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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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老夫人看了两个儿媳一眼，不用问，她都知道两人的心思，也不是没劝过，只是从前就劝不过来，如今就更是劝不过来了。既劝不动，姜老夫人便也不为难自己，摆摆手，道：“行了，今儿就散了。关氏，碧姐儿功课还差些，你最近也没有其他事，就看着碧姐儿功课便是。”
今日蒋家上门来，姜老夫人才发现孙女们的管教确实过于松散了，否则，姜碧一个闺中少女，如何能同外男扯上关系？甚至还蠢到将亲笔书信送到别人手中。见关氏脸上有不平之色，姜老夫人直想拿茶碗砸过去，快及笄的姑娘，难道还要她挑明了话说，长吐了口气，姜老夫人摆手道：“行了，都回去歇着吧。”
“老夫人吃茶，”林妈妈拿温热的茶盏，换了姜老夫人手里的凉茶，口中劝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夫人放宽心才是。”
手中的暖意传来，姜老夫人叹了口气，道：“都是债啊！”
林妈妈不敢接这话，只微垂着头立着，半晌才听姜老夫人吩咐，“叫人盯着竹园那边，一片纸都不许送出去。”
林妈妈答应着去办，心道老夫人到底心软，又忍不住叹息，老夫人的一片用心，二夫人和二姑娘怕是十之一二都领会不到。
不过几日，姜翠定亲的事便定下来了，蒋家上门下定这一日正好休沐，姜玫几个都跑去看热闹。
按照京城的习俗，定亲这一日由男方带着礼物上门，女方家待客，亲近的亲戚也会请来做客，虽不比婚礼，也是十分隆重的礼数，至于姜翡跟李琦定亲还不曾宴客，那也是因为李琦在孝中，姜翡年纪又小，等李琦出了孝期，自要将礼数都补上。
姜励作为姜碧的父亲，一面接待宾客，一面后知后觉的记起来，先前不知姜翡的身世，竟把姜翡定给了李琦，如今还需尽快送信过去，将亲事取消才行。不过片刻的失神，站在姜励面前拱手作揖的蒋骁并没有注意到姜励的神态，姜励没接他送上的庚帖，蒋骁只当未来岳父要他表态，连忙将准备好的好话都说了一遍。
姜励把好词好话都听了一回，心里没有太多的好感。这门亲定下来，他并不那么满意，只也找不出蒋骁哪里不好，偏偏关氏和姜翡又都愿意，加上蒋骁有意无意的拿着把柄威胁，姜励也只得应了下来。将心绪压下，姜励一面收了庚帖，一面敲打了几句，算是全了礼数，接下来，就是宴席了。
定亲礼上安排了宴席，但毕竟不是真正宴客的时候，宾客加起来也不过四五桌，都是姜家较近的亲友，和男方那边陪同的媒人和亲眷。姜家姐妹坐在一起，同一桌坐的便是关家的表姐妹和两个同族的堂妹。
姜碧是有些得意的，尤其瞧着姜翠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就更加得意了，见姜翠看过来，特意抬手摸了摸头上的玉簪。
姜翠本就不高兴，见状哼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名小丫鬟凑过来，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姜翠便放下筷子，起身往外走。
姜碧原本正炫耀呢，还没开口刺激姜翠一句半句，姜翠便起身走了，姜碧自觉没趣，便也专心低头吃菜。
“玫儿，我想方便一下，你陪我出去一下吧！”姜翡跟姜玫没理会两个姐姐的明枪暗箭，大约吃多了茶，姜翡有些坐不住，便要姜玫陪她。
姜玫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旁边才十二岁的族妹喋喋不休的追问府里的事，姜玫早恨不得找个机会离开，闻言点点头，道：“好，我同你去就是。”
姐妹俩从宴席上离开，不多时就走到了外面的园子里，姜翡往净房去，姜玫就在不远处的小园子里等她。小园子同大花园中间有一座不大的假山，初春的太阳不晒，但也晃眼睛，姜玫就躲在假山的阴影里，一面数面前初开的迎春花，一面等姜翡出来。
“表哥，这里！”姜翠的声音突然从假山后面传来，吓得姜翡差点一头撞在假山上，不等她多想，男子的声音紧跟着响起：“怎么才来？我等你半天了。”
“这不是来了么？我要的东西，你准备好没有？”姜翠听对方埋怨，也并不生气，只问自己关心的事。
男子四下看了一眼，没见旁人，这才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纸包，道：“喏，都在这里，只要指甲盖那么一点，就能放倒一个壮汉，姜翠，你要这个做什么？”
“我自有用处，你管这么多做什么？银子拿好，回去管好你的嘴巴！”姜翠不耐烦的撇撇嘴，将东西收好，把手里的银子递给男子。
男子是胡氏娘家的侄子，说是侄子，其实血缘已经远了，只是同宗的亲戚，早几年就投奔来了姜家。要说胡啸投奔姜家，对姜翠这个远房表妹也不是没有一点半点想法，先前还想过，若能娶了姜翠，他日子能好过不少，但在姜家起复之后，胡啸是个聪明人，便只想着沾着光得些好处，再不敢肖想姜翠了。
如今听姜翠这么说，胡啸果然不再问了，拿着银子掂了掂，也没挑三拣四，瞅着没人，匆忙走了。而姜翠，用手抚着胸口，长长吐了口气，四下见没人，也匆忙要走。
姜玫稀里糊涂的听了个前后，等反应过来时，那男子已经走远了，从假山侧面探出头去看，正对上姜翠的脸，堂姐妹两个顿时都愣住了。
“大姐，你……”姜玫不清楚前因后果，但若是好事，姜翠又何必背着人，偷偷叫胡家表哥去办。只是虽觉得不对，可一时间，姜玫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相比姜玫的惊讶，姜翠的表情甚至有些惊恐，抿了抿唇，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姜玫微微皱眉，道：“我在这里等三姐，大姐，你同胡家表哥要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