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牡丹姑娘跳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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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十里外的小路上，两个身穿灰袍的男人正缩着头赶路，时不时往后嚷一声，“缺牙，快点！”
身后的小孩脸色冻得苍白，长时间赶路让他的双脚几乎麻木。
“师父……”
缺牙无意识地叫唤。
走在他前头的也是玄火门弟子，在得到老师叔的死讯后按照掌门师伯的吩咐前来接回缺牙，此刻面上都有些不耐。
“要不看在掌门的面子上，我早走了……”
“谁说不是呢……”
两人一左一右嘟囔道，他们虽是玄火门弟子，可是已经很多年没有回过宗门，本来玄火门就是个小门派，也没多少钱，根本养不起他们。
现在好不容易出来混口饭吃，却被宗门里的人找上了门。
老师叔死了他们也伤心，可是这小孩他们实在养不起，能在接到老师叔死讯后照看一下缺牙已经很不容易，谁知道那个杀老师叔的女魔头会不会再找上他们。
想到这里，两人更烦了，催缺牙催得更紧。
“缺牙，走快点……到了青山长留就不冷了。”
“你也别怪我们不管你，现在老师叔死了，咱们玄火门的人又七零八落，我们吃口饭也难，自身尚且难保，实在照看不了你……”
“好在咱们师父门下还有一位大师姐，这些年虽见不到人，但是武林大会她是每年都会去的，没准儿能在青山长留找着她，到时候把你交给她，我们也算对得起师门了。”
缺牙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只能凭意识哆哆嗦嗦往前走，恍恍惚惚在大雪里听见一声笑，“徒弟，喝一口？”
“师父……”
闻玉从客栈出来后，稍稍摸清了附近的地形，很快锁定了夏雁然的屋子。
她从窗户底下攀入屋内，身形鬼魅般悄无声息。
夏雁然正打算清点身上的银钱，准备拨出一部分买通些江湖人士为自己所用，不料刚走到窗边便见一道身形迎头闯入。
她抓起剑要逃，闻玉已经一手掐着她脖颈，一手持刀压在了她的大动脉上。
夏雁然对上闻玉冰冷的眼睛，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你……怎么跑出来的。”那只箱子是师父留给她的，锁过大半个江湖的魔头，怎么可能关不住她！
闻玉轻轻用力，血珠从夏雁然的脖子上成串滚落。
“那箱子锁不太好。”她淡淡道。
夏雁然吃痛地皱眉，“你服了我的毒药，就不怕……”
“你师父没告诉你，她除了那两下蹩脚的剑法，武器制毒都是三流水平么？”闻玉冷冷看她，眼中满是杀意。
夏雁然听她诋毁师父心中气愤，正要呵斥，却被闻玉的眼神硬生生吓了回去。
“叫你的人放了我爹。”闻玉边说边将一枚毒药逼进夏雁然嘴里，这才将她放开，道：“这毒的解药只有我知道，我爹要是死了你就给他陪葬，明白吗？”
跟她比毒药，闻玉在心底叹气，她玩毒的时候这丫头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你休想……”
夏雁然咳嗽着后退，她才不信闻玉能有什么毒药，面上依旧不肯服输，道：“你这点伎俩我早就……”
话没说完她突然捂住肚子，露出痛苦的神色。
“现在信了？”闻玉收刀。
“你……”夏雁然已经痛得说不出话，“解药……解药给我！”
闻玉不予理睬，正要跳窗而去却看到桌上摊着一堆银票，眼睛一亮。
好多钱！
她不慌不忙地数了数，整整八百两，将钱揣进兜里后，还有些惊喜地看了夏雁然一眼，“你还挺有钱的。”
要是能用毒药养着这个郡主，她以后就不缺钱花了。
“贱……”
夏雁然气喘吁吁地看着她，还有自己辛辛苦苦攒下的钱，脸痛得有些扭曲。
“等看到我爹安然无恙，解药自然给你。”
闻玉依旧攀着窗子离去。
她在客栈周围躲了片刻，见那个傻郡主没派人来追自己，便揣着钱去街上一个烧饼摊子买了一只烧饼吃。
十三年了，青山长留也变了模样。
闻玉看着面前热闹而陌生的街市，想起自己从前走在这里的场景，恍如隔世。
这地方这么好，要是用来大开杀戒还是有点可惜的，闻玉边吃烧饼边想，如果江彦休能自己把脑袋给她，那她或许可以考虑不血洗武林大会。
“呼——”
闻玉吹了吹滚烫的烧饼，继续往前走。
她打算先回去看看她那个爹，或是将身上的银子给他，或是哄他出去躲躲，自己再折返来亲自处理江彦休。
走到街口人流忽而多了起来，全往一个地方跑。
“牡丹姑娘跳舞了！”
“牡丹姑娘跳舞了！”
闻玉于是停下，贴着墙根瞧热闹，只见客栈外头本是搭来比武的台子亮起了一片红灯笼，隐隐约约传来击鼓声。
还真有人跳舞……
她跟着人群一齐向前涌去，看见一个纱裙飘飘的美人立在台上跳琵琶舞，身形纤弱有力，舞步伴着鼓点热烈奔放，就是五官长得不像中原人。
“是外邦来的吧，穿成这样跳舞……啧啧……”
“咱们中原的青楼女子都干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怎么？有得看你还嫌骚呢！”
闻玉边听周围人议论边啃烧饼，看着台上那个穿着薄纱光脚跳舞的女人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我的祖师爷啊……她还真不怕冷。
这大冬天的她可扛不住这么造。
闻玉又看了会儿，忽然从那女人的舞步里觉察出些门道来，她这是练了避寒的内功？所以不怕冷？
台上的美人愈舞愈激烈，仿佛寒风越盛她的生命力就越旺，洁白的身形犹如一朵雪山上粲然绽放的白莲，美得令人炫目。
好强大的内功……闻玉看得呆了，哪怕十三前她都没见过这么强悍的避寒功法！
她稍稍收起惊讶的目光，四下里瞧了瞧，发现不少人和她一样望着台上的美人发呆，惊的惊，羡的羡。
懂行的是惊讶这女人的内功之强，而普通人则是垂涎人家的美貌。
没意思，闻玉回过神，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被带到了人群中央，便打算揣了烧饼要走。
“哈~”
不知从哪儿冒出一声低低的哈欠声，闻玉紧接着心头一凛，仿佛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