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意外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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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澧到凤仪殿的时候,林汝行刚将水杨酸给陈皇后敷上。
她显然是没料到祝澧竟然还会过来,但看看陈皇后,仿佛她倒是早有心理准备。
依照宫规见完礼,林汝行便专心垂着头揪自己的衣角。
跟帝后同处一室,世上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更难熬的了。
祝澧问了问陈皇后的病情,知道她没有大碍,语气也放松下来。
“皇后其实不必焦虑,朕看偶尔一两个面疱也不影响什么。”
陈皇后嗤嗤笑了一声,语气嗔怪:“皇上别打趣臣妾了,臣妾本就姿容普通,若是再落个斑点疤痕,怕是皇上要嫌弃了。”
祝澧虽然面上笑着,但表情好像有些不适应。
林汝行总觉得两人之间有种莫名的疏离感,而且他们像是一直保持这种疏离的,所以今日皇后娘娘猛然跟皇上开玩笑,他就有点脱神。
“既然皇后在意,那少不了辛苦和平多跑几趟了。”
擦,你俩打情骂俏就好了,干嘛又有我的事儿啊。
“皇上言重了,能为娘娘侍疾,是臣女的荣幸。”
祝澧对她含笑点了点头,眉似远山,转眄流连。
今天他穿了一身荼白长衫,褒衣博带,风流尽显。
如果不是身居九五之尊,好端端一个仙客皮囊。
陈皇后殿内的安女官端上来一盘西瓜,林汝行眼前一亮:对啊,她在这世过了一整个夏天,竟然是头一次见到西瓜。
怪她历史学得不精,搞不清楚这个朝代西瓜是不是还需要进口。
她不由自主脱口而出:“西瓜。”
陈皇后好像有些诧异:“是寒瓜,和平识得此物?”
当然认识了,中国可是最大的西瓜生产国,西瓜空调wifi是夏季标配啊。
说起来她很喜欢吃西瓜的。
不过现在被皇后娘娘问起来,她有些迟疑,到底要说认识还是不认识呢?
如果说认识,万一这真是跋山涉水进口而来,只供皇室尝鲜的,被自己轻飘飘地说认识岂不是大不敬?
她摇摇头:“臣女孤陋寡闻,自然不认识。”
祝澧在旁解释说:“不认识倒是正常,这寒瓜在贡品里也算是稀罕物了。”
安女官给他们三人递瓜,祝澧摆手:“此瓜生津多汁,朕有胃寒的毛病就不用了,皇后向来畏热,留给皇后吧。”
陈皇后又敛起裙踞冲他福身谢恩。
林汝行手里举着一片西瓜,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要吃也得等皇后娘娘先吃,可是这夫妻二人又忙着鸿案相庄举案齐眉的,好几分钟下去了,一口瓜还没吃着。
陈皇后也没用瓜,她也只好又将瓜放回去。
“多谢皇上皇后娘娘美意,最近时节渐凉,臣女也不敢贪嘴。”
陈皇后咯咯笑出声:“这孩子还不好意思了。”
随后又命安女官重新将瓜递上她手上:“小小年纪怕什么凉,只是少吃点就罢了,本宫像你这么大时,夏日畏暑连冰都嚼过。”
这次倒是不好再推辞了。
她只能接过来,刚递到嘴边,发现一屋子的人都大眼瞪小眼地盯着她吃瓜呢。
妈呀,吃个瓜都吃出社死的感觉来了。
她硬着头皮,努力地拿出最优雅地姿态,轻轻咬下一小口。
陈皇后马上笑靥靥地问道:“可还对胃口?”
边问边示意安女官拿条帕子给她,生怕她将汁水弄到衣裳上。
“有点肉……啊,不是,好吃,又甜又多汁。”
她刚咬到嘴里就知道这瓜放了很久,一点都没有脆生生的口感。
除了汁水确实比其他水果多一些,实在算不得好吃。
但是看到皇后娘娘一脸的期待,她只能说句违心话了。
突然转念又想到,不会是皇后娘娘还没吃过吧?
或者是觉得皇上在场,吃瓜不雅不好意思?
安女官身后还跟着一个侍女,手里端着托盘,她知道这是给她吐籽用的,不过当着帝后的面,她怎么敢做出“噗—呸”的动作来呢,只摆手说不用了。
然后自己用帕子挡着全部将瓜籽纳在了手心里,最后用帕子包好放在了盘上。
“臣女觉得娘娘下次用瓜时,可以将瓜一切两半,然后用勺子挖着吃,比这样吃要方便些。”
安女官眼眸微转,欣喜开口:“郡主这个办法实在是妙,如此就不怕弄脏衣裳了。”
林汝行想都没想过,连吃个瓜都能得到夸奖呢。
显然陈皇后关注的点完全不一样,她见林汝行吃瓜动作娴熟,甚至知道瓜籽是不能吃的,便隐约觉得她好像之前吃过一样。
“和平确实聪明,第一次用瓜倒像是吃惯了似的,皇上您说呢?”
林汝行怎么也没想到吃个瓜都能给人递锤,只好给自己遮掩:“娘娘可别笑话臣女了,正是因为怕娘娘笑话,这才藏拙的,敢情还歪打正着了。”
皇上没说话,并且悄悄拿了块瓜自己吃了。
吃过两口便说:“嗯……确实同其他的果蔬不同,肉稀而汁饱,清甜不俗。”
完了,连皇上都没吃过,皇后肯定也没吃过。
结果让自己抢了个先,还吃得那么心安理得。
俗话说吃水不忘挖井人,那吃瓜也不能忘赏瓜人。
既然吃了您的瓜,就给您讲个段子乐呵乐呵吧。
她起身向帝后二人行了礼,虽然觉得自己假惺惺,但谁这块瓜的规格就是这么高呢?
行完礼她开口道:“臣女虽然之前从没用过寒瓜,但是在来京路上打尖时倒是听人说起过。”
颜公公顿时精神抖擞:“那郡主快给咱们皇上跟娘娘说来听听,奴婢也稀罕听郡主讲故事。”
祝澧也端起了手中的茶,做出一脸洗耳恭听状。
“臣女路过明州地界时,打尖在一个客栈内。隔壁住的是几个南方客商,几人晚上饮酒吹牛皮,越说越豪放,越吹声音越大,臣女就听了个一清二楚。”
陈皇后摇着绢扇,也一脸兴致地盯着她。
“客商甲说:去年我做生意挣了一大笔银子,就跑到天上去买王母娘娘的蟠桃吃,我吃一个扔一个,直到今年才吃完。”
“客商乙听了撇撇嘴:可惜了,我去年做生意一分钱也没赚到。其余几个客商问他:你不是昨天还说你在京城有十座府邸的?客商乙说:不是告诉你们了吗?那是用存在钱庄的利钱买的啊。”
“客商丙一直唉声叹气,众人问他:你怎么了?他说:跟你们一比我实在是太惨了,因为我是逃难出来的。众人吃惊:怎么会逃难呢?客商丙哭着说:去年我买了一些寒瓜放在房里,谁知道那天夜里刮大风,把房子刮倒寒瓜都被砸破了,第二天全城都在抗洪,我怕郡守抓我去坐牢,只好逃出来了。”
“众人还未开口,从他们头顶飘过来一个鬼影,鬼影悠悠说道:我作证,我就是被他家的寒瓜汁淹死的。”
陈皇后听完忍不住把脸藏在绢扇后“咯咯”笑出声。
颜公公也笑出了一脸褶子:“奴婢就说了,别看和平郡主年纪不大,肚子里的故事可多呢,而且都是新花样儿,总是跟别人说的不一样,实在是有趣儿。”
祝澧也很给面子的笑了一会儿,他自然知道林汝行讲笑话一是为了谢赏,二是不着痕迹地拍马屁。
不过陈皇后刚才那番话,他也听到心里去了。
和平的见地和谈吐确实不像一个才及笄的姑娘家,尤其是不像蕲州那个鸟不生蛋的地方长成的姑娘家。
林汝行见时辰不早,就向帝后请辞。
陈皇后刚要挽留,安女官上前一步说道:“娘娘,不如让郡主多留半日,也把炮制这治面疮的药液方子教教奴婢,下次娘娘再有不适时,就不必劳烦郡主小姐跑来跑去了,若不严重,奴婢也可以给皇后娘娘侍疾。”
陈皇后温婉笑着望向林汝行:“本宫自然是求之不得,就是不知道和平舍不舍得呢。”
林汝行当然知道这是留客的说辞,不然之前自己进宫多次,怎么不让我教你配药呢?
眼下却不能拒绝了,只要拒绝那就代表自己连一个方子都不肯割爱,岂不是自讨苦吃。
况且吃人家嘴短,既然打定了主意,虽然她十分不想留在宫里,但也欣然应了。
安女官高兴地什么似的,凤仪殿里的侍女们都脸上挂着笑,和平郡主每次来都能引得皇后娘娘开心不已,她们侍奉起来也就更加松快些。
再说和平郡主跟谁都不摆架子,也不像其他的深宫女子,对着皇上跟皇后就毕恭毕敬,做足了大家闺秀温良恭顺的做派,转眼对下人非打即骂,虚伪得狠。
“本宫要去洗面了,一会儿若是皇上起驾,和平就待本宫送下皇上。”
林汝行硬着头皮答应。
祝澧一听,那我现在就起驾。
颜公公没等他招呼,自己就拐了个弯在前边引路:“皇上起驾。”
……
林汝行惴惴地跟在身后,半句话也没有想说的。
“对了,方才你说的那个笑话,是在明州的客栈里听说的?”
林汝行心想:你这不是没话找话么?那个笑话让谁看都是编的啊,怎么皇上还较起真来了呢?
咋地,最近刑部大牢空虚,您也想按个欺君的罪名把我送进去么?
“皇上,那个笑话其实是臣女听别人讲的,为了讨您跟皇后娘娘开心,现搬出来的。”
祝澧却摇摇头:“朕不是这个意思,朕是说明州,你记得明州?”
林汝行哪里知道什么明州,只不过听二夫人提起过而已,说是从蕲州上京路过一个叫明州的地方。
“臣女上京经过明州,自然记得。”
祝澧转身与她面对面,声音放低了问道:“既然你没失忆,为何却不认识你母亲送你的砚台呢?”
好么,合着在这儿等我呢!
不过林汝行确实心里一沉:这事儿该怎么解释才合理呢?
她努力让自己不显露出被人拆穿后的惊慌失措。
如果之前没认出砚台,可以推诿自己被拒婚自缢后失忆了,可是现在她偏偏又提起了自缢之前的事儿,巧不巧的,就几句话的功夫,又让皇上抓住了把柄。
百密一疏啊,真想抽死自己。
自己是从哪儿看到,讲故事时为了让自己的故事增加可信度,一定要加上具体的时间跟地点,哪怕是胡编乱造都行。
现在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臣女确实自缢后失忆了一阵子,听二夫人说我醒的当天就跟她说了好些听都听不懂的话,害得二夫人以为我失了智,每天流水般的郎中往府里请。”
祝澧点点头不置可否。
林汝行自我解嘲地叹了口气:“唉,侯府就是被我折腾的捉襟见肘的。”
“那现在呢?缺什么尽管跟朕说。”
“现在宽裕多了,多亏了早前殿下接济,皇上不用担心。”
祝澧马上又把脸拉了下来。
其实这种事想要查验还是很容易的,只要安排人去走访她自缢转醒后去侯府替她诊病的郎中们就清楚了,不过他觉得不是十分必要。
再说如果被她知道了,心里肯定会怪罪自己不信任她。
想到这里祝澧心里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朕是天下之主,想知道的事就一定要知道,何须迁就别人、害怕别人迁怒了呢?
这么一想,他就有点心烦意乱,挥挥手让林汝行回去,自己去御书房批折子了。
颜公公离他们二人较远,一直在后边小心地跟着。
突然见到皇上屏退了林汝行,心中也不由忐忑。
皇上这是怎么了?又被郡主冲撞了吗?
他慢慢跟上,偷偷打量祝澧的神色,果然见他满脸阴鹜,决定不去招惹他。
“颜公公,方才皇后娘娘说看郡主吃瓜娴熟,不像是第一次吃的,你怎么看?”
颜公公略想了想,弯腰答道:“奴婢觉得郡主也许未必真见过寒瓜,但一定是听人提起过,毕竟郡主见地不凡,这皇上您是知道的。”
祝澧没答话,默默走到御书房,默默坐下批折子。
半天过后,他突然抬起头来:“可是朕每次见她都有些意外发现。”
颜公公语塞,他伴驾二十年,头一回遇到不知道怎么侍候的时候。
无论是劝皇上纳了和平郡主还是劝皇上别招惹和平郡主,好像都不太对。
而且皇上自己面对郡主时都是反复无常的,自己又怎么能号准这把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