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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惹上冰冷皇帝!(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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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后的仆从,铜钱同学,在各国使臣木然的注视下,险些没哭出来。

铜钱还没说话,钟离城的脚下就踉跄了一下,险些没摔了,再看楚长歌的眼神,已经是如同看杀父仇人的目光了,“楚长歌,你如此作为,就不怕被楚皇知道了?”

“你想找我父皇告状?”楚长歌笑了笑,眉眼弯弯,状似心情颇好,又接着道:“告吧。本殿下这么多年已经被告习惯了,大不了就是一个月禁闭,罚俸半年。若是不会写告状信,本殿下还可以教你写。”

这话一出,各国使臣一同望天。谁不知道这位楚国大皇子从小到大就是惹祸精,楚皇关他禁闭,他也能翻墙出去。

一旁的君惊澜笑了笑,魅眸微闪。楚国二皇子楚玉璃,是名动天下的人物;楚国三皇子楚长风,乃是攻无不克的战神。而这楚长歌,声名狼藉,可按照今日这么看来,与那两人倒是互补。待楚军兵强,东晋和南齐,危矣。

钟离城被气得半晌没说出一句话,跟一个破罐子破摔的人吵架,能讨到什么便宜,大不了派人暗杀他就是了。这样想着,他冷笑一声,“告状?本宫没有那么无聊!”说着,他忍着满心的怒火,转头看向澹台戟,“漠北大皇子,现在你们不能再抵赖了吧?”

沉默了半天的澹台戟,忽然冷哼了一声,抬眸看着钟离城,妖媚的桃花眸中满是冷意,“东晋大皇子说了这么半天,也累了吧?那是不是该本宫说了?”

这话一出,钟离城也是冷笑,“请讲!”

“昨夜,皇妹被人刺杀,本宫抓获了一个黑衣人。严刑逼供了半夜,贼人已经招供,东晋大皇子想不想知道幕后之人是谁?”澹台戟抬眸扫着他,一双桃花眼中冻出三尺薄冰。

钟离城皱眉。不可能!昨夜他派去的是死士,如果事败被抓,他定当自尽,不可能还让澹台戟审问出来。可对方言词凿凿,这……

皇甫轩闻言也有些皱眉。钟离城虽然不聪明,但绝对不会蠢到找个会招供的人去刺杀。难道……

澹台凰也愣了一下。今日一早,皇兄分明告诉她那个死士自尽了,这……

唯独君惊澜浅笑不言。澹台戟,到底没让他失望。

“来人,将刺客带上来!”澹台戟风流华丽的声音满含怒气。

话音一落,一名黑衣人便被捆绑着带来了。一旁押送他的人,一把将他面上的面纱扯掉——浓眉大眼,脸上还有一条刀疤。他恶狠狠地一瞪,在看见钟离城之后,忽然大声惊叫:“大皇子殿下,救我,救我!”

钟离城蒙了一下。面前这个人他根本就不认识,所以绝对不可能是自己的人!霎时间他也明白了过来,自己那个被俘的死士,八成已经自尽了,而澹台戟这是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想通了,他便大声道:“胡说,本宫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他信口雌黄!”

他这话说完,那黑衣人当即展露出一副极为失望而不敢置信的样子,看着钟离城,“大皇子殿下,您……”说到这里,他便不再说了。接着,他使劲一咬牙,挣脱了所有人,对着一旁的柱子冲了过去,做出一副要为主子牺牲的样子。

钟离城赶紧大声道:“拦住他,拦住他!”若是没拦住,他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带着那黑衣人上来的暗卫,也没有让钟离城失望,几个大步上去将人扯住了。

澹台凰笑嘻嘻地开口评价,“这还真是主仆情深啊。”

主仆情深?!要是落实了这句话,就等于告诉天下人那个黑衣人就是自己的人。钟离城瞪着澹台凰,眼中射出无数把飞刀,意欲杀人于无形。瞪了好半晌之后,他冷声开口,“还请漠北三公主慎言。这不是本殿下的暗卫,分明就是有心之人的陷害。”

“说是有心之人的陷害,还请东晋大皇子拿出真凭实据,指点一下本宫,为何这黑衣人谁都不陷害,偏偏陷害你?东晋大皇子言之凿凿,要本宫给你们东晋一个毒打了郡主的交代,那你东晋派刺客暗杀,又当作何解释?东晋国盛,我漠北也不是吃素的。若是大皇子有意,本宫愿亲自领兵一战!”澹台戟话音一落,手中的杯子狠狠地砸到了桌子上。

这一砸,整个场上瞬间静谧无声。澹台戟说这样的话,是动了真怒。

澹台凰闻言都忍不住悄悄转头看了看他的侧颜。他美艳无双的脸上满是森然冷意和浓浓的杀机,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看样子,皇兄是确定了昨夜的人就是东晋派来的,只是没有真正的证据。而也确实是因为自己被人刺杀,他才如此生气。这样想着,她心中对他的亲近感又多了一分。

钟离城沉寂了一下。他太清楚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挑起来的,丢尽了颜面,回国之后父皇不惩处他就已经是网开一面,更别说让他带兵跨过南海来与漠北一战。若澹台戟是来真的,吃亏的一定是自己。

眼见场面展到了这样的地步,皇甫轩作为东道主,自然应该出面打圆场,“好了,众位此次前来,都是来参加朕的登基大典,何须闹到兵戎相见?还请两位皇子息怒,算是给朕一个薄面。”

皇甫轩面上的笑意是十分友善的,灿金色的眼眸中却满是杀意。好好一个登基庆典,都被这个该死的女人搞得一塌糊涂。若非是在东陵,自己不好动手,他早就派人将她大卸八块了。

“既然东陵皇这么说了,本殿下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了。”钟离城当即顺坡下驴。

澹台戟却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东陵皇,并非本宫不愿意给您一个面子,只是皇妹素来是父皇的心头宝,如今到了东陵遭人刺杀,不为皇妹报了这个仇,本宫回去无法向父皇交代!”

澹台凰笑了笑,看向皇甫轩,“其实本公主还想问东陵皇一个问题,为何本公主的殿内生了那么大的动静,东陵的御林军却没有进去救人?是东陵的御林军无用,还是……”

这话还没说完,皇甫轩的脸就绿了。难怪这女人会不知死活地动他的草纸,敢情是知道了他昨夜让人见死不救!这女人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自己的御林军见死不救,自己却不能将草纸被卷了的事情拿出来声讨,是以只能咬牙切齿地开口,“这是东陵照顾不周,朕定会下令彻查,给漠北一个交代!”

“那东陵皇可一定要抓出幕后真凶啊,否则说不准今日各国使臣,又要去商讨机密!”说着,澹台凰充满暗示意味地笑道。

皇甫轩的脸马上又黑了,灿金色的眼眸满含怒气地瞧着她,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多谢公主提醒!”

各国使臣皱眉。难道昨夜所谓的“机密商讨”,跟这件事情有关系?

“哼,漠北大皇子,你要知道,贵国公主不仅打了涵儿,还将朝霞打成这个样子!我那皇叔也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还是不要逼人太甚的好。”钟离城说着,指了指躺在地上哼唧的朝霞郡主。

皇甫轩开口道:“带朝霞郡主下去医治。”

在场唯一奉诏而来,被责问投毒事件的御医,飞快摇头,“启禀皇上,老臣医术不精,还是请其他大人来看吧。”他要跟东晋的人划清界限,再也不想惹上什么麻烦。

朝霞郡主被抬下去了。听说御医们都担心惹祸上身,纷纷拒绝医治,让朝霞受了好大一顿苦。当然,这是后话。

牵扯到了朝霞郡主的父王,澹台戟也不得不给三分薄面。他正要退一步,却听得一阵慵懒邪肆的声音传来,“据闻东晋国师寻找七彩雪莲多年,本太子正好有一株,不如就送给皇兄如何?”君惊澜这话,自然是对着澹台戟说的。

话音一落,钟离城的脸就白了。东晋掌权的是父皇,但对国师笑无语言听计从。而笑无语寻找七彩雪莲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是以各位皇子也都争相搜寻想要讨好,却没想到竟在君惊澜的手上。若是这株七彩雪莲被转赠到澹台戟的手中,澹台戟借着给了笑无语一个人情,再说上自己两句坏话,自己和储君之位,就失之交臂了。

想着,他飞快地转头,对着君惊澜开口,“北冥太子,七彩雪莲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宝物,本宫愿以任何代价来换。”这样的承诺,重了。

君惊澜却笑笑,十分悠闲地将自己手中的酒杯放下,闲闲道:“东晋大皇子的眼睛不好使,本太子担心你记性也不好,所以还是罢了。还是送予本太子未来的大舅子吧。”

这话一出,钟离城顿时明白了。这君惊澜是记着自己瞪了他一眼的仇。

澹台戟笑了笑,倒也不推辞,心中对这个妹婿也相当满意了,“那本宫就却之不恭了。”他也不再计较对方一口一个“皇兄”和“大舅子”了。

随即,澹台戟举杯,君惊澜也举杯,两人相视而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澹台凰看着这两人好似已经达成某种协议,嘴角抽搐。不行,自己今晚八成还得逃,皇兄已经站到那妖孽那边了。

钟离涵忍无可忍,一把抽出袖中匕,对着澹台凰狠狠地扎了过去。匕掠过,寒光闪闪,杀气破空而至。

澹台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好似浑然不觉,凤眸中却有流光闪过。

钟离涵到了近前,澹台戟正要出手,澹台凰的杯子已经抛了出去。白玉杯在日光的映照下,反射出淡淡光辉,温润之美,杀意却凛冽。

砰的一声,白玉杯打上了钟离涵的手腕,力道不重不轻。她轻呼一声,匕自手中滑落,一声清脆的响声响彻众人耳膜。

钟离涵的眸中划出一丝诡谲的笑痕。澹台凰面色一肃,却已经来不及。众人只见匕落地之后,钟离涵的手中闪出五彩光芒,几个金珠自空中折冲而破,对着澹台凰飞去。

与此同时,一道紫银色的流风划过,众人眼一花,不远处的君惊澜竟然已经到了澹台凰的跟前。他抬手一挥,手腕上的夺命天珠被内力驭起,佛珠颗颗散开,迎着那五颗金珠而去。然而,他离澹台凰终归太远,夺命天珠并没有挡住最前一颗金珠的攻势。见此,所有人的呼吸都凝滞了一瞬。这金珠打入体内,怕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哧的一声,金珠划破血肉的声音响起。而金珠也停住了攻势掉落在地,另外四颗在夺命天珠的合围下被困住,转了半晌,终于落地。

“太子,你没事吧?”澹台戟第一个起身。

皇甫轩也飞快地站了起来,一挥手,侍卫飞快上前将钟离涵擒住。

钟离涵抛出来的东西,是暗器榜排名第四的五彩金璃。这东西,要么是被比它更厉害的暗器困住,要么就必须见血才会停。最前的一颗金珠没被夺命天珠所挡,竟是君惊澜以手臂挡在了澹台凰的身前。金珠擦破臂上血肉,才终于停了下来。这下大家的眼神中最多的信号,就是北冥太子对漠北公主用情颇深。

君惊澜在众多八卦的眼神注视下撩起袖袍,白玉般的手臂上,有嫣红的血液涌出,红白对比之下,煞是刺目。小苗子心口一窒,赶紧吩咐人去拿药和绷带来。

澹台凰懵了一下。任她再聪明,也想不到这妖孽会帮她挡暗器。是她神经错乱导致感观失误,还是他脑抽了一下?

“以最小的创伤,来达到最好的效果,这生意,划算。”君惊澜不甚在意地笑笑,狭长魅眸却凝在澹台凰的脸上,似笑非笑,看起来情意浓浓。

这时,小苗子也已经飞快地端着托盘上来了。太子爷悠闲地偏头,扫了扫托盘,又扫了澹台凰一眼,十分暧昧地道:“公主,本太子可是为你受的伤,这伤口不该你替本太子包扎吗?”

澹台凰面部表情一僵。虽说和这妖孽有私仇在前,但好歹人家这次是帮了自己,帮着包扎也不是不可以。想着,她犹豫着站起身,正要去拿托盘上的东西,但还没碰到,那妖孽却忽然笑了,径自拿过药,自己包扎了起来。澹台凰脸一黑,被耍了!

包扎好之后,澹台戟弯腰拱手,道:“多谢北冥太子搭救,此大恩,漠北永世不忘。”

君惊澜不甚在意地笑笑,偏头看着皇甫轩,道:“本太子可不是为了漠北,而是为了替东陵皇维护秩序。要是漠北皇子或公主殒命在此,东陵皇便无法向漠北皇交代了;而东晋大皇子,回国之后恐怕也无法向东晋皇交代。只是,竟然见了血,真叫本太子始料未及。”

这话一出,皇甫轩的脸又黑了。这个君惊澜,分明是出手帮那女人,却又扯到自己的身上,不就是想借受伤坑自己一笔吗?

澹台凰也有点无语。这妖孽,不仅善于用最小的创伤达到最好的效果,还擅长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今日他这一举,漠北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东晋和东陵也欠了他一个不大不小的人情。

皇甫轩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那就多谢北冥太子了,朕定当重谢。”

君惊澜勾唇,慵懒地笑道:“什么重谢不重谢,本太子素来记性不好,今日之事恐怕明日就忘了。只希望东陵皇能看在本太子今日为了您受伤的分上,也适当忘记一些不好的事情,譬如昨夜之事。”

昨夜之事?!各国使臣都有些呆愣,可皇甫轩、澹台戟、澹台凰这三人心里却跟明镜似的。帝王灿金色的眸中闪过几丝困惑。他没想到君惊澜的目的是为了让自己忘掉昨夜和澹台凰的仇?这下,他是真的看不懂君惊澜在打什么主意了。

“东陵皇?”见他不吭声,君惊澜又开口提醒。

皇甫轩一顿,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那是自然。朕的记性,素来也不太好。”这该死的女人,就放她一马。

“剩下的事情,就请东陵皇帮忙处理吧,本太子要回去养伤了。”太子爷心满意足地笑了。

其他人见此,也纷纷起身告辞。

澹台戟带着澹台凰,和君惊澜一起往外走。澹台戟正想说话,君惊澜却先开口了,语中带笑,“公主,不谢谢我吗?”

澹台凰也不知是怎么了,看着他那似笑非笑、高深莫测的样子就来气,挑眉高声道:“大恩不言谢。”

“公主就没想过怎么报答本太子?”他魅眸忽闪,华光流转。

澹台凰嘴角一抽,皮笑肉不笑地道:“难道太子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施恩莫望报’?”

澹台戟微微皱眉,责难地看了澹台凰一眼。澹台凰吐了吐舌头,转头望天。

君惊澜闻言,也不生气,轻笑道:“本太子只听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那不知太子希望本公主如何报答?”澹台凰转回头看着他。

“以身相许如何?”君惊澜满含兴味地开口。直觉告诉他,这女人的答案会出乎意料。

澹台凰忽然狂笑了起来,“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哈!”直到笑得在场所有人都云里雾里,她脸上笑意瞬间消失,木然道:“你可以滚了!”

君惊澜先是一愣,随即,扬唇低笑了起来。

“哈哈哈……”楚长歌更是毫不避讳地笑了起来,“没想到竟然有女子不买北冥太子的账。”

君惊澜懒懒地扫了他一眼,闲闲道:“那楚国大皇子就确定,凰儿能买你的账吗?”

澹台凰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扭曲,像是吞进去一只苍蝇。凰儿?!要不要叫得这么恶心。

楚长歌闻言,笑眯眯地摇了摇扇子,开口笑道:“本殿下活了这么大,被拒绝的次数太多了。所以,即使倾凰公主不买我的账,本殿下也并不感到十分难过。”

“楚国大皇子果然善于自我安慰。本太子素来洁身自好,不懂讨好女子,惹凰儿生气也是难免。这一点,自然不若身经百战,入幕之宾无数的楚皇子经验丰富。”君惊澜唇角微勾,狭长魅眸眯起,寒光幽闪。

楚长歌闻言自然是十分郁闷的。罢了,他为人豁达,不与黑心肝的人吵嘴。

见楚长歌不说话了,君惊澜又转过头看向澹台戟,状若委屈地指着澹台凰控诉:“皇兄,凰儿又欺负我!”说着,他还“不经意”地晃动着胳膊,让人看见他刚刚才包扎好的伤口。

“噗——咳咳……”一边饮酒一边看戏的皇甫轩,成功地被这句话呛到了。

四下众人或抬头,或看地,或憋笑,或嘴角抽搐。

澹台凰额角的青筋跳动了几下。这死妖孽,脑子没遭驴踢吧?什么叫自己又欺负他?

澹台戟将手放到鼻翼,尴尬地咳嗽了几声,“咳……凰儿,你也太不礼貌了,太子舍身相救,你怎能出言不逊?”不论是出于颜面,还是出于道义,都不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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