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听不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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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傅岳在室外脱了下衣服，今日便生病感冒没来上学，没有他直挺挺地坐在位子上听课，我前方倒是视野开阔，心里却是空落落的。
一整天泡在题海里，不知不觉天就黑了，教室内的热气扑到冰冷窗户上形成一层雾气，从里往外看，窗外校园道路旁的灯光朦朦胧胧。
没有他的陪伴，放学后冰冷的教室教人半分也不想待。燕晴见我今天走得早，约我去吃宵夜，可想到傅岳还在忍受病痛的折磨，也许现在正头昏脑涨，为今天落下的功课而懊恼，我不由忧虑，只好拒绝燕晴的邀约，赶紧回家复习功课等他来好给他补习。
我脑海中还回放着白天老师讲过的知识，闷着头走，不觉碰到人：“对不起！对不起！”我忙道歉，抬头看，发现眼前站着的又是那天晚上在操场上拦截我的几个女生。
我还在疑惑，那天打开手机照亮的女生站出来一脸微笑地说：“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看她满是善良的关切，我不确定她们几个一同出现是否又是找我麻烦，可我只想尽快回家学习。“没……没想什么。”我朝她们尴尬地笑笑，往她们身旁的路走去。
“诶，别急着走呀！”站在最边上的一个女生转身拦住我。
“你们要干什么？”介于她们前两次的拦截，我不由不警惕。
拿手机照亮的女生站到我面前说：“跟我们回学校，尤美想见你！”
“我要回家，今天没空！”刚想到一个知识点，还没想明白，我迫切想回家钻研钻研。她们拦住我让我心生厌烦。
“你想不想见不是你说了算。”
我心一惊，想到昨晚跟她不愉快的交谈，我冷着脸：“都谈过了，再没什么好谈的，你跟她说她的要求我无法做到，我是不会答应她的。”说罢，我想往前走，谁知几个女生都围上来。
“你跟我说没用，我就是来请你的，其他不管。”她嘴里说着“请”，可这围上来的架势明明就是“逼。”
我有些害怕，四下无人，夜又漆黑，喊天不应，喊地不灵，可我还想坚持：“我要是非不去呢？”
“那只能我们亲自动手请了呗！”几个女生都看着我，她们的眼睛里闪着与寒夜一样冰冷的光。
“我真不明白还有什么好谈的！”我嘟囔不满却只能听从她们，“在哪儿啊？”我自顾着往学校方向转，其中一人把我拉回来。
“不走吗？”我问。
“来，过来！”一女生招呼我过去。
“干嘛？”
“你过来就是。”
我走过去，还没站定，眼睛突然被蒙上一块儿长布条。“你们要干嘛？”我内心开始不安，想要挣脱，胳膊突然不知被谁拧了一把“老实点儿！”
我的眼睛完全看不见，只听见她们闹出嘻嘻索索的声音，接着脱下我的外套，然后给我穿上另一件冰凉的外套，接着给我面部戴上口罩，被蒙了布条的眼睛还要戴上一副眼镜，最后戴好衣服本身的帽子跟我说“走！”
我的心禁不住砰砰狂跳，她们这次的表现与往常截然不同，为什么要把我打扮成这个样子？要带我去做什么？现在这幅面孔，大概就连我妈从我身旁走过都不会认识我是谁吧！可我身不由己，她们推扶着我，她们走哪儿，我便只能到哪儿。
大概是到地方了，她们停下来，有人开始揭开我的口罩，摘掉我的眼镜，解开束缚的布条，一睁眼，我仿佛置身于完全的黑暗中，缓了一会儿方才看清，这里是两不相干的独栋楼之间的过道。
过道阴冷异常，此刻还刮来一阵阵冰冷刺骨的风，我止不住颤抖，环顾四周，漆黑一片，正疑惑间，东面突然朝我射过来一束刺眼强光，我睁不开眼睛，拿手臂遮挡。
拿着那束光的人朝我走近，“知道为什么把你“请”到这吗？”是尤美的声音！
光不对着我了，我紧皱眉头抬眼瞧她。
“因为你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想干什么？”我感觉今晚的她跟之前的她很不一样。她不回话，转眼看向另外一个女生，那个女生正拿着我的书包。
女生瞧着她，她一点头，那女生拉开书包拉链。“我书包里除了书本资料作业，没什么东西！”我说，我猜不到她要干什么。
她转头对我意味深长地笑笑，我搞不懂她在笑什么，却眼见那女生把我书包里面的卷子习题集都拿到手上。那是我晚上的作业，还有准备要复习给傅岳补习的资料……我心一紧，不由上前：“干什么？”
女生没理会我，自行找出其中一张卷子，好像是语文，看我紧张，她突然哗啦一撕，整张卷子被横着撕掉一半，另一半半死不活地耷拉着。“别……”我大喊道，想上前拿，一个女生把拦住。“别撕！”
“你来拿，我就不撕。”她摇晃手里看似奄奄一息的试卷，神情认真，我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怎么？不敢？怕我吃了你呀？”她挑眉逗笑，向其他人说：“她怕，怎么办？哈哈。”说罢，旁边女生都看着我笑起来。
她能怎么样，大不了卷子被她撕掉，她敢怎么样，无非做些撕撕卷子这样的小把戏罢了，我故作镇定走到她面前伸出手女生说：“我来了，给我吧！”
“喏！”她把练习册平放在手上让我轻易拿到，我反倒不敢拿，“她到底想干什么？”我迟疑着，不想手刚碰到试卷一角，她手一扬，试卷一下飘落下去。
她看着我，周边一群女生，分别站在这过道的各个角落抱手看着我。我突然觉得我像一个猴子一样被她们戏耍，可我好像没有退回的余地，接下来我必须去捡卷子。我说服自己，弯下腰，不想手正拿起试卷，忽然从空中落下一只脚，嘶啦一声，卷子直接撕扯成两半，一半在我手里，一半被她踩到脚下。
“你干什么？”我怒不可遏，朝她大喊。
她竟发出一丝笑，走到另一个女生身旁，那女生正拿着我的书包。
“干什么？”我再次问。
她看着我笑：“看好喽！”
她说完，又围过去两个女生，只见她们从书包掏出我所有的书页，接着三个人一齐笑着看向我，眼里闪着亮亮的光，嘶啦、嘶啦的声音在空中响个不停，一股股涌进过道的冬风发出“呜……呜……”的响声，如同在给她们伴奏。
“别……不要……停手……”我感觉她们要把我逼疯。我奔上前制止，一把被人按压到地面上。
她们撕完，并不扔，一张张传给旁边同学，旁边同学再传给其他同学，很快每个人手里都有一些纸张碎片，那群女孩儿笑意盈盈向我走来，随后围到我四方，“最精彩的来喽！”周边人发出嗤笑笑。一人兴致高昂地喊着：“天女散花！开始！”
飞舞的纸片一层层覆盖住我的眼睛，我已看不清头顶飞扬下来多少“花”，也听不清她们在欢呼雀跃什么，只闻到我从文具店买的最近新售卖的玫瑰花香笔水的味道，还感受到这寒冬的风好像刀片一样刮到我的脸上……
待纸片从我脸上掉落，人群缝隙里，亮光背后那张脸笑靥如花……
“你是不是疯了？”我使出平生最大的力气推开人群，精准地冲到她身边掐上她的脖子“你……”我没骂完，身体立刻被从四周八方伸过来的手钳制住按压到墙上，她冲上来，笑脸狰狞异常，一副要杀了我的表情，狠狠用力啪啪两掌：“臭婊子，贱货！下流的东西！”
我的脑袋瞬间天旋地转，有一时一刻，完全空白。等我反应过来，脸上火辣辣地疼。“呸！”我一口唾沫吐到她脸上，“你简直丧心病狂！”
又是两巴掌向我袭来。我感觉到嘴角有液体在流动。可我开心极了，因为她在擦她脸上的唾沫，恼怒得面红耳赤。
“哈哈！还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吧！”我大笑，唯一令人不爽快的是她们几人像把我钉子一定钉在墙，使我不能动弹半分。
“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我真低估了你，有本事钻到男人怀里，让男人摸你抱你，必然是没脸没皮！”她的话如此下流，难以入人耳。
我想大概她又看见我跟傅岳在一起，也许晚上还总偷偷跟我们回家，不觉心中一阵恶心。知她在嫉妒：“哈哈，你看见了吗？傅岳愿意把衣服给我自己冻感冒都不愿意给你一个笑脸！”
她好像被我说中痛处，愣着几秒不说话，脸色一阵铁青，向一旁伸出手，语气冰冷十足道：“拿来！”
一旁，女生从自己包里取出一个黑色长条盒，然后打开，拿出里面躺着的一把锃亮的银色剪刀放到尤美伸出的手上。她像拿着玩具般转动两圈，然后触到我脸庞。
“你想干什么？”我内心恐慌，咚咚直跳。我真怕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
她直直盯着我冷哼一声：“怕了吗？”我瞪大眼睛，身体拼命想往后抵，却无论如何不能扞动冰冷墙壁半分。
她拿剪刀拍了下我的脸颊；“你这脸吧？”她说了又不往前说，我屏住一口气，不敢呼吸“我是没什么兴趣！”
我的一口气又松下来，她说：“奈何他有兴趣！”我看她在笑，接着看着我说“这可叫我怎么办才好？”
“你不要乱来！”我说。
“你说不乱来就不乱来？我让你离开他你不也没离开他？你不听我的话，凭什么我要听你的话？”她露出鬼魅一样的笑，拿着的剪刀马上要戳到我眼睛上，我以为她要划开我的脸，失声惊叫：“你这么做是犯法的！”
“拿剪刀就犯法啦？”她故作疑惑又万分认真“那我来让你看看什么叫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