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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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掌柜的啊，咱们这边炭火不够了，快添些来。”
正北面一人站起来喊道，闻玉不经意看去，是个面容憨厚的男人，衣衫虽旧了些但看得出来是好货色，起身时腰间还露出两把尖刀。
飞刀门。
闻玉认出来。
坐在那中年男人的身旁一个年轻人招了招手，“小二，再来一壶酒。”
跑堂的风般从闻玉身旁刮过去，回来时却被一个年轻的女人叫住。
“小二，快去请大夫来！”
“师妹，师妹……”她从桌前站起来，扶住自己跟前一个少女，焦急道：“师父，师妹好像是心绞痛，不知怎么晕过去了，您看……”
“刚才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首座上的妇人走过去。
越女剑。
闻玉略瞥了一眼。
跑堂的放下家什又跑出去找大夫，越女剑一门的女弟子围做一团，这时东南方向有一桌人站起来，其中一个道：“是不是喝了酒，劲儿太大烧心，这青山长留的酒可烈着呢！”
那人一身道袍一柄长剑，是武当派。
闻玉打量了几眼，继续吃饭。
剑心转头看着那人，“你说的可是真的？”
“这个不好说。”那人道：“不过我这儿有独门秘制的解酒药，师太不妨拿去试试。”
剑心命女弟子接过药，再三感谢。
服了武当派的解酒药后那女弟子果然好些，被人搀扶下去休息了。
武当派好东西不少嘛，闻玉留了心，不由得多看了那人几眼，旁边明玄突然拿扇子敲了她一下，“好好吃饭，到处瞎张望什么。”
闻玉回头看他，半晌没反应过来。
他是不是喝多了，怎么打人？而后转念一想，自己得讨好着他，还是算了，便低下头继续吃饭。
明玄见她没再看那个武当派的男弟子，便接着与牡丹喝酒去了。
“师太，我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提醒您个……”
这时忽然有一个背着大刀的中年男人站起来，对越女剑掌门剑心说道：“我看你那女弟子不像是喝醉了，更像是中了毒啊！”
剑心对他突如其来的猜测不知作何解，但是出于江湖礼节，还是问道：“这位侠士，此话怎讲。”
“你瞧瞧……”那人打了个饱嗝道：“咱们在这儿热闹了这么多天都没事儿，怎的偏生今日你这女徒弟喝了酒倒下了呢……”
“我看八成是有人在这酒里下毒！”
他猛地拔高声音，听得人眼皮子一跳。
人群中不知谁笑了一声，“你这么清楚，难不成是你下的？”
“可别喝多了瞎胡话……”
众人皆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一则是武林大会近在眼前，二则是此处鱼龙混杂怕被误伤，所以大家都默契地不愿惹事。
剑心亦是沉默。
然而那人却似发酒疯一般，摆了摆手，接着道：“不能不能，这毒哪儿能是我下的，我哪儿有那本事……”
说着话锋一转，又道：“咱们中原武林不擅用什么毒物，但是那个……咱们这客栈里哪些人会用毒，大家应该都比我清楚。”
不是中原人，那不就是外邦人么！
而今日在这里吃饭的外邦人就只有牡丹那一桌了，大家见他矛头对准的是外来人，便都放了心，随后有意无意地拿眼睛去瞟牡丹那一桌的大夏人。
牡丹丝毫不在意，这些人中原人对他们的偏见又不是一两天，说一些莫须有的话更是常有的事，便装作听不懂，接着和明玄喝酒调笑。
她早有艳名在外，如今这副做派在中原人眼中更是放荡不堪，一些女弟子看不下去，忍不住开口道：“我看这毒也不一定是人家下的，瞧瞧她桌上喝酒的那个，不就还活着么！”
话说到这份上，就差没对明玄和牡丹指名道姓了。
客栈里一下静了，都盯着说话的女子看。
“秋水！”
剑心眼神严厉地喝止徒弟，“你两位师姐去照看燕儿了，你替为师瞧瞧情况如何。”
她没想到自己这个女弟子这么急躁，人家勾心斗角她却把大白话全说了出来。
方才那人明着是针对牡丹，实际上是在把注意力往那个明公子身上引，用意是什么尚且不可得知，但是剑心是知道明玄身份的，绝不会去贸然得罪他。
所以她才及时制止了秋水，以免她祸从口出，殃及越女剑一门。
秋水不知自己说错什么，一脸惶恐地离去。
明玄原本喝酒喝得挺开心，乍一听到这话立刻不爽了，这些人在阴阳怪气些什么，是希望自己被毒死？
他刚要发作，却被牡丹制止，“明公子不用理会他们，那人喝多了，发酒疯而已。”
闻玉看了半天戏，没想到最后还是绕回到了明玄身上，不禁有些可怜他，这是结了多少仇家！
她便顺手夹了一块羊肉，放在明玄碗里道：“这个好吃。”
见闻玉突然给他夹菜，明玄心情好了一半，也就没理会那些人。
见明玄等人没什么反应，发酒疯那人也就没再言语，乐呵呵地坐到角落里喝酒去了。
“笃笃。”
就在店内酣闹之际，外头突然传来叩门声。
掌柜的忙不过来，便嚷了一声，“谁啊！”
他有些不耐，因为这样拍门的一般都是乞丐。
大雪天为了避寒，客栈的门都是拴上的，然而江湖人大多粗鲁，很少会轻轻叩门，一般都是用掌力拍，为此客栈的漆木门不知换了多少扇。
“住店。”
门外人答道。
听声音是个很老的人，仔细听仿佛还能听到朽木般的喘息声，闻玉不知为何突然警觉起来，朝门扉看去。
然而客栈里没人在意叩门的人是谁，掌柜的独自一人前去开门。
风雪扑面而来，夹着几根银白的发丝，缓缓吹落。
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站在门外，皱纹里夹着雪籽。他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好，往前瞧了半天干瘪的嘴唇才缓缓张开，“我住店，还有空房吗？”
掌柜的虽是来者不拒，但对这样老的人却是有些担忧，万一死在他们客栈里怎么办！
“你这是？”他忍不住问道。
“啊……”老人慢慢地笑了一声，“我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
话音随风雪吹入，立即吸引了客栈里所有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