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五十四章:巫溪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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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岑清苦笑，她又怎会忘记，那日天芜门携多家血洗弥月宗，巫溪一夜之间暗无天日，即便自己在禁地里突破境界，即使自己杀了万千侠士，又如何？
“哪来的阴阳？哪来的双壁！当初的上官、祁宋三大世家，各司其职，不愿牵扯过多，而十堰金家，淮南魏家，巴渝孟家来犯，他们死伤惨重，如今还好好的在江湖上存活，我都没有……”
“你有！”乔无空直眉怒目，“狂妄自大！你以为你一个人能扭转什么局面？”
白岑清抓紧扶住的墙壁，生生拔下来许多红屑，她悲痛万分，“当初在禁地，我看到了一个换物之法……”
“什么？多年之间不曾问你，我道为何那日你功法大增！”乔无空急忙上前抓住她的肩膀，“你疯了？禁地里的功法要付出代价，欲恒知不知道？”
白岑清一愣，她想明白了，原来失明，是这般导致的，原来……是她想太多，根本不是什么重伤。
“你到底明不明白，如若继续，你性命便不保！”乔无空稳住心神，深深吸气呼气。
“我确实在禁地习得功法，欲恒他不知是什么，总之巫溪失守，我难咎其职……”白岑清低头，她的爹和娘，把她推入禁地里，里面的通道足以让她安全离开，然而她却没有。
“你！荒唐！苏尚一事你尚可如此，连巫溪你也要扛在身上？”乔无空拂袖转身，握紧拳头颤抖。
忽然之间，白岑清脑海中似乎涌入许多画面，是她少年时在巫溪浴血奋战，千万人为之倾倒的场景，无尽亡魂怨念膨胀，而苏尚便是其中冤魂之一。
渐渐的，白岑清冷静下来，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言语平静。乔无空无奈，弯腰捡起地上的紫色面纱，递给白岑清。
白岑清呆呆的接过，一时间竟忘记戴上。
“我没有……”
“听闻你要去望虚阁？”乔无空一脸担忧，“也好，你可知当年望虚阁是个什么角色？”
白岑清微怔，等待乔无空的下文。
“当年不知何缘故，望虚阁竟暗中相助，虽微不足道，但也没有因觊觎弥月宗的催眠幻术而与其他家同流合污，也算是君子所为。”
白岑清舒展开眉头，还好，还好……
“我们信你。”
白岑清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信你不会以邪制邪，信你心系天下，心系我们。”乔无空看着她的眼睛，坚定的说道。
“系你们就已足够。”白岑清别过脸，淡淡的带上面纱，终于恢复曾经那般清冷的模样。
沉默许久，乔无空自知不应在说，只得从袖口掏出一个锦囊，扔给白岑清。
“这是凤山之上的灵石打造的郁沉玉佩，集天地之灵气，可清欲寡心，此番万般皆由心，祸福由心造，执念太深总归是不好。”乔无空示意她打开锦囊，便抬抬手。
白岑清顺意打开，拿出的玉佩晶莹剔透，淡紫色渐变流苏坠在环底，果然是不凡之物，似乎有灵，周围的气都清澈无比。白岑清看着如此透亮的玉，突然想起来在那暗室拿到的残玉，赶忙拿出，同样甩给乔无空。
“这是什么？”乔无空一瞬间抓住那红锦盒子，竟然有些灼手，片刻之后便恢复正常。
“偶然得到的，你帮我带回望虚阁吧。”
“这是赤晶，好东西啊。”乔无空看着白岑清疑惑的目光，继续解释道，“我曾经对晶石颇有研究，此物内热浸身，此乃炎溶洞，恰好在龙亭江家的管辖范围内，怎会出现在洛阳附近……”
白岑清摇头:“里面之物似乎与禁地有关。”
“月雕？”乔无空挑眉。
“已然残损。”
乔无空若有所思喃喃道:“开启禁地之钥，原来在那时就已经丢失了。”
“禁地如今已是封锁好些年了，如今找到钥匙，也算是归赵了……”白岑清回忆起在禁地的经历，微微摇头，她不愿想起，自她那日从弥月宗的禁地离开后，再也没去过，钥匙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如今怕是早已在一堆废墟中，不知重见天日，是对是错，无奈只得拿回去再议。
“我回去就交给欲恒，此事有些麻烦。”乔无空皱眉，此时的神情，还真是有了些仙风道骨的惆怅，衣袖翩翩，让白岑清忆起了许久之前，四人一起游历的场景，可惜不复存在。
“不送。”白岑清动作迅速的转身，一点也不想停留一丝一毫，毕竟还要去追赶韩弈容的队伍，浪费不得时间。
“一切小心！等你归来！”乔无空不多问女子到底经历什么，只是遵从她的意愿。
见白岑清招招手，稳步离开，这才放下一颗心。有阵子不见，没想到女子如此成熟，可惜心中愁情丝毫未放，不然她哪里会来到苏尚家里人这里，自从知道苏尚出事，这个婆婆就生活在这里，过着这样平淡的生活，这位阿婆是苏尚的姥姥，从小便照顾着他，知道阿孙落得这般境界，也是心痛万分。
要不是跟着那望虚阁来到洛阳，她也不会过来，揭开伤疤的痛苦，只有她自己得知。有许多未解之题，连白欲恒都不清楚，自己又有何资格过问？
乔无空暗暗叹口气，只得南山相见，再议此事了，于是轻踏脚尖，隐于街坊。
看着两人都离开了，韩弈容这才从暗处出来。
岑清？她竟然不叫勿清……这名字可是曾经江湖上广为流传的啊。
韩弈容本不是窥听之人，但事关当年巫溪之战，须得慎重慎重。
那是他与父亲远处隔岸观火，但暗中相助，目睹了一位小姑娘浴火重生一幕，瞬间怨气冲天，众人自刎，死尸满地，不知道那位小姑娘是何人，如此听来，十有八九是这勿清。
没想到如此巧合，那日对她的所作所为震撼无比，如今却在此处跟着自己这般游历，可能就是命运捉弄，不过也不错。
韩弈容深深的看了一眼那破旧的老房子，那玉镯首饰静静的躺在那竹篮里面，等待着别人把它收走。
男子眉目间忧伤，忆起白岑清那目中无世的神情，他知道，只有手上沾有鲜血才会变得如此神情，世间万物于她而言，早就没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