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064目击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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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卿檀没有管顾君予想不想听，她自顾自走到右侧墙边的书架前，取下之前那本书。
只要一眼，她就知道这本被她翻阅过的书放在哪个位置。
随意地翻开书卷，魏卿檀歪坐着，看了眼还没有平复心情的顾君予，声音不疾不徐，清冽而干净。
“惊蛰一过，春寒加剧。先是抖抖峭峭，继而雨季开始，时而淋淋漓漓，时而淅淅沥沥，天潮潮地湿湿，即连在梦里，也似乎把伞撑着。
而就凭一把伞，躲过一阵潇潇的冷雨，也躲不过整个雨季。连思想也都是潮润润的。
每天回家，曲折穿过金门街到厦门街迷宫式的长街短巷，雨里风里，走入霏霏令人更想入非非。
……
雨天的屋瓦，浮漾湿湿的流光，灰而温柔，迎光而微明，背光则幽暗，对于视觉，是一种低沉的安慰。
至于雨敲在鳞鳞千瓣的瓦上，由远而近，轻轻重重轻轻，夹着一股股的细流沿瓦槽与屋檐潺潺泻下，各种敲击音与滑音密织成网，谁的千指百指在按摩耳轮。
……”
“轰隆……”
一声巨响，魏卿檀将书合上。
“顾先生，打雷了，看来今晚会有大雨。”
果不其然，片刻过后，大雨滂沱。
顾君予并没有睡着，只是他的心，竟然真的平静了下来。
“魏小姐，谢谢。”
他说完，又把左边的被子掀开，掩饰一般咳了一声，拍了拍床。
“魏小姐，不早了，睡觉吧。”
魏卿檀之前上床是以为离他很近才能吸取他的气息，后来发现只要在他周围就可以吸取，就不必上床，坐在一旁即可。
他今晚竟然会主动邀请她，把床分给她一半？
魏卿檀不知道害羞为何物，她只是觉得顾君予这个举动，有些让她意外。
她没有犹豫，脱鞋躺了上去，由于她目前还挺胖，刚躺上去，左侧的床立刻凹陷了下去。
魏卿檀……
顾君予……
“魏小姐，挺有分量。”
“嗯，我很胖。”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居然还挺和谐。
顾君予总觉得魏卿檀不像一个平和的人，他只能凭感觉去感知，而他的感觉告诉他，这个女人，亦正亦邪，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煞气，好像隔壁那起杀人案，如果是她做的，也不足为奇一般。
偏偏她每次给他念的书，挑选的段落又都是平和的段落，和她有很大的违和感。
“魏小姐学了几年医术？”
“两岁，开始认草药。”魏卿檀语气有些轻，和他离得越近，那股浓郁的气息吸收得越快，让她整个人都像泡在温泉里面，舒服极了。
“魏小姐一开始并不想帮我治疗腿，为什么改变主意？”
魏卿檀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因为顾先生是个还不错的人。”
仅此而已。
顾君予闷声笑了，他心情有些愉悦，以前只要打雷下雨，他都会心慌烦躁，可是今晚，他只觉得愉悦。
他也是人生第一次，收到这样特别的评价。
不错的人，他吗？
“顾先生，睡觉吧，熬夜对你的眼睛不好。”
顾君予还想说什么，耳边再一次传来浅浅的呼吸声，他不由得感慨，这人是怎么做到秒睡的？
深夜的秋雨来得急去得快，魏卿檀醒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打开窗户，楼下院子里的树木和青草上还挂着雨滴。
魏卿檀没有拿走瓷瓶，毕竟那支玫瑰开得正好。
她刚离开，睡熟的顾君予睁开了眼睛，他坐了起来，朝着窗户那里“看”了过去。
——
魏卿檀再回精神病院的途中，顺势拐了道，去了魏家。
看来有些事，她还需要添上一把火才行。
昨日魏承柏不是说魏老夫人想她了吗？
那她就去问问，到底有没有想她。
魏卿檀骑得很快，脚下的自行车已经有了罢工的迹象。
魏卿檀有些不悦，花了二百五十块买的，才几天就报废，那老板太过黑心。
可恶啊可恶。
又是一个坏人。
魏家的佣人房里，张青哀嚎了一整晚都没有睡着。
丈夫王小松有些不耐，骂骂咧咧后不过瘾，直接打了她一巴掌。
因为怕被辞退，张青今日在大厅跪了整整一天，傍晚时魏老夫人下楼，才让她起来。
魏老夫人得知魏承柏被打的前因后果，把魏央诅咒了几百遍不过瘾，后面回了屋子，又是烧香又是跪拜，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和菩萨祈求什么。
庄琳收拾了东西，去了医院，魏熙去了学校，魏祺舟留在家里，这一整天，魏怀谦从未出现过。
王小松是魏承柏的司机，魏承柏出事，他本来就提心吊胆怕被辞退，又因为张青虐待魏央的事情败露，他本来就烦躁，又听了张青一晚上抱怨哀嚎诅咒哭泣，一下子没忍住，就打了张青。
张青不敢置信地看着丈夫，直接反手一巴掌，夫妻两谁也不服谁，开始互殴。
魏卿檀就在窗户外，看着两人对打，不一会儿，张青单方面碾压王小松，跨坐在他腰上，左右开弓扇脸，她因为愤怒失了理智，王小松受不了赶紧求饶，可是张青越打越生气，她只要想起之前被魏卿檀打了两次没有报仇，怒火中烧之下，直接把王小松当成魏卿檀殴打。
“死婆娘，你赶紧放开我，你再打我明天我们就离婚。”
张青愣了一下，离婚两个字刺痛她的神经，她歇斯底里抓住王小松的头发就往地上砸。
“你敢和我离婚，你是不是还惦记着你那个前女友，想都别想，我给你生儿育女，魏家司机的工作还是我帮你拿到的，你不感激我你还出轨，王小松，你对不起我，你还敢打我，我今天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居然打我出气，你和那个死胖子一样恶心，去死，你和她一起去死。”
王小松本来就有些瘦弱，根本不是张青的对手，他被张青死死压在身下，头不停砸向地面，不一会儿，王小松的呼救声突然没了。
地面缓缓流下一摊血，张青吓了一跳，突然清醒过来，她松开王小松站了起来，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上。
魏卿檀将一块很小的石子扔向张青，直接把她打晕。
看了眼两人，她的身影快速消失在清晨四点半的大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