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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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才不怕她,就算将安静报了上去,她觉得安静也选不上,这无关个人情绪,就算一个陌生人,谁会喜欢一个总是天下人都辜负了我的人呢?听姜玫这么说,安宁撇撇嘴,道:“这个不用担心,她啊,能顺利嫁出去就不错了。”
姜玫觉得这里面有故事,好奇道:“这个怎么说?”
“安静上面还有个姐姐,我也喊堂姐,三年前,我爹不是没在京城吗?安家就将她姐姐的名字报了上去,对了叫做安若的,玫儿你认识不?”安宁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姜玫问起,安宁也就顺着说了。
“安若?倒是有些印象。”姜玫点点头,虽然不熟悉,但毕竟一个屋檐下住了好些时候,“安静的模样真是一点都不像,不过,性格倒是像的。那时我们住处离她们有些远,寻常也不大相熟,不过,闲暇时总听她抱怨,不是说教规矩的嬷嬷针对她,便说谁谁谁又欺负她了,总吊着脸,不大好相处的样子。”
安宁点点头,道:“可不就是?安若复选时就落选了,回来就私下里说,谁谁谁家送了银子才选上了,她们家因为清正,不愿走这种歪门邪道,才让她落选的。我听着不像话,让人警告了她一回,倒是不敢到处乱说了,只是每回见了我,就跟我抢了她银子一般。”
“大选没选上,年岁也不小了,总要说亲啊,冲着安家的面子,也有人上门提亲,不过她不是嫌人家不够富贵,便是嫌男方不够俊俏,说了几回都没成,拖到十七岁上,才嫁了个商户子,就这,她还觉得自己委屈了,对夫家也没个好脸色。”安宁觉得,安静就同她姐姐一样,心里没点数,眼光却一点都不低。
“后来呢?她夫家就这么好脾气,由着她看低?”姜玫并不觉得商户人家低人一等,同样在这世道讨生活,只要勤勤恳恳的做事,赚的银子不都一样的?反倒是不少标榜书香门第的,嘴上总嫌弃商户一身铜臭,其实心里不知道多羡慕人家富足的生活。
“当然不是。”安宁忍不住摇摇头,“她夫家求娶安家姑娘,原是因为白家虽然富裕,但才刚刚定居京城,日后要在京城做生意,总要有人提拔。求娶安若,一来是看重将军府的名望,二来,也是我那位族叔官位虽不高,也是正经科举出身,想岳父提点提点女婿。本来是双赢的事吧,偏偏安若过了门还瞧不起白家,小夫妻成婚没两年,安若回娘家可不少,若不是两家长辈压着,怕是早就和离了事了。如今虽还做着夫妻,可安若不许她夫君进房,她夫君也不强求,纳了两个妾室,庶子都添了两个了。”
“……”姜玫不太懂,明明站着有利地位,把自己搞成个孤家寡人,还觉得自己清高傲气、不染尘俗是什么心态。
“这还不简单,不就是狠话放了,拉不下脸面么?”安宁倒是没专门琢磨过,不过瞧着这些天安静的种种表现,倒是猜出了些原委,说白了,也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就像安静,拼命立个清高自傲的形象在那里,要等她主动给好处,她偏不给,最后不就只能错失良机?
姜玫受教的点点头,道:“这样的话,大概她们府上就是如此吧!”
安静姐妹家里如何,安宁并不十分清楚,说是堂姐妹,但血缘已经有些远了,从前父亲不在京城,安宁也不爱跟同族的姐妹一道。不过姜玫这么一说,安宁倒是若有所思,道:“别的不清楚,不过那位堂婶我见了几回,确实总喜欢跟人抱怨,家长里短,连堂叔总不升官都要说道。”
姜玫还没说什么,安宁摇摇头,道:“我雷哥儿还小呢,可得记着不能这个样子!”
姜玫被她这话逗得一笑,道:“你与她们不同,自然不会如此!”
“那也得留心啊!”安宁自小没有父母在身边,平常总是大大咧咧,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其实心里总缺了些安全感,否则,去年有了雷哥儿时,也不会惊慌害怕,连父亲丈夫都不敢说。如今有了孩子,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亲眼看着那丁点大长成了个白团子,安宁一面喜欢得很,一面又怕哪里做得不对,就会毁了孩子。
姜玫见状也不再劝,安宁若能总开开心心的,总比因为生活琐事烦恼,活的凄凄惶惶要好。想到这里,放下这个话题,姜玫道:“今日雷哥儿满月,你是女主子,就躲在屋子里好吗?”
“这不是还早吗!”安宁成婚之后,多少学会了打理家事招待宾客,只是依然不爱这些,家事都有旧例可以循,而招待宾客嘛,安家本就不爱高调,百日宴席只是按着传统得办,安家没有大办,只请了亲戚和亲近的朋友。因早就说好了,秦向安的同窗和同僚,都要到散了学、下了衙才来,这个时候,也就安家女眷和姜玫早早到了,也没有别人需要安宁招待。
姜玫听她这么说,便安心坐着同她说话,到下晌些,才与安宁一道过去。
在安家吃了宴席,姜玫同叶洵一道回府。叶洵酒量不大好,除非新婚那样的大事推不掉,叶洵通常只少少尝一点,虽没喝醉,但也有些头晕,马车走了一段,就要下车走路。姜玫只得陪着他一道,让人先将马车赶回去。
东街依然繁华,叶洵下了车,只觉得神清气爽了,索性拉着姜玫逛街。叶洵是不缺钱的,叶家给小辈的月钱不多,但叶洵手里头的私产也赚了不少,难得一道游玩的机会,姜玫便也高高兴兴地逛街买东西,没想到没走多远,就遇见了叶晴和萧崇武。
见到叶洵和姜玫,萧崇武连忙问好,姜玫看向叶晴,只见她微微垂着眸,手里把玩着什么东西,听到萧崇武同叶洵打招呼,才抬起头,道:“三哥、三嫂,你们怎么来了?”
相处了这段时间,姜玫对叶晴也熟悉了,见她有些恍惚的模样,心头一紧,抬眼看去,只见店里还有两个姑娘,先前似乎在与萧崇武说话,此时萧崇武同叶洵打招呼,两人便挨在一起窃窃私语。姜玫还没有见过萧崇武跟叶晴的相处,只是她刚进来都感觉到叶晴情绪不对了,萧崇武难道没有半点感觉吗?
“你三哥喝了些酒,走走散散酒气。”姜玫怕叶晴受到刺激发病,“时候也不早了,晴儿,你要不要跟我们一道回去?”
叶晴看了看萧崇武,又看看姜玫和叶洵,点点头,道:“那,我跟你们一起回去吧!”
“晴儿,你不是想吃杏花楼的烧鸭煲吗?晚些我送你回去便是。”萧崇武见叶晴答应了同姜玫一道回去,心里有些不舍,提醒道。
“我……”听到萧崇武的提议,叶晴有些意动,府里的饭菜不是不好吃,只是她常年在府里呆着,不能出门,总想尝尝外面酒楼的滋味,抬头看姜玫,道:“三嫂,我好久没去杏花楼了……”
姜玫瞧着心疼,虽有些不放心叶晴的状态,但想到她难得出来一回,也就松了口,道:“那好吧,不过,用了晚膳就回来,你出门,母亲总为你担心的。”
叶晴高兴起来,点点头道:“我知道的,阿娘最疼我了,我不会叫她担心的。”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一个鹅黄衣裳的的少女便嘟起嘴,道:“萧三哥,不是说好的去绝味坊吗?怎么又要去杏花楼!”
萧崇武回头看了那姑娘一眼,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道:“是我不对,晴儿难得出门一趟,今日就先去杏花楼,改日再去绝味坊,算我赔礼……”
萧崇武话还没说完,便是一阵噼里啪啦瓷器碎裂的声音,回头一看,只见地上一地的碎瓷片,叶晴已经又抱起一个花瓶,要往地上摔,被跟着的丫鬟死死抱住,口中喊道:“姑娘、姑娘消消气!”
“晴儿,你、你别生气,我们去杏花楼,不去绝味坊!”萧崇武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上前要拉叶晴的手。
“谁稀罕杏花楼!”叶晴用力甩开萧崇武的手,手里的瓷瓶自然被赶上来的叶洵抢了回去,刚刚还温柔腼腆的女孩儿,脸上已经是气愤和娇蛮,她咬着牙,道:“我是你的未婚妻,你为什么要跟她们说话?”
“晴儿,她们是我的表妹,上回遇见时,说好了请她们吃绝味坊的八宝饭,只是兑现承诺……”萧崇武还想上前,只是被叶洵冷眼看着,只得退了一步,努力解释道。
“晴儿,”姜玫这是第二次见到叶晴发病,见叶洵不好上前,又气恼萧崇武,不许他靠近叶晴,只得上前,拉住叶晴的手,“晴儿,莫生气,三哥、三嫂替你做主。”
姜玫嫁入叶家时间还不久,叶晴对姜玫的靠近还不太习惯,但听着姜玫的话,到底将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也没甩开姜玫的手,眼睛盯着萧崇武,似乎在等他继续解释。
姜玫见状,一面想怎样解决此事,一面忍不住心疼,见叶晴还想去拿别的东西,连忙将她一双手都拉住,道:“晴儿,他是你的未婚夫,但他也是萧家子,有兄弟姐妹,有亲戚;你也一样,他是你的未婚夫,但不是你的全部,你是叶家女,有父母,有兄弟姐妹。”
“一样吗?”叶晴有些茫然,手上的力道也松了松,仿佛有些不知所措。
“一样啊!”姜玫不敢松懈,指了指叶洵,道:“他是谁?”又指了指自己,“我是谁?”
“三哥,三嫂。”叶晴答应着。
“那他呢?”姜玫指了指萧崇武。
“萧三哥,是我的未婚夫。”叶晴微微偏着头,眼里有些不解,似乎不明白姜玫为什么这么问。
“那你会因为你的未婚夫,不理我和你三哥吗?”姜玫接着问道。姜玫还记得那年遇见叶晴发病的事,地点虽然不同,但诱因是一样的,那时,叶晴也是在气恼萧崇武对别人说话。叶晴平常温柔又腼腆,对手里的东西也很大方,她刚嫁到叶家时,叶晴就送了她自己做的桂花糖,所以姜玫猜测,叶晴不是因为对萧崇武的占有欲,而是在害怕,害怕失去。
“不会。”叶晴此时脑子里还是乱的,其实不大能理解这其中的关联,只是顺着讲没的话说。
“既然这样,你怎么能不许他跟别人说话呢?”姜玫也知道自己这是在偷换概念,但这个时候,只要能稳住叶晴就够了,等叶晴恢复过来,不用她哄着,自己也能明白过来。
“好、好像是这个道理。”叶晴乖乖地点头,不再高声吵闹,向萧崇武道:“萧哥哥,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
看着叶晴对萧崇武道歉,叶洵只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只是见叶晴平静下来,叶洵也顾不上计较这些,感激的看向姜玫。
姜玫此时顾不上别的,只怕再待下去,在发生什么事刺激到叶晴,当下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带晴儿先回去了。晴儿身子不好,萧公子下回若带她出来,还请体谅些。”
萧崇武是姜桁的妻弟,两家多少有些亲戚关系,姜玫从前见了他,也会喊一声萧三哥,萧崇武自然听出了姜玫的不满。只是想到他将叶晴带出来,又没有照顾好叶晴,只觉得心中愧疚,道:“是我思虑不周……”
叶洵本就对他有些不满,如今更是冷哼一声,当先往外走,道:“我去找轿子来!”
原本是想在街上走走,再慢慢回去,因此将赶车的先打发回去了,如今叶晴这状况,还是快些回去才好,别再碰见别的才是,不过这边离叶府已经不远,街上人来人往乘马车反倒不如雇轿子方便。
叶晴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到坐上轿子,已经回忆起自己做的傻事。
叶晴受了刺激就会暴躁,但她本是个性格柔和的女孩子,暴躁发怒不是她的本意,等冷静下来、清醒过来,难免难过,忍不住抹眼泪,道:“三嫂,我不想的、我不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