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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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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居民区里飘杂着各种饭菜的香气。易风凡在巷子里左拐右饶地往家里走去,原本就饥肠辘辘的肚腹在香气的诱引下发出一阵阵咕咕的轰鸣,胃部隐隐发痛。好在易风凡工作的学校离家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易风凡吸了吸鼻子,打消找个小餐馆先垫垫肚子的打算,脚步再次加快几分。

在饥饿的驱使下,易风凡越走越快,原本接近十五分钟的路程他十分钟左右就已走完。还没靠近家门,易风凡远远就看到自己家二楼的窗户透出明亮的灯光,使劲嗅一嗅,空气里传来若有若无的饭菜香味。易风伸手用指纹开门,进去后反手锁上院门,然后朝家里喊:“哥,我回来了!”

唐惕天原本正在二楼看书,听到他喊,摘下全息眼镜笑着走下楼来,看了一眼站在门口正在换鞋的他,边去厨房端菜边问道:“怎么今天这么晚?”

“唉,别提。开了一整天的会还搞了半天的卫生,上学期学校里的清洁机器人就坏了一大半,新的还没到,很多课室都是我们这些老师亲自去打扫的。还有开会,三句话的事能絮絮叨叨地重复半天,开学就是这么麻烦。”易风凡边开口吐槽,边跑去厨房内洗手,洗完之后主动去拿碗筷,将碗筷放到饭厅的桌上时,他忍不住顺手拈了一块炒鸡蛋扔进嘴里,而后眼睛一亮,转头朝唐惕天竖了竖大拇指,“哥,香!”

唐惕天从锅里端出最后一道炖猪蹄放到桌上,摇头失笑,“凑合着吃吧,比起你的手艺那是差远了。”

桌上三菜一汤,炖猪蹄,西红柿炒蛋,炒青菜以及玉米排骨汤,分量都不小,两人吃绰绰有余。易风凡先给唐惕天舀了一碗汤,这才轮到自己,一碗温热的汤下肚,他不禁喟叹一声,边啃猪蹄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哥,有你在真是太好了。”

唐惕天轻轻敲了敲他的头,“赶紧吃饭。”

易风凡点点头,嗯一声,继续和嘴里的猪蹄战斗,吃得眼都不抬。他原本就饿,唐惕天这手炖猪蹄又是独家秘技,猪蹄软糯鲜香又不失那一点筋道,香醇的酱味和鲜香的辣味完美结合在一起,丰富的味道在嘴里炸开,别提多美,再配上一口软硬适宜清香四溢的饭,让他吃得简直停不下嘴。好在易风凡的颜值远超一般人,就算这般狼吞虎咽也不会让人觉得画面难看,反而带着一股别样的鲜活纯粹,美得赏心悦目。

唐惕天看着对面吃得酱汁沾了半脸的白嫩青年,目光温暖,易风凡说有他在真好,其实他能遇上易风凡才是真正的幸事,这么多年来,毫无血缘关系却能这么掏心掏肺地对他的人,易风凡是头一个。

感受到唐惕天的目光,易风凡突然想起一件事,他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从餐桌上抽了张降解餐巾出来擦干净手,三步并两步地跳到沙发旁,从上面放着的公文包里掏出一张卡,走回餐桌旁塞到唐惕天的手里,说道:“哥,里面有点钱你先趁趁手,我已经把你的指纹设为密码了。”

唐惕天原本看着易风凡猴子一般跳来蹦去,吃饭也不安生,还有些哭笑不得,看到面前这张卡后,他的心脏像一下被柔软的手指触摸了一下,心里又酸又软。他轻触卡面上的感应器,上面立刻投射出数字“38”,后面还跟着四个零。三十八万,易风凡才工作三年,估计大半积蓄都在这。

唐惕天轻叹一口气,将卡推回给他,顺手揉了他的头发一把,温和而认真地凝视他,“哥有钱,我工作这么多年,总有点积蓄,你不必担心我。”

易风凡往嘴里塞食物的手一顿,他有些小心地看了唐惕天一眼,见他脸上的表情十分平静,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神色,才若无其事边扒饭边含糊地说道:“那算家用好了。哥,这里面的钱你先用着,用完再告诉我。上半年我有两个学生考上亚美欧联大,学校和政府那边一共给我发了十五万奖金,我平时也没什么要用钱的地方,哥你要是用不上,就当先帮我收着,省得我大手大脚一点钱都存不下来。”

易风凡若无其事地说着这番话,心头却有些酸涩,前几天他看见唐惕天去巷子尾部那家自动售货店买烟,拿的烟都是货架上最便宜的,易风凡猜唐惕天手头紧,又不方便开口跟他说,只能计划着钱过日子。

唐惕天并不知道那天他去买烟的事已被易风凡发现,易风凡还因此对他的经济条件产生了怀疑,他不想收这张卡,但实在拗不过对面执拗的青年,只好先收下,打算等过两天地球币兑换到账之后,再找个机会将卡还给易风凡。

两人吃完饭,易风凡主动去把碗给洗了,又洗了一盘葡萄出来,和唐惕天坐在沙发上一起看电视消食聊天。

现在是夏末秋初,天气已经渐渐变凉,他们H省纬度海拔都比较高,故而早晚都有些凉意,如果不是很怕热的人,现在压根用不着开温度调节仪,只靠自然风就行。易风凡将玻璃门打开,只余一扇纱门,在阻挡虫子的同时不会对凉风造成阻碍,故而两人在客厅里呆的极为惬意,偶尔还能闻到种在院子里的桂花的香味。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聊着聊着唐惕天顺口道:“小凡,我打算过两天去找点事做。”

“!”原本有点睡意的易风凡一个激灵立刻清醒了,他转过头,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唐惕天,急道:“哥,你才回来——”着什么急啊,对上唐惕天坚毅的面容,后面的话易风凡忽然喊不下去,他呐呐地闭上嘴,心里怏怏不乐。

易风凡三岁多还没到四岁的时候,他父母便已离婚,从此他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只是跟着父亲易孺知一起生活。易风凡的爷爷奶奶皆早已过世,外公外婆也早在他出生前就已逝世,易风凡没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帮衬看顾,易孺知一个单身男人带着一个小孩,既要挣钱养家,也要当爹当妈,日子过得非常不容易。

大部分时候,易孺知在上班前都会将儿子送去幼儿园,下班之后再去接他回来,然而休息日就不行,例如寒暑假和周末,这种时候易孺知还是需要上班,而易风凡却无学可上,易孺知又不能总是将他带去公司。易孺知也考虑过请人照顾儿子,奈何人工成本非常高,易风凡还小,以后用钱的地方多得是,易孺知总得为儿子存一笔钱。

易家住的房子是自建房,周围的人都是世代交往的老邻居,老邻居们见易孺知一个人拉扯孩子不容易,平日里没少帮忙,唐惕天的母亲更是热心地提出可以把孩子送到他们那边。

当时唐惕天的奶奶还在,唐母因身体原因在家做家庭妇女,两个女人在家没什么事做,看一个孩子也是顺手的事,何况易风凡向来乖巧,又长得好,白白嫩嫩跟个小团子似的,一双眼睛水汪汪地又黑又亮,谁看了都爱得不行,唐家婆媳也是如此。就这样,易风凡一到节假日学校放假的时候就驻扎在唐家,在唐家住了近十年,彻底融入了唐家。

当时唐惕天已成年,但还未成家,在外面闯荡了十几年,他父母见他在外面晃荡实在不是办法,就押着他回来本地上班。唐惕天不好违拗父母,勉强回来心里却不是那么甘愿,当时唐家闹得有些僵。唐家婆媳整天催着唐惕天要抱重孙、孙子,唐惕天相亲相得头都大了,家里好不容易来了个小孩,婆媳俩的注意力稍转开些,唐惕天自然喜闻乐见,对易风凡极好。

易风凡在唐家呆到十五岁,算是半个唐家人,对唐惕天这个哥哥崇拜得不行,当年还没少缠着唐惕天学拳脚功夫,也没少背着唐惕天惹祸揍人。在唐惕天的影响下,易风凡越发外向活泼,顶着那张过分昳丽阴柔的面孔,青春期过得顺顺当当,性格阳光而温暖,半点没长歪。

意外发生在易风凡十五岁那年,一天夜里,唐家突然燃起大火,整条街都是火光,火势太猛烈,消防人员赶过来也无济于事,大火过后只剩断壁残垣。这一条街的房子都是互相独立的自建的老房子,好些人家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几代,关系网错综复杂,消息灵通得很,在意外发生的第二天,易风凡听说唐父唐母并不是被烧死的,而是起火之前就已被人杀害,唐惕天在外面得罪了人,唐家这是被报复了。

易风凡当时已在初级中学就读,课业十分紧张,发生这么大的事,他也只来得及陪唐惕天守灵,唐父唐母入土完毕,他没法清出更多的假,只能满怀担忧地去学校上课。然而当周末他再次回来的时候,唐惕天已经失踪,问遍所有的亲友邻居,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此后的好几年,易风凡还经常梦见唐惕天,梦见他那双黑不见底的眼睛,梦见他满身鲜血地与人打架,而每当这时,易风凡都会满头大汗地吓醒过来,心悸得久久不能入睡。又过了两年,易风凡上大学期间,易孺知不幸车祸身亡,易风凡遭受巨大打击,几乎垮掉,多亏发小郭谷辰日夜陪着才缓过来。此后,他很少再梦见唐惕天以及唐家父母的事,就如同那无数在年岁中渐渐离他而去的面孔一样,只有深深埋在心中,才不会触痛伤疤,才能积极活下去。

易风凡没想到一别十年,还有机会碰见唐惕天,在见到憔悴的唐惕天站在唐家遗址前的那一霎,易风凡立即缠着这位兄长非让他住到家里来。安顿好唐惕天之后,易风凡心中暗暗松口气的同时,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易风凡不知道唐惕天这十年间经历过什么,也不想去探究什么,在看到他那双疲惫的双眼的第一时间,易风凡只想让他将过往的伤痛深埋心底,积极活下去。

见唐惕天不说话,易风凡心中担忧却也不好说什么,唐惕天才回来不到一个月,又没有在地球上读过大学,学历人脉都没有,去哪里找工作?再说,唐惕天离开十年才回来,有没有技术说不准,但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疲惫不堪的气息,易风凡哪放心他出去找工作?

易风凡想劝,又不敢开口触动唐惕天的往事,额头上都快冒汗。唐惕天见他这样,心头明白他的担心,他伸手揉揉易风凡的头发,“只是去看看能不能找些什么事情做,一时半会肯定没这么快安定下来,还得辛苦你一段时间。”

“不辛苦,一点都不辛苦,”易风凡连忙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就怕唐惕天想要离开,他看着唐惕天认真建议道,“哥,你没给我找个嫂子之前都跟我一起住吧?跟我做个伴。”

“好。”望着易风凡饱含希冀的目光,唐惕天没有犹豫就含着笑意答应下来,心头一片柔软,“只要你不嫌弃我就行。”

“咱俩谁跟谁啊?”易风凡嘀咕一声,放心地重新窝回沙发里,“哥,你安心地做你想做的事情就行,我有钱,家里不缺伙食费,再不济酒窖里还有几百坛酒呢,换个两三百万不成问题,够我们吃个好几年了。”

“哟,攒得还真不少,要卖掉你也舍得?”唐惕天打趣他,顺势跟着转开话题。

“这不是说说嘛,就算暂时不能换成钱,它们也值钱啊,留着当后路效果杠杠的!”说到酒易风凡来精神了,“我去年夏天才刚酿了三坛百果酒,窖藏近一年,火候应该差不多了,要不我去搬一坛上来尝一尝?”

易风凡问是问,却没真等答案的打算,话音刚落,他就哧溜一声伸脚下地,连拖鞋也来不及穿,直接光着脚丫子啪嗒啪嗒地一溜烟往地下室跑去。唐惕天瞥见他亮晶晶的眸子,整个人都显得神采飞扬,不由失笑,他不好打击易风凡的积极性,只好跟在他后面往地下室走去。

易风凡家的地下室就客厅下面,当年建造的时候还特地请了著名建筑师设计,用的建筑材料都不惜成本专门从黑鹰国进口进来。除此之外,整个地下室还包着厚厚的反热武器材料,地下室的门也是特制的基因密码门,除了特定的基因密码之外,谁也别想打开,强行爆破只会导致里面的东西炸得片甲不留。幸好当时易家的当家人就已成为著名的酿酒师,一坛酒能顶普通市民二十年的收入,要不然还真不一定花费得起这番成本。

易风凡将楼梯间的灯全部打开,又打开地下通风系统,这才扫描瞳仁带着唐惕天往地下室走去。

易家的地下室可用面积为一百八十六平方米,里面分门别类地堆放着大大小小的酒坛,这些酒坛一列列地摆放得极为整齐,就像即将要接受检阅的士兵一样,望一眼便能感觉到其中的肃穆。地下室漂浮着一股空气凝滞的湿冷感,但更多的则是酒液残余的细细密密的醇香,这股香味也像是饱经岁月的发酵一般,香味极其和谐动人。

易风凡早已习惯酒窖内的情景,他熟门熟路地走到酒坛最少也最小的那一列,左右打量了一眼,从其中大酒坛的上方拿了个泥封的足球大小的小酒坛下来。大酒坛的酒都是窖藏酒,除非整坛酒都要用,要不然就不能打开,免得中途接触到空气,成品不够完美。缘于酒液的这个特性,易风凡酿酒的时候,每种酒都会留两三个小酒坛的酒液出来,一同封泥存放,作为样品,喝的时候也多拿小酒坛的酒液出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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