仙界第一美人,很多人慕名而来,『露』宿在碧竹峰脚下,只为一睹天颜,我、我也是。”
“今日子时,我本来睡下了,忽然听到耳边有人唤我。”
“我起身四下张望,发现桥边亮了一盏灯笼。一个人站在水边,对我说,‘你想见玉折渊么?沿这条路走到尽头,就能见到他了。’”
“然后我一路走,就来到了灵池!”那贼道,“我并不是故意来偷窥仙君沐浴的!”
然而,话到这里,这小贼的真实目的已经不重要了。
碧竹峰的护山阵为原主所设,不说“天下无敌”,以原主魔尊的实力,也不是寻常人能随随便便破开的。
闻岳想到忽然出现在忘忧谷的殷长离,眉头紧锁,心里不妙之感越来越浓。
闻岳:“那个指路人长什么样?你看清了吗?”
“我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出他是个男人!”小贼想到当时情景,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他穿一白袍,头戴无脸面具,面具上画有一条鲜红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