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猎鹿帽(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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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斯垂德探长咳嗽了一声,没再偷瞄帕梅拉夫人, 而是转向林蒙:“你说什么?哦, 中毒的具体时间,对吗。可这桩案件我们不需要吧, 明显他是吃了点心后没多久就死了, 他的母亲帕梅拉夫人,还有女仆们都可以作证。”
“说的也是。”林蒙假装赞同道。
帕梅拉夫人的神情又变了呢。
除了帕梅拉夫人的神情变换外, 林蒙还有其他的发现。
那就是砒-霜这种毒『药』的毒『性』, 其实并不像大众以为的那样恐怖,见效也不会那么快速。
如果说死者只吃了一小口点心就一命呜呼了,那么不是说明这一口点心中砒-霜的含量远超致死量, 要么就说明死者以前就已经中毒了。
水土不服是也会出现腹泻的症状, 但是服用砒-霜同样会出现腹泻的症状。
除此之外,服用砒-霜的外在表现还有呕吐、腹痛等。
再有林蒙还在死者身上发现了多样『性』皮肤损害的症状, 这是慢『性』中毒才会有的外在表现。
雷斯垂德探长还是知道他是在办案的, 将注意力从帕梅拉夫人身上转开, 开始说他的推测。他认为是有怀有嫉妒心的女人,想要毒害帕梅拉夫人, 结果毒点心却被帕梅拉夫人的孩子误食。所以接下来他们的办案方向, 就该集中在和帕梅拉夫人有深刻矛盾的、属于同个社交圈的女人上。
林蒙意味不明道:“不愧是雷斯垂德探长。”
这时,福尔摩斯从外面走进来, 他问帕梅拉夫人那封威胁信在哪儿,他想要看一看。
之后,那张纸和包裹被放到了一起。
林蒙没有这时候就和福尔摩斯交换各自获得的信息, 而是先一起到光亮处观察“物证”。
帕梅拉夫人没有跟过来。
福尔摩斯先说道:“先看包裹纸,没有寄件人的名字。邮戳显示邮局接收这个包裹的时间是在前天上午十点,正常情况下,包裹会在最早昨天上午,最迟昨天下午送到。”
雷斯垂德探长不以为意:“可能是邮差耽误了吧。”
福尔摩斯并没有理会雷斯垂德,他继续说他观察到的:“再来看这封威胁信和包裹纸。无疑这是同一个女人写的——字体显然是女人的字体——而且看它们的墨水干涸程度,它们是同一时间写下的。那么,作为一个起了杀心的女人,她的行为未免有矛盾之处。”
雷斯垂德探长:“??”
林蒙比较体贴,她为雷斯垂德探长解释起来:“换位思考,如果你想要借邮寄毒点心的方式,去毒害你想要除掉的人,那么你肯定是想对方越无戒心地吃下毒点心才越好。而不是在对方收到包裹前,就先让对方收到一封用同样笔迹写下的威胁信,且这个包裹并没有寄件人的名字,这岂不是更增加了这个包裹的可疑之处。
“再有,雷斯垂德探长,如果你仔细留意的话,你就会发现地址中‘诺森’一词中的字母‘u’,被写成了‘a’(诺森十字街,northum cross road)。她写得很流畅,说明不是故意写错的,而是她并不熟悉这条街,甚至说不熟悉这个地区,可对于一个想要加害对方的人来讲,她未免太不敬业了吧。”
雷斯垂德探长:“呃。”
他还想说什么,福尔摩斯就将目光转向了其他事物上:“现在来看包裹盒。有一股馥郁的薰衣草味。”
福尔摩斯把包裹盒递给了林蒙,林蒙轻轻嗅了嗅:“我会说是亚德利香水店的香水,还是今年刚推出的‘维多利亚47’。”
福尔摩斯认可道:“正是。香水目前为止总共有四十六种,一个犯罪学专家应当每种都能分辨得出来。”
雷斯垂德探长:“……”
林蒙抬头分给雷斯垂德探长一个眼神:“如果探长你去亚德利香水店,他们会为你提供顾客名单的。”
雷斯垂德探长知道这确实可以缩小嫌疑人范围,但是:“可我想肯定会有很多人去买他们家的香水吧?”
福尔摩斯神情变得严肃起来:“那么为什么包裹着点心的包裹盒,只有香水的味道,却没有沾染上点心本身的味道呢?还有那碟点心。”
林蒙这时将那碟点心端了过来:“雷斯垂德探长不要多想,单就凭你的直觉判断,你认为它是昨天出炉的,还是前天或者更早之前被摆放到柜台上的?”
雷斯垂德探长:“这——”
林蒙又侧头看向福尔摩斯:“福尔摩斯,你还发现了什么?”
这时候,他们俩才彼此交换了信息。
福尔摩斯这边发现包裹不是由女仆收到的,而是帕梅拉夫人亲自去门外拿的,但福尔摩斯并没有发现邮差今早来过的痕迹。他有询问邻近的人,邻近的老住户说早班邮差一般情况下,都会在九点半来诺森十字街——如果帕梅拉夫人说的是真的,那么就和女仆提到的她们发现悲剧发生时是九点一刻这一点,就有矛盾之处了。
到了这会儿,他们已经可以确定这起案件的『性』质了。
等到之后收到保险公司拍回的电报,确定帕梅拉夫人确实有给她的小儿子买了保险,这起案件就没有任何疑问可言了。
还有就是在此之前,帕梅拉夫人还为她夭折的另外两个孩子,也买了保险。在他们俩不幸夭折后,帕梅拉夫人分别获得了一笔不菲的保险赔偿金。据悉他们夭折的原因是体弱,忽然间腹痛,上吐下泻后不治身亡。当时保险公司并没有怀疑到楚楚可怜的帕梅拉夫人身上,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帕梅拉夫人带着小儿子来到了伦敦,还重新换了一家保险公司。
之后小儿子生病时,梅罗夫人的提议让帕梅拉夫人心生警惕,毕竟她偶尔听说过伍德鉴定中心的事迹,于是就自导自演了被威胁被毒害一事。
对比帕梅拉夫人的笔迹,就可以知道那封信就是她本人写的。
此外,在帕梅拉夫人常常用来化糖水给小儿子喝的糖罐中,监测到了砷化物——把锌、硫酸和试样混在一起,将生成的气体导入热玻璃管,玻璃管壁上出现了亮黑『色』的砷镜。
在之后,她的另外两个孩子的尸体被挖掘出来,同样被确认为砷中毒。
帕梅拉夫人认下三宗谋杀罪,被法院判处绞刑。
这是后话。
当下侦破完这起案件后,林蒙就独自回了高道尔街。
晚间的时候,福尔摩斯带着他对吗啡检验法的结果来找她。
林蒙正在画室内画画,美艳无双的帕梅拉夫人正满脸慈爱地抱着孩子,对面镜子中孩子却成了珍珠、香水等奢侈品。
福尔摩斯站在旁边欣赏了片刻,冷不丁地开口道:“在我看来,追求纯粹的感情,正如建立乌托邦一样,往往都是空想。”
林蒙把画笔放下:“我要是说我只是单纯想留下帕梅拉夫人的影像,恐怕会显得我在欲盖弥彰。好吧,她是让我联想到了我家的事。我呢,确实有精神洁癖。我所追求的感情,像是亲情,得是无论我是什么样子,他们都会无条件地爱我,信任我,站在我这边的——等等,你是特意来宽慰我的吗,福尔摩斯?你看到我的眼泪了吗?这是感动的眼泪啊。”
福尔摩斯:“…………”
饶是如此,林蒙在看了福尔摩斯带来的吗啡检验法后,还是毫不客气地评判了一番。不过林蒙有将福尔摩斯带去她的实验室,让他用这边更专业的设备。
友谊小船没有说翻就翻,仍旧在乘风破浪。
第二天,报纸们纷纷报道起了帕梅拉夫人食子案。
这件事引发了轩然大波,本身案件『性』质就很恶劣不说,而且帕梅拉夫人是难以言说的美丽,人们更乐意讨论这样的毒蝎美人。
华生也看了报纸,他还看到了福尔摩斯和“伍德”这两个名字,顿时恍然大悟:“昨天你们去侦破的案件,就是这一案件吧。我得承认凶手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人了,如果没看到她的所作所为,我见到她时绝对不会想到她的心肠竟然如此歹毒。”
福尔摩斯不置可否。
“我知道你肯定会得意地说你并没有受到影响,福尔摩斯。老兄我真怀疑,你这辈子是不是就要这样单身下去了。”华生说完,自己都觉得可能『性』非常大。还有就是华生觉得作为一个好朋友,他有责任帮助福尔摩斯脱单,可惜福尔摩斯丝毫没有这方面的意向。他唯一会对女人热情的时候,那就是那个女人是委托人时。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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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来到了1885年。
林蒙各个马甲的事业,都全面开花。
一年一度的伯明翰博览会将在九月召开,到时候汽车会在博览会上正式亮相;
伍德医院又多了两笔大额赞助,买下了附近半英亩地,进行扩建;
笔名为r.h·巴贝奇的作家,又以怪盗罗宾汉为主角写了几个短篇故事,集结成册,销量仍旧喜人;
怪盗罗宾汉今年还没有什么行动,不过在去年下旬时,怪盗罗宾汉有来了一次海上历险记,破解了一宗海上宝藏传说,黑吃黑了原本靠作假宝藏传说骗人的诈骗团伙。就是把他们送给了警方,但他们之前诈骗来的钱财,让怪盗罗宾汉带走了好一部分。
今年,怪盗罗宾汉到现在还没有任何计划。
这一天,贺斯特子爵送了电报过来,询问林蒙是否明天可以来一趟子爵府。
结果,当天傍晚时分,贺斯特子爵就等不及地先过来了。
书房内,林蒙神情自若,贺斯特子爵则是有点焦急难安。
林蒙下巴抵在手背上,“让我来说几个名字,财政部的霍思特先生,下议院弗莱彻男爵,外交部的纪伯伦先生——”
贺斯特子爵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但是等林蒙说到纪伯伦时,他顾不得礼仪,打断了林蒙的话:“等等,纪伯伦?麦尔斯·纪伯伦?”麦尔斯·纪伯伦是外交部的副部长。
“不。他的侄子马特·纪伯伦,是外交部的一名小职员。”林蒙话锋一转:“子爵你还是想说说你知道的吧,以免再出现这样我都知道了,你还不知道的尴尬情况。”
贺斯特子爵:“……”
这件事不太好说。
主要是缺漏有点大了,贺斯特子爵和几个要员经人提醒才觉察到不对。从表面来看,是两个部门的账户对不上。往下调查时,发现是决策层出了错误,一开始他们只是认为是做决策的官员一时的疏忽,这是常有的事情——对这几个官员的问询,最终也证明确实如此。
这件事本来就要这么揭过去了,可是有同僚偶尔间提到这几个工作出错的官员,好像是同一个俱乐部的成员。
这就让人不得不怀疑这其中可能有什么猫腻,比如说他们是串通好的。
贺斯特子爵本来是私下派人去盯梢,但是派去的人都无功而返,唯一一个有点收获的手下,只说了“邪神”这个词后,整个人精神都错『乱』了起来。
没办法,贺斯特子爵只好来找神奇怪盗。
林蒙暗自翻白眼:‘这是当我是神奇海螺吗?’
贺斯特子爵还说呢:“你从前完成了其他人都不可能做到的任务,所以我这次第一个就想到了你,不过你怎么知道这一机密事件?”他不免有点狐疑。
林蒙不软不硬道:“我只有我自己的消息来源,尊贵的子爵大人。”
贺斯特子爵碰了个软钉子,不免有点讪讪的,但他还是很懂给个甜枣的道理:“如果这次你办得好,我可以向女王陛下提议为你封爵。”
林蒙眼前一亮:“如果是封给怪盗罗宾汉,那我立马就答应下来。”
贺斯特子爵:“……怪盗罗宾汉是法国人。”
林蒙似笑非笑:“我从前怎么没发现子爵大人如此能言善辩——我想要维米尔的《倒牛『奶』的女佣》。是的,我知道它在谁手中。”
贺斯特子爵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了下来:“我尽力。”
林蒙其实对这件事蛮感兴趣的,毕竟连“邪神”都出来了。再者,林蒙的消息来源是她的阿克索俱乐部,根据她从贵『妇』人们那儿得到的只言片语,她都能窥见了这绝对不是个小事件——涉案人员可不仅仅是从『政府』的账户挪用公款,这么简单。
但是林蒙目前所知道的情报还很少,她也只能做初步的推敲,现在好了,有内部人士贺斯特子爵为她提供进一步的情报了。
林蒙稍作准备,就跟着贺斯特子爵走了。
路上的时候,林蒙还进一步问了出错的,究竟是哪两个部门,还有具体问题出在了哪儿。
贺斯特子爵说起来还很汗颜,因为在统一查账前,那两个部门的部长都不知道底下出了纰漏。
林蒙扬了扬眉,她已经知道了负责统一查账的是谁了:
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
林蒙知道归知道,她没有就这一点追问贺斯特子爵,不过既然是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发现的问题,那林蒙就丝毫不怀疑问题的准确『性』了。
之后,林蒙被贺斯特子爵带着去见了那名精神失常的暗探。对方被打了镇-定-剂,好不容易才安稳下来。
林蒙要求单独和对方相处一段时间,贺斯特子爵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林蒙上辈子学的『迷』魂大法,她这辈子很少用,所以刚开始的时候,她还稍微有点生疏,可很快地她就运用自如起来,没多久就顺利从这名『政府』暗探口中得知了他那天的经历。
等林蒙推开门走出去,贺斯特子爵搓着手迎了过来:“怎么样?”
林蒙神情还算轻松:“我得回去化验一下他的血『液』,我怀疑他是中了某种『迷』-幻-剂,导致了他精神错『乱』。”
贺斯特子爵小小松了口气:“也就是说‘邪神’什么的,都是无稽之谈?”
林蒙定定地看了贺斯特子爵一眼,在贺斯特子爵反省自己哪儿说错前,施施然地开口道:“哦,我得提醒子爵大人一句,里面的这名暗探之所以能有所发现,是因为对方发现了子爵大人派去盯梢的人,故意放他进去的。不过,对方这么做,不是有恃无恐,就是在欲盖弥彰,或者两者皆有。我现在还不能下定论,等回头我有了新进展,会让你知道的。”
贺斯特子爵皱着眉,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
林蒙这边工作展开地很快,她在确定暗探的血『液』中果然有致幻成分后,倒没有贸然去做一次现场还原,以确定那名暗探当时看到的哪部分是现实的,哪个部分又是虚幻的。
林蒙得做好全方面的准备,那个俱乐部倒是明晃晃地建在伦敦布罗街。
这条街道距离泰晤士河不远,林蒙对这条街上的建筑基本上都有印象。
然后,林蒙有意识地收集了下关于这个俱乐部的情报。摆在明面上的说法是,这个俱乐部是个休闲俱乐部,发起人是去年才从印度回来的莫波吐依兹男爵。他还未成年时,就离开了英国,直到老男爵去世,他才回来继承了家业,但是他们家只剩下了点祖产,再也不复祖上的荣光了。传闻,莫波吐依兹男爵从印度带回了一种冥想之道,可以帮助人们获得内心平静。
财政部中坚官员霍思特就是其中一员,据他的妻子霍思特太太称霍思特现在的脾气,果然不再像从前那样暴躁了,简直像变了人一样。
霍思特太太才得以有了社交活动。
从其他人的眉眼官司,和霍思特太太的外在表现中,林蒙确定霍思特先生不仅是脾气暴躁,他还有暴力倾向,会虐待妻子,甚至更糟糕。
不止是霍思特先生,就连外交部的马特·纪伯伦,都变得比从前乖顺,为此还得到了他叔父的重要。之后,马特·纪伯伦还有积极地向他的叔父安利那个俱乐部。
霍思特先生也有数次宴请一名同僚,聊起俱乐部和俱乐部的发起人莫波吐依兹男爵。
林蒙有特别注意了俱乐部如今的会员们,他们基本上没有在高位的,像马特·纪伯伦的叔父麦尔斯·纪伯伦只是外交部四个副部长之一。霍思特先生力邀的同僚,也是和霍思特同一个层面的。但是有句话叫做“县官不如现管”,更多时候能将事情办下来的,不是最高负责人,而是具体负责人。
再说会员们的狂热之情,还有他们加入前后的变化,林蒙都忍不住想他们是不是被洗脑了,再考虑到“邪神”一说,林蒙不禁想到了“邪教”。
但是这邪教肯定不是正经邪教,否则『政府』账户不会被缜密地做空。
准备妥当后,林蒙开始了深入调查。
这期间,林蒙的调查一度进入了死胡同。
但,这也给了林蒙启发,那就是她先前的调查方向,很有可能和实际情况完全背离。
林蒙开始转换思路,并且回顾她之前疏忽的地方,如此她很快就有了新突破。这个突破口,在一个叫夏绿蒂·利莱的姑娘身上,登有她寻人启事的报纸在俱乐部出现过,当时林蒙的注意力在报纸的另一版报道上,之后才意识到她走了岔路。
只是林蒙没想到,不止她一个人在寻找夏绿蒂·利莱这个法国姑娘。
“福尔摩斯?”
原来夏绿蒂·利莱的哥哥西蒙·利莱,出狱后想补偿妹妹,但失去了她的音讯。西蒙·利莱经过巴黎私家侦探马修·卡尼尔介绍,在一路打听来到英国后,就去找了福尔摩斯——马修·卡尼尔,在之前林蒙和福尔摩斯去巴黎时,福尔摩斯有在他的私家侦探事务所工作过一段时间。
福尔摩斯本来以为这只是件无聊的寻人案件,但是很快他就不这么想了。船员对夏绿蒂·利莱有印象,但是海关那边却没有她入境的记录。可相关证据都可以证明,夏绿蒂·利莱确实登陆了英国。
“入境记录被人篡改了?”林蒙语气中的疑问成分不大,她将之前的调查给串联起来,主线即将成形。林蒙还需要点其他佐证,于是林蒙就问了福尔摩斯,他有没有和『妓』-女相关的情报,如『妓』-女无故失踪的,时间是今年以来。
福尔摩斯让他的贝克街小分队,去『妓』-女们固定出没的街道去打探。
过了几个小时,流浪儿们打着滚般地回到了221b。福尔摩斯只留下了他们的头维金斯,让他一个人进来二楼汇报。
“没有,先生们,我没打探到有哪个姑娘无故失踪的。”维金斯眼睛骨碌碌一转:“但是我打探到每条街都有好几个姑娘,接连遇到了有钱的好男人,说是愿意一直养着她们,她们就跟着过好日子去了,再也没回来过。先生们,这算不算你们想要的情报啊?”
“当然算。”林蒙掏出六克朗递给了维金斯(一英镑=四克朗)。
维金斯欢呼着跑下了楼,和其他几个小伙伴分了钱,又一冒烟地跑远了。
林蒙敲着扶手。
到了这儿,林蒙就基本确定到底是什么蛊『惑』了那么一帮子官员。或者说,男人。
不是什么多么神秘的玩意儿,而是亘古以来都不变的东西:女人。
不不,应该说是欲望。
他们得到满足的,不仅仅是『性』-欲,还有见不得人的『性』-癖-好。
最开始是『妓』-女,但是出身贫贱的『妓』-女满足不了他们,他们就将目光放到了出身良好的淑女身上——由此也可想象被带走『妓』-女们的下场——但他们步子没有迈那么大,而是先将目光放到了来英国的外籍女子身上,最好外籍女子还是无牵无挂的。
林蒙相信,之后他们的底线一步步变低后,他们会对本国女子下手的,更甚者会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林蒙一开始把他们想得太“高大上”了,以为他们有什么宏图大业呢。
林蒙想到这儿,冷笑了下。
福尔摩斯比她冷静沉着得多,他们俩个人至少得有一个这样:“你想怎么做?”
林蒙和他对视一眼后,稍微平静了下来:“我有一个可以深入他们大本营的主意。”自从夏绿蒂·利莱的寻人启事被刊登后,不,是自从贺斯特子爵派出去的暗探被发现后,他们的行动就收敛了许多,好像他们真的是什么斯文人士一般。
林蒙这段时间以来,只是找到了他们秘密集会的场所之一,却没有找到他们真正的“老巢”,相信再给她点时间,她就可以了,但是林蒙现在有个更便捷的方法。
林蒙知道外交部副部长麦尔斯·纪伯伦,已被他侄子马特·纪伯伦说动,俱乐部为了表达诚意,将为他召开一次盛大的欢迎典礼。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还需要一份“礼物”,而根据霍思特太太的反应,霍思特先生最近暴躁了下又开始冷静了,林蒙想他们确实要顶风作案了。
而林蒙直入虎『穴』的方法,就是将自己包装成诱饵:
一个从美国来英国旅行的单身女『性』,家里人都不在世了,也没有什么朋友。
林蒙的伪装确实奏效了,她被『迷』晕带走的路上,亲身见证了这条“产业链”。
最终,林蒙在没被任何怀疑的情况下,到达了他们的聚集地。
很荒诞的是,他们一个个都做教徒打扮,聚集地内部装修的像个庙,只是这是个『性』-爱神庙。墙壁上雕有精美繁复的浮雕,表现的内容有战争狩猎场面,也有女子揽镜梳妆,更衣沐浴的场景,更有各种不加掩饰的『性』-爱场景。
俱乐部发起人莫波吐依兹男爵,还发表了他的演讲。大意是『性』是灵修的一种方式,是通往解脱的快捷方式。他们这些人通过这样的修习,会获得终极解脱。
第一次参加这样集会的麦尔斯·纪伯伦,刚开始很不适应,但莫波吐依兹男爵自有他的“灵『药』”,这种“灵『药』”一旦被人喝下去,会让人飘飘然不知身在何处,会自发地解下自身的枷锁,获得身心的解放。
然后,林蒙让莫波吐依兹男爵也得到了终极解脱。
莫波吐依兹男爵捂着下半身,发出一个男人能发出得最惨烈的嚎叫。
在场所有男人,也为之胯-下一凉。
他们此时再看林蒙,已将她当成了女修罗。
林蒙也让他们见识了地狱的模样,一如他们将这个聚集地变成了他们受害人的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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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克街221b
华生今天起得比平常晚了点,因为昨天他等到很晚,都没见福尔摩斯回来。他实在撑不住了才去睡,也不知道福尔摩斯最近在忙的案件,进展到底怎么样了。
而说起这一案件来,华生虽然只是知道只言片语,但是他也能感觉得出来,这个案子非同一般。毕竟从前华生可没见过福尔摩斯这么精力充沛,而且毫不疲倦过。
不过华生心想福尔摩斯肯定能顺利解决的,你想啊福尔摩斯本来就很厉害了,何况还多了一个也参与进此案的伍德呢。
这简直就是两个福尔摩斯嘛。
华生这么想着,走进了起居室。他赫然发现靠墙的桌旁,坐着一个女人,她正在熟练地摆弄福尔摩斯的化学仪器。华生只看她背面,就猜想她肯定长得好看。
等等,不对,一个女人!
虽然不是清晨了,但是还是上午,一个女人出现在了贝克街221b,还坐在福尔摩斯的实验桌前!等等,她是不是还裹着福尔摩斯的大衣,穿着福尔摩斯的拖鞋??
华生:“??!”
“哦,华生,我亲爱的朋友,你醒得正是时候。桌上有一封电报,请你大声地把它给我念一念好吗。”那个女人用一种华生非常熟悉的语调说着话,手中动作不停,她看看这个瓶子,又查查那个瓶子,最终用玻璃吸管从每个瓶子里吸出几滴『液』体,滴到了一张石蕊试纸上,然后她兴奋地高喊起来:“哈!果然不出我所料!”
她转身走向书桌,潦草地写了几份电报,然后把它们交给了门外的听差,然后坐到了福尔摩斯常坐的柳条椅上,曲起双腿,双手抱住小腿,就像福尔摩斯通常那么做的那样。
老实说,她长得十分好看,不过不是那种通俗意义上的漂亮,而是一种凌厉的美。尽管动作一点都不淑女,可她做起来却带着别人难以复制的慵懒,就像是一只优雅的猫,对人类这种两脚兽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猫。
“华生,回神!”
华生:“…………???”这个调调真是该死的熟悉!
她那双明亮又锐利的眼睛看了过来,华生咽了咽唾沫,有一个想法呼之欲出:“福尔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