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故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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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为拿取高额奖学金，早已转入其他学校！”
他皱着眉头，似乎为表达他对我做了这种“背叛学校”事情的厌恶与斥责，特意将每个字都说的很重。
“我没做过！”他说的完全不符合事实，我不禁强烈反驳，“那是我待了近三年的母校，我从没想过换到与它存在竞争的学校去，当然，我也的确没那样做过！”
他神色依旧冰冷，盯着我说:“你敢说你真的没去？”
我坚定地摇头。
“那我是怎么看到你家人出现在那个学校的？”他几近厉声质问，问得我一时无言，因为那年为我的事我妈对学校有很大意见，我不确定我妈是不是去过邻校而正好被看见。
正无措，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怎么啦？”屋内响起我妈的声音，他慌忙抹下脸上的泪渍，转过身，声音却有些嘶哑地说:“没什么事！”
我是绝不能让我妈知道当年我所遭受的一切因何而起的，从门声传来，我立马转身到桌前坐下。
“妈，你回来了！”听闻我妈的脚步声到我房门口，我手握书本转过身，极力保持这温和与平静。
“在看书哪？”我妈面露疑惑向我这里张望。
“嗯，傅岳刚想找我借书呢！”
傅岳配合地点点头。
“今晚给你们做红烧肉！”放下疑问，我妈的声音又爽朗起来。
我想因为争吵，傅岳刚刚那么生气，本来要夺门而出，跟我彻底决裂。
但现在他无法跟我妈解释，只好闷闷地说:“好。”
他走回房间，静悄悄的步子，没有任何声音的关门声，是不是都预示他要离开的坚定决心？
还是他已经对我失望极致？他刚才的质问，句句认定我在撒谎！
今晚的餐桌如此安静，这是寻常的，又是不寻常的。
他没来的时候，我跟妈两个人吃饭，一顿饭下来说不到两句话。
他来了，一顿饭下来，话说的比吃的饭还多。今天的他如此沉闷，不禁引起我妈的疑惑。
“是不是阿姨今天做的菜不好吃呀？”我妈问傅岳。
傅岳与我正对着坐，这时才肯抬起头，却扫过我直接偏到我妈那边，笑道:“没有，还是比国宴大厨做的好吃！”
我妈问:“今天这道菜比大厨做的好在哪儿？”
他又低下头，沉沉道:“味道好。”
我妈看他这样，朝我瞥一眼，嗔怪道:“你是不是趁我不在家的时候欺负小岳了？”
到底谁欺负谁？我没做过的事情，他质问我还不相信我，这委屈我又找谁诉说？
饭菜可口，却难以下咽，我再也吃不下一口，停下筷子问:“妈，我高三上学期休学，后来你有没有去想挖我的学校打听我上学的事？”
他夹菜的筷子显而停顿一下，将菜放到碗里却不急于吃，看来他也在等我妈的回话。
“那年的事……”我妈回忆，“多久远了，的确有人给我打电话，我看你在家也学不进去，去看过一次！”
他听罢一口将菜放到嘴里，面目更冷，大概我妈的回话正印证他的亲眼所见，他依旧失望。
“可我从没说我要去！”我坚定地说，见傅岳这般，不禁急切，“妈，你说我后来去没去……”
“你怎么了？”我妈奇怪地看着我，“怎么突然想问以前的事儿？”
我那不堪的曾经也是我妈过不去的坎儿，那年周围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我要考个名牌大学，我妈也以为我将光宗耀祖，不想我突然将这一切打破，令她所有美好的幻想破灭。
幻想破灭，我随之而来的病症差点击倒她，为了我，她离开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换到这里重新开始。
“没怎么。”犹如一记闷棍，转眼我妈鬓角的白发冲入我的眼，那特别想寻求答案的心突然沉浸下来，旧事重提，自揭伤疤，疼的不仅是我，还有我妈，我实在不该再在她面前提及伤心往事！
饭桌又恢复安静，甚至一整晚，安静地听见知了的叫声，风吹动树叶的声音，钟表的声音，唯独听不见他走出房门的声音。
他在里面干什么呢？是在恨我吗？是在懊悔与我再次相遇吗？还是在痛恨我对他耍心机？
他对我坦白那一刻我有多震惊感动，这一整晚，我便为一直对他心存报复而有多懊悔！
可这一切，我不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受害者吗？谁又来跟我说抱歉？
昏昏沉沉，了无睡意，唯凌晨小睡一会儿，又在有他出现的睡梦中惊醒。
睡梦中高三那年，我们坐前后桌，我无意将红笔水戳到他背后，未及道歉，他直接将座位调换到与我远隔的第一排，至此切断与我之间一切未知的可能。
我的心突然就空了一大片，失落的感觉趁机侵占整颗心，心被失落感填满，也就变得痛苦不堪！
这种痛苦的感觉让我喘不上来气，惊醒于清晨，坐在房间，却久久等不来对面他开门的声音。
直到妈去上班，房门被关上，这屋子里又剩下我们两个人，借着喊他吃完饭，我忍不住敲响他的房门。
一声，两声，屋子里没有回应。
“在吗？我想跟你谈谈。”我说，配合着敲动响声，屋内竟无任何动静。
我忍不住去拧动门把手，屋内已空无一人。
我记得当年到安徽旅游，爸妈带我到一处旅游景点，有一处特别的洞中水景，明明水很小，可是掉落到下面的水潭下，响声却很大。
我问为什么？爸爸解释说因为潭深洞空，越空越深，响声就越大。
那么现在，我这又深又空的心，谁又能听见它泪流的深响呢？
不知在他房门前站了多久，将他住过的房门关上，再到厨房，灶台上的面已经坨了！
稍不留意，人生就像这面一样，变得糊里糊涂！
正将面往垃圾桶里倒，门外突传敲门声，这一早，肯定是徐然，他昨天跟傅岳玩的好，兴许今天又是来找他打篮球。
我只好慌忙去开门，惊觉也许泪渍还流在脸上，先跑去洗漱间擦弄一番才去开门。
“他不……”我边开门边说，竟是他站在门口，面目憔悴地看着我。
“你怎么回来了？”我说。
“你为什么哭？”
“我没哭。”刚刚我已经擦得很干净了，不想让他看出端倪，“刚有沙子进了眼睛！”
“给你。”他递过来早饭。
“你离开是为了买早饭？”
“不！”他摇头，“本想一去不回！”
“为什么又回来了？”
“因为还有一些事情我没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