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半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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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轻的敲了两下少爷书房的门，然后开口说：“少爷，是我青儿。”
“进来吧！”
听到少爷的回应，这才推开门，踏入书房。
此时少爷在用湿面巾擦脸，见我进来，也就放到水盆里。
“少爷，婆婆说，在外面的亭子里稍等一下，早饭马上就好。”
“我知道了，你去帮王婆吧。”
“是，少爷。”
我先低头后退了几步，然后才是转身离开书房。
说实话，相比少爷的书房，我更喜欢后屋的厨房，有烟火味。
相比于单一的墨水，我更喜欢花样繁多的汤汁。
别人总说肚子要有点墨水，可我还是喜欢把肚子填的饱饱的。
进了柳府，我很少有饿过，吃得也对那个家里好。
衣裳虽不是绸缎，但也很好，当初那身破衣服也被嬷嬷烧了，现在也没了念想。
父母的确没有骗我，在柳府我的确过得很好，只要我勤勤恳恳做事就行，逢年过节，或主子大喜还会有赏钱。
在这里，我不缺吃，不缺穿，只是活得小心，没那么自在而已。
算了，不想这么多了，帮王婆去吧。
“婆婆，我回来了，少爷那我已经说了。”
“嗯，端菜吧。”
“是。”
不一会儿，亭子里的石桌上摆满了我平时只有远观的佳肴，素炒白菜，细肉白粥，牛骨浓汤。
虽然看起来样式少，只有三样，但选材十分讲宄。
新鲜的青菜，王婆只取其娇嫩的部分，其余的都不要，送到后厨去。
而细肉白粥，昨天后半夜宰杀的毛猪，在清早就送到青竹院，而且还是后腿肉，绝对细腻有筋道。
牛骨也是刚宰杀的黄牛，取其肋骨慢炖。再者，牛不等同猪，牛贵猪贱，十头大肥猪也不能换一黄头牛。
而且我进柳府来，虽说也吃过肉，但也只是猪肉而已，从未吃过牛肉。
在我的认知里，牛是最贵的，其次是羊，然后才是猪。
我还依稀的记得，那在农忙的时候，需要耕地了，父母总是低声下气的去求人家，让人家租牛过我们。
所以在我眼里，牛是很贵的，从来没有想过能喝它的骨头汤。
等到少爷来了，轻轻的坐下，拿起碗筷，我才敢吃饭。
可我刚摸到碗，准备拿筷子吃饭，王婆就咳嗽了两声。
哎，想起今早起晚了，王婆对我的惩罚，只得不舍的放下碗。
少爷见此情景，疑惑的说：“王婆是不是着凉了，以后就在屋里吃吧，也入秋了，平时多穿衣。”
“少爷，老身没事，只是今早二丫起晚了，老身罚她不准吃早饭，刚才咳嗽是提醒她。”
“王婆，要不就算了吧，二丫也才十岁，贪睡是正常。”
“少爷，你可以不讲规矩，但你的婢女得守规矩，她是来伺候你，而不是来享清福的。”
“好吧，要不只准二丫吃一碗。”
听到少爷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立马高兴起来。
“不，半碗就行，不然她不会长记性，下次还是会犯。”
高兴了一半，果然是高兴得太早。
少爷表示这已经是他最大的努力，然后说了一包“好吧”。
虽然只有半碗，但我还是十分欣喜的拿起碗筷，慢慢的品尝这平时少见的美味。
“王婆，今天赵叔送来的是牛骨吧，味道喝起来不错。”
“是的少爷，石头说是一头摔死的牛，他就买了些牛助骨，上面的肉我都剔了下来，中午少爷可以吃牛肉。”
“那牛哪里是自己摔死的，我看又是谁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舌之欲，让牛“摔死”了，算了，我们也算是得了人家的方便。”
王婆笑着说：“少爷，你说得也是，每隔一两个月，总有牛摔死，不然就是病死，也亏这些人，少爷也能吃上牛肉，喝牛骨汤。”
“对了，王婆，你有时间就给二丫换一身衣裳，入秋了，顺便也准备下冬衣吧。”
“好的，少爷，老身会去做的。”
你们谈们们，我吃我的，不要看我，不然我就暴露了。
王婆不怀好意的说:“二丫，你刚才好像吃的不是半碗吧。”
哦，该怎么说，俗话说得好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可我还没饱了，怎么可以死。
我只有选择装傻说：“好像是哦。”
“哈哈哈哈，真是有意思，二丫你真的是不怕死啊，这下我可不会救你了。”
怎么办，我现在有点慌了，不，是十分慌张。
王婆微笑着对我说：“吃饱了，就去劈柴吧，记得不要太粗，也不要太细，你要劈完明天一天的量。”
王婆的笑容让我不寒而栗，但我还是弱弱的说：“婆婆，今天不是让我打扫院子吗？”
“那你，还坐着干什么，是要让我伺候你干活嘛。”
王婆婆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是婆婆，我马上去。”
说完，我就慌慌张张的离开亭子，找到竹条扫帚，轻轻的扫落叶，扫成一起，堆成一小堆。
在亭子里，少爷和王婆的对话还在继续，可惜我听不到，就不管了那么多。
“少爷，自从小姐走了以后，你就没怎么好好笑过，你以后该多笑一笑。”
“那王婆你以后可要保重身体，不要被二丫气坏了身体。”
“……”
“玩笑而已，也是啊，母亲走了后，我就没怎么笑过，幸好身边就有你们几个老人。
李叔帮我管理城外的庄子，赵叔帮我经营城里商铺酒楼，王婆你在身边照顾我的起居，这些年也辛苦你们了。
对了，二丫可靠不，希望不是那人安插进来的。”
王婆严肃道：“少爷，选人的时候，我谁也没吱声，到了那，看了好几天，我才选了个贪吃的，讲义气，同时也有点小聪明的。
贪吃，整个柳府的吃食就我们青竹院最好，就是在外面也是顶好的存在，把那丫头嘴养刁了，吃其他东西可就不容易了。
讲义气，这是我最看重的一点，不会出卖主人，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只要少爷你厚待她，她也会知恩图报。
小聪明，不会轻易被人骗，比那些傻乎乎的丫鬟好，被人坑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而且她根脚绝对干净，我拜拜老李去问过她父母的情况，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
进府后，也没有和那妒妇的人有过接触。
而且是后厨花娘子推荐的人，应该是可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