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94代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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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蛇凭空凝出一支长矛，对着头顶的结界尽全力抛去，随后身体也极速追随长矛而去。却在离地不远的地方，被定住了身体。他低头一看，脚上一张符咒闪耀夺目的光芒，慕容景的法力正连接在了那张符上。
在他惊疑愤怒的刹那，长矛破界而出，结界轰然爆裂，同时，血网骤然收紧，将他束缚其中。
他一声嘶吼，使出十成法力，定身符咒倾刻烧成灰烬，周围狂风逐烈焰，方圆百丈之人，无不退倒。布下结界的四人，也在爆裂一刻，遭受重创。而血网却不受影响，越收越紧。
除了结界内的慕容景，在场几乎再无完好之人。
慕容景见状，立即来到枯叶跟前。
枯叶颤抖着伸出手，用血写下了一个封字。那血网带着腾蛇，消失在了眼前。消失之前，只留下了一个对人类无比愤恨的眼神。
“师父，这是什么封印？”慕容景问。
枯叶收了手，答：“以我血肉之躯为代价的封印。”
“师父可还好。”慕容景试探着问。手中，暗暗握紧了拳头。
枯叶摇了摇头，说：“慕容长老，后面的事，你们师兄弟协商。我需闭关了。”一抹青烟，枯叶也消失了。
慕容景的拳头又紧了半分，他与腾蛇交易，条件是击杀枯叶，如今枯叶活着，腾蛇也未到手，必不能使两者有对话的机会！
观澜洞口，禁制已除，枯叶来到洞中，七行八绕，最终来到了一处石穴，才颓然坐下。
被血网缠的死死的擎天，也被召出，扔在了地上。
擎天在地上挣扎着想要起来，那血网却是越挣扎越紧，他只得蜷缩在地上，对着枯叶放肆的狂笑着高喊：“老道，你经脉羸弱，大行不远了！”
枯叶面色已经灰败，毫无生机，却犹自在全身经络各处点着。
见枯叶不予理睬，腾蛇才神识外放，查探了一下这个石室。不觉大吃一惊：“这还是观澜洞？我在洞中关了那么久，怎么不知道里面还有这么大片地方？”
枯叶此刻才睁开眼睛，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和善的笑道：“此处是观澜洞中洞，是我无水城历代掌门在人间最后停留的地方。历代祖师或在此飞升，或在此坐化。”
“看来你也知道自己快死了！”腾蛇的戏谑之意少了几分。
“从我使出血灵天网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准备好离开人世了。”枯叶说着这些话，灰败的面上，竟始终带着温和的笑容：“血灵天网的代价是活人的血肉之躯，我的一部分内脏已经成为了这禁术的祭品。”
“人类应当是无法再生内脏的吧？”对着这笑脸，腾蛇的戏谑之色，完全变成了惊疑和肃穆：“你……真的不怕死？”
“我呢，其实早就放弃了大道。”枯叶继续微笑着耐心叙说着，似乎在对着一个知己倾诉：“修大道者，不应执着，不应逆天道。一旦得道，更不应插手人间俗事。这几样我都做不到。十四年前，我就知道，此生我是无法脱凡胎、换仙骨了。”
“所以你准备在此等死？”腾蛇听出一丝费解，一丝可笑，还有一丝悲凉。他干涩的笑着说：“无水城，据说是修仙的人类心中圣地，是第一修仙正宗，你这个第一修仙正宗的掌门人，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是可笑。你既舍弃了道，何不让贤？”
“这也是我的执着。”枯叶依旧笑着说：“近百年，妖兽横行，天道不稳。我以二十年修为窥视天机，本是逆天而为，不报太大希望，不想，竟真的看到了一鳞半爪。”
“你看到什么了？”擎天立即问。
“人、魔、妖，厮杀混战，这其中有一个关键的人物。”
“是我吗？”擎天陡然兴奋起来。不然为何对我说这些。
枯叶温和的笑着摇头。
“不是我……”兴奋立即化作失望。
“我并没有看清那个人的脸，也不知道混战是因他而起、还是因他结束。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非我族类。”
“那就还可能是我？”擎天又兴奋起来。
“何必执着于是不是你，”枯叶再次笑了：“我觉得应该不是你，血灵天网已经张开，你应当是出不了这观澜洞中洞了。否则，我也不会向你泄露天机。”
“你要将我困死在这？”擎天瞪大了眼睛。
枯叶不该温和：“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困死，但是可以预见的是，即便你出去，外面也已经是沧海桑田。”
“你们人类，真是太卑鄙了！”腾蛇的眼睛里，闪着愤怒的火苗，许久，他又道：“不过，我也敬佩。明明是一群贪生怕死的蝼蚁，却可以不顾性命，保护同族。”
枯叶道：“与妖族和魔族相比，凡人的确脆弱如蝼蚁，修仙者，就是要彻底改变筋骨，从而也改变一生际遇和命运。”
“这么说来，凡人修仙，倒是颇有气概。”擎天也露出了淡淡的笑。这些修仙者，的确跟凡人有些不一样。
枯叶的表情却不再温和：“你既然是灵兽，应当可以号令妖兽，又怎么会与魔为伍？”
“魔？”擎天颇为不解：“我何曾与魔为伍？”
“观澜洞禁制被迫，洞口留下了魔族的功法的痕迹。”
“不，那不是魔。”擎天冷笑道：“你太小看我了，我岂可与恶心的魔人合作。”
枯叶眸光一聚，思忖着这句话的真伪。无水城乃天地灵气汇聚之地，有重重禁制，魔人的确不可能轻易入侵。可那功法，明明是销声匿迹了多年的魔族功法，难道，是修炼魔族功法的妖或人。
温泉谷宅院内，外出采购回来的周通，带来了震惊的消息：枯叶闭关了，慕容景代理无水城掌门之职。
苏慕白有些意外：“居然是他，我一直以为下一任掌门会是我师父。”
“他为何闭关？”一向缄默的清泉，罕见的开口。枯叶早已放弃大道，有什么事需要他闭关的？
周通的下一个消息更令人震惊：“我也觉得奇怪，于是去了无水城打探，竟然是腾蛇出了观澜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