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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柳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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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行礼,翌日一早便出发。

第五胤为她安排好了随行的护送军和暗卫。虞七要操心的并不多。

侍女实在想不通为何她想要离开,在侍女看来,身为王爷的侧妃,虽然还未正式成婚,但聘礼已收,婚约已成,差的不过是个日子罢了。这一路上有王爷的庇佑,而且王爷对柒娘的好,任何人都看在眼里,为何柒娘却一门心思想要逃开?

虞七笑笑,不作答。

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讲出来也不会有人能感同身受。

自己对第五胤究竟是何种感情,连她自己也说不清。

还喜欢吗?

喜欢的。

只是已没有年少时的浓烈,她时常在想,或许再过段日子,便会淡去罢。

为他做剩下力所能及的事,助他完成心愿,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未来会走向何方,谁也算不准谁也不知道。就像当年在庙里求的那两支姻缘签,一个上吉,一个下吉。

“啊,柒娘,我先下去了。”

“好。”

能让侍女如此惊慌失措的,也只有第五胤了。

虞七将整理好的包袱放在一旁,起身转过去。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便被一坨重物猛地扑倒压在硬邦邦的榻上。

那黑影喷洒着灼热急促的呼吸,一口咬在她的脖颈。她颤着声:“第,五胤,你要干什么……”

濡湿的触感贴在脖颈,虞七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敏感得又痒又软。双手撑在胸前,抵挡住上方男人坚硬的胸膛。

“……”

第五胤没回她,胡乱地沿着脖颈线条向上,噙住她的双唇,用热烈霸道的气息堵住她抗议的声音。

“呜……”

虞七感受到唇上有只野兽在乱啃乱咬,有种自己成为猎物的错觉。唇瓣被吸吮,气息被吸走。可无论如何推拒,上面那人都不肯松口。突然,下巴被咬住,将虞七从被迫接受的缠绵中叫醒。

“这是惩罚,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一直想要离开?”

“……”推不开,她放弃了,“是。”

“为何?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我已经对你说过数次,等到我杀了第五胥夺得江山之后,你便是我唯一的皇后,为何你总是不信?”

“我没有不信你,我只是……不那么相信我自己。”

不相信自己的定力能够抵御住日日见你的诱惑,她曾跪在祖母坟前,一字一句地起誓。但日日受着他的补偿,还能坚持多久自己也说不准。

“可我不想让你走,为我留下来。”

“……”虞七推拒的手很用力。

“虞七,你好狠心,你一定是上天派来折煞我的,明明知道我不会让你走,却还是想到这样的方法借他们的手来逼迫我。”

“……到底是谁折煞谁,不一定吧。况且,最后不也是你亲口同意的吗?”

“我是被你逼的。”第五胤克制着,“虞七,你真没心没肺,真想现在就破了你的身子,让你永远属于我,再也不能逃开。”

“你敢!”

“嗬,我有何不敢!一旦分开,我上战场,也不知能不能活着回来,虞七,我想让你给我一个属于我们俩的孩子,有错吗?”

虞七慌乱推拒,两人现在的距离实在令人恐惧。她知道第五胤不是一个会用强的人,但他此刻的状态……

像只疯兽。

莫不是她今日利用那群中将们施压,彻底惹恼了他?

可第五胤却箍得越来越紧,将头埋在虞七颈窝,闷声道:“你真的在逼我,逼我放手,将你送到别人身边,一点情面都不留给我。”

“别人?是谁?”

第五胤没有回答她的问话,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气味:“虞七,无论如何,你是我的。记住,除了我谁你都不可以爱上。”

他声音缱绻,处处诱人泥足深陷。说的话却愈发离经叛道了。虞七实在受不了:

“够了!我们还没成亲,我甚至还不是名正言顺的侧妃,你客制些!”

感受到怀中人的挣扎,第五胤孩子气地摇头:“不要。”

“第五胤!”怒。

“欸,我在。”

“在你心里究竟什么是最想要的?”

“……杀了第五胥,报仇。”

虞七轻扯嘴角:“果然。”

你的第一要务始终是杀掉第五胥。

虞七攥住他衣裳的手指缩紧,“其实,信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什么信?”

察觉到第五胤猛然紧绷的身子和干涩的声音,虞七拍拍他的肩膀,轻声道:“我曾经写给你,后来全部被朔鸣拦截的信。其实……”

“我当真不知,若我知晓绝不可能同意她做出这种事!”

“嗯,朔鸣同我说了。”想起朔鸣说起时的神情,昂着头睨着冷笑,不屑一顾,毫无后悔。而自己听到时却满脸愕然,心凉,就连当时握在手心的青锋剑柄也恍若冰冷地如同握在剑刃之上。但事到如今,经过几日的沉淀,已经没有了当时那番心境,变得平和,“其实……你有无数次能选择说还是不说,但你终究没说,我明白,想必大概是怕我迁怒于她罢。”

“我是担心你误会!与她无关!”

是吗?

虞七蹙起眉头,迷茫的看着他。

第五胤深吸口气,将她揉进怀中:“我以为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们变回以前的模样,这些都会过去,所以才没有说。”

“可,你知道后,也并未责怪朔鸣。我不是想让你责怪于她,只是,我们之间的误会对你来说没有她重要,无论是因为爱情还是单纯因为她的身份。”

“……”最后一句,让第五胤张了张嘴没能说出什么来。

突然发现他在虞七面前,如同一只被扒光了皮毛的貂,内里的龃龉龌龊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看,我说对了。”虞七眨眨眼,笑了,眼角泛起晶莹的水光。

突地想起朔鸣对她说的话——

若他当真在意你,哪怕排除万难也要与你联络,想尽办法也要知道你的境况。事实证明他并未如此做。所以接下来我也会让你知道,虞七你在他心中绝非重中之重。

“虞七,我想娶的人是你。”

“……”可你该娶的人不是我。

虞七垂眸:“算了,别说这些了。我已当着大家的面承诺两百万两的军饷,财政对你们有多重要你不会不知。我们谁都回不了头了。”

第五胤用力嗅着她身上的气味:“这天下这么乱,我若再也找不见你该怎么办,若我就此弄丢你该怎么办?”第五胤胡搅蛮缠起来就是个半大的孩子。

虞七淡笑:“不会的。

只要有心,便会相见。待你夺回大霖后,再来找我可好?”

“好,等我,等我……”

第五胤的唇再度覆上,呢喃着。

他闭着眼未曾看到,虞七眉头轻蹙,眸中清明,眼角滑落一滴水痕。

南方的天亮得早。蒙蒙亮的时候两道身影便悄然离开了简帐,骑上奔霄,向远方奔驰而去,消失在与朝阳背道而驰的崇山峻岭之中。

朝晨的凉风刮进帐子里,第五胤沉默起身。已然失去温度的帐子空荡荡的。他的大军也该继续开拔了。

*

鄂中汉县。

与众多逃命流亡,躲避战乱灾祸的百姓们同行了十数日之后,终于路来到了汉城。此地并非鄂中府城,但相对而言汉县人民自给自足,安居乐业,远离纷争,是个避祸之地。

牵着奔霄对此地考察一番后,虞七得出结论:“好,我们就在此地落脚罢。”

侍女小芙道:“可王爷给您安排的是鄂中府城,不是此地啊。咱们中途停下来不走,这样合适吗?”

“我倒觉得此处比府城更为合适。虽然鄂中整个都是王爷的属地,但越是中枢各方安插的势力一定越复杂,寻一个相对僻静的小县城,不声不响地赚银子不是更好?别想了,就这么决定罢。”虞七毫不意外,小芙是第五胤的人,从未变过。她的一举一动自然会由她向远处那位一一通报。但虞七并不喜欢受人摆布。

“先去找个能长久安顿下来的地方,一切后面再说。”

“是,柒娘。”

两人牵着奔霄,头上皆带着斗笠,斗笠上垂下的白纱长至腰间,不至于叫人看清她们的容貌。甚至连奔霄额上那抹白色火焰状的印记也被虞七用泥巴糊住,免得被人认出这是匹难得一见的天马。

可她万万没想到,在这偏远小城,背靠青山,傍临汉水的,竟有人能仅凭背影便叫出她的名字。

“虞七。”

脚步停顿,立在原地。

大街上人来人往,吆喝声不绝于耳。嘈杂中听得这声,虞七转身回头。

风轻轻拂动面纱。

人头攒动后,是男子惊诧然后转喜的脸。

见到他的脸,虞七终于明白第五胤口中的“别人”是何人,又为何要一遍遍地对自己强调,不能爱上旁人。

男子拨开人群,朝她快步而来,驻足在她面前,伸手想抓住她的胳膊,又不好意思地收回:“你怎么会来汉县?”

“你怎么在这儿!”

两人异口同声。

这是要怎样的运气,才能有缘重逢。明明一个半月之前才在胤王府中感怀伤春地别离,甚至做好了不复相见的打算。她曾想过,或许很多年后再见,那时他可能已经给成亲,儿女双全,官拜三品,朝中人人敬仰。那时她或许依旧是第五胤的侧妃,又或许已经离开他,自由地生活。

此时,望着柳天宁惊喜的脸,虞七心情复杂。

“我途经此地,打算逗留一段时间。”

“我在汉县当差,是父母官。”

忍不住相视一笑。这一笑,便冲淡了诸多无需说出口的隔阂。

“走走?”

“好啊,走走。”

两人并肩而行,柳天宁帮她牵过奔霄,一路上向她介绍起汉县的人文风俗,标致特色,哪家的酒菜最好,哪家的书说得最巧,哪家的布匹头面最妥当,都在他一一描绘中被具象。听闻两人还未找到落脚处,他便立刻寻了全县最好的客栈,先将虞七和小芙安顿好,事无巨细,妥帖周到,省了虞七很多功夫。

礼尚往来,应当请他吃饭才是。

走着走着,突然下起雨来,柳天宁似是早有准备,将一直拿在手里的油纸伞撑开,为虞七遮在头顶。两人挤在油纸伞下,外面是淅淅沥沥说下就下的雨。虞七干笑两声:“还好没有让小芙一道,不然一把伞还遮不住三个人。”

柳天宁笑笑,与她一道走到位于江边的酒楼。

“小二,雅间。”

“柳大人,您快请。”

酒楼常有达官贵人出没,柳天宁县官的位置便是这个小县城里最大的了。小二一眼便认出柳天宁的身份,立马殷勤地将两人迎至靠窗雅间之后,又赶忙送来干帕子:“外边雨大,大人和夫人先用帕子擦擦,酒菜马上就来,一定手脚麻利。”

“我不是他夫人……”虞七连忙道。

“这,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没事,你下去罢。”

“等等,上两壶好酒来!”

“上吧。”柳天宁挥退他,然后对虞七解释,“抱歉,他不知道。”

“我是这么小气的人吗?放心好了。”虞七笑笑,“话说回来这里的风景当真是极美的。这么一个小县城,旁边却临着如此奔流的汉江。这酒楼也是妙哉,坐在楼上竟然能够观赏到汉江的壮观!”

河面升腾起的白色雾气将整个酒楼环绕在内,宛如仙境。

她倒突然有些明白曾经诗仙、诗圣们咏叹的调子中所描绘的景色。

“是,这里很美,每到这个季节,便是当地人所说的雨季,比栾京潮湿多了。而且跟栾京也是全然不同的生活状态。更悠闲更舒适。”

“看样子你很喜欢这里?想在这里一直做父母官?”

柳天宁笑笑,没说话。

“你把这里说的这么好,连我都想在此安家常住了呢。”

柳天宁指节发白,将手中的酒杯捏紧:“他,是不是对你不好?”

虞七眼神恍惚,笑了:“哪里有不好。一切都很好,没什么不对之处。”

“那你为何只身来此?近来东南边战事不断,栾京风云迭起,他是不是嫌你累赘,没有尽到当初对我的承诺!早知如此,我就……”

“什么承诺?”

“待你如珠如宝,此生不负。”

若是再不给他肯定的答案,恐怕这只无辜的酒杯就要在他掌中香消玉殒来了。

虞七从他手里拿过杯子,倒满酒:“杯子是用来饮酒的,不是用来锻炼手劲的。你一个拿笔杆子的人,练这么大力气作甚。来,干了,就当庆祝我们在这样的局面下都还还能够相见。”

“……”她言笑晏晏的模样落在柳天宁眼里,心里发疼,也只能一杯酒下肚,满肚苦涩自己咽。

“我们今日不谈别的,只谈风月,嘘。”

若是按自己以前的性子,是决不许她饮酒的。可如今好像只有饮着酒,大家甚至都变得迷迷糊糊,才有得放开心心扉畅聊的机会。

“喝!柳天宁,我对不起你……”

“你醉了。”

“对不起,那日在柳家我是当真想不管不顾同意的,但是我不能那样做,会害了你的。”

“……”柳天宁动了动唇,没说出来什么,半晌问道,“你来究竟是为何?”

“嘘!”

虞七已然醉醺醺,双颊泛上通红,两只眼晶亮亮的,斗笠和面纱早被她掀起来随手扔到窗外,孤零零地挂在江边树枝上。

“不可说不可说。我偷偷告诉你……我是来帮第五胤赚银子的。

要有银子,他才能打仗;要打仗,他才能赢;要赢,他才能杀了太子;要杀了太子,他才能报仇……嘿嘿,我都知晓的,我可聪明了。”

她兴奋地拍拍胸脯,拿着酒壶站起来,一个没站稳,往前跌进柳天宁怀里。酒壶咕噜噜在地上滚了一遍。

鼻头正好抵住柳天宁的喉结。

喉结滚动。

蹭得鼻头痒痒得,虞七阖上眼嘟囔着打了个喷嚏。

柳天宁心脏蓦地跳动飞快。两只手僵在半空。

“虞七,虞七……”

怀里的重量沉甸甸的,一点没有要回应和挪窝的打算。

混着酒气的呼吸喷洒在他脖颈上,柳天宁僵着身子垂下目光,满是柔和:“是,你最聪慧了。”

手指情不自禁地为她将不听话的鬓发撩到耳后:“你想做的,我帮你呀。”

酒楼的店家此时正在楼下踌躇,来回走动拿不定主意:“你们说这打烊的时间都过了,柳大人怎地还不下来?要不要去催催?”

小二们挤作一团,面露为难:“掌柜的,人家可是父母官,而且今日特地带了一名女子上去,恐怕……咳咳,咱们还是不去打搅为好。”

“这……”

几人正讨论着,柜台旁边的铃响了,一看,正是连通雅间那枚。

这回真是,不想去都得去了。

小二们之间猜丁壳选出一个前去。剩下的纷纷瞧热闹,甚至打赌究竟柳大人和那名女子在雅间里干什么。被选中的小二背负着众人的希望上了楼。

没多久,便一脸兴奋地跑下来。

他手上多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快看快看,柳大人出手可太大方了。”

“快说快说,他们在上面干什么!”

“害,你们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过是那女子喝醉了,柳大人怕人家着凉,特地叫我们拿床被子上去。柳大人行得正做得直,好着呢!这不,还给了我五十两银子,说要包咱们店一晚。你们是没见,柳大人对那女子实在是太温柔了,他们之间一定是青梅竹马!”

“好了好了,小声点。

这都是柳大人的私事,若是传出去,你们一个两个三个统统都别想在汉县混下去了,管好自己的嘴!”掌柜的一把抽过五十两银子,珍惜地叠好放进胸前,恶狠狠地嘱咐道。

“是,掌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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