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还没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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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妧听到这声询问心里开始了无声的咒骂：这还有完没完了？
想归想也不敢表现出来，转过身来看到是一个内监打扮的人，便福了福身算是行礼：
“内官大人安好！”只见这位内监稍稍的侧了侧身子，半回避了过去。
“姑娘客气。”
“咱家是在紫宸殿当职的，名叫小恒子。”
“恒内官安。”说着就又是一礼。
“恒内官，紫宸殿是什么地方？”
“紫宸殿是为陛下和太后、皇后娘娘办寿宴的殿宇，偶尔也接见些使臣。”
“我上次来宫里是去年的中秋宫宴，我记得是在升平楼。”
“升平楼这种办宴的殿宇，未免有些简陋，陛下是一国之君……”升平楼档次太低不配陛下的身份。
“哦，多谢内官为我解惑。”
“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当不得姑娘一声谢。”
“是我麻烦些，耽误了内官这许久，还没问内官前来所为何事？”
“呵呵，你们宋府的五公子宋易今天可是出息了，在陛下跟前露了脸。陛下要赏赐他，可他却说四姑娘是他的姐姐，非要你过去帮他选一选，这不，陛下一高兴就遣咱家过来寻姑娘过去。”
“可是我……”
“姑娘可是有为难？”
“是有些为难，刚才皇后娘娘让我陪三公主殿下玩耍，可是我也却把殿下气着了，现下三公主也不知去了哪里。”我把她气跑了，你说怎么办吧？
“这……，姑娘是要在这等三公主吗？”
“我……，我怕和皇后娘娘不好交待……”
“要不您帮我和皇后娘娘说一声？”我哪知道你是不是紫宸殿的人，你要不是紫宸殿的人，是哪位主子来打我主意的，我怎么能跟你过去？量你是不敢去见皇后娘娘的。
“呵呵，我当是什么事，皇后娘娘一向宽厚，姑娘不必担心。”
“可是内官大人，我实在是有些担不起这疏漏……，就辛苦内官帮我跑一趟吧。”
宋妧的表情有点可怜兮兮的，满眼期盼的看着小恒子。恒内官若是当着大家伙的面说她与三公主闹僵了，自然就能把皇后娘娘给她挖的坑填上一些，那些夫人姑娘们回去再这么一传，短时间内太子党这顶帽子怕是不好扣在她头上了。
“呵呵，好吧，都是为了陛下的吩咐，我这就去替姑娘跑一趟。”
宋妧眼见着这内官进了殿内，不多时就笑呵呵的出来了，后面还跟着皇后娘娘身边的朝露。
“四姑娘不必担心，娘娘说了，都是小女儿家的事，哪里会怪你？”
“谢谢姐姐辛苦告知。”
“这位恒内官担心你不肯随他过去，误了陛下的差事，特意让我过来与你说一说。”
“劳姐姐操心了，都是我的不是……”
寒暄过后，宋妧就随小恒子前往紫宸殿，总算是暂时摆脱了皇后娘娘的纠缠。
路上二人也没有什么交流，宋妧就开始琢磨着刚才发生的事，整件事唯一的疑点就是这小恒子来的也太是时候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就想着试一试这小恒子：
“内官大人，不知阿易是怎么得了陛下的赏赐？”
“这咱家可就不知道了，咱家只管听旨办事。”
“我想着我们永定候府的人进宫也才没一会儿的功夫，阿易怎地就……？”
“哪里是没一会儿？两个时辰能做很多事呢。”
宋妧心惊：这个内监竟然对永定候府进宫的时间了若指掌，一个紫宸殿的小黄门有这样大的本事，这是什么来路？主子让他去传话还会告诉他这些个细节吗？再说这个内监的答话，他完全可以只推说不知道，为什么偏偏要说的含糊其辞？
为了不打草惊蛇，宋妧转移了话题：
“内官大人能不能给我讲一讲这紫宸殿的规矩，我怕我……”
“姑娘，到了那里自有人让你知晓。”
这一会儿又封死了她继续聊下去的话题，弄的她云里雾里的。要是没胆子的定是不敢再说下去了，想她宋妧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吗？
“他让你过来解救我的还是来看我笑话的？”
小恒子一愣，好敏锐的姑娘。宋妧把他的反应瞧在眼里，心下有了点谱，好像她蒙对了方向。就直勾勾的盯着小恒子不说话。
“姑娘的话我不太懂得是什么意思。”
“这很难懂吗？”
宋妧看似一脸懵懂无知的样子，问出的话却有些深意。宋妧一方面要防止自己暴露太多的实力，让自己太过受关注。另一方面还要套话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两相互相掣肘，着实有些难办，遇到了个精明的内监更难办。
“倒是不难懂，只是……”
“咱家实在是不知道您说的是谁。”
“嗯？你以为我说的是谁。”
小恒只沉默的走着，并没有答话。
“我看他定是让你来看热闹的，哼！看我怎么和他算帐。”
“这……”小恒子有些语塞，心想这姑娘误会主子了。
到得这里宋妧大概猜出来这内监八成是赵谨的人，怕她在皇后娘娘那里处理不好，帮她一把。只是去的有些晚了些。看在他一片好心的份上，她就不再逼这个内监了。
说话间就到紫宸殿后面的配殿，延庆帝正在里面休息，小恒子只说了一句：
“在这候着。”随后就自己先进去了。
不多时一名女官出来和她交待了些礼仪上的事后，就把把她领了进去。到得玉阶下指定的位置，便按照那女官嘱咐的下跪行礼：
“臣女宋妧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延庆帝威严的声音响起，宋妧依言起身垂首而立，显得规规矩矩。
延庆帝也在打量着她，这孩子是他第一次见，整个周身的气场看上去普普通通，不张扬不外露亦不小家子气。但是就是这样的普通才显得不正常，一个五岁的孩子见了天威，丝毫没有紧张的样子，就是不平常。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宋妧依然抬起头来，大大方方的让延庆帝看；这份坦然就是很多成年人都没有的，更何况是个姑娘。
“嗯，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想来去仁明殿传旨的内监已经告诉了你原因。”
“你想让朕赏赐什么给他呢？”宋妧左右看了看，又看了看延庆帝：
“臣女不敢说。”
延庆帝心道：这孩子的心眼还真不少。钱松茂轻声说：
“宋姑娘不必担心，陛下先前说着要歇息一会儿，不相干的都打发了出去。”
“即如此，臣女就实话实说了。”
“陛下想要赏，就随手给点什么好了。不过是个由头而已。”
“哈哈哈，你这个小鬼头！”延庆帝开心的大笑，然后又指着宋妧：
“你这般胆大妄为，还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陛下这是何意？”
“昭华世子一向胆大，你今天这般莫不是他教的吧，哈哈！”
宋妧听了撇了撇嘴，一副委屈的模样。
“松茂，你瞧瞧这姑娘还挺委屈的。”钱松茂在一旁呵呵的笑着不说话。
“陛下，您明知故问，我就不信您不知道昭华世子常常惩罚于我，花样百出的。”
“朕哪里会知道邕亲王府的事？”
“呃？世子没和您提起过？”
“提起什么？”
“也是，他惩罚我才不会说。”
“呵呵，你说说看，他是如何惩罚你的？”
“什么延长课业的时辰啊，抄弟子规啊，什么罚投壶啊，站着抄书啊，总之是花样百出。”
“其它的我能理解，但投壶这种玩乐的事情也算罚吗？”
“他明知道我不适合学武，还让我投二十只箭入壶，否则不能吃饭。”
“然后呢？”
“我投了无数支，只进了两支，胳膊都要断了。这不算惩罚？”
“呃……，那这一次是为了什么理由呢？”宋妧有些难以启齿，总不好说是我用镖甩他的后脑勺吧？想了想还是挑了一个中庸的说辞：
“就一个‘尊师重道’的名目，我就被罚了五六次了。”
“我打不过，也说赢，本事也差得远，日子过的可苦呢。”
“哈哈哈，你这孩子。”
“他也是怕你怠慢了学业，毕竟有天份还要更努力些。”
“陛下说的是，臣女受教了。”
“学业虽要紧，但是也要劳逸结合，自己找找乐子。”
“谢陛下关心，只是邕亲王府除了绰儿姐姐那里，甚是无趣。”
“你就没发现些好玩的事情？”
“昭华世子把我安排在他的书房里，隔着珠帘时时刻刻看着我，哪里有玩的机会？”宋妧没有说赵谨当着他的面处理公务的事情，她不想成为延庆帝监视赵谨的眼线，到最后没有真心对待她的，一个把她当棋子，一个把她当贼般防着，两头不讨好。
“怎么会时时刻刻？他平时不会出去吗？”
“很少出去，有一次他总算出去了，我可松了口气。就把他的书房翻了个遍，画本子都没有一个，甚是无趣。”宋妧再一次说谎，其实赵谨是经常出去的，而她也没有动他书房里的任何一样东西。
“哈哈哈，定是昭华怕你偷懒都清理了。”
“陛下，您还不知道他吗？甚是无趣了。”宋妧说着还嘟起了嘴，似是表达着内心的不满。
“这还真是被罚得狠了，要不你去皇后娘娘那里陪三公主好些？”
“呃？陛下为何由此一问？”
“是朕在问你话。”这时的延庆帝有些威严。
“那我说了陛下您不许生气。”
“说来听听，我再考虑是不是应该生气。”
“昭华世子虽然狠了点，但皇后娘娘那里还不如邕亲王府呢，臣女决计不会去的。”
“这是为何？”
“昭华世子已经与我说了预言的事，我这尴尬的身份，呃……，难免让人有些非份之想。”
“大胆！”延庆帝一拍扶手，想吓一吓她。宋妧听得这一声大喝忙跪了下去：
“陛下要罚我，我也得说完，臣女一家都是纯臣，臣女也一样，绝对不会选边站队。”
“混帐，皇后娘娘是朕的嫡妻，太子殿下是太子，是储君。”
“储君不储君与我无干，与宋家无干，二伯伯从小教导我：宋家满门忠烈，只能做纯臣。我宋妧不能因为些预言就得意忘形了，忘了宋家的祖训：只忠于咱们大晋的江山之主。”
“何况那只是预言而已，不一定能做数。就是做数，臣女还要依仗陛下的护持，才能好好的活下去最后预言才能成真。”
这翻言辞直说的延庆帝高兴不已，老天佑他，双子星都是一心只臣服于他这个江山之主。
“哈哈哈，融老太师说的对，你还真是见识非凡。”
“融老太师？最近臣女也没见得他，他还欠臣女银子呢！”
“哈哈哈，这笔帐就记在朕的头上，朕替他还了。”
“陛下怎么能替还？”我敢找您要钱吗？这不是耍无赖吗？
“朕想着还是要与昭华说道说道，让他莫要总是无故惩罚于你！”宋妧听了一副要哭的样子：
“陛下您饶了臣女吧，昭华世子要是知道了我告状告到陛下您这来了，我就更没好果子吃了。”
“松茂，瞧给这姑娘吓的，还真得找昭华说道说道。”
“陛下，这帐我就不先不要了还不成吗？”
“欠帐还钱天经地义，朕金口玉言。”
“真不要了，欠就欠吧，就当我的私房钱少了一笔进项。”宋妧说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好像没了这笔银子活不成了似的。
“这可是你说的，可不是朕不还啊！”
“对，是我说的。”依然咬牙切齿。
延庆帝笑呵呵的看了看宋妧，殿内一阵寂静，宋妧抓了机会说：
“臣女忽然感觉身子不适……”
延庆帝知道她是在躲着皇后娘娘，怕不好应付，就心里神会的下了旨意：
“赏赐也领了，即没什么事就早些回府休养吧，今天的宫宴你就不要参加了。”
“谢陛下体恤。”
说着钱松茂就喊了宫人过来，直接送她出宫回了永定候府了。
宋妧前脚一走，延庆帝随后就冲着里间说道：
“允之，皇侄快出来吧。”
还好宋妧已经离开了，要不然她见了此情此景，情何以堪？非得抽自己俩嘴巴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