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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49章魔尊想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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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万春松开手, 鹦鹉立刻挣扎着飞起,大骂着落在一边。

他垂着眼,看不清眼中是何情绪:“灵宠喊错主人名字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不介意。”

“看你的表现, 却一点也不像不介意的, ”何醉难得抓到了沉万春什么把柄,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他略一思忖, 唇边翘起一抹不怀好意的弧度,“忽然记起, 在晴霄派和你遇到的那个晚, 你曾质疑过你到底是不是‘医仙’,你说即便是你毒圣我也不能拿你怎样, 对吧?”

沉万春抬起眼:“所以?”

何醉不慌不忙:“后来, 向你询问关于闻人酌的情况, 问你金『色』魔火是何物, 你说你不知道,你只精通医术、毒功和『药』理。”

沉万春默不作声, 继续等待着他的下文。

何醉:“当时我就觉得有奇怪, 却也没有细想——你身为医仙, 为何会精通毒功?”

“医毒同源, 为人疗伤,也为人疗毒,精通毒功很奇怪吗?”

何醉:“可据我所知,沉万春素来与他修习毒功的弟弟不和,认为毒功乃歪门邪道,医术才是正途, 兄弟两个因此反目成仇,你却告诉你精通你所厌恶的毒功,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沉万春沉默片刻,转身往屋内走:“那都已经是一千多年前的事了,一千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逝已矣,再记恨也没有用处,早已放下了所谓医毒之争,在沉千秋离去之后,也曾接触他修习过的毒功以精进自己的医术——魔尊还是少揭别人的伤疤,进屋来喝茶吧。”

何醉随他进了屋:“这话不妥,魔尊自然要干坏事,给别人伤口撒盐正符合的身份。你这鹦鹉灵宠也养了有一千余年,说不定比的年纪还大,说它认错主人叫错名字,是不相信的。”

“魔尊到底想说什么?”沉万春坐在他对面,为他添好了茶,茶香四溢当中,袅袅热气掩映着他的脸,“你莫非想说,沉千秋还活着,就在我这院子里么?当年医仙与毒圣一战,毒圣不敌,惨败于医仙手下,尸体被反噬的毒功腐蚀殆尽,这是修真界有目共睹的。”

“沉千秋不仅活着,还就在我眼前,”何醉歪了一下头,“一直觉得你身上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治病救人对你来说并不是爱好,反倒像压在你肩头的担,从你的一言一行间,都能感受到你隐晦透『露』出的信息——学医救不了修真界,相比救活他们,你更希望他们赶紧死。”

沉万春端起茶盏抿了口茶:“魔尊在说笑吧?”

何醉:“虽然我没接触过真正的沉万春,但听说他的『性』格并不是这样的,修真界都传他在医毒之争中手刃胞弟后就『性』格巨变,好像换了一个人,沉千秋的死对他击太大,致使他变得神经兮兮疯疯癫癫的,最初接触你时,相信了这个说法,现在想来却觉得有很多漏洞。”

沉万春摆出洗耳恭听的姿势:“哦?”

“你根本不是沉万春,死去的那个是。”何醉直视着他的双眼,“你是沉千秋,你亲手杀死了你的兄长,你们交手时并没有第三个人在场,加你和沉万春长得一模一样,光凭外表没人能区分出你们,所以你伪造了‘沉万春杀死沉千秋’的说法,把自己变成沉万春,用他的身份代他而活。”

“为什么要这么做?”沉万春无所谓地笑了起来,细看却能发现那笑容有勉强,“若是沉千秋,战胜医仙后自当将‘毒功更胜一筹’昭告天下,好不容易赢过了他,却反说自己输,这道理在哪?”

何醉想了想道:“猜你并没想让他死,应该是中间出了什么意外——你只想证明自己不比他差,却不慎害死了他,你心中有愧。”

这一次沉万春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直到茶盏中冒出的热气越来越少,他终于精疲力竭般叹了口气:“或许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救你,那样能省去很多麻烦。”

“你这么说,就更加坚信你不是沉万春了,”何醉道,“曾听过传言,说沉万春心地善良到近乎圣……人,不论是仙是魔,是善是恶,只要他看到了,他就一定会救,不论有多麻烦,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他本来想说“圣母”,又觉得这个词不太妥当,遂改成了“圣人”。

“你说的没错,”沉万春站起身来,“所以我一直看不起他,他太过心软,太过仁慈,不舍得伤害任何生命,连放在他房间里的毒虫他都不忍心踩死,采摘仙草时还要事先跟植物说一句对不起,看到受伤的动物一定会带回谷中医治,哪怕被咬过无数次依然改不了这个『毛』病,有修真对『药』王谷中所藏起了歹心,伪装成伤的样子在谷内留宿,偷走了他耗费大量心血炼制的丹『药』,他却让弟子们别去追,说‘也许他们有苦衷呢,丹『药』没了,再炼就是’。”

何醉听得直皱眉,心说这确实有够圣母,沉万春和沉千秋明明是手足兄弟,『性』格却差距这般大。

“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是我的兄长?”沉万春——或说沉千秋站在门口,视线落在院中,丹炉碎片已被扫干净了,“自幼便选择了与他不同的路,不想和他一样,不想成为他那种没有底线的烂好人,他好,就要坏,他修医术,便练毒功,他救人,便害人。与他背道而驰近千载,即便是他那样从不与人动怒的『性』格,也被我『逼』到几乎和决裂。”

他说着笑了笑,不知是在嘲笑沉万春还是在嘲笑自己:“终于有一天,与他的争斗,医与毒的争斗,到了不得不进行了结的时候,定要和他分出个胜负来,说这世间没有毒不死的人,他说这世间没有他解不了的毒『药』,便说如果炼制出一种你解不开的毒,你就要向认输,承认医道不如毒道——他答应了。”

何醉撸猫喝茶听故事,觉得自己已提前进入养老生活:“然后呢?”

“那时我太想赢他了,甚至失去了理智和底线,恰逢我新炼制出了一种毒,就把这毒随机投给了一个路人,随后我得意洋洋地去找沉万春,跟他说如果他能在一天之内把毒解,便认输,否则,那个人就会因毒发而死。”

何醉:“那个路人也怪倒霉的。”

“从不发火的沉万春居然因为这件事把大骂了一顿,说不该有无辜的人被卷入我们这场无聊的争斗中来,成为牺牲品。不以为意,跟他说我本就是毒圣,杀人如同家常便饭,你若不想让他死,就去救他,如果你救活了,就认输。”

“看样子,是你赢了。”

沉千秋摇了摇头,他的背影显得格外落寞:“没有赢,他接下来的举动出乎的意料——他没能在十二个时辰之内解我的毒,眼看那个人就要毒发而死,而他居然选择了把毒引到自己身上,宁可自己死,也不肯牺牲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何醉一顿。

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奉献精神?

他忽然能够理解,沉万春为何会被称为“医仙”了。

“因为是我新炼制的毒,自己也没有准备解『药』,根本没想过让他死,却眼睁睁看着他在我面前咽了气,因为毒『性』太过剧烈,将他的尸身腐蚀殆尽,连他的尸首都没能保存下来。”

“他将毒转移到自己身上的那一刻,就知道输了,”沉千秋声音变得很轻,好像要随风散去,“他热爱他的医道,甚至可以为此献出『性』命,与他相比,不过是个自视甚高的跳梁小丑。”

“思考了很久,觉得应该去死的或许是我对,于是我向外界撒了谎,说死去的是沉千秋,反正我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说我是沉万春,也不会有人质疑。”

他深吸一口气:“说也可笑,在我宣布了沉千秋的死讯后,所有人都觉得大快人心,原来我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树敌甚多,而他在不知不觉间已积攒了难以想象的威望。第一次觉得自己活得非常失败,第一次觉得这个修真界可以没有沉千秋,却不能没有沉万春。”

何醉:“于是你变成了他。”

“于是我变成了他,”沉千秋低声道,“擅自用了他的名字和身份代他而活,尽力模仿他的『性』格和习惯,模仿不来的地方,就以『性』格大变搪塞,毕竟在外人眼中刚刚手刃胞弟,受了刺激也是正常的。”

“至于最容易暴『露』的医术,却反而是最简单的,为了对付他,早已将他修习的医术研习透彻了,沉万春是否精通毒道不清楚,但知道沉千秋一定精通医术,若不是找到了他的弱点,也炼制不出一种让他无计可施的毒。”

“所以你到头来,依然没能证明毒功比医术更优秀,”何醉毫不留情面地说着,“你为了胜过他而钻研他的医术,他为了制止你也在了解你的毒功,这注定是一场没有结果的争斗,为了这种无聊的事情害得兄弟反目,一方身死,另一方永远活在愧疚当中,这值得吗?”

“不值,”沉千秋说着走出了房间,“但早已没有来一遍的机会,与他或许注定只能存在一个,如果活下来的是他,对所有人而言都是个好消息。”

何醉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缓缓垂下眼,看向茶盏中已凉的茶。

兄弟。

这个词对他来说已有陌生了,偶尔想起来时,心中却还能提起几分寄托。

不知他弟弟何醒,现在还安好吗?

很想……回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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