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操偶师宽恕抑或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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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阳机场, 『乱』哄哄一片。
龚方所乘坐的飞机即将起飞，他年仅十岁的独子却失踪了，顿时一阵人仰马翻。
他的吼声响彻人群：“人呢？一个大活人都走丢, 要你们有什么用？”
被训斥的几名保镖和助都是灰头土脸, 却不敢反驳。他们也没想到只是在机场上个厕所,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 一个经满了十岁的孩子居然便这么走丢了。
这时的众人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只以为是机场人太多暂时走散了。毕竟又不是什么重要的皇亲国戚, 随时担心不服曜国统治的恐怖组织或境外势力袭击。
龚方吼了几声，发了一通邪火，眼看着检票时间过, 只得无奈地摆了摆。
“算了，这班飞机注定是要误了，赶紧去找机场工作人员通告寻人启事。”一边说他一边哼了一声，气冲冲地说道，“这小子真是越来越皮了，这次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看他以后还敢不敢瞎跑！”
其他人表面上附和, 心里却不以为然。
谁不知道这位龚总年方四十才得了这么一个宝贝儿子, 孩子的母亲也因此从他的众多人之一一跃而成为正经的龚太太？就这么个命根子, 他哪里舍得碰半根毫『毛』？
机场之中, 寻人的广播响了起来。
……
广播声一遍又一遍回『荡』在机场，传入了每一个人耳边, 也传入机场一楼偏僻拐角所在的一间店铺。
这间店铺早大门紧闭多日, 门上贴着［转让租］的纸张。
店铺内，地下室里。
“来来来，干杯！”听着耳边隐约的广播声, 几人志得意满地举起酒杯轻轻一碰，都发了得意的大笑声，“哈哈，没想到事居然这么顺利！这次真是多亏了你小子提供的计划，还找到了这么一个好地方！放心吧，事后好处少不了你的。一成！到时候赚来的钱分你一成！”
说话的人豪气地拍了拍旁边自称为［k］的年轻男子的肩膀，还了个酒嗝，俨然一副老大封赏小弟的姿态。
此时的几人早没有了起初的戒备与警惕，脸上一副对他放心无比的表。
见几人如此大包大揽，自始至终安安静静的年轻男子微微笑道：“确实很好。”
见他如此知识趣，几人更是满意：“不错，你这年轻人有前途。要不是你，咱们这计划还真不一定成功。那么大一个娃儿，要想不被发现谈何容易哦。等发现小孩被绑架，他们肯定以为我们人带去了哪个荒山野岭躲藏，有谁想到，这小鬼居然一直被我们藏在机场没离开过？”
说着说着，经有人激动得搓起了：“人质也到了，下一步是不是就该敲他一笔了？龚方那老小子富得流油啊！”
说话的同时，几人的目光都不由自落到坐在一边的年轻男子身上，似乎想听他的意见——从相见到现在拢共不到一天，他们对他竟然经有了如此的信任。
或许，人与人之间最容易拉近距离增强信任的事，就是参与共同犯罪？？？
自称为k的年轻男子了头：“确实，也是时候该展开下一步计划了。”
他站起身来，轻轻了一个响指。
“——在此之前，各位以先退场了。”
几人齐刷刷变了脸『色』：“你什么意思？”
“简单说，你们经发挥完价值了。”
“好小子！你这是要黑吃黑？！”
这话简直再明白不过，几人又惊又怒，拍案而起，就要好好教训教训这家伙。
但起身的瞬间，几人头脑突然一阵发昏，一股剧烈的晕眩感在他们脑袋里冲『荡』，眼前的一切事物都变得模糊，天地倒旋过来——很显然，他们经中招了！！
桌上的酒瓶哗啦啦地倒了一地。
几具笨重的身体也随之倒了下去。
“啊啦，原本还想给你们重要配角戏分的，奈何你们自己不中用啊！”
黑发黑眸的年轻男子一脸无奈地摊了摊，然后弯下腰随意捡起其中一个人的机，敲了一个早记牢的机号码。
一个个文字在机屏幕上现。
……
随着广播声一遍一遍响起，而人始终没有找到，龚方的心渐渐提了起来。
如同一颗被虫洞侵蚀的苹果，他的心脏也被越来越大的恐慌所侵蚀啃噬。
就在龚方开始考虑是不是要报警时，他放在裤子袋里的机突然响了起来。
龚方心中顿生不妙预感。
他开机，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张照片。照片里的男孩在他看来再熟悉不过了。
“小天！”龚方惊叫一声，脸『色』变得铁青。
他二话不说就回拨了这个号码。
电话刚被接通，龚方便迫不及待开：“你是谁？你想做什么？只要动我儿子，什么事都好商量，要多少钱都行——”
“啪嗒”一声，电话直接被挂断了。
龚方还来不及重拨，机又是一声响，接到了除照片之外的第一条短信。
［让我们来玩个游戏吧。一个决定你今后还不有儿子养老送终的游戏:）。］
［你究竟想……］龚方还在字，那边的人好像猜他的心思，又是几条信息现，直接断了他的动作。
［你以选择拒绝，从此失去唯一的儿子。失去你心目中血脉的传承者，传宗接的宝贝，偌大家业的唯一继承人。］
［或者，选择接受。那就遵守游戏规则，一切按规则去做。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向我发不会获得回答的无聊疑问。］
看到这里，龚方经怒火中烧，但一想到儿子，又不得不将所有绪暂时压下去。
［现在，游戏开始了。］
［一分钟内，甩开所有人独自走机场，表着你选择接受这个游戏。］
望着机屏幕上冷冰冰的文字，龚方阴沉着脸，对围上来的助和保镖等人摆了摆：“你们先回去，我有事单独走一趟。”
转身的瞬间，借助角，他亮了亮机，对一向精明的助做了个“报警”的型。
恰在这时，又一条信息补充道：
［哦，差忘了说，我不在意你是否报警。不过，这个游戏从始至终必须由你独自一人挑战完成哦——相信你不会想知道违反游戏规则的结果。］
龚方神一僵，不再废话，快步向机场的方向跑，竟然有些狼狈。
等他了机场，果然又收到一条消息。
［你选择了接受游戏，老父亲拯救宝贝儿子之旅即将展开。这个选择正确与否，或许用不了多久你就作评判了。］
［下面请接受你的第一环任务——于今日正午十二之前，抵达象柳村。］
龚方面『色』微微一怔：“象柳村？”
……
“信号追踪失败，绑匪的黑客技术应该相当高明，暂时没有发现绑匪的踪迹……”
龚方的报警电话引起原阳市警署的注意。
由于雨夜连环杀人案的原因，大分警力都被派了去，还有李扶风等优秀的警员也被调到了特殊专案调查组，此时的原阳市警署人严重不足，骤然接到这么一起绑架案，不得不赶紧抽调人，而特殊专案调查组那边自然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但短短几小时显然不足以查什么来。
龚方也害怕激怒绑匪，影响儿子的安危。
警方便将注意力转移到象柳村这个地。
这里是当年龚方生的地方，无论怎么查，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山村，尽管版图上属于原阳市，但却因为多年的封闭与隔绝，相较于外面的城市落后太多。
十多年前，龚方为回报家乡，还特意将一批孩子接到城里资助他们读书，只惜小孩子天『性』贪玩，最后都没有所成，大分孩子依旧走上了祖辈父辈的老路。
中午11:50，龚方开车抵达象柳村。
因为不敢违反游戏规则，他只有一个人，只不过在身上隐蔽处带了一些设备，包括与警员联系用的耳麦。
象柳村地处山中，山路陡峭，地势偏僻，一辆电视上才有的豪车骤然现在村，立刻引来一群老人小孩的关注。
好奇之下，村民们纷纷围拢过来。还有小孩子向着车内的人探头探脑张望。
他们脸上还有着玩耍沾上的泥土，衣服上擤过鼻涕擦过水，指头在车上一『摸』就留下一个指印，看着就叫人生厌。
龚方坐在车里，眉头不由得皱紧了。
机响了一声，终于来了一条信息。
［很好，守时的人才有资格继续。］
龚方实在忍不住了，一想到儿子他就心中焦躁，连忙回复：“我该怎么做？”
［这个地方你一定很熟悉——作为你生的地方，作为你从小成长的地方，作为你十多年不曾再见的故乡。］
［这里的村民无疑也很熟悉你。毕竟，作为孤儿顺利长大完成业，取得如今的成就，他们每个人无疑都在你的人生里过一份力。］
［但功成名就之后，你却以此为耻。］
［你用自己的方式回报了他们。］
龚方有些暴躁：“你究竟想说什么……”
［那是一期针对原阳市本地企业家的节目采访。］
［在节目采访开始的一个月前，你提前得知消息。为了彰显自己仁慈、善良、回报家乡的企业家形象，离开后再也没有回来过的你选择将三十三名孩子接到城里，资助他们读书。］
［孩子们的父母喜望外，感激涕零。一个月后记者到来，为了解你这位本地企业家而深入象柳村，村民在采访中为你说尽好话。经被接到城里一个月的孩子们同对你无比濡慕，被采访到时，他们在镜头前待你比亲生父母更亲热。］
［——节目播，你获得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好名声，成为知恩图报的典范。］
［而那些被你动用了关系送入城里读书的孩子，却因为在校里不守纪律，贪图玩乐，与社会人士来往，染上了上网玩游戏等种种坏『毛』病，最终被老师劝退，重新回到了小山村。］
［三个月的黄粱一梦过去，他们的生活回到了从前，但他们却无法像以前那平静接受了。其中十二名孩子在以后的人生走上了歪路，另外二十一人也生活不顺。那一场美梦除了成就你的锦绣名声，似乎没有让任何人的人生得到改善。］
［得知此事的你发虚伪的叹息，谁叫他们不珍惜机会呢。孩子们的父母发失望的叹息，只怪自家孩子太不争气啊。］
［——但事实果真如此吗？］
龚方脸『色』微变，下意识就要挡住机屏幕，但信息却比他的现的更快。
［看来你心里很清楚。事实上，为了让孩子们在记者采访时表现对你的亲近濡慕，为了让他们在镜头前呈现生活改变后的快乐，你没有第一时间送他们去念书，而是先带他们在城里玩了一个月，见识了太多不该他们见识的东。］
［这一个月的疯玩让孩子们大开眼界，对你的好感无与伦比，但你丝毫不加节制的放纵也让他们在心智未成前便体会到沉『迷』于享乐的滋味，在过去与现在生活的巨大反差之中彻底『迷』失掉自我。本就跟不上城里功课进度而应该更加努力的他们经不再愿意吃苦。等他们回到原本的山村，幻梦破灭的巨大落差更是将他们摧毁！］
［亲造就这一切的你却享受到了所有的鲜花与掌声，被所有村民视为恩人。］
［象柳村成就了你，你摧毁了象柳村的未来。］
［倘若他们得知真相，又将如何？］
龚方的脸『色』经彻底沉了下去。这一刻，他想要调转方向盘，直接离开这里。
但宝贝儿子的安危像是一根无形的绳索绊住了他，让他犹豫不决，面『色』变幻不定。
机的信息没有给他更多犹豫的时间——
［请开车门，然后下车。］
［宽恕抑或审判——我期待这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