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过墙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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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姑娘，您父亲是不是歙县的云显？”万船主小心地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您认识我父亲？”云守珠此刻也顾不上脚疼，她此次就是为了父亲而来的。父亲的每一个消息对她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
“某记得，敏达兄去岁寄了一只小匣子给某。”敏达是云守珠父亲云显的字。
“小匣子，在那？什么样的小匣子？里面装了什么？”
“在船上。一只形状特别好看的小匣子，只是这匣子颇有些神奇，好些工匠看了都道没有法子打开。所以，里面装了什么！某也不得而知！”
“之前怎么从没听过万船主提起过这事？”云守珠警惕道。
“年纪大了，忘性也大，琐碎的事又多，一时间没想起来，刚才隐隐觉得云姑娘和敏达兄的眉眼有些相似这才顺口一问！没想到还真的是！”
这显然是万船主刻意为之，目的就是让云守珠帮忙。
万船主不愧是老江湖果然是深谙此道，他知道，什么话只要有三分真，哪怕其中有七分假，都会让人不由自主地相信。
事情完全出乎云守珠预料之外原以为不过是银子的问题。
忽略了像万船主这样挂羊头卖狗肉的船应是常有的。这私盐历朝历代都是屡见不鲜。
只想着古往今来多少人因为私盐丧命可不还是屡禁不止，这就是杀头生意有人做，赔本买卖没有人做。
没想过，本朝算是对私盐处罚相对宽松。单为私盐何必如此！所以，她才猜船上不止私盐那么简单。现在想想，还是因为马遂吧！
万船主这个老奸巨猾的，云守珠想他一定是很早得到消息，把着这关口的是马遂，而马遂与他有私怨，定不会轻易放他离开。
所以，他才故布疑云再顺势答应自己的条件。
一个帮派能在这么重要的关口占一席之地，这个马遂绝不是泛泛之辈。上来就给下马威，明里暗里弹压不许她插手，云守珠本也不打算插手两人之间的私怨。
银子再好，也得有命挣！
只是现在万船主有父亲的消息，她无论如何也要一试！
抬眼看了一眼青石梁，这一丈长的青龙石梁本就横空挑出，十分危险。现今上面密布大大小小的碎瓷片再加上七彩琉璃珠，这一眼望过去，连个下脚地方找不到。
“马帮主，这龙头香可以替的吗？”
“云姑娘，前面二子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上香嘛！这个诚意是很重要的，何况两位已经上过了就不要再重复上了，重复上也是不敬！”
“这么说，马帮主决意要万船主上香了？不能开个先例？”
“不能，绝不能有先例！今天这个要开先例，明天那个也要求开先例，最后谁来给龙王爷上香呢？”马遂板着脸背过身去，一副完全不能商量通融的样子。
云守珠眉头紧锁，这就难办了！眼光无意滑过上官桀腰间的佩刀，顺间有了主意。
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
“马帮主，这上香，是只要把香上了就算数，对吗？”
“嗯！”马遂虽然搞不清楚云守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是颇给面子的点头。
“有没有什么别的规矩？”云守珠继续问道。
“能把香上好就行了！”不耐的挥挥袍子，显然对这两个相似的问题失了耐心。
上官桀也在一瞬不瞬的看着云守珠，只见她一会瞄他的腰刀，一会看马遂，心道，这姑娘不会想直接拿刀威胁吧！这可是下策！
上官桀的眉头才皱起来就见那水杏般的大眼闪过一丝狡黠，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等上官桀反应过来，云守珠已经站定在他面前，“大人，小女子有一事请大人帮忙！”
“何事？”
“大人低头！”云守珠踮起脚尖拉了上官桀的耳朵。
云守珠冲上官桀一通嘀咕，上官桀的眉毛皱得更紧了，但他也没有说什么，冲云守珠点了点头，提刀离去。
半柱香之后，“云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马遂质问道。
“马帮主，之前您不是说只要能把香上了就算数吗？小女子还再三与您确定，有没有什么别的规矩是吧？怎么这会又生气了？”云守珠笑晏晏道，“万船主，该你上香了！等会龙王爷发怒就不好了！”
说罢给上官桀使了一个眼色，上官桀用刚拿刀劈回的一丈多长的翠竹，使劲往青石梁上扫去，三下两下就扫得干干净净，别说琉璃珠子了，连碎瓷片都扫得一干二净。
二子捧了碗想再砸被云守珠悄悄地伸出的脚尖给拌了一个跟头扑到地上，一叠青瓷碗碎了一地，琉璃珠也跟着散落一地。
“马帮主，恕小女子失礼了！您刚才也听到了，万船主手上有一关乎家父的匣子，望马帮主看在小女子千辛万苦寻父不易的份上，多多海涵！”说完之后，悄悄地后退一步让出上官桀，狐假虎威。
上官桀虽然穿着道袍，但是那口御制佩刀，他是见过的。
“哼！”一口气顶到心口，马遂重重的摔了下衣袖，冷声道：“万老，此次有这小姑娘的一片孝心给你消灾解难。
但是，人在做天在看。你不会一直这样好运的，总会让某等着你的那一天的！”
万船主激动的朝云守珠和上官桀拜倒，“多谢！”
“万船主，不必客气！父亲的匣子……”
“某上完香，回去就拿给姑娘！这原是姑娘的东西，某理应还给姑娘！”
“那小女子就先谢过万船主了！”云守珠非常满意万船主的答复。
“万船主，上香吧！”上官桀递给万船主三只香。
接过上官桀的香，万船主颤巍巍地踏上青石梁，对于像万船主这样长年在外跑船的人来说，除了一开始因为受之前刺激，脚还有点抖外。
根本就不是难事，顺利的把香插入香炉。
意外就发生在万船主转身的一瞬间，一颗琉璃珠卡在石缝里没有被翠竹扫下去，而万船主的脚就这么巧的不偏不倚地踩在这颗琉璃珠子上。
万船主大喊一声，一阵钻心的疼痛让他直觉地抬起脚，用力过猛让他的身子瞬间地失去了平衡。
“万船主！”云守珠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