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第一百四十章: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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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悦人哭嚎一声就冲着尸体扑了过去:“子闻哥!子闻哥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看得出她是真的伤心,将孙守礼的头抱在怀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落下,满脸悲恸难忍,让人都忍不住替她掬一把同情之泪。
她哭过半天,又用手绢轻轻擦干净孙守礼嘴角的血迹,然后就是长久的沉默……
“秦姑娘……”史进喊了一声。
秦悦人像是才意识到这里还有别人,她猛地转过头,看向对面站着的祝耽、史进还有陆澧三人:“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你们将他害死的?是不是!”
史进赶忙伸出手安抚:“不,秦姑娘你误会了……孙守礼不是我们杀的。”
秦悦人发疯般的喊道:“不!他不是孙守礼!他是刘子闻……”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祝耽轻声说道:“我知道他不是孙守礼,因为他冒充孙守礼替人做事,后来事情败露被杀了灭口。”
秦悦人咬牙问道:“他是在蚩离被掳到理崇的,殿下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谁杀了他?”
史进上前一步,想要将她搀起,可她死死抱住孙守礼的尸体不放。
“告诉你不是不可以,只是说了也无济于事,你一个女流之辈,既报不了仇,又申不了冤……”
“谁说我报不了仇!哪怕搭上我这条命,也要给他报仇!”
史进非常赞赏地点点头,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秦姑娘不妨听听孙守礼在理崇国的事情。”
史进将刘子闻被张无显掳来冒充孙守礼,又被王子庚利用,又被张无显利用他被王子庚利用来扳倒了王子庚,然后怕有人怀疑到他身上,又想灭口刘子闻的事都跟秦悦人说了一遍。
“张无显是谁?他现在人在何处?”
“是我朝太子洗马,一品大员。”
秦悦人闭上眼睛,又落下两行清泪:“我要怎么做?”
留下史进跟秦悦人交待事宜,陆澧轻轻叫了祝耽出去。
“你觉得单凭一个女子,能做些什么?”
祝耽回说:“无论有没有用,总要试试。”
“你费劲力气将秦悦人弄来,倒不如直接把刘子闻的妻女抓来,这样也可以威胁刘子闻招出张无显。”
“如果那样的话,刘子闻的招供有何意义?就凭我们让刘子闻写的供状朝廷能给他定罪吗?张无显这个人,只要不是抓住他的手腕,他后手还有很多,我们务求一击即中。”
陆澧又看了眼关着孙守礼的房间:“这样说来,倒不是祝兄心急,而是本宫心急了。”
祝耽只好躬身行礼。
秦悦人蹒跚着从屋里走出来,眼神愤恨,满面泪痕。
她擦了擦腮边的泪水:“祝殿下,麻烦你送我回春芳院。”
陆澧冲祝耽点了点头:“你们先回吧。”
回去的路上,史进打趣问道:“殿下,你现在行动比之前快多了。”
“你想说什么?”
“属下的意思是,殿下掌控全局,想快就快,想慢就能慢。”
“说实话。”
“实话就是殿下想赶快解决掉张无显的事,等事情办完就可以跟四小姐解释你和白丽丽在大街上搂搂抱抱的事了,那天属下说的时候殿下看似不在意,其实殿下也很担心四小姐跟人结亲嫁人吧?”
祝耽白了他一眼,没承认也没否认。
“也不知道叶沾衣在前线怎么样了,现在朝廷看起来风平浪静,但只要前线一有消息,肯定又要暗潮汹涌。”
林矣自从那次在街上偶遇祝耽和史进之后,当晚气得一宿没睡,但是想起来她那些首饰订单,第二天又埋头扎进生意里去了。
不过春芳院死了一个人的事她倒是听说了,而且林素也听说了,所以她想清静也不能。林素总在她耳边念:春芳院怎会平白无故死人呢?而且听说还是被杀的,这里边肯定有史殿下和祝殿下的事儿,不然他俩为何频繁出入春芳院?
如果他俩有危险怎么办?
听得林矣耳朵都快起茧了,只好答应她:“好好好,三姐不要担心,我托人给祝殿下和史殿下带话,让他俩务必小心行事。”
林素点点头,大有将身家性命托付给林矣的架势。
林矣心里想的却是:嘱咐这些有什么用呢?若真有危险,难道嘱咐两句危险就解除了?
吉祥在旁插嘴道:这你就不懂了,小姐。倘若一个人知道有他在意的人惦记着挂念着,他就会万般珍惜他的命,而且他一定会万分小心自己的安全。
林矣纳闷说:“你小小年纪,怎么知道这些的?”
“大概因为小姐没有了老爷夫人,所以才感受不到自己的重要,但是现在姨娘和三小姐也是小姐的亲人,她们也会很惦记你呢。”
林矣宽慰一笑:“难得,你现在倒是不排斥三小姐了。”
“嗯,日久见人心嘛,什么都是会变的。”
是啊,什么都会变的,这句话林矣是无比赞同的。短短半年时间,她的人生不就经历了诸多变数么?
裴琢将朱魂乾的尸体抬回衙门之后,又跟仵作在验尸房研究到后半夜,除了那个不确定来源的腰牌,除了能确定他脚上有旧伤、常年习武等结论,再也没有任何可以判定他身份的信息了。
裴琢问仵作:“除了验尸,还有没有其他办法确认他的身份么?”
仵作回说:“还可以贴告示,让他的家人来认尸。”
裴琢想起他离开春芳院时祝耽对他说的话,摆摆手说道:“不可,这人行踪诡异,又穿着一身黑衣,恐怕并非善辈,倘若他的死牵扯到什么阴谋,现在认尸就相当于打草惊蛇。”
仵作手里拿着那块腰牌翻来覆去地看着:“殿下,属下还有一个法子,就是有些冒险。”
“既然他的腰牌是太子洗马府上的,不如我们掳个张府的人来问问认不认识死者。”
裴琢思索片刻:“也是个办法,只是怎么保证他会说实话呢?”
仵作说:“这个不难。”
裴琢派了个衙门里的高手,蹲了三天,才蹲到一个看似侍卫的人从张府出来。
那人出了门就四下张望,看起来很是警觉的样子。裴琢派出的高手断定此人可用,就一直在远处跟着他。
一直到他钻进了巷中的一个民居,他就在巷口装作晒太阳的路人蹲着。
没多久,那名侍卫就离开民居,刚出了巷口就被人一把冰凉的匕首抵在了后颈。
他将这名侍卫打晕,拖到了马车里,一路直往衙门。等这侍卫醒来时,已经在衙门的验尸房里了。
仵作问他道:“我等受张殿下委托,查出此人因何被杀,查来查去,觉得你嫌疑最大,你作何解释?”
那名侍卫凝神想了一下,然后回道:“一派胡言,张府哪有人被杀?”
仵作冷笑一声:“到我这儿就别装算了,张殿下派朱魂乾去春芳院替他做事,可是却意外被杀……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回去复命了,张殿下如何不急?”
“你们怎么知道朱侍卫一天一夜没回去了?”
“废话,正是张殿下让我们调查此事的,不然我们如何知道?”
那侍卫斜着眼又考虑了一会儿,始终不肯完全相信仵作的话。他看到台上放着的尸体,上前揭开看了看,心里一颤,果然是朱侍卫。
“人不是我杀的,既然你们替殿下行事,那能不能告诉我殿下因何怀疑我?”
“那你今天出府去了哪里?”
“殿下昨晚就听闻春芳院出了命案,今天白天一整天又没看到朱侍卫,所以才让我去他家找找。”
仵作点点头:“这么说,此人果然是张府的了?”
那侍卫眼睛瞪得老大:“你、你什么意思?你刚才还说是张殿下让你调查朱侍卫的死因的。”
“诓你的,我们并不确定此人是张府的,所以才抓你来认尸。”
“你!你是什么人?知道我是张殿下的侍卫,竟然青天白日将我打晕又带我这里来?”
裴琢此时发话:“张殿下既然派你偷偷去朱魂乾的家里找人,就是他不想张扬此事,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春芳院死的人是他的手下,你说对么?”
侍卫气得涨红了脸:“你们敢用计诓我,就不怕我回去告诉张殿下?”
“张殿下什么手段,想必你比我们更了解。若是他知道有人不小心跟京兆府尹透露出了朱魂乾的身份,你猜他会不会杀你灭口呢?”
“呵呵,没想到官府的人竟然卑鄙至此。”
裴琢呵呵一笑:“彼此彼此,想必你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待侍卫走后,裴琢对着身边的侍卫赶紧说道:“你们几个速去朱魂乾的住处,将他房间里所有东西都给本官带来。”
待侍卫都离开之后,仵作问道裴琢:“殿下,依属下看来,这事是祝殿下针对太子洗马的,殿下确定要掺和进去吗?”
“现在已经不能明哲保身了,张无显一直不见朱魂乾回去,必定能想到春芳院死的人就是朱魂乾,也知道他的尸体在衙门,定然也能想到我已经知道朱魂乾的成分,现在想脱身也脱不了了。”
仵作有点担忧,裴琢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只是不知道张无显会作何反应,是大大方方来衙门领了尸体回去安葬呢,还是装作一无所知将此事搁置?
看祝耽对张无显十分防备的样子,再加上他这些年对张无显的一些耳闻,自然知道此人阴险狠戾,跟朝中尽忠陛下百官楷模的口碑并不完全相符。
之所以他在祝耽和张无显中间会选择站祝耽,只是因为祝耽至少看起来是真的一心为了朝廷和陛下,虽然他风评极差,但谁不知道他同时也是最有原则最守规矩的官员呢?
裴琢自然是希望社稷安稳,所以无条件站祝耽。
至于张无显,想害他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张无显现在最可能要做的就是尽量避免声张,所以暂时不会对付她。
就算张无显想杀他灭口,还有祝耽,若论权谋,祝耽也未必不是张无显的对手,况且,必要时候他还能得到皇上的支持。
如果命中注定会因为此事给自己招来浩劫,那么为家国而死,总比被张无显偷偷杀死要强得多。
仵作听完裴琢这番话,也不得不承认现如今只好如此。
“那属下就派人去给祝殿下送个口信,告诉他朱魂乾的身份已经确定了,好让祝殿下早做下一步的打算。”
裴琢揣着手,在屋内踱了好大一会儿,终于说了句:“去吧。”
史进跟祝耽也愁眉不展。
“我舅舅也真是的,怎么也不跟殿下先商量一下。”
“不必,裴殿下也是深思熟虑过的,我们静等张无显的反应就好。”
祝耽心里非常清楚,多年来裴琢不站队不抱团,凭的就是脑子好使,行为端正。裴琢给他面子,但并不会成为他的拥趸。
若不是因为他之前提供给裴琢死者的身份,他甚至不会派人来给自己送这样的消息。
不过这样也好,裴琢用他的方式查,他自己利用白丽丽和秦悦人来查。互不干涉还能互通消息再好不过。
张无显在府上收到了线人的汇报:“没在朱魂乾的房中看到人,被褥折的整整齐齐,可见昨夜并未回来。”
张无显听完这个消息,基本上能断定死在春芳院的人就是朱魂乾无疑了。
如果不是他身上有自己府中的腰牌倒也无妨,可是现在倒有些麻烦。
他知道祝耽是个明察秋毫见微知着的人,只是也没有道理这么快就发现朱魂乾的身份,而且还轻而易举将他杀了啊。
难不成祝耽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狡诈不成?
“殿下!”
门外有人来报。
张无显喊人进来,听完之后不禁心中暗笑。
前线战况堪忧,王豹已经身负重伤,叶沾衣也受了轻伤。
倘若彻底兵败,那可真是太好了。
张无显已经开心到忘记了朱魂乾的事,跟这个好消息比起来,他再操心一个朱魂乾已经很不必要了。
当然,这个消息也送到了皇帝和各位军机大臣的耳朵里。
皇上连夜召了兵部的人商议,为了避嫌,并没有召祝耽入宫。
这两天心烦的事真多,史进就没见祝耽脸上好看过。
“殿下,前线局势吃紧,不知道皇上接下来会怎么安排。”
祝耽自然知道前线的事利害重大,王豹之前消极抵抗,叶沾衣才去浙东时王豹仗着自己官大一级,处处压制叶沾衣,自己又不肯卖力应战,搞得军心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