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心中后悔千千万万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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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走到老皇帝寝宫门口时，所有的宫女太监都严守以待。
“参见苍王殿下，恭迎太子殿下。”
众人齐刷刷的跪拜了一地。
外面的声音传进老皇帝的耳中，整个人都激动的颤抖了起来，抓着福公公的手，一直哆嗦，紧绷的脸快要控制不住的抽搐了起来。
寝宫的大门终于打开了，苍王夜苍率先走了进来，桃夭牵着夜宸紧随其后。
“皇兄，臣弟将小宸儿接回来了。”夜苍看着比他大二十多岁，苍老的脸，微微佝偻的身子的老皇帝夜擎，心里发酸。
真是岁月不饶人啊！当初庇护他长大成人的参天大树，如今快要枯萎，走向衰败了。
“好好好，回来就好。”老皇帝嘴里说着好，眼睛从夜宸踏进寝宫再也没有移开过。
看着五岁的夜宸，当初小小婴儿的他，如今已是小小少年了，身上自带着贵气，那跟他父王相似的小脸，一时间让老皇帝老泪纵横。
桃夭松开夜宸的小手，轻声道：“去吧。”
夜宸看了一眼桃夭，桃夭给他一个鼓励的笑容，夜宸迈着小步伐，走向老皇帝。
夜宸在老皇帝面前站定，刚要行礼，就被老皇帝抱了个满怀。
“朕的孙儿呀~”老皇帝抱着夜宸哭得不能自我，夜宸有点被老皇帝的举动吓着了，一动不动的窝在老皇帝怀里，任由他抱着哭。
在场的人除了桃夭，其他的人都眼眶红红的，福公公站在老皇帝身后偷偷的抹眼泪。
夜苍看着老皇帝一发不可收拾的架势，赶紧上前劝阻道：“皇兄，小宸儿终于回来了，你可不能吓着他。”
“皇上，您身子要紧，太医叮嘱了您不可大喜大悲，如今太子殿下回来了，这是好事啊。”福公公拂掉眼泪，加入劝阻的行列。
“皇爷爷，宸儿······”夜宸扭动了一下身子，实在是老皇帝抱得太紧了，他要喘不过气了。
“皇兄，你先放开小宸儿，小宸儿要喘不过气了。”夜苍看见夜宸憋得通红的小脸，赶紧催促。
老皇帝闻言，松开双臂，不知所措的望着夜宸，急忙道：“宸儿没事吧，皇爷爷不是故意的。”
“皇爷爷，宸儿没事。”终于解放了的夜宸深深的送了一口气，扶着老皇帝坐好。
“皇爷爷，这位是我师傅，瑶台山的主人。”夜宸看向美丽清贵的女子，甜甜的一笑。
收敛了情绪的老皇帝终于注意到在场的陌生女子了，一眼望去，拥有倾国倾城的容貌，遗世独立的清冷气质，还有那似有似无的气息，整个人如同仙子，多看一眼感觉都是一种亵渎。
老皇帝在福公公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躬身给桃夭行礼。
“见过尊主，多谢尊主对宸儿的养育之恩，培养之情，夜擎感激不尽。”
桃夭点点头，道：“皇上不必客气，宸儿是本尊唯一的徒儿，本尊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
桃夭是真心喜欢夜宸，要不然当初不可能亲自抚养夜宸，哪怕天玑道人欠了老皇帝一个人情，桃夭大可收夜宸进山，但也不必非得亲自抚养。
夜宸听见桃夭说他是她唯一的徒儿，整个眉目都含着笑。
“朕时日不多了······”
“皇兄。”
“皇上。”
夜苍和福公公惊呼出声，满目痛惜。
老皇帝摆摆手，继续道：“朕的身体朕清楚，人总有一死，早晚都得走那黄泉，过那奈何桥，喝碗孟婆汤，如今朕最放心不下的是宸儿，宸儿才五岁，朕就将夜阑的重担留给他。”
“若是朕没有将天绝派去祭祖，说不定就不会丧命了。”夜天绝夫妇的死是老皇帝心口上一道无法愈合的伤，每每想起来，痛的不能自已。
“皇兄，这怎么能怪你呢，都怪那该死的歹人。”夜苍恨得牙关紧咬，他们知道主谋，可是没有十足的证据，以至于这些年来大仇未报。
“皇爷爷，可否说说我父王母妃的事？”
父母一词对夜宸来说太过遥远了，既然他能随师父下山来到夜阑，也就说明了他决定接手夜阑的皇位，而那对生育了他的夫妇，他想多了解了解。
“好好，皇爷爷给你说。”老皇帝摸摸夜宸的小脑袋，目光悠远，思绪回到了远方。
夜天绝夫妇的事情在老皇帝的口中道了出来。
其他人都没有开口，静静着听着。
先太子夜天绝也是少年天才，武韬武略、琴棋书画，样样手到擒来，世人一度认为，如此天才的储君，未来一定会将夜阑带上前所未有的高度。
而先太子妃刘涵儿，则是武侯刘祉的掌上明珠。武侯刘祉一生只有一妻，妻子早逝，只留下一女刘涵儿，被武侯刘祉当眼珠子疼。
刘祉也是夜天绝的武师，早年武侯刘祉教导夜天绝武功兵法，刘涵儿就在一旁看着，渐渐的两人互生情愫。
本来武侯不同意刘涵儿跟夜天绝在一起，毕竟未来的皇帝，哪个不是三宫六院，后宫佳丽三千。
女儿奴的刘祉，唯一一次没有顺从女儿的心愿，哪怕刘涵儿如何哭诉，刘祉就是不松口。
夜天绝也没有让刘祉失望，跑进宫对老皇帝说这一生只娶一妻，绝不纳妾。
皇室子嗣单薄，老皇帝如何会同意夜天绝这般无理取闹的要求，气的拂袖而去。
夜天铭不吃不喝的在御书房外跪了三天三夜，最后威胁老皇帝，若不答应他只娶刘涵儿一人，这储君之位他也不要了，让老皇帝另请高明。
老皇帝最后假装妥协，想着等过个几年夜天绝登基之后，自然会有办法让他娶妃纳妾。
可是夜天绝何等精明，自然没有相信老皇帝的话，还让老皇帝下旨昭告天下。
老皇帝气绝，将夜天绝臭骂一顿后，赶出了宫。
老皇帝这条路行不通了，夜天绝最后只好自己站出来昭告天下，此生他只娶刘涵儿一人，绝不娶妃纳妾。
一时间，皇城沸腾，那些还等着嫁给夜天绝的贵女们玻璃心碎了一地，但是依旧有人不死心，哪有男人不爱三妻四妾的？
武侯刘祉最后被夜天绝的一番苦心感动了，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夜天绝。
成婚之后，刘涵儿也挺争气的，婚后三个月就怀有身孕，老皇帝大喜，也就没有继续计较两人的放肆。
怀胎十月，刘涵儿生下一男婴，就是夜宸，老皇帝惊喜过望，再夜宸三个月大的时候，派夜天绝一家祭祖，感谢夜氏列祖列宗的保佑。
可是这一祭祖却铸成了他们父子天人永隔，他失去了唯一的儿子，武侯刘祉失去了唯一的女儿，夜宸失去了双亲。
那时候朝廷动荡，老皇帝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无奈之下将夜宸送上瑶台山；而武侯刘祉却在这时候，卸掉军权，带着自己的亲卫隐居了。
夜阑国的两大支柱，一死一隐居，一时间人心惶惶，朝野动荡。
要不是那个神秘的国师归来，以冷血无情的雷霆手段镇压住那些蠢蠢欲动的人，说不定夜阑危矣。
“朕愧对武侯啊！”老皇帝知道武侯刘祉对他不满，加上唯一的女儿没了，心灰意冷，才会毫不留情的放弃夜阑。
“皇兄，我夜阑皇室一向子嗣单薄，你当初也是万不得已。”夜苍能理解老皇帝身处高位，不仅得为儿女考虑，还得为夜阑的黎明百姓的考虑，作为皇帝，他没有错。
“宸儿，因为皇爷爷，害得你父王母妃早早的离世，是皇爷爷对不起你。”老皇帝心里早已后悔了千千万万遍，可是他的儿子儿媳再也回不来了。
“皇爷爷，你有你的考虑，父王有父王的坚持和深情，你们都没有错。”夜宸也不知道谁对谁错，深思之后，其实每个人都没有错，错的只是造化弄人。
夜宸的话使老皇帝红了眼，也许当初的他连一个五岁的孩子都不如，钻进了死胡同，只想到了子嗣问题，没有考虑到儿子的感受。
“好孩子，咳咳~~~”这一天老皇帝都在大喜大悲中度过，还说了那么长时间的话，身子终于坚持不住了。
“皇兄，快将皇兄扶到床上躺下。”
宫人一阵手忙脚乱，半卧在床上，喝了一口水之后，老皇帝终于缓过了气。
“让尊主见笑了。”老皇帝朝桃夭歉意的道。
桃夭道：“无碍，既然你身子不适，就安心歇着吧。”
老皇帝看了一眼有些疲惫的夜宸，对桃夭道：“尊主和宸儿先去准备好的宫殿休息休息，苍王妃应该准备好一切了。”
“也好。”
“宸儿告退。”
立马有宫人带着桃夭和夜宸去了东宫旁边新建立的宫殿。
苍王妃听闻桃夭来了，立马带着人出来迎接。
“参见尊主。”
“起来吧，不用多礼。”桃夭虚扶一把。
雪柳借用御膳房做了一桌子美味佳肴，桃夭和夜宸落座之后，所有的菜都摆上了桌。
“王妃不用拘束，坐下李一起吃吧。”桃夭邀请道，她总感觉这些人都好像很怕她，可是相比在华夏，现在的她随和了很多。
苍王妃温和漂亮的脸上闪过惊喜的神色，没有推迟，坐了下来。
其实苍王妃的身份地位很高的，但是桃夭在他们心中就是神仙般的存在，自然拘束了很多。
雪柳的手艺越来越高，品尝每一道菜肴都是一种享受，苍王妃更是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的菜，对雪柳赞不绝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