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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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莺口中的姑奶奶自然是姜玫几个的姑母姜莹，新帝即位之后，并没有剥夺兄弟们的爵位，尤其被成武帝害了性命的魏王。魏王已逝，世子李湛承爵，如今将近年关，魏王自然要进京朝觐，而姜莹，大约依然是为着李琦的亲事而来。

眼看就是小年，接着走亲访友的时候也多，教女红的宋娘子早已同姜老夫人商议过，今日学完，便暂且放姜玫几个的假，等过了正月再继续学习。只是瞧着姜翠几个无心学习的模样，宋娘子也少了些心肠，语气淡淡的留了课业，便宣布暂且放假，便当先离开了家学。

姜玫把手里剩下的几针做好，这才不紧不慢的收拾东西，姜翡已经收拾好了正在等她，见她慢腾腾的不由催她：“玫儿快些，大姐她们都走了！”

姜玫手上的动作依然慢悠悠地，不大在意，道：“这会儿还早，阿姐着急什么，左右明日又不再上学了。”

姜翡当然知道这个，只是素来就不是慢性子的人，便知道不着急，也慢不下来。不过姜翡也知姜玫性格，也不再催她，坐下来看着姜玫整理东西，等姜玫整理好东西起身，家学里已经没有人了，走出屋子，只见着两名仆妇不紧不慢的打扫院子。

次日，姜莹果然回娘家来，年轻的魏王李湛和妻子郭氏也一同来。

姜玫这是头一回见到李湛，虽是姜家外孙，但他是世子，大约他父亲在世时对成武帝也有所防备，一向以留守封地为由，将李湛留在封地。姜玫几个按着规矩，同姜莹母子问了好，只略坐了片刻，李湛便先告辞离开了梅园。

姜玫没多看李湛，但对如今的魏王妃郭氏多少有些好奇。李湛刚刚弱冠的年纪，前年才娶了妻，如今还没有子嗣。郭氏出自淮安名门，看上去文雅又秀美，虽然年纪轻轻就做了王妃，可人瞧着也温和，说话也带了些南地的吴音，虽是头一回来姜家，却周全的一一备了礼物，叫人一见就生出好感来。

姜老夫人同姜莹说话，小辈们都不敢插嘴，胡氏和关氏倒是恨不得抓着姜莹谈谈家长里短儿女亲事，可张口闭口就在夸自己女儿，姜老夫人嫌丢人，主动找话题同姜莹和郭氏聊天，就不愿意她们多说话。姜玫几个陪坐了小半个时辰，姜老夫人才吩咐她们陪郭氏出去走走，招呼郭氏的活计自然轮不到姜玫两个，姜翠和姜碧一左一右走在郭氏身侧，恨不得把姜家园子说出一朵花儿来。

待到晚宴散了，姜莹带着儿子儿媳告辞离开，马车上便问起姜家女儿们，道：“素梅，今日相处，你觉得姜家几个女孩儿如何？”

郭氏早就被姜莹叮嘱过，只几个女孩子都是姜莹的亲侄女，她不大好评价，道：“相处下来，蓝姐儿、荷姐儿年岁还小，看不出来，其他几位表妹么，翡姐儿、玫姐儿相处倒是如意些。”

郭氏虽然没说姜翠和姜碧，但姜莹心里也有数，她做了这么多年的王妃，看人也有些准头，那姐妹俩，有好处就削尖了脑袋抢，若是有难，怕是撒腿就跑，她自然不愿意为李琦聘这样一个妻子。至于庶出的姜蓝跟姜荷，姜莹是全没想过的，王府嫡次子，哪有求娶庶女为妻的，姜翡跟姜玫倒是好，只是年龄小了些。先前姜莹是全没考虑过的，但如今不同，丈夫过世了，李琦年纪虽不小了，也得等孝期满了才能娶妻，到时年纪就刚刚好。

“翡姐儿、玫姐儿可都是二弟的掌上明珠啊，就怕他舍不得女儿嫁去南地。”姜莹叹了一声，不单单是姜玫和姜翡年岁小些，她与姜励相差只一岁多，对这个弟弟也比对兄长了解得多，姜励就三个嫡出女儿，一母所出可姜励明显更疼姜翡和姜玫两个，说不定不乐意掌上明珠嫁那么远。

毕竟不是自己娘家人，郭氏考虑的远没有那么多，见姜莹有些意动又有些犹豫，不由劝道：“母亲既然觉得三表妹和四表妹好，不如改日探探外祖母和二舅的意思，倒是不知母亲更中意哪位表妹些？”

姜家如今的地位，与魏王府结亲也不算高攀，只是一来是亲戚，亲上加亲自然是好事，二来先前谈过亲事，如今突然不提了，不说姜家怎么想，旁人也要多些闲言碎语。当然，郭氏也并非全无私心，她是长媳，如今又是王妃，小叔子将来会分出去那也是多年之后的事，她自然不愿意多一个惹是生非又是婆婆娘家侄女的妯娌。相比起来，姜翡和姜玫品性可比姜翠两个强多了。

就算魏王府身为宗亲，也没有对人家女儿挑挑拣拣的，私下里也就算了，她若是跑去跟弟弟说要从他俩女儿中挑一个，怕弟弟得黑着脸撵人。姜莹细细想想，道：“三郎性格温吞，你和湛哥儿也都是温和寡言的，我倒是想着翡儿活泼些更好，玫儿也好，只是性子太静了。你说的有理，改日我寻了机会探一探母亲和二弟的意思，再提这事吧！”

不提姜翠和姜碧如何紧张又焦急的等待，也不提姜蕙又巴巴的将刘芷画送了来，过了小年，眼看着就过年了，长辈们又将心思都放到准备过年上面。姜家沉寂那么多年，姜老夫人和姜励还沉得住气，姜行胡氏等人却迫不及待的想要重回一流世家的地位，还没过年，便已经开始准备年后宴客的事。

姜老夫人觉得长子长媳太过张扬了，可压抑多年的姜行夫妇却压根听不进姜老夫人的劝告，连过年都准备得草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