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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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不敢出现吧?”那与昌平好的贵女开口便是讥讽,“这京城好一点儿的绣娘莫不都再郡主府,她穿什么衣裳出来,总不能裹着个麻袋就出来参加太子的夜宴吧?”话音一落聚集在一处的贵女对着王青萝就是一阵讽笑。
可讽着讽着,便突然觉得不对了,因为场内突然安静了下来。
围绕着昌平郡主的一帮人便也扭头,朝着那安静的一处望去。宫内为了贺太子生辰,挂了大红的花灯,月色微娆,那花灯下缓缓走出一名少女,纤纤细步,缓缓而来。她身上穿着一件淡紫色的衣裳,纹路上大片交织的树叶和花卉,本是繁荣之景,但因为典雅的紫反而融出了几分奇妙的意境。
随着她行动间,那衣裳的曼妙之处真正体验了出来,那裙摆似蝶尾一样,行走间仿佛飞扬起来,在这样的意境里衬得她倒像是刚入凡间的仙子。
这样的场景别说本就对着衣裳首饰有追求的年轻女子们了,便就是见惯了美色的太子,也忍不住将目光放在了眼前的女子身上。
王青萝,他父皇给他订下的太子妃。
从前几次见面,他只觉得这丫头目光明亮,虽然也称的上清秀,但却仿佛一个没长开的丫头一般,实在勾不起他的兴趣,还不如他那心机深沉的表妹。可今儿换了身打扮,却显得格外光彩照人。
“见过太子,见过皇后娘娘。”
刚才把所有人的目光都收入眼底,王青萝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高兴的跟太子和皇后见礼。上头裴皇后道:“起来吧。青萝今儿比平日里倒要漂亮很多。”
王青萝道一句:“谢娘娘夸赞。”然后提着裙子起来。
扭头便见太子顾棠站在她旁边儿,离的近了,他那入鬓的长眉和挺翘的鼻梁,更是显得人俊美无伦。
“萝儿今日当真令孤眼前一亮。”
王青萝吓了一跳,险些没绷住脸上厌恶的神色。
好在还记着今儿是什么场合,又连忙甜笑,“殿下喜欢就好。”
顾棠却是把刚才她的神色收入了眼底,眸中越发起了兴味儿:看来父皇这媒做的也不太行啊,这丫头心里可厌自己的很?想道这儿顾棠又忍不住摸了把自己的脸皮,该是有很多小姑娘喜欢自己这脸才是?
“萝儿,孤要去放灯还许愿,陪孤一起吧。”
纵知她不喜欢自己,顾棠还是要求她陪着自己一起放灯。
王青萝只觉得眼下贵女们的眼神一个个都恨不能杀了自己,“好啊。”她扬起笑脸,又看着一旁气的面无菜色脸上还得挂着笑容保持优雅的昌平:便纵使你怎么算计,太子妃还是我。
用口型说了这么一番话,肉眼可见昌平的脸色更难看了。
沈清秋一直在丞相府等到了下半夜,困的受不了的时侯王青萝才回来。
“你怎么还没回家?”
瞧着小丫头揉着眼睛,一副困倦的样子,王青萝忙吩咐人准备些羊奶过来。
“算了,我看你今日别回去了,在我府上睡吧。”
沈清秋摇了摇头,皱了皱小鼻子闻了闻丫鬟递过来的羊奶,喝了一口,才问,“今日你在宫中怎么样?”
她不问还好,一问王青萝就忍不住乐,把今儿在宴会上的事情说了个遍。
“你是没瞧,她牟足了劲儿想着今儿压我一头,结果太子放灯都是跟我放,她那个脸色有多难看!”
沈清秋在听到了这儿才算舒心,拍了拍小手准备回家。
王青萝连忙道:“这裙子多少钱?”
“不要钱。”沈清秋道。
“胡说!”却是王青萝这要付账的人生了气,“这样的好裙子怎能不要钱,这要让做裙子的人白费了力气。不行,我要给你五百……”才想起这个月零花钱已经花的差不多的自己,王青萝道:“一百五十两吧,如何?”
又试探道:“我先给你一百,剩下五十下个月给你?”
沈清秋被这官家小姐可爱到一笑,“我说了不必。”
“我给你衣裳又不是为了你。”沈清秋拍了拍手,“那女人对付我娘,她不高兴我就高兴,她添堵我也高兴。咱们这是互惠互利。”
“以后若还有什么给她添堵的事儿,你都可以来找我。”
王青萝愣了一下,片刻后遍布顾形象的拍着腿儿大笑起来,“好,我也讨厌那昌平,那咱们以后就是朋友了。”
敌人的敌人自然是朋友,沈清秋点头。
“你为何讨厌那女人?”自己厌那女人是因为她上门来找麻烦,可似王青萝这样的丞相之女,一个父亲远在番地的郡主应该得罪不起吧?
“她自是得罪不起我,我爹爹可是丞相。”王青萝提起父亲倒是扬着下巴,“不就仗着自己手里那两个臭钱给我添堵罢了!正儿八经若是让她来寻我麻烦,你看她敢不敢?”
“是因为太子吗,你喜欢太子,她也喜欢太子?”
“我呸!”便见王青萝像是吃到什么隔夜的臭菜一样呸出声来,“谁喜欢那花心大萝卜又倒进胃口的太子。要是有别的选择我才不嫁给他……”想到这里王青萝一时也不开心起来,作为天之娇女,也并不什么都是开心的。
“太子不是未来的皇帝么,你嫁给他以后当皇后不高兴吗?”沈清秋倒是稀奇看着他。
“那也不一定,这皇家的事儿没什么说的准的。”王青萝看着自己的小友,双手撑着腮帮子,“其实也没什么好不好的。我不过就是觉得自己活得有些浑浑噩噩罢了,街边挑着担子的人且有盼头,我这日后嫁给了太子,估计后半辈子都是和他那些个诸如昌平之类的女人争宠斗艳了。”
却也想不到在她这样看似天真的外表下也会有这样玲珑的心肠。
沈清秋道:“我娘原先是穷人家的女儿……”她开口,王青萝看着她,“后来家里穷,她险些被卖到了青楼,跑了二百多里到了城外的戏班子里头,当起了被人叫做是下九流的戏子。再后来我娘嫁给人做妾,多年后宅生活被嫡妻磋磨。那院子里的好些个受宠的女人要么疯了要么病了,唯独我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