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什么绿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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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路旁给闻玉重新扎起发带，余光打量着四周的景致物什，见山庄里比来时多摆了不少松柏，不禁修剪考究，而且种类繁多。
就连难得一见的红珊瑚都有好几株，色泽艳如血玉，皆是珍稀上品。
这排场几乎赶得上京城里许多豪门大官，眀玄心中忽生厌恶，若不是有意示好那些人，碧水山庄何必布置得如此谄媚。
看来那位名满天下的江盟主也不过是个沽名钓誉的伪君子，借切磋比试之名，行勾结权贵之事，恐怕没什么风骨。
眀玄心中冷笑一阵，比试之心淡了许多。
夏雁然来时也觉得人多，但碍于身边的剑心师太不好叫人开路，秋水曾特地对她说过，剑心秉性刚直，最见不得奢靡嚣张，所以她那身郡主派头不得不收着。
赵启元早早到了，在夏雁然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目光一刻离不开她。
没走两步，身后便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大小姐。”
“大小姐。”
山庄里的人忽然自动让开一条路，毕恭毕敬地点头。
赵启元看去，见江灵犀远远从台阶下走上来，一袭绿衣意气风发，所过之处银铃轻响，“二伯伯早啊，许大叔今天没喝酒吗……莫师兄！莫师兄我在这儿！”
她招了招手，朝夏雁然的方向跑来。
魏伐跟在她身旁，轻声道：“灵犀师妹，慢点。”
听到这极具辨识度的温柔嗓音，夏雁然下意识地转过头，见到魏伐眼前一亮。
“魏师兄。”
山庄里的人见到魏伐皆是恭恭敬敬，一些女弟子见了高大俊美的魏伐也不由得多看几眼，一时之间场面竟有些小热。
眀玄还在给闻玉绑头发，远远听见有人摆了大架势走过来，扭头便瞧见鹤立鸡群的魏伐，他穿得与普通江湖武夫不同，又青又白的袍子上还绣了花，很是骚气。
辣眼睛，眀玄收回目光。
夏雁然默默待魏伐走到跟前，刚要开口却被江灵犀一把挤开，“莫师兄！你怎么在这儿！”她拉着人群里另一个少年又蹦又跳。
魏伐看到夏雁然眼神顿了顿，只露出一抹淡笑，并未说话。
他虽笑得极淡，夏雁然却已觉得足够，也就没有开口。
赵启元一看二人默契十足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对着江灵犀冷哼了一声，“聒噪。”
江灵犀似乎没有听见，不去理他。
眀玄恰好瞧见了这样有意思的一幕，又看到赵启元这条舔狗也在，便拉着闻玉从松柏底下走出来，妖孽般笑了一声，“我说今儿怎么到处绿得慌。”
他这一声笑引得不少人注目，夏雁然一行人都被吸引过去。
他居然还没死！
夏雁然心中失望不已，见闻玉也安然无恙站在他身旁更是恨得牙痒痒，这女人下的毒还没给她解药！
闻玉回视她的目光，漆黑的双眼透着懵懂，夏雁然中了她的毒是怎么活这么久的？
唯独赵启元一人毫无情绪波动，呆呆地立在一旁，他听出眀玄在讽刺他，却只能当作没听见。
“什么绿的慌？”
江灵犀也被眀玄的笑吸引了。
魏伐这才发现眀玄的存在，见他穿着与常人不同便留了心，山庄里什么时候来了这样一位人物，竟没人通传。
他递了个眼色给老仆，示意他即刻下去打探。
眀玄没有直接回答江灵犀，只调笑般看着赵启元，道：“自然是那松柏底下的人绿得慌。”
赵启元正站在一株松树底下，被眀玄这样一说走出来不是，不走出来也不是，脸色十分难堪。
江灵犀大约看出来他是在说赵启元，不管听不听得懂心中都十分得意，便笑道：“魏伐哥哥，你看这人好有意思。”
魏伐有意打探眀玄，于是上前问道：“不知这位是？”
眀玄不喜被人打探，淡淡地拉着闻玉转身离开。
江灵犀见他对魏伐冷眼，立即变得气鼓鼓的，“哼，有什么了不起，我们家魏伐哥哥还看不上你呢！”
眀玄依然不理她，倒是闻玉多看了江灵犀几眼。
这女孩的内功心法不错，她上下打量着江灵犀，如今正值寒冬，大家不是穿着袄子就是披着斗篷，江灵犀却只着一袭丝质绿裙，若不是从小习得避寒内功，怎会如此泰然自若。
虽然比不上那个牡丹，但是能抢过来也不错，闻玉有点手痒痒。
江灵犀见闻玉在一直看她，又见眀玄是那样一个人，还以为她是什么被强迫的小丫头，从前她爹娘在山下救过不少这样的人，都是被富家少爷强掳去的可怜女孩。
莫非她也是？江灵犀越看越像，心头油然而生一股正义感，拽着闻玉大叫，“大姐姐！大姐姐！你是不是被他强迫了！”
“你告诉我，我们碧水山庄不会坐视不理的！”
眀玄瞬间黑了脸，顿住脚步对江灵犀冷喝，“你有病？”
“你才有病！”
江灵犀拉着闻玉不松手。
闻玉有点懵，见她骂眀玄有病，不禁认真地解释道：“他是正常的。”
眀玄：“……”
他们家闻玉说的什么话。
江灵犀这才松开手，但看着闻玉的眼神依然充满担忧，是个被富家少爷折磨傻了的可怜女孩，她娘说过，这样的人最难救了。
眀玄拉着闻玉回身欲走，这时空中忽然“腾”地飞起一层红绸布，覆在众人头顶拉开几尺。
“莫师兄开彩了！”
底下有人叫道，便见红绸上飞过一位身轻如燕的少年，凌空而立神彩飞扬，“今日彩头是碧水山庄庄主夫人用过的宝剑一柄——碧水剑。”
说完扬手示意，众人循着手势看去，只见绸布落下，场中露出十二根手指粗细的钢丝，凭空拉伸悬挂在顶上，紧紧绷着约有数百米长，最后拧成一股焊在一座青石望台上。
那望台不过一人立足之地，只用黑木架子架着一柄剑。
应该就是庄中所说的碧水剑了。
闻玉看不明白，这花里胡哨的是在搞些什么。
江灵犀见她不懂的模样，便有些得意地解释道：“你以前没参加过武林大会吧，这是比试之前安排的彩头，每天都有，就是为了给优秀弟子讨个好彩头的意思。”
“怎么才算优秀？”闻玉问道。
“当然是赢过其他人了！”
江灵犀笑道：“看见那些钢丝了吗，一共十二根，所以每次只能上去十二个人，管你是打架也好，跑得快也好，反正各凭本事走到最后就能拿走那座望台上的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