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偷听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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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惯例，上了一桌子好菜，外加一壶沁冰烧，看得出，伙计牢记了常客的习惯喜好。
白无药最近是真的没空，更别说出来溜溜弯下馆子了，秦寒那日见过段老板，回来带话说似箭公子抵达东湛的日期是妖朔之夜后，所以，她也就没急着来归心馆拜访，此时被萧子鸿拉来，心中竟莫名有些暗暗的小激动，似乎下一眼就能见到似箭公子似的。
她酒量不好，堪称一杯倒，却难掩对沁冰烧的厚爱，斟了一小杯放在鼻子下面闻闻味，宛若又回到界域里惬意慵懒的美好时光。
“拉我来这儿，就是陪你吃饭？”她拄着腮，让酒气熏的差点眯上眼睛。
萧子鸿瞪她：“不行吗？”
白无药道：“行，萧三哥，请。”
“哼哼！”萧子鸿饮了一杯，起筷朵颐，形象尽失，看那狼吞虎咽的架势，别说茶不思饭不想，就是饿了十天半月的乞丐，都不带这样的！
白无药叹为观止，看来他为了溜号，真是受了好一番折磨啊。
正要叫他慢慢吃别噎着，隔壁雅间的谈话声嘤嘤钻进了耳朵里。
酒馆客栈，人多口杂，若是一般言语，白无药断不会格外在意，偏偏那话里时不时冒出“银叶金果”四个字，令得她情不自禁竖耳细听了。
银叶金果是炼制御风丹的主材，而御风丹价值三万名望，离回家的路又进一步，白无药不止竖起了耳朵，还把整个耳朵都贴在了墙壁上。
“冷药佐放心，向某一定帮药长大人摘得银叶金果，以谢他赐药小儿之恩。”
“何时启程？”
“妖朔之夜过后吧，总得待我做好本职不是，万一有妖族闹出事来，向某丢职事小，落个臭名事大啊。”
“好。”
白无药记人记路的能力是剥削了无涯的那份的，她一听就听出来了，对话的这两人正是药佐兼副督领冷赋雪和镇护将军向冠达。
银叶金果，果然已被药长冷泰寻得。
只是还未摘入囊中。
想来摘取银叶金果需要什么时机或条件，否则也不用施个恩给向冠达，请他出手帮着摘了。
萧子鸿端着一盘菜偎近白无药，从她脑袋顶上也把耳朵贴墙上，好奇她在听谁的墙角。
里面的两人，萧子鸿熟悉的很，他抽溜进嘴里一片菜叶子，说道：“咦，我没听错吧？向冠达？他要擅离职守帮人去摘什么狗屁果子？就他那败家儿子的病，都不值得令云动一下手指头，竟还当个事报起恩来，切！”
他家的镇护将军，眼下要给别人做事，怎么说他都有理由虎躯一震管教一下的，但转念想到白无药如今一身的话题和非议，实不宜此刻发作，累她再沾上什么乱七八糟的事端，便强忍下来。
不料——
“向将军，我有一事相询。”
“冷药佐是要问滚浪川行刺之事？”
“果然是你……”
“不不不，冷药佐休要误会！”向冠达急道，“就算借向某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因为医长大人不给小儿医治，就对他暗下杀手啊。”
白无药的耳朵竖的更直了。
“向将军乃东湛第一高手，想杀谁便杀谁，何须借胆子？”冷赋雪声音透着凛凛杀机。
倘若向冠达没有站得住脚的解释，她定会毫不迟疑立刻翻脸！
向冠达虽然武力上不惧她，气势却短一截：“冷药佐真的误会了，医长大人拒医小儿，向某的确怨愤，但向某是个有脑子的人，巴不得医长大人安然无恙长命百岁，以免他一出意外就有人怀疑我啊！”
诚然，越有过节，越不敢轻举妄动，尤其沈令云又是万众瞩目的那个，一不小心，向冠达就是百死莫赎的大罪。
而且他儿子又不是真的病，没必要把怨恨放那么大，给自己徒招杀身之祸。
冷赋雪半信半疑：“滚浪川遥遥，你在皇都是如何知晓行刺之事的？”
为了彻底取信她，向冠达踯躅几番，还是说了出来：“此乃密令，陛下命向某秘密查办滚浪川惨案，盘查过后，方得出医长大人在那里遭遇过围攻刺杀的结论。”
“惨案？”冷赋雪语声一寒。
“特别惨！三四百具尸体啊，支离破碎，不成人形，附近几个村子恐慌非常，集体报案，疑有群居妖族伤人害命，这不，差事就派给专职捕杀妖族的我向某人了。”向冠达悄声道。
尸体？！
白无药眸光一动，说的是刺杀沈令云的那群刺客吗？
如果是，她根本没下杀手，何来尸体？如果不是，又怎么好巧不巧在滚浪川死了一群？
向冠达很快解了她的惑：“据我观察，死的都是黑衣蒙面刺客，应该是亡旗所属，而医长大人和您的归期正该那时，不瞒冷药佐，向某因医长大人拒医小儿，便将希望寄托在了令祖药长大人身上，是以很在意您的行踪，且这世上少有琐事能使冷药佐挂怀询问，方才顺着一猜，你看，差点闹了误会不是。”
向冠达这么多年将军不是白当的，东湛第一高手也不是白叫的，如此放低姿态，给足了冷赋雪面子，解释的也滴水不漏，由不得人不信。
“依向将军看，是有妖族作祟吗？”冷赋雪问。
“那还有假！向某与妖族交手多年，非常肯定，这绝对是妖族所为，但却不是群妖犯案，而是一只！”向冠达拍着胸口道。
“一只？”冷赋雪语调沉了下来，对向冠达倒是不怀疑了，但对身在刺杀事件中的另一个人，生出无限提防。
那个病恹恹来历不明的少女，居然嗜杀成性毁尸灭迹？好歹毒的手段！还是说，她本就是妖族伪装，骨子里就是残暴的？
向冠达道：“不错，任它修为深厚，还是被向某所擒获……”
冷赋雪一怔：“擒获了？”
“是啊，让兽医月渠拿去当验了。”向冠达傲道，“一只凝火巨角蝰，本将军出马，手到擒来！哈哈。”
冷赋雪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
而白无药在隔壁听的那叫一个惊，脑中瞬间浮起一条红彤彤的大蟒蛇的影子来。
瑞兽厅那条后来不见踪影的大蛇竟也去过滚浪川，而且在她伤了刺客之后，浑水摸鱼虐杀了一通！
她完全没想过那天夜里的滚浪川，不仅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另外还有一条凝火巨角蝰坐收了渔利！
墙脚听到这时，萧子鸿顾不得吃了，一撞白无药肩头，道：“刺客？妖族？你怎么没提过？怪不得你一直闭门调养，怪不得沈令云阻止我来看你，原来你真的受伤不轻！”
白无药：“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