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我们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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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定了决心，我约他出来，地点选在我第一次请他吃饭的面馆。
菜单上对我而言有特别意义的香菇牛肉面，今天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端上桌。
“好些了吗？”他上了楼朝我走过来，刚坐下便问我。
“好多了！”我说，“给你点好了面！”
两碗面，一碗面上堆满香菜，一碗上面没有香菜。有香菜的在我这边，没有香菜的放在他那一边。
他拿起筷子，像往常一样，伸到我碗里准备将香菜挑到自己碗里。
知道他关于“香菜”的典故，一个男生是这样喜欢着一个女生，难免不叫人动容。
但今天的我不是来接受感动的。
“不用挑，只要把它们互相调换！”我说，顺手把有香菜的碗推到他那边去。
他自然不明白我话里隐藏的含义，接过面挑了一筷子，点头道:“好吃！”
“这是我最喜欢吃的面！”我说，“高三那年，我短暂地交往过一个男朋友，这也是他最喜欢吃的面！”
他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低头吃面:“为什么要说这些？”
“之前我总问你前女友的事，但你还不了解我前男友的事！”
“我不会追问你关于他的事！”
“但我想说。”
“那你说吧！”
“他跟我交往不过……”我得数着指头，“不到三个月，就无情地把我抛弃了！”
他停下吃面，静静看着我。
“从他那里，我学会一个词——抛弃！”我转头往周边看，问他，“还记得有次我们也是到这家面馆吃面，一进门就碰见正在跟朋友吃饭的徐明朗吗？”
他面目僵着，没什么表情，直盯盯看着我，可我得接着说：“呵呵，当时他多傻！见到我们脸都红了。”
“你想说什么？”他终于忍不住问。
“还有乐队表演，主唱说他有心仪的女孩儿，他没承认。直到那次因为尤美跟你表白我赌气去喝了酒，在酒吧后街那条小巷，他亲了我跟我表明心迹，就是嘴巴破了那次……”
“够了！”他突然打断我的话，眼神低沉着，捏着筷子的手崩得紧，上面涌现一条条青筋。
“我才知道，一直以来他是在为我脸红，乐队上没说出来的原来是我的名字！”桌上的面渐渐放得久了，已然失去刚端上来时的光亮，正如他现在的神采，一点点降落下去。
“因为我的身边有你，你爱我，我也一直以为我最爱的是你……”我故作停顿，“但这几天我想了好多好多，尤其我们公开恋情的那天晚上的争吵，没错，你的感觉是对的，是因为徐明朗，因为我不愿意看到他受伤害……”
“你是认真的吗？”他沉静而又认真地看着我，”这两天你的变化让我从云端直坠地面！”
我点头，表露愧疚：“你不是一直问我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吗？一直躲着你，是因为我发现了自己真实的内心。这几天一直犹豫要不要对你说出这件事，每每看见你，便觉得对你有所辜负，但感情不是倚靠感恩维持，就像我的前任，即使辜负，依然选择抛弃！”
“你的意思是要为了徐明朗跟我分手，这是你从前任那里学来的抛弃？”
我曾恨他入骨，那段因他而起的可悲岁月，成为我这一生都磨灭不了的晦暗。我也暗自发誓最好与他永不相见，否则我会将苦痛如数奉还！
但眼前的他，从他口里说出这句话，却叫我的心如此疼痛。
“我是恨他的。”我暗想，“这是我还给他的，他理应受到的！”
我心里那个带着邪恶的小人又冲出来催促我：正好借这个时机全部还给他！
“哼”我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发出这个声音，我见过尤美这样做时的模样，所有的漂亮都被这冷哼抹煞。
“是的，这是他教会我的，但我没他那么狠心，我选择主动告诉你而不是欺骗你！”我说。
当然，他对于我口中的“他”一无所知。这下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口中却不发一言。
“你知道吗？跟你在一起我最讨厌你哪一点。”我将包背到身上，“我讨厌你经常不理……不说话的时候，下次你有新的朋友，希望你一定要改掉这个毛病！”
他一直沉默着，等我背着包从他身旁走过，他突然站起来拉住我：“说这么多就是为跟我分手？”
即使再愚笨的人，也早该明白我的意思。他这样问，反而让我疑惑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不能欺骗你，更不能欺骗我自己，当然，对他也是不公平的。”
为了在他面前将戏做足，我请来了徐明朗帮忙。正对时机，伴随着踩踏楼梯的咚咚脚步声，徐明朗出现在楼梯口。
傅岳不禁转过身去望，眉头更皱得厉害。徐明朗往我们这边走，我趁机挣脱开他的手迎上去：“来了！”
“这么晚，我送你回去！”他身上早没我第一次见他时的那份邋遢与懦弱，带着随性与温柔，转过身面对着傅岳，自然而然的，将他的手臂搭到我的肩膀上。
极尽忍耐他触碰到我时的不安，我强装镇定没有躲避，稳稳地站着，甚至脸上故作开心之笑。
但傅岳的眼神却再一次令我内心隐隐作痛。
他明显落在徐明朗搭在我肩膀的手臂上的目光，令我想起前天他刚一碰我时我惊天动地的反应，我不仅在大庭广众之下吼了他，还留下他一个人在那儿尴尬地站着，自己却转身扭头就走。
他怕是也立即想到了，眼里的神采看起来比刚才我同他诉说我对徐明朗的感情还要落寞。
刚才只是说，现在是切切实实地做出来给他看，对他而言，是眼见有实。
“哥们，对不住了，感情的事，真的说不清，谢谢你的成全。”徐明朗说。
那笑看起来是硬生生从脸上挤出来的，他声音很轻，似还微叹了一声：“你送他回去吧！“
公开恋爱的那个晚上，只因为我替徐明朗说了一句话，他气得问我：你是在为徐明朗跟我生气吗？
为此我们冷战，醉酒。
现在他表现的却是如此淡然，然而这轻轻的一句话，好像比那晚他同我生气时语气加重的话更加击打着我的心，一下一下，痛得我的眼泪情不自禁地流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