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无药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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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差点就要气笑了，这是什么奇葩，他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祝妈妈，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是想帮您出主意。”
“鬼才相信你们！”
分明就是打着出主意的幌子，实则想占便宜。
这么想，真是横看竖看都不顺眼。
“见还是不见啊？”
石头微微仰头闭眼，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和眼里只有钱的老鸨计较否则气死的就是自己，一点不划算，
“看个花魁需多少银子？”
“童叟无欺，不二价，一千两银子”。
看着祝妈妈戴着硕大金戒指的食指，石头叹口气道：“祝妈妈，我看就是十全汤都治不好你的病，你简直就是无药可救”。
见个花魁就敢要价一千两银子敢情他的银子是粪坑里捡出来的。
想拉就有一样！
一天天的尽想屎吃！
“好说，银子就是我的良药。”
“看花魁要银子，那借瑶琴一用总可以吧？”
“翠霞，你去把媚蝶的那把叫什么名字来着的瑶琴拿来。”
“妈妈，那叫绿绮。”
“管它叫什么啊！你只管去拿就行了。”
绿绮通体黑色，隐隐泛着幽绿，有如绿色藤蔓缠绕于古木之上，因而名为“绿绮”。
敢叫绿绮的琴，果然不一样，石头摸着琴，细细体会琴上的每一道纹路。
“我们小姐说了，若是弹得好就罢了，若是弹得不好，要收租钱。”
“你们这一个两个的都掉钱眼里去了吗？”石头没好奇气道。
伸手试了试音色，音韵明净，古韵悠长。一曲《枉凝眉》从指尖如潺潺流水般缓缓流出。
水中月镜中花，弦动惊醒梦中人。
一曲终了，香室始开。
鹅黄色云烟衫绣着秀雅的兰花逶迤拖地双蝶云形千水裙，手挽碧霞罗牡丹薄雾纱。云髻峨峨斜插一支镂空金步摇，娇媚可人。
“公子弹的是什么曲子？奴家怎么从来没有听过？”说话的正是祝妈妈一直挂在嘴边的花魁，媚蝶。
“好听吗？”石头信心满满。
“可谓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奴真是三生有幸得以听到如此美妙绝伦的曲子。”
“我还有很多。”
说罢，十指翻飞，一曲哆啦梦伴我同行，曲风欢快，天真之趣满溢。
“很不错，只是公子有没有自己喜欢的曲子？”
媚蝶敬了石头一杯酒。
石头一饮而尽，兴之所至，拿根筷子敲起酒杯，高歌，“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世几多娇。
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胜了一襟晚照。
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荒腔走板的调子，却出奇地动人心弦，别有一番潇洒豪迈之情。
“这也很好！还有多少？可以都写下来吗？”
“有，很多！不过想要琴谱，可以啊！”石头抬起下巴，斜眼看着祝妈妈。
“拿银子来”，伸手示意，“没有银子就没有琴谱。”
“多少银子？”祝妈妈一提银子便眼孔紧缩，紧张的直咽吐沫。
“好说，一张琴谱一千两银子，少一两也不卖。”
“夭寿哦！这是明火执仗的要抢钱吗？”
石头拱了拱手道:“祝妈妈过奖了，全是有样学样跟您学的。”
祝妈妈刚要张嘴拒绝，一张琴谱而已，敢漫天要价一千两银子。
媚蝶把祝妈妈拉到一旁，把厉害关系一一道明，要有这些琴谱在手。不要说这么个小地方，就是顺天府都有她的一席之地，无论如何也要说服妈妈把琴谱拿下。
无非就是几两银子的事情。
劝了半天，祝妈妈不为所动，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要她出银子买个劳什子琴谱，就好比拿把菜刀剜她的心头肉般。
要多痛有多痛。
“不拿银子也可以，拿人抵也是一样的，”石头悠悠道。
祝妈妈柳眉倒竖刚想开口，却被媚蝶抢了先。
“汪彩，你可想好了，给人为奴为婢，辛辛苦苦到头也挣不了几个银子。
不如现在趁年轻在这灯红酒绿之中多挣点银子，等将来老了，或自赎己身再找一个老实厚道人，只要手里有银子，日子就好过。可不比你给人家当奴婢要强上许多。
有道是，世人慌慌张张，不过图碎银几两。
若有捷径可走，何必执意要走荆棘丛生遍地尖石的羊肠小道。”
“这话真是叫人大开眼界，旁人皆有不得以苦衷，少有像这样自在风尘中得其乐。居然还妄想拉人下水，以此为荣！
难怪有句话说得好，道不同不相为谋。旺财你说呢！”
还真是世风日下，笑贫不笑娼啊！
“我知道媚蝶姐姐是为我好，但每个婴儿都是大哭来到世上，生而为人就是要吃许多苦。
佛家不是有云，众生皆苦。
汪彩愿吃清清白白的苦，不愿受蚀骨膏梁之累。”
云守珠藏在云纱后嘴角上扬。
有这一两骨气才配做她的人。等等，什么叫配做她的人，这种满满山大王的自豪感是怎么回事？
她可是正经的大家闺秀。
“姑娘真的要把这汪彩带在身边吗？会遭人诟病的。”
秋实察觉出云守珠的满意，但能待在姑娘身边的丫鬟，那一个不是精挑细选，各有所长。
“先把人救出来再看看吧！”
有一两骨气，若再有二分机变最重要的是要有三寸忠心。
若是如此，出身微尘又如何？
“呦呦呦！瞧瞧！了不得了，想不到妈妈我此生还有机会遇到这样一根筋的傻瓜？”
“既然妈妈也觉得这是一根劲的傻瓜，不如就匀给我们吧！”云守珠清冷的声音，却有不容拒绝的味道在里面。
祝妈妈不自觉地接口道：“行啊！那你们就把琴谱写来。”
“行啊！”
石头拿起笔开始龙飞凤舞起来，片刻就得了。
祝妈妈示意媚蝶先接过来看看，有无错漏。
媚蝶细细看了一下，点点头，“很好，多谢了！”
石头伸手示意祝妈妈把汪彩的卖身拿来。
“什么？”祝妈妈装傻充愣。
“妈妈，你这就过分了，是要骗了我的琴谱吗？说出去也是个人，怎么现在是想耍赖皮吗？”
“我呸!几张破纸片就想把人带走，你们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都要言而有信，祝妈妈看您的样子是想庄家通吃啊？”
“是又怎么样？”
“那就要问问我们，答不答应了！”
“来人呀！我看谁敢在我的地盘撒野？”
祝妈妈一声令下，之前散去的众多凶神恶煞之徒立马如马蜂似的蜂蛹而来。
一个个脸上皆挂着我不好惹的表情，手上拿的是碗口粗细的木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